章節字數：5927 更新時間：19-08-16 11:32
第二日一早，陶府上下開始忙碌，因為陶父想要陶染嫁給通判，因此陶染兩兄弟的身份待遇水漲船高。
可惜今日一早，伺候兩位少爺的下人去叫人起床，卻沒聽到裏麵的回應。
以為兩位少爺還在睡，那下人也沒敢繼續打擾，將這件事告訴給了老爺。
陶父多多少少還是覺得對親兒子有些虧欠的，何況已經五年沒親近教育了，這會兒兒子要出嫁了，也沒理由再立什麼教條，反而就這麼縱容著！
李氏當真看不過去，但兩夫妻在陶染的問題上多次衝突，李氏也收斂了一點，反而吩咐下人讓廚房將飯食熱著，等兩位少爺起來後再吃。
聞言陶父倒是沒什麼表示，這倒是讓李氏氣的半死。
心說讓你對兩個白眼狼掏心掏肺，有你後悔的時候。
結果等了兒子半天都不來拜見的陶父，當真是後悔了，等了半天都不見人的陶父去找兒子，卻發現房內一個人都沒有。
陶父當即叫來下人詢問是怎麼回事。
那下人戰戰兢兢說不出所以然來，隻說少爺們一直都沒出去過。
陶父想來想去心道不好，馬上著人去找，卻愣是沒找到人，府外也派人出去了，不過還沒回來。
而就在陶父火急火燎等待的時候，有一則消息被送到了陶府。
“老爺，通判大人今日一早帶著大批糧草離開了容縣，南下去了。”
陶父一驚：“你說什麼？”
管家猶豫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老爺，通判大人，離開了容縣，南下去了。”
陶父隻覺得血壓湧向腦門，然後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而此刻，被陶府上上下下尋找的兄弟兩個，已經在去堯城的路上了。
他們翻過大山，來到山後的村落，沒有過多停留，直奔距離容縣不遠的倉縣而去，過了倉縣，再走兩百多裏，大概就到了堯城了。
古代城鎮稀少，多是村落，雖然準備的食物不多，但帶足了銀錢，和農戶換取糧食不是問題。
越是向北，天氣越冷，何況如今是秋末冬初，兩人一路趕下去，也被凍的夠嗆。
“哥……好冷，越來越冷了。”陶玉摟緊自己的衣服，亦步亦趨的跟在陶染的身後，抱怨道。
陶染自然也知道，他也覺得冷，但比起陶玉，他有異能傍身，冷感會稍微降低一點，不過陶玉畢竟還是個孩子，徒步趕路，萬一到了北方還在下雪，就很危險了。
“我們到了下一個城市，就買一輛馬車。”
陶玉眼前一亮，有些期待：“馬車？就是那種坐著很舒服，還不用走路的馬車嗎？”
陶染點點頭：“左右我們年級還小，要是這般趕路，趕上大雪封路就不好了，還是買一輛馬車，好有個暖和的地方。”既然這樣，馬車內也要設置火爐，要不然北方的天氣當真能凍死人。
以他們的腳程，兩個時辰後就到了倉縣了。
因為連夜趕路，兩人到了倉縣時日頭將出，他們守在縣城外，和一種要進城的農戶等著縣城開門。
“哥，好困，不如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小哥倆兒躲在一處相互取暖，陶玉一邊打哈氣一邊道。
陶染倒是不覺得累，末世朝不保夕的日子多了去了，他不累，反而因為異能十分精神。
不過陶玉畢竟是個普通的孩子：“好，我們進程後找一個客棧先睡一覺，之後再趕路。”一邊說著，陶染一邊向，現在的陶府恐怕已經知道他不見了，不過沒人會想到他們會北上，而不是南下。
陶玉點點頭，然後靠在他哥身上等著城門大開。
天剛破曉，倉縣的城門就轟的一聲打開了。
等在外麵的民眾陸陸續續走進去，陶染推了推陶玉的肩膀：“走吧，大門已經打開了。”
陶玉迷迷糊糊睜開眼：“哦。”
陶染無法，見他還迷糊著，隻能拉著他向前走。
好在幽州境內治安一直不錯，沿路沒遇到搶劫的，不過何況他們就是兩個孩子，穿的不怎麼樣，也沒人會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
如陶玉所言，他們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你先睡一覺，等你醒了我會讓小二送熱水上來你好洗洗。”言罷，陶染作勢站起來。
陶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哥，你去哪裏？”
陶染見他緊張，笑了笑：“別擔心，我去買一輛馬車回來，順便準備一些路上要帶的幹糧。”
陶玉一聽，放下新來：“那，哥你早點回來。”說完，又打了個哈欠。
陶染無法，幫他掖住被角，這才轉身出去。
到了客棧的樓下，陶染留下一些銀兩讓小二多多關照一下陶玉，這才在小二點頭哈腰的承諾下離開了客棧。
要想買馬車，集市是沒有的，因此他沿路打聽到了一個牙子的住處，不過對方看他年紀小，竟然要糊弄他。
陶染怎會吃虧，將人牙子揍了一頓，這才讓對方老實些。
牙子：……現在的小孩都這麼凶的嗎？
最後的價錢還算合理，馬是普通馬，車有些破舊，最後他花了三十兩銀子敲定了下來。
又給了牙子十兩銀子，讓他好好裝點一下馬車，在對方點頭同意後，陶染說過兩日會來取後就離開了。
那之後他又去了一趟典當行，將手中的玉佩典當出去，換取了一百五十兩的銀子，也算是一比不小的數目。
不過卻沒想到出門之後被一幫縣城裏的混混堵在了牆角。
“小孩，你去典當行換取了不少的銀子吧？交出來，哥兒幾個自然會放了你。”帶頭的痞子一臉凶相，張口就是一串兒打劫專用語。
陶染看著他們，一聲不吭。
“怎麼？你還想挨一頓打？快點交出來。”
“看你長的蠻好看的，怎麼？還是個小哥兒不曾？”另外一人伸出手，想要去摸陶染的臉，陶染目光微冷，一把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隻聽嘎巴一聲，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其他兩個混混驚到了，為首的痞子目露凶光：“還敢還手，給我打他。”
平民，都沒什麼戰鬥技巧，對付這樣的人陶染這樣練過的對付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三拳兩腳的將人打倒在地，陶染冷聲道：“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老子饒你們一命。”
幾個痞子聞言，冷汗都下來了。
他們三個一向在倉縣搶劫，囂張跋扈的可以，還沒被別人搶劫過，今天可謂是頭一遭了。
幾個痞子打不過陶染，內心大呼遇到了鐵板，於是隻能乖乖的將錢交出來。
陶染臨走前痞子頭兒還哭天搶地：“大俠大俠，求你給我們留點，我們還需要養家糊口呢！”那模樣，恨不得給陶染跪下了。
陶染冷眼看著他們，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子，裏麵都是一些瑣碎銅板，想來沒幾個錢：“這些錢，也都是你們搶來的，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搶劫，打斷你們的手。”
他雖然人不大，但通身的戾氣都是屍山血海裏闖出來的，幾個痞子頓時被嚇的再也不敢說話。
言罷，陶染揣了銅板，轉身就走。
幾個痞子互相看一樣，還能怎麼辦？隻能認倒黴了。
那之後，幾個痞子有好幾個月都不敢出來搶劫，生怕再遇到這個煞星。
教訓了幾個痞子，陶染這才向回走。
不過將將走到半路，陶染就頓住了。
他買了馬車，搶劫了痞子，如今的東西還沒買。
於是腳步一轉，又去了商鋪買日常所需，等到買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心滿意足的向回走。
剛剛走到客棧門口，就見一隊人迎麵走來。
為首的腰配環刀，凶神惡煞，一身捕快的藍色服裝昭示了他的身份。
他的身後跟著一串兒被繩索捆綁的人，各個蓬頭垢麵步履蹣跚，細細數來恐怕有二十幾個之多，甚至還有兩個小孩子，而隊伍的後麵，八個壯漢捕快凶神惡煞的盯著他們，生怕他們跑了一樣。
“快點走，別耽誤老子的時間，快點。”
“啪！”鞭子甩動的聲響在空氣中炸響。
不過回應這道鞭子的，確實寂靜無聲。
陶染有些疑惑，但眼看著一群人走了過來，他也跟著路人一樣退讓開來。
“這都第幾波了？最近發配的人怎麼這麼多？”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豫州出現了貪汙之事，這群人全都是因上麵的牽累，被發配邊疆的。”
“這件事我也知道，聽說當今聖上因此震怒，誅殺了不少人，還關了一位王爺。”
“嘖嘖嘖，貪財斂財，那可都是老百姓的錢。”
“可不是嗎？這群貪財之人就該被斬首示眾。”
人群中傳來熙熙攘攘的議論之聲，陶染聽在耳中，也沒放在心上，眼見著這群人從身邊走過，陶染轉身鑽進了客棧。
不過此刻陶玉還沒醒，陶染將買來的東西拿上樓，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再次下來叫了午飯上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陶玉終於醒了。
“起來，洗把臉吃飯。”陶染遞上一塊毛巾，陶玉迷迷糊糊結果，就去洗臉了，洗過臉，他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哥！馬車買到了嗎？”
陶染點點頭：“買到了，不過我們的銀子也不多了，路上遇到山林，可以打點野味，你想要吃什麼，盡快帶上馬車。”
陶玉眼前一亮：“我們吃完再去買吧！”
陶染點點頭，與他一起吃了午飯。
陶玉喜歡的無非就是那麼兩樣，糕點，蜜餞。
也不知道陶玉是怎麼長的，也許是孩子的天性，他就喜歡吃甜的，陶染怕他長蟲牙，控製了好幾次，都無法阻止他這愛好。好在量上麵，陶染是嚴格把關的。
買了一斤蜜餞兩斤糕點，順便準備了一大堆的藥粉帶著，看到這些東西，陶染的心也踏實了一點，野外生活最怕受傷沒有療傷藥，可是很要命的。
此刻，倉縣縣衙內。
二十幾個有老有少的囚犯被關在牢房內。
等到捕快都走了，這群人才有了一絲生氣。
“嗚嗚嗚~哥，我怕！”
隊伍中的一個小男孩突然趴在身邊的男人懷中，小小聲的嗚咽。
這孩子聲音沙啞，哭聲難聽，但卻難掩悲傷。
被他叫哥的男人抬起頭，雙眼無神的看向懷裏的孩童，良久，才伸出手安撫：“小天別怕，等到了邊疆之地，也許生活會變的好很多。”他的聲音雖然也因為一日不喝水變得沙啞難聽，卻溫和細膩，不難看出，沒有落魄之前，這是個有風度的溫柔男人。
他懷中的孩童看著他，十分迷茫：“真的嗎？”
男人揉了揉少年髒兮兮的頭發：“一定能的。”
男人的目光悠遠。
他們因為罪證，主家滿門抄斬，九族之內被發配邊疆，就算到了邊疆又如何？他苦笑，苦寒之地，生活困苦，何況遍地戎狄羌族時常騷擾，他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數。
不過人活著，總是希望活的再久一點，他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
男孩是帶著希望熟睡的，最近他實在是太累了，從一個富家少爺落魄成階下囚，沒了貴族該有的待遇，剩下的全是苦難。
不過即使有希望又如何？等他們醒來又是無邊無際的未知苦難。
兩日後，牙子按照約定將馬車送了來，與此同時，陶府已經放棄找他們了。
劉能都去南方賑災了，他們還找誰攀親戚去？
陶父是真的憤怒，連續幾天，都沒什麼好臉色。
倒是把李氏樂壞了，她覺得是老天都在幫她，沒了礙眼的兩個哥兒壓在自家兒子的身上，還有誰來跟他兒子爭奪家產？
不過即便高興，李氏也不能表現出來，她一邊派人繼續尋找，一邊安慰陶父，同時不忘記給陶染他們穿小鞋。
陶府這邊對陶染來說暫時過去了，至於有仇報仇，可以放在以後，反正人生還長著。
“哥，這個馬車好棒。”陶玉撅著屁股興高采烈的鑽了進去，陶染無奈，背著一包東西也跟著鑽了進去。
馬車的外部被牙子從新翻新，內部倒是沒什麼變化，不過幹淨整潔的多了，陶染讓陶玉坐在一邊別動，開始將買過來的棉被鋪了進去。
現代的車還好，輪胎都是減震的，這古代的木質車輪可顛簸的很，為了不遭罪，他昨日就去定製了棉被，今日正巧送來。
陶玉看著他鋪，等到鋪好後一個餓虎撲食，倒在了軟乎乎的棉被裏，幸福的不行。
“行了，你在車裏呆著，我去看我們的幹糧做好了沒有。”言罷，陶染離開馬車進了客棧，很快就帶著一個大大的油紙包出來，那上麵還隱隱冒著熱氣，顯然就是在客棧內定做的幹糧。
將東西裝上車，細數沒什麼忘記的，陶染坐在馬車前端架勢馬車。
他還是第一次駕駛馬車，不過不難操作，何況他買的老馬溫順非常，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出了縣城。
繼續直奔北方，不過如今已是入冬，越是靠近的北方天氣越冷。
馬車的腳程奇快，他們在第五天就趕在第一場大雪之前到了堯城。
堯城，四麵環山，百丈關更是天下第一險關，關外便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堯城向東不遠，就是東海，向西，是西海，百丈關北據戎狄五百年，猶如一個葫蘆中間最細的部位，完全阻隔了戎狄的進攻路線，這般神奇的地理位置，戎狄想要過關，恐怕也隻能飛過去了。
何況戎狄部落混亂，打了這麼多年都沒打出一個帶頭大哥，反觀天恒這邊有一個王者段位的鎮國將軍李玉，雙方實力過於懸殊，戎狄也不是沒張腦子，青銅和王者硬碰硬，是嫌自己死的不夠早？
由此可見，堯城是北據戎狄最重要的城鎮，也是軍事力量十分發達的地方，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放在以前，陶染對這堯城也隻是聽說，沒有過多的感覺，今日一見，雄關當前，果然充滿了古樸厚重的氣息，血腥味濃重的讓陶染都有些熱血沸騰了。
陶玉透過馬車的窗戶更是看呆了，他常年待在陶府，見過最高的山就是院子後麵那個，如今這堯城，幾乎是在半山之中建立，當真壯觀非常。
這樣的地理結構在地球上是沒有的，因此陶染更加確定，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地球，應該是另外一個世界。
再次為自己的狗屎運感慨一番，馬車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進城的地勢有些陡峭，不過好在老馬腿腳穩健，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這個時代通關需要印信的，很不巧，陶染他們年紀太小，什麼都沒有。
因此門口的士兵將他們攔了下來：“你們沒有進城印信，我不能讓你們進去。”
兵哥看起來很是嚴肅認真，不過這也難怪，既然繞城一夫當關，那麼戎狄的小心思自然也是沒斷了，什麼安插間諜，什麼遊走騷擾，一波波騷操作沒少做，導致如今的繞城治安如同鐵桶，也毫不留情。
陶染：“大哥，我們從南方而來，因為家中長輩死於地震，沒地方去，就一路北上來了這裏，求您通融一下。”
陶染沒有貿貿然的塞錢過去，不等對方開口，繼續道：“或者您知道哪裏有補辦印信的地方，我們打算在這裏常駐。”
那兵哥看了他一眼，見他年紀不大，還是冷硬的開口道：“有，不過你們要在那裏呆夠七天，等過了考察期，自然會讓你們自由活動。”
陶染：“多謝。”
“跟我來，我帶你們過去。”說完，大兵叫來另外一個同僚繼續守著城門，走在前麵帶著陶染他們去了衙門。
這大兵走路帶風，速度十分快，要不是因為有馬車可以乘坐，陶染覺得他們兩個恐怕難以跟上他的速度。
“說起來你們倒是富裕，連馬車都有。”
一邊走，那大兵一邊回頭對兩人道，雖然聲音依舊冷硬，卻柔和了很多。
“家中長輩特意為我們置辦的，何況我弟弟是個小哥兒，經不起折騰。”陶染特意隱瞞了自己是哥兒的事情。
那大兵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城中有李大人管理，隻要你們老實，謀個生路還不是問題。到了。”
衙門距離城門當真不遠，恐怕也是為了篩查人口特意設置在這裏的。
兄弟兩個下了馬車：“你們的馬車我會讓人幫你們看著，放心，東西不會丟失。”
陶染笑了笑，承下這份人情：“多謝大哥幫忙。”
大兵有些不好意思：“看你們年紀小，這要是別人，我才懶得幫，好了，進去吧！”
於是陶染和陶玉進了衙門，在這裏隻要叫一些銀兩，被觀察的七天裏就會每日都有肉吃，可以說生活水平相當不錯。
七天後，陶玉幾乎是吃胖了一圈，兩兄弟從衙門出來，領了馬車，就找了當地的買賣牙子商量住房的問題。
畢竟他們是要在這裏常駐的，自然要有自己的房產。
不過城內房價略貴，一百兩才能買上一個好的，如果嫌棄貴，也可以去城外的村落中找個地方住下。
不過陶染自認為不需要那麼麻煩，於是他花了一百兩的白銀買下了一個不大的小院子，房子幾乎都是破敗的，還在城市的最邊緣。
但這裏生活方便，距離房子不遠的一條集市上什麼都有賣。
不過因為買房子以及馬買車，一趟折騰下來，他那二百多兩的銀子也所剩不多了。
得再找一些玉石礦脈了，要不然不隻是修煉要停滯，就連生活也很難繼續下去了。
陶染感慨，當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好在這裏山脈眾多，又臨近海域，這樣的地方最容易產出翡翠。
用了十幾日兩人將新家收拾好，陶染就以打獵為由，給陶玉準備了些碎銀子放在家，自己獨自去了附近的山上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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