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97 更新時間:19-07-24 22:48
此話一出,孟顥倆耳朵頓時立得老高,激動得直哆嗦。
嘉樂不知張嘉樹為何突然這樣插話,疑惑地喚了一聲“哥哥”,卻見張嘉樹在桌下拍了拍白靈的手背,便不再吱聲了。
沈智宸放下了筷子,盯著張嘉樹,似笑非笑道:“好看?”
張嘉樹點頭,“我覺得好看。”
“那就說說,哪裏好看。”沈智宸眸光閃閃,分明就是那噴了酒霧的斬刀,已高高舉起。
張嘉樹認認真真地看著沈智宸,說:“不知道,反正覺得好看,光看臉就很勾人了。”
眾人臉色各異,相比之下,臉色最好的,竟然成了沈智宸。
“勾人?我勾誰了?”沈智宸問。
這麼騷燥的問題,居然出自沈智宸的口!孟顥繃著嘴憋笑,活生生憋出一張狒狒臉。
其他人不知,但張嘉樹總是知道這話裏的挑逗,想到中午那個亂七八糟的吻,頓時耳根子發燙。
他說:“三爺誰都沒勾,卻還是勾住了人心。”
這話,不僅讓沈智宸的眸光變了顏色,也讓自己無地自容。張嘉樹懼怕沈智宸再緊追不舍地問他,“我是勾住了誰人的心”,便趕緊又說:“人之好看,在於持久,第一眼驚豔不足為奇,第二眼繾綣也算不得什麼,百眼之後忘不掉、舍不得,千眼、萬眼之後刻入心、思入骨,這才是真的是好看得勾人。”
情急之下,句句是錯!
張嘉樹說完,悔之晚矣!
餘光所見,沈智宸目光灼灼,燒得他渾身燙。
他慌忙找了個墊背的,“就像孟醫生,起初第一眼,我也覺得好看,但多看了幾眼就不覺得了,所以算不得真的好看。”
孟顥大叫:“我長得不好看?我這叫陽光帥氣,你不懂就別說!不是,你說你的,扯我幹什麼!”
張嘉樹垂眸低聲道:“就剛才那伸長耳朵的驢樣兒,竟然是新時代定義的陽光帥氣……”
孟顥氣得一腳踩到椅子上,要翻過餐桌,過來揍他,還好被一邊的老薑扯住了褲腰帶,隻能張牙舞爪的隔桌叫囂。
一桌冷凝的氣氛被孟顥一攪和,成功熱鬧起來。
沈智宸的怒氣也煙消雲散。
晚餐之後,白靈和老薑被孟顥逮著,在廳裏支了個桌搓麻將,白管家是樂得作陪,牌麵嘩啦啦一響,老臉的每個褶子都在發光。
張嘉樹和張嘉樂不具備這項技能,便被打發去看電視。
想到客廳裏安放著一尊佛,張嘉樹便對嘉樂說:“咱們到院子裏走走吧,晚餐吃得有點多。”
嘉樂笑道:“哥哥,今天晚上有些冷,我就不出去了。要不,你去走走?”
張嘉樹點點頭,獨自到院裏走了兩圈,腦子裏稀裏糊塗的想了很多事,最多的就是沈智宸和錢,好像這兩者怎麼都分不開。
嘉樂病了多年,縱使他賣書寫文,賺了不少,可幾乎全投到了醫院和教育裏,並沒攢下多少。後來遭遇了沈智宸,財路一下就斷了,收支不平衡了一年,那點攢下來的錢,現在也快油盡燈枯,嘉樂還得手術,又是一大筆錢。
沈氏給的工資倒是不低,這一年若真的平安攢下來,手術費和術後修養的錢也夠了。
他確實留有底牌,這張底牌是他和嘉樂日後的保障,絕不能暴露在沈智宸眼皮下,就算現在山窮水盡,他也不能露出馬腳。所以,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安安穩穩地在沈氏呆上一年,盡全力讓沈智宸過足戲癮,不讓那人出什麼幺蛾子。
想到這裏,張嘉樹突然記起那件躺在他衣櫃一角的衣裳。在沈氏拿到的第一份工資,他還倒貼了許多,竟然就換了這麼一塊破布!
邊想邊走,不知不覺就到後院。
射燈開著,園子裏那一小片粉黛亂子草竟然提早開了。毛絨粉嫩的顏色,像極了少女初戀時看到情人羞紅的臉頰。
張嘉樹隻瞧了一眼便落荒而逃,一路罵著自己文藝惡心,要吸引沈智宸注意的辦法千萬種,當初怎麼就想了這麼個肉麻的。
回到客廳,眼前的景象讓瞎躁動的心一下就停了。嘉樂和沈智宸坐在電視機前,倆人安安靜靜的隔著一段距離。電視裏放著紀錄片,抗日戰爭的,倆人都看得很認真。
很和諧,竟不好打擾。
張嘉樹繞過客廳,從另一側噔噔噔上了樓。
他從衣櫃裏把那件死貴的衣裳找了出來,擺在前麵。
送?不送?是個致命的問題……
之後,張嘉樹便一直對著衣裳發呆,直到,手機來了信息。
信息很短,就倆字,“過來。”
他看了眼時間,居然快十二點了。
視線轉到手邊的衣裳,他一咬牙,抓起,出門。
沈智宸的房間,他許久未進了,記憶中,不是白的,就是黑的,利落肅殺的顏色,他不是很喜歡。可這一次,他一腳跨進去,第二隻腳就被嚇得定在了原位。
滿屋的粉色!
粉色的地毯,粉色的桌布,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床褥……
床頭櫃上擺著粉白瓷瓶,插著一束粉黛亂子,層層疊疊,高高矮矮,像一團夢幻的粉色雲朵。
張嘉樹眼花繚亂,雲裏霧裏,隻見一個穿著粉色浴袍的男人朝他走來,一把將他拽進屋裏。
房門關上,“砰”的一聲,張嘉樹腦袋上包裹著的虛幻泡泡這才破了。
“三,三爺?”他震驚地打量粉色打扮的沈智宸,心髒著實有點受不了。
這男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男人卻不管他這麼多,急不可耐地去扯他的衣服,唇齒在他脖子上廝磨。
“三爺!這個!這個!”張嘉樹慌忙將手裏的東西抵在兩人之間,拉開了點距離。
沈智宸擰眉低頭,不耐道:“這什麼?”
“禮物。”買的時候,嘉樂一直說是禮物要送人,店員便精美包裝,做成了禮物的樣子。
“禮物?你給我的?”沈智宸挑眉,唇邊笑意濃濃。
張嘉樹點頭,生怕沈智宸再撲過來。
沈智宸果然鬆了手,拆開包裝。
“那我先回去了。”張嘉樹趁機就逃,本以為沈智宸找他有事,但沒想是那事,還好有東西能擋一下。
可張嘉樹的算盤從來都不叫如意算盤。
門剛開一個縫兒,就被一掌重新關上。
“木木。”
沈智宸從後將張嘉樹鎖在兩臂之間,薄唇貼在張嘉樹的耳後,輕聲問:“去哪兒?”
張嘉樹咬咬唇,亂了氣息,“三爺今天才說不會逼我。”
沈智宸輕笑,鼻息灑在張嘉樹的耳背,“明明是你撩撥我,中午撩,晚上回來還要撩,撩了人,惹了火,又要跑,小妖精,你一肚子壞水。”
沈智宸將人轉過來。
張嘉樹在男人粉色的衣襟間抬起頭,極力否認,“我沒有。”
羞紅的粉麵與自己的衣裳化成一色,仿佛與自己融為了一體,沈智宸的眼色頓時深了,不顧一切地吻了下去。
門板因動作而發出異響,張嘉樹想到嘉樂,唇齒含糊地說:“別在這裏。”
沈智宸一把將人托起,輾轉到了床上,衣衫落了一地。
這夜,粉紅搖曳,爛醉情迷。
翌日,張嘉樹睜眼便是粉色,太多羞臊,多到忘記了憤怒。
枕邊放著一朵粉紅玫瑰和一張卡片,而放它們的那個人已經再次動身去了英國,這時候,大約已經在萬米高空。
卡片上寫著“白玫瑰,紅玫瑰,揉在一起,便是你。”
張愛玲說,白玫瑰,紅玫瑰,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情的情‘婦……
張嘉樹抓起卡片,撕了個粉碎,又擔心被打掃的下人拾到,忙不迭抓起玫瑰,撿了所有碎片,慌慌張張做賊一樣逃出這個粉紅的世界。
言情的劇本,太不適合他了。
上班路上,張嘉樹亂糟糟的心漸漸平靜。越靠近公司,越接近忙綠,越是能清心寡欲。
EBC還是那樣,鋼鐵牢固,不近人情。隻是今日在張嘉樹眼裏,它卻很是親切。
一腳跨進去,就能感受到時間嗖嗖地飛走。
“張總好。”一個走過的員工跟他打過招呼,走了。
“張總早。”另一個路過的員工衝他頷首。
“張總好。”
“張總好。”
……
張嘉樹莫名其妙地一個個應著,一直應到辦公室。
肖瀟早就在等他了,見他來,頓時來了精神,“可以啊你,我說你幫我帶個咖啡怎麼就不見人了,敢情幹大事業去了啊!”
張嘉樹茫然道:“什麼大事業?”
“別裝啊,我告訴你,這回你可裝不成了,”肖瀟滿臉崇拜,“現在公司的人都怵你,你知不知道。”
“怵我?”張嘉樹倒是看出來了,但是為什麼呀?!
“你知道咱們部來了個打雜的嗎?”肖瀟挑動著眉毛,說得賊兮兮的。
張嘉樹歎了口氣,“你這樣說話不累嗎,就不能有話直說?”
肖瀟戚了一聲,說:“跟你說話真沒意思。”
“不說就請你出去。”張嘉樹微笑道。
肖瀟沒趣兒了,幹巴巴道:“那個無法無天,被安排到咱們項目組來打雜了,總裁辦昨天下的通知,指明給你打雜!”
“你是說吳天?”那個少年……
“嗯哼,你是沒見那小子昨天來咱們部時那樣兒,嗷嗷叫喚啊,死活不幹。薑助理什麼法兒都使了,全不頂用,最後說,“你要不老實呆著,我請張總來跟你溝通”,我靠,那效果,跟奶娃子聽到要進醫院打針一樣兒,立馬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讓他幹啥就幹啥。你說,你到底對那無法無天幹了什麼,居然把他收拾得這麼服服帖帖的。”
張嘉樹汗顏,“不是我幹了什麼,肯定是沈智宸幹了什麼。”
“別裝啊,”肖瀟說:“我昨兒可試驗過,一句“張總來了”,那小子渾身毛兒都立起來了。”
張嘉樹擰眉,不會吧,明明昨天事後也沒見那少年反應多大啊,難道反射弧太長?
“等等,你說他來給我打雜?”
“哦對,忘了萊西的事兒。大家怵你還有個原因就是萊西項目。昨天的通知裏說得是,安排你進萊西項目組,無法無天給你打下手……”
“他給我打下手,萊西項目!”張嘉樹懷疑沈智宸是故意整他,吳天這孩子出了名的混惡,跟他一塊兒入項目組,不是添亂是什麼!
“你讓我說完行不行,急什麼,”肖瀟笑道:“你知道現在萊西那項目現在處於什麼階段麼?無法無天給你打下手,剛剛好!”
“啊?”張嘉樹有種不好的感覺。
“現在正在拆遷談判階段啊大哥,”肖瀟咧嘴,“項目組的人正頭大呢,這時候能安排下去的人,那都是狠人啊,是去搞定拆遷戶的。你說吧,你還怎麼裝。”
“……”張嘉樹無語,原來沈智宸沒糊弄他,真的是挺麻煩。
肖瀟嘖嘖道:“你現在的名聲可大了,他們給你起了個新外號,叫妖精!”
張嘉樹陰下臉來,“什麼?”
“妖精啊。”
張嘉樹抓起桌上的文件夾呼在肖瀟腦袋上。
“我靠,你不是不在乎這些嗎!”肖瀟捂頭。
張嘉樹磨牙冷道:“別讓我聽見這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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