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85 更新時間:19-07-28 20:09
“白醫生?”聽到熟悉的聲音,劉杗不可置信地轉身,斜靠在櫃台上,看起來和這兒的老板很熟的那人,分明就是他們外科的同事——白苻茗白醫生。
白苻茗也是一臉懵逼,他和劉杗雖然同一個科室,但兩人的值班時間恰好都是錯開的,除了開會時間其他時間很難碰在一起,當他聽說劉杗辭職的時候還跟著傷感了好一陣,心說可惜了外科一把刀,誰知道竟然在這個地方見到了劉杗。
“你?”白苻茗皺眉看著劉杗,難得地思考了一下現在的狀況,本來他還以為劉杗就是個普通客人,不過眼下這情況看來應該是另有蹊蹺,再加上辭職,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你辭職就是這個原因?”
都是聰明人,劉杗明白白苻茗的意思,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再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事無補,但還是想說句可惜,你不知道自從你離職後,咱院長的頭發都快白了一半了,”白苻茗招手叫劉杗過去,上半身越過櫃台,手往下邊一撈竟然撈了個小凳子出來,他把小凳子往前麵一擱,指著說,“坐,不過要是別的內科這樣的科室還好,外科確實太挑戰了,而且初生僵屍的抵抗力都非常差,你能不能控製自己不傷人是一回事,但沒法掩飾的牙齒就是另一回事了,病人麵前還能口罩遮著,別的醫生就不行了。”
說到這兒白苻茗歎了口氣,他和劉杗幾乎是同期進入醫院,兩人雖然接觸不多,但他也不知道劉杗的手術的技術相當高超,是他們醫院外科科室的活招牌,一般病人都不太喜歡讓年輕人給看病,但到了劉杗這裏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眼前這人還是真心熱愛這個行業,太可惜了,白苻茗幹脆蹲在地上和劉杗一個水平麵。
“事情已經這樣了,”劉杗笑了笑,幾天的時間他已經平靜下來了,再聽白苻茗說起醫院的事,心裏依然難受得很,但至少表麵上是看不出來,但他依然不想多說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倒是你,你和這老板認識?”
這倒是沒什麼隱瞞的,白苻茗大大方方點了點頭:“對,嗯,我算是供貨商?”
“供貨商?”劉杗不解。
白苻茗伸著下巴示意後麵的貨架:“你來這兒肯定不是單純地買東西是吧?”
劉杗點頭,白苻茗接著說:“就那後麵那些東西,隻能醫院供著,你也知道咱們血庫每天都要清理過期的血袋,那些血袋也不能白白扔掉,最後就都倒了這裏,而在咱們醫院,上一個中間人退休之後我就成了新的接班人。”
原來如此,劉杗心下了然,他以前從來不關心別的科室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回事。
“這樣一來醫院的人豈不是也知道僵屍的存在?”劉杗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幹脆直接問白苻茗。
白苻茗搖了搖手指,一臉神秘地湊近劉杗:“nonono,這事兒當然是不能大肆宣揚,你想想要不是你出了事,能知道這事嗎?知道這事的整個醫院除了我不出三個人,都是走程序需要用到的人,我也不知道人家用了什麼辦法,反正那些知情的人是不敢透露的。對了,你的監護人是誰?”
“監護人?”劉杗一愣,沒懂白苻茗的意思,他二十多歲一大好青年,哪還需要什麼監護人?
白苻茗見劉杗一臉茫然的樣子也有點懵:“難道你沒監護人?不可能呀,初生僵屍身體裏關於僵屍的本能很強,相比成熟的僵屍,他們更難控製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惡,所以一旦有人被轉化——就像你一樣,相關世家都會派出一個人作為初生僵屍的監護人來約束初生僵屍的行動,保證他不傷害人。”
“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還是說你的監護人並沒有告訴你這些?”白苻茗撓著頭發不停地猜測。
“白醫生?”朱禹舒和胖老板一出來就見外麵多了一個人正和劉杗相談甚歡,再仔細一看,居然是送貨的白醫生,這下心裏的那點好奇就沒了,他突然想起劉杗曾經工作的醫院好像和白苻茗是同一個醫院,“你們倆,是同事?”
朱禹舒一手拎著一袋子中藥包一樣的東西,一手在劉杗和白苻茗之間來回指。
劉杗一巴掌拍掉他來回亂動的手:“糾正一下,前同事。”
“前同事也是同事,”白苻茗笑道,“小豬?原來你就是他的監護人?”
“監護人?。。。。。。”
“你居然是醫生?”剛過來的胖老板和朱禹舒異口同聲,他看了一眼朱禹舒,示意朱禹舒別說話,繼續嘲諷道,“看不出來啊,哎,這僵屍跟外科醫生?我怎麼覺得你好倒黴呢!”
胖老板還記著劉杗說他胖,話一說完就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劉杗:。。。。。。
牙根有點兒癢是怎麼回事?
“我跟你說啊,別看我這店裏跟別的店沒什麼區別,但你要是識趣的話可最好別在這兒犯病。”胖老板不光身體靈活,眼睛也很毒辣,笑成這樣居然還能看見劉杗磨牙的動作。
“哥,胖哥,老板!你就別逗他了,你這兒到處都是禁製,萬一他要是控製不住了,還不得浪費您一張符紙?”
“浪費?符紙?”劉杗不開心了,強行把一臉諂媚的朱禹舒拉到自己身邊。
眼看三個人高馬大,啊不,三個年齡加起來能做爺爺輩的人跟小孩子似的炒個沒完,白苻茗非常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們:“老板你還要不要收貨,我出來可是有時間限製的好嗎?要是誤了時間,下次上頭給你們減少分例我可就不管了啊!”
一聽減少分例,胖老板立馬不吭聲了,急吼吼地翻進櫃台裏麵,從一堆亂七八糟的雜貨裏麵拎出一本破破爛爛的筆記本:“快快快,核對一下。。。。。。”
朱禹舒知道他們流程麻煩,這一核對下來時間還挺久,識趣地跟老板打了招呼就要走。
“劉醫生,你聯係方式沒換吧?下回我約你出來吃。。。。。。逛逛?”白苻茗一邊從公文包掏東西,一邊叫住正要走的劉杗,他本來還想說一起吃個飯,結果話到嘴邊突然想起他和劉杗現在不是一個物種了,飯也不能一個鍋裏吃了,趕緊臨時改了口。
劉杗似乎沒注意到他的失誤,衝他揚了揚手機:“保持聯係。”
那天回家路上劉杗本來打算問一下朱禹舒監護人的事,結果朱禹舒一路都在跟他抱怨血站機構的坑人,嘟囔著輸血都沒這麼貴!
“也就是你有錢,要是倒黴催地碰上窮的吃土的,我得倒貼地哭死!”朱禹舒掂了掂手裏的血袋,對劉杗少年有為存款不少這一點頗為滿意。
“所以,這個不一定非要我結賬?”劉杗一下子抓住了重點,指著朱禹舒手裏的袋子反問。
糟糕,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朱禹舒迅速抱起袋子後退兩步,一臉警惕地看著劉杗:“你聽錯了!那些沒錢的我隻是給他們賒賬而已,以後可都是要還我的!”
“還?怎麼還?”
“當然是替我打工啊,”說到這兒朱禹舒很得意,“你們僵屍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太多了,要是不好好利用不是太虧了,比如你速度那麼快,我如果幹外賣的話,你完全可以替我送外賣啊,絕對秒殺99%的同行,當然,剩下那1%是你同類。”
被迫營業外賣員劉杗:“合著我還應該感謝自個還有點兒存款是吧?”
“那可不咋地?”朱禹舒理所當然,“我們又不是義工,要是都免費給,不就成做慈善了?那我們喝西北風啊?再說了,西北風喝死了,還能有誰來約束你們這些人,那這世界還不得亂套了?”
他說的好有道理,劉杗側目,一時之間竟然也找不到反駁的話。
總之當天聊著聊著,劉杗就把監護人的事給忘了個一幹二淨,這會一回憶,突然想到這碼事。
“喂,你發什麼呆呢,就算你不吃,也得幫忙把菜端出去吧,外麵那倆——那可是你的朋友!”朱禹舒都端出去兩盤菜了,一進來看見劉杗跟這個大爺似的就杵著料理台發呆。
“等一下,”劉杗沒管朱禹舒的諷刺,按下他端菜的手,“上次百貨店,白苻茗說的監護人是怎麼回事?”
“監護人?”朱禹舒想了想,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就是我看著你唄。”
“你看著我?說清楚點兒?”劉杗不依不饒。
“解釋起來好麻煩,等會空了跟你說,你吃飽不餓了,我們可還是餓著肚子呢。”
“你們倆在廚房嘀嘀咕咕幹什麼呢?”見朱禹舒和劉杗一前一後得出去,譚江南笑得賊賤賊賤的。
劉杗白了他一眼,“把你腦子裏齷齪的思想收一收,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這就是你不對了啊,”見老婆被欺負,齊衍不樂意了,哪怕是發小也要恁,“自個偷偷摸摸得躲廚房半天不出來,誰知道是在幹什麼不要臉的事兒呢!哎,舒舒我這可不是說你啊,實在是這禽獸前科累累,不多想不行。”
“我不啊,你們聊我吃就行。”朱禹舒端起一盤血淋淋的牛裏脊呼啦啦就往鍋裏倒。
這下一桌人都被朱禹舒這騷操作驚呆了。
劉杗:“你這樣還怎麼吃?”
“就這麼張嘴吃啊!”朱禹舒完全沒意識到哪裏有問題,筷子一撈,撈出一塊變了色的牛裏脊,粘上飽滿的醬汁,往嘴裏一塞,嚼得有滋有味得,“你們別光看,快吃呀,一會煮老了就不好吃了!”
劉杗:……
“哈哈哈,小舒舒你好有個性啊!”難得看劉杗吃癟,譚江南一下子大笑起來,那激動的樣子,就差加上拍手了,“吃吃吃,趕緊吃!”
朱禹舒:……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難怪這三人是好朋友,每一個正常的。
三雙筷子你爭我奪,難分難舍,劉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靠在椅背上,仰頭望天。
“對了,你肚子還沒好嗎?”眼看湯底都要見底兒了,齊衍終於想起要關心好兄弟。
眼睜睜看著三個饕餮大肆飽餐的劉杗此時已經絕望了,心如死灰得說:“好不了了。”
“實在不行你還是找你們醫院消化內科的醫生看看,你們醫生就是有諱疾忌醫的臭毛病,”齊衍放下筷子,說,“聽說內科的張醫生最擅長疑難雜症,你去找他看看。”
“再說吧,”劉杗皺眉,“你呢?聽說你那房子最近有情況?”
“你這消息也太滯後了,”齊衍皺眉,“問題倒不是大問題,就是難纏。”
“這回還真是小鬼難纏,”譚江南聞言也停下了筷子,神秘兮兮得壓低聲音說,“哎,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幹淨的東西嗎?”
不幹淨的東西?這下連朱禹舒也不吃了,趕緊看向劉杗,結果發現劉杗也是跟他一樣的表情。
“你們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了?”朱禹舒錯開眼神,學著譚江南的樣子壓著聲音問道。
“就齊衍家新的樓盤啊,這塊地買的也挺久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周城環境也不錯,那塊地卻是寸草不生,本來項目部是打算在那兒打造一個高科技別墅園的,結果試驗了許久,綠化方麵實在沒法兒改善,不得已那塊地就這麼被放置了。但是最近不是要擴展業務嘛,就想著幹脆把那塊地給改成工業園,誰知道這才剛動工就怪事連連。”
譚江南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那個地方沒有水源,所以就從鄰區的河道裏引了條小渠過去,完工的那天晚上渠裏麵的水還是好好的,結果第二天工人一起床,就發現原先還滿水的渠竟然如同旱了三年的地一樣旱得開裂了!”
“從這之後整個工地就開始發生奇奇怪怪的事,我們也找了各種專家去看,但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個所以然,我和齊衍本來也是無神論者,但一來那些事真是聞所未聞,二來工人們也都說著邪門,搞得我們倆都快要相信那地方不幹淨了。”
“幹旱?”朱禹舒皺眉,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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