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57 更新時間：20-01-04 22:33
藍天白雲，再配上如火的楓葉，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隻是……
閉上眼，再睜開眼：同小哥哥一起吃飯，同三哥哥鬥嘴……難道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我，到底有沒有離開過這裏？”
珞淩坐起來時發現自己剛剛躺著一堆楓葉之上，而且眼前……就是那座孤墳。
“小公子，地上涼。”伴著熟悉的聲音，一身紅衣的女子出現在珞淩的視線裏。
是一個美人，但臉色卻透著病態的蒼白，或者說是冰冷的沒有溫度。
“你……”咽了一口吐沫，珞淩覺得有些後背發涼：“是人，還是……鬼？”
人？——可昨夜的記憶猶新，她的身體冰冷的不似活人。
鬼？——雖有楓葉遮擋，但也是朗朗乾坤。
“我？”女人蹲下來，隨意撿起一片楓葉，然後輕輕的轉動著：“安魂陣已毀，我的魂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是鬼。
“可……鬼不是該怕陽光嗎？”
陽光？
似乎是為了配合珞淩的話，女人抬起左手遮住灑在自己臉上的陽光：“陽光，真的好溫度，可惜……我不喜歡。”
所以，還是怕陽光。——珞淩覺得自己也許可以跑到陽光下，然後她就傷不到自己了。
可，女人似乎看透了珞淩的心思，人繼續笑道：“不過呢，陽光傷不了我。”
珞淩悄悄的挪動身子，想離眼前這個女鬼遠一些，可惜很快後背就撞到了一顆楓樹，然後便退無可退。
而珞淩的小動作自然被女人看在眼裏：“我長得很可怕嗎？”
珞淩想點頭，但努力壓製自己的本能，然後搖搖頭。
“既然不怕，那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他，自然是指昨夜破陣滅魂的白衣男人。
“我……不知道。”雖然那個人出手確實是救下了珞淩，但……那是一張陌生的臉，而且自始至終男人都未開口，所以珞淩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他救了你，而且還是滅了我兩個孩子的魂。”聲音很平靜，似乎並沒有生氣。
可……會不生氣嘛？
“我……真不知道……而且……”
“而且什麼？”女人用右手拿著的楓葉貼著珞淩的臉，然後輕輕的滑動，就如昨夜她用手指在珞淩臉上滑動一樣，明明很輕沒有威脅，但卻讓珞淩心驚膽戰。
“……”
而且什麼，珞淩不敢說，但又不敢不說：“人……人有三……三魂七魄，可……可你的兩……兩個孩子隻有一魂一魄強留世間，何……何況怨氣極重，若……若非安魂陣，怕是早已成了惡靈。至於現在……看似滅魂，其實是……魂歸陰曹，未……未必不是好事。”
女人丟掉手裏的楓葉，一條腿跪在珞淩雙腿之間，身子前傾，一隻手抵著珞淩身後的楓樹，一隻手挑起珞淩的下巴，並用拇在珞淩的唇間滑動：“都道振國候的小公子是一個廢物，無法靈修，更是無才。可顯然，傳聞錯了。”
“我……我隻是……不……不能靈修，但卻不是……不……不識字。”所以，珞淩是在解釋自己所言之事，不過是從書上看到的。
珞淩怎麼也算是振國候府的四公子，有機會博覽群書，知道一些少有人知的事情，似乎也不奇怪。可，那也應該僅僅是理論而已，無法實踐。
不過，既然他不想道明，女鬼也不想深追。
“我死之地有一片陰鬼令碎片，而且很巧的是他們把我埋在了那塊碎片之上。所以，我可以凝魂，而且還強行把我的孩子們留在了世間。因為我不甘心，不甘心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更不甘心他什麼也不知道。”
他，是誰？
“可，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了。”不甘心又如何，安魂陣已破，孩子們的魂也被滅，即便自己手裏還有一片陰鬼令碎片，可卻阻止不了自己魂在一點點消散。所以，她沒了昨夜的戾氣，更不再奢求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我……要如何……幫你？”
雖然依舊是害怕，但珞淩更覺得她現在很可憐——一個可憐的母親。
“幫我找到他，給他帶一句話。”
女鬼嘴中的他，要從十七年前說起。
十七年前有一個女孩因一場滅門之災而流落街頭。每天都靠乞討和偷竊獲取一日三餐，別說報仇，果腹都是勉強。直到有一人，她遇到了一名外出遊曆的公子：她偷了他的錢袋，可他卻帶她回了他的家。
那位公子便是千琅閣的少閣主石亦凡，而女孩則是女鬼，後來的千琅閣第一女殺手——楓葉。
楓葉這個名字是石亦凡給她取的，隻是，任誰也沒到她最後的歸宿居然會應了這個名字。
楓葉入千琅閣時才七歲，而十年後她成為千琅閣的一名殺手，不但給自己的父母報仇血恨，而且還成為千琅閣的第一女殺手。同時，她作為下一任朱雀護法的人選，一直跟在石亦凡身邊。那時的石亦凡年僅二十歲，正是少年才俊。楓葉對他並非隻是主仆之情，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七年的相伴，楓葉終究放不下這段情。
“你孩子的父親是……”若楓葉鍾情於石亦凡，那便不可能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他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有些落寞，因為自己愛的人並不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偏偏，孩子還未出生便死了，而且還是那樣的死法。
“他……負了你？”這是珞淩唯一想到的可能。
至於千琅閣的少閣主石亦凡，珞淩多少有聽他的三哥哥提過：是難得的武修奇才，而且人也俊俏風流。
“不，是我負了他。”
這樣的答案，多少讓珞淩有些意外：“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女人負了男人？
“當年有人想對他下手，我其實知道。可我卻利用了那次陰謀，趁他中了藥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這樣的回答，著實的讓珞淩意外。
“殺……殺你的人，是……他？”若是如此，倒也著實的是一段虐情。
“我死了，靈魂本不該留在這世間。可我不甘，尤其是我那對未出生便被人生生捏散了魂魄的兒女。”
未出生？——珞淩有些意外，因昨夜看到的那對孩子怎麼看都像是四五歲孩童。而若是他們未出生便死了，那一魂一魄若想成長，便是吞噬了生者的靈魂。若是如此，那昨夜的自己豈不是就是他們眼中的一頓飯？
“這片陰鬼令碎片便是回禮，隻是……若是可以，真希望昨夜沒有遇到你。”
女鬼的身體越來越淡，然後最終消失在空中。與此同時，她口中的陰鬼令碎片化作一道金光飛入珞淩的身體，然後便是無法言語的痛直襲大腦，再然後，珞淩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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