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53 更新時間：20-10-08 11:56
張海陽一行四人乘船離開了監獄島。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感覺好像做夢一樣。”看著不是很平坦的海平麵，汪仔有些愣神。
佑錢洋點點頭，看了看船頭的兩人，心裏的疑問也是多得說不完。
張海陽打了個哈欠，拖著嗓音幽幽地道：“呼啊~好困……”
神秘人聽了他這話卻笑了，說道：“忙了這麼久，好好睡一覺吧！”
“這不用你說。”張海陽說完，撇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就跟他說吧，再見。”
張海陽說完頭一低，就像睡著了一樣。神秘人似乎並不驚訝，反倒是後麵兩人開始緊張起來。
一股冷冷的氣息從張小騫的身上散發出來，原來，出來接替的人格不是張小騫，是張負陽。
“……”汪仔看著“張小騫”的背影，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張負陽了，不過，這次感覺上有點不一樣。
“怎麼？不高興見到我？”神秘人看了張負陽一眼，問道。
張負陽一改平日冰冷的麵容，歉意地道：“抱歉，沒想到給你添麻煩了。”
神秘人看了張負陽一眼，有些怨氣地說道：“哼，可不是。”他頓了一下，又問道：“你們怎麼惹出這麼大的禍來啊？我都替你們捏了一把汗。”
張負陽低著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緩緩地道：“張小騫失憶了。”
“你說什麼？”神秘人吃了一驚，他不敢相信地望著張負陽，想從他口中聽到答案。同樣驚訝的，還有佑錢洋和汪仔兩人。
張負陽歎了口氣，說道：“他失憶了。他被人下了藥，那藥食用過量會導致神誌不清，加上那藥性本就有可能導致人大腦失憶。但是，導致他真正失憶的，不隻是藥而已，他的後腦處，有明顯被鈍器擊打過的痕跡。”
佑錢洋皺起眉頭，奇怪地看著張負陽，問道：“被人下藥？怎麼會？你怎麼沒阻止呢？”
張負陽淡淡地回道：“我也不是隨時都清醒的。”
“你們為什麼不告而別？你可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神秘人不解地看著張負陽。
張負陽側過頭，淡淡地回道：“我不希望一輩子都在別人幫助下過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與其一輩子這樣，不如獨自闖一闖。”
“唉，小騫現在沒事吧？他還好嗎？”神秘人搖搖頭，問道。
“……要說好，是不可能的，反倒麻煩。”張負陽凝望著湛藍的天空，淡淡地回道。
神秘人問道：“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張負陽回道：“還能打算什麼？該說的，我已經告訴他了。”
“啊？什麼時候？”佑錢洋奇怪地看著張負陽。
“在你們忙著逃命的時候。”張負陽收回目光。
早些時候，在他們身處的黑暗空間裏，張負陽盤腿坐著，張小易在張負陽旁邊睡覺，張小騫坐在他倆對麵，兩個人就這麼坐著，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
就這樣坐了好一陣子，張小騫實在受不了了，便道：“你能別這麼盯著我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張負陽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回道：“是，人是我殺的，那也是他自找的。”
“果然，我想得沒錯，可是……這是為什麼？”張小騫雖然一早有所預料，但是聽他肯定的回答，還是覺得吃驚，畢竟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責任劃分問題了。
張負陽沒有回答，向他伸手招呼道：“你過來。”
“啊？幹幹……幹什麼？”張小騫一聽，有些狐疑地看了張負陽一眼，不知道他突然叫自己過去幹什麼，難不成要動手嗎？
張負陽見他沒動靜，蹙眉道：“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額……”張小騫尷尬地撓撓鼻子，這才慢慢走過去。
等他忐忑不安地站在張負陽麵前時，張負陽也起身來，剛伸手過去，張小騫就警惕地向後退去，一邊抬起手護著自己的頭一邊叫道：“你……你想幹什麼？不是說不動手嗎？”
“……”張負陽自然是看在眼裏，但還是一手拍在張小騫頭上。
“哇啊呀！”張小騫嚇得一縮，閉起眼睛就要一拳打過去，卻被張負陽擋住。等他安靜下來後，張負陽蹙著眉頭問道：“我很可怕嗎？”
張小騫看著他，先是點頭後是搖頭，不敢說話，生怕說錯話。
“你摸摸自己後腦。”
“咦？”聽張負陽這一說，他愣了半天才睜開眼睛疑惑地摸了摸後腦。
他發現後腦有一處凹陷的地方，奇怪道：“我這兒怎麼……””什麼時候？怎麼會？是被誰用什麼擊打過嗎？怎麼都沒感覺？”
“你被人下了過量的藥不說，還被人偷襲了。”張負陽收回手，一改平日冰冷似水地表情，話語比平日緩和不少。他繼續道：“有些傷害，就算這些傷害都被你承受了，但是身體上，多少會留下受傷的痕跡。一開始交換時，我們沒注意到你的異常，隻是後麵你不再隨意進出這裏。有一天張海陽跟我說你聽不見我們的聲音，連溝通都沒法溝通，所以我在那之後探查了你後麵做的一切，發現你不止受傷那麼簡單，連記憶都沒了。”
“……”張小騫愣愣地看著張負陽，這個個子和他差不多高，一頭亮眼的紅發顯得格外惹眼。
張負陽忽然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和經曆嗎？”
張小騫又是一愣，撓撓頭困惑地回道：“記得啊，我叫張小騫嘛，住在D都北部新區，之前在孤兒院被養父母張俊龍和羅麗收養，兩人因意外車禍雙亡，我之前還在工地搬磚幹活兒，現在好了，一切都泡湯了。怎麼？我的經曆有什麼問題嗎？”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產生懷疑了。他看張負陽一臉認真的樣子，開始回想前麵的事。
“那你記得養父母的樣子嗎？你記得他們多少？他們生時做什麼的？而你在那之前的事呢？你還記得你曾經接觸過的人嗎？他們都是誰？”張負陽繼續問道。
聽張負陽這麼一說，張小騫蹙起眉頭，回想以前的事。“他們……誒？養父母的樣子……是……是……咦？不對啊，可是……沒理由啊？”
“你所說的經曆都是我灌輸給你的，這之前的記憶就像白紙一樣。”張負陽回道。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張小騫搖搖頭，努力想，可是越想頭越痛。
張負陽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不用勉強記起也沒關係，反正以前的記憶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東西，不記得也好。”
“可是……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我隻記得養父母的名字，記得養父母發生的事呢？其他什麼也……”張小騫緊皺著眉頭，疑惑不解。
張負陽回道：“養父母的事半真半假，隻是臨時應對外麵的問題而已，我給你說的都比較簡單易記，我花了很長時間對你說著同樣的話，直到你記住為止，因為D都北部新區是你失憶後去的城市。”
張小騫愣了片刻，似乎想起曾經有段時間，晚上睡著後，總有聲音在耳邊說話，但是第二天一早醒來，什麼事也沒發生，那些簡短的話語，開始在心頭留下印記，就像聽讀課文數遍，慢慢地記上心裏，直到背下一樣。
張負陽知道他很疑惑，便道：“與其帶著你找記憶這樣浪費時間的事，我認為這樣做更省事。加上你不記得我們的事，我反而覺得可以幫我們隱藏多重人格的秘密。所以我一直反對他們白天外出，為了保守秘密，製定了規則，隻留給他們夜晚出去溜的機會，這樣一來，不會讓他們待得難受，為了這事，他們可沒少抱怨。”
“怎麼這樣，就算過去的記憶很痛苦，但是那還是我該有的記憶啊！你不能這樣改變我的記憶啊！好歹我也是這裏的主人格啊！”張小騫有些來氣，可這撒氣的對象，很讓人無語。
“主人格？”張負陽半眯著眼睛看了張小騫一眼，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莫名一笑，這捕風捉影的一笑，一閃而過。他淡淡地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算了，現在給你解釋也解釋不清。若不是你先被人欺騙，被人偷襲導致失憶，就不會有後麵這麼多事了。我不知道你們之前見麵都說了什麼。”沒等張小騫開口，張負陽繼續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殺了那個人嘛。本來我以為一切都可以照這預想的情況過下去，沒想到那該死的東西竟然還敢找上門來。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D都北部新區的，那個打傷你給你下藥的男人，竟然想要強暴小易。”說到最後，他的話語逐漸冰冷起來。
“你說什麼？”張小騫不敢相信地望著張負陽，道：“怎麼會呢？小易應該也很厲害才對啊。”
“是，但他畢竟還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孩子，你指望一個半大的孩子能做什麼？你也知道小易單純好騙，他就是那種你給顆糖就能隨便哄的那種。”張負陽一臉怒容地說道：“那天晚上，小易在你休息之後出來，在新區撞見他，他就把小易騙到新區東門，把他帶到橋下，想幹什麼，不用我多說吧？我感覺到異常，就立刻出來了，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嗎？”他指著自己，冷冷地道：“他抽出那醜不拉幾的東西對著我晃，還振振有詞的說”你放心，這個不會痛，很快就會結束。”我一怒之下，將他殺了。”
“……”張小騫目瞪口呆地看著張負陽。
張負陽頭一撇冷哼一聲，冷冷地道：“光是殺了他根本解不了恨，不把他碎屍萬段我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沒想到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張小騫有些消化不了。”難怪之前問起來，他總是一臉要吃人的樣子瞪著我，要是因為小易，張負陽確實有可能這麼做。那人若不做這些事，說不定張負陽也隻會殺了他，而不至於分屍這麼嚴重吧？唉……真是……”張小騫搖了搖頭，久久不語。
“與其一直糾結過去，不如想想今後該做什麼，反正我對這世界沒什麼依戀。”張負陽轉過身，不知是對誰說的這句話，讓張小騫有點意外。
“由於我們比較特殊，生活中多少會有摩擦，但是，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遵從這個社會定律，否則將被社會淘汰。該保守的秘密，還是繼續保密下去，之後一切都好說。”張負陽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等張海陽那邊結束，你就可以出去了。”
剛說完，張海陽就在外麵傳話進來：“還沒商量完嗎？負陽，是時候出來見見老熟人了。他還在島上，還給我們弄了艘船，我們已經順利離開小島咯。”
“嗯。”張負陽點點頭，對張小騫說道：“你在這裏稍等一會兒，我有話跟那人說。”
不知為什麼，張小騫很自然地點頭答應了，這讓他自己有點意外，雖然麵對張負陽多少還是有點緊張，一看他黑下的臉，就感覺心跳在加速，如今他一消失，那股無形的壓力瞬間散開，令張小騫不由自主地喘了兩口氣。
“呼啊~累死我了~”張海陽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準備倒頭就睡。
張小騫見他躺下來，不好意思地撓頭道：“謝謝你。”
“嗯？”張海陽看了他一眼，轉頭幽幽地道：“你別想多了，我這也是為我自己。這要是就這麼掛了，也不劃算。”
“……””雖然大家都是一具身體裏的人格，不過這樣一看，大家更像一個個被完整分開的個體。假如他們彼此擁有自己的身體，那他們會是怎樣的呢？還是像現在一樣的性格嗎？”張小騫帶著疑問留坐在黑暗空間裏，而張海陽已經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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