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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6月20日晴
今天是畢業晚會.
站在操場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知道長達一年的瘋狂迷戀就在此刻結束了.
心裏空落落地,陣陣疼痛.
一直到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他都始終沒有回頭.
我模糊著雙眼轉過身,卻看到了丁玉石蘊火的眼睛.
此刻想想,覺得自己確實對不住丁玉石的栽培,是我辜負了他對我的期望.可現如今,我也隻能說聲抱歉了.
2002年9月21日微雨
來到第一高中已經20天了.
在這裏我認識了一個男孩,他叫付唯.
我們的關係很好,總是形影不離.有很多人認為我們戀愛了,卻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感情,無關風月.
2002年10月23日晴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總也不能緩過心裏的痛,唯見我如此很是不舍,但他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也無法說得上什麼.
餘豔見我如此,也曾找我談過話.奈何,我始終不覺得,這樣的事別人能幫得上什麼忙.不過唯卻不這樣覺得.
在付唯的勸說下,我終於將心事對餘豔講了.
餘豔是我的班主任,唯說,她能給人以安定的感覺.不知道是為何,我卻始終無法安靜.想著當時她嘴邊的笑,我心裏有些不安.
但願是我太多心了吧.
2002年10月27日晴
如坐針氈!
下午和父親的一係列談話讓我很難堪。他的語氣並不尖銳,語言也不刻薄,甚至可以說是很溫柔的。可我卻是很難受.
我一直都不習慣剖析自己,也並不擅長剖析自己.在別人的麵前麵對真實的自己,我會覺得自己無法再保護自己,無法再用任何借口來偽裝自己.我不習慣這樣子麵對自己.
聽著他柔聲問我與敬隸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我很不自在,心裏卻一陣發涼。
父親一直都並不知道的,雖然那時丁玉石曾揚言說我不停止的話就要告訴我父親,但他畢竟沒有這樣做.這麼多年來,在父母的心裏我一直都是個乖孩子,他們從來就隻看到我溫順的一麵,從來就隻讓我做著他們希望我做的事,他們從來就不曾明白過我.
他們並不懂得我有多恨這個暗地裏勾心鬥角的家族,這裏根本就是一個硝煙彌漫的戰場!
我想不明白父親究竟是怎麼知道的,於是我問他,是誰告訴他的。他卻閃爍其詞.我心下愕然,餘豔!
心中頓時起火,暗自發誓絕不會讓她好過!
2002年11月4日晴
今天收到一封信,是敬寄來的。
讀完了信的內容,已是淚流滿麵,原本驚喜的心已然涼透,帶著痛楚和絲絲恨意。
在信中,他的言辭十分尖銳。他說他終於如我所願地離婚了,他說我手段太狠毒,他說他在學校已無法立足,他說他要和我斷絕一切關係,包括師生關係,他說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他說,他恨我!
流著淚看完了信,我心底湧出濃濃的哀愁和不解。我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根本就不明白他信中所講的全部內容。而他卻說我手段狠毒。
我揪著心口,感覺快要窒息。
看著講台上口沫飛揚的餘豔,我腦中如糟電擊,心中頓時一片清明。
又是她!她究竟又做了什麼!她究竟對敬做了什麼!我恨恨地看著她,感覺身體被灼燒地隱隱發疼。
再也坐不下去了,我衝上講台,抓著餘豔的衣領,恨聲說著:“我決不會放過你!”然後飛奔而去。
衝進一個小花園,我再也忍不住轉身撲進跟來的付唯懷裏,放聲哭了出來。
2003年5月4日晴
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恨一個人是這樣累。
整整半年的時間,和餘豔明裏暗裏地鬥了如此之久,我已經無從分辨究竟是誰勝誰負,隻感覺到疲憊。
看著桌上的背包,和坐在對麵的付唯皺著的眉,心裏有些不舍。不過,我不會為任何人心軟。這一次,我要放逐自己。
“我要離開這個牢籠”
“那你的家呢?”
想著家中時刻密布的陰雲,和家族裏那些所謂親人的嘴臉,我扯了扯嘴角。
“也是牢籠.”
2003年5月6日雨
不曾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回來。
兩天前的出走讓我以為自己將會從這個家徹底離開,從此不再有任何關係。
然而上天卻跟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居然被當成失憶少女由警車又載了回來。心中無奈。
這兩天,父母沒有對我說什麼,隻讓我休息一個禮拜再回學校,但待我卻越發仔細了。
族裏的親人們也來看過我,但我的情緒不允許我見任何人.母親隻能以我患病不好見人的理由推搪著.
而我隻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聽著他們在外麵打太極,腦袋裏麵是一片空白.
在這樣炎熱的夏日裏,我忽然有些涼意,感覺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2003年5月11日晴
今天回到了學校。
正常上課,正常下課,始終不發一語,也不看任何人。唯也隻是坐在我身邊沉默著。
2003年5月12日晴
父親來了,據說是餘豔讓來的。
我想,這一次如此良機,她肯定不打算放過我。
果然,不過一會兒,就聽見父親與她吵了起來。還鬧到了校長室。
我有些無奈地走向校長室。唯拉住我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我朝他擠了一個微笑,想來是太蒼白無力,唯依然是一臉不舍和難過。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抽出了手。
剛走到校長室門口就聽見餘豔的聲音。
“一中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我愣了一下,心裏卻覺得有些好笑,原來她已經用上了最後一招.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裏麵頓時一陣沉默。
我沒有理會父親的低喚,也沒有看任何人,隻是徑自走到校長的桌前.
將手中四千多字的悔過書和學生證輕輕放在校長桌上的時候,四周又是一陣沉默。我轉頭看著餘豔有些呆滯的眼,燦爛一笑。
然後,對父親說,走吧。
即使是離開,我也要瀟灑的離開.
2003年5月15日陰
回校取書本和衣物,餘豔一直笑臉相隨。我也和她笑著,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學校裏知道這事的老師和同學都很是驚訝的望著我們,大概是沒想到我們這對仇人居然會像這樣相處.
我苦笑一下,我和她之間的這些,他們又怎麼會懂.
臨走時,餘豔突然很認真地說了一句。
“很精彩的悔過書.”我對她抱以燦爛一笑.
然後我被開除了。
2003年8月20日晴
為重新再找個學校讀書,父親托關係,找後門,忙了好幾個月。
今日下午,父親突然打來電話,讓我去河邊一個茶座。說是與一中齊名的一所高中裏,有位辦公室主任想見一見我。
我穿上了那件最愛的月白色長裙出現在茶座的時候,發現座位上還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見她打量著我,我朝她微笑一下。
周主任看了我那張餘豔寫的證明材料,不至可否地放在了一邊.父親看著我,有些疲憊,我隻好再度微笑,臉部肌肉有些僵硬。
坐在一邊一直不發一言的女人卻突然開了口。
“去我那裏吧。”
後來我才知道,這位周主任的妻子在彰中任教,是重點班的班主任,她叫羅萍。不過彰中卻不在這個城市,並且名聲也不是很好。
2003年9月3日晴
今天正式成為彰中的一員。心裏卻為無法逃離而徒留遺憾。
2003年9月13日晴
震驚!震驚之後心裏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哀愁。
從離開一中之後,我一直不願再去想起他。可是當這個男人從我身邊經過時,我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
想起他的那封信,心裏很痛.
其實這個男人和他沒有一點相似之處。除了他也教我物理,除了他走動的時候鑰匙也會叮當作響。不過這就夠了,就這樣就夠了,已經足夠讓我想起敬了。
這個男人叫林沐。
2003年10月22日晴
最近的我特別容易疲憊。對於任何事都不上心,眉眼間滿是愁意。
窗外的銀杏樹開始黃了,一陣風過,飄落下來的不隻是銀杏葉,還有我滿腔的寂寞。
羅萍也曾多次與我談心,可我卻再不願意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現在看來,羅萍對我的耐心正在流失,不過我並不打算要為此做些什麼。我隻是想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銀杏樹,靜靜地看著林沐。
2003年12月24日風
操場邊的一株臘梅開了,淡淡的幽香在風中絲絲縷縷地纏繞著我.
一滴眼淚隨夜風滴落,摔碎在了泥土裏。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林沐的話:清醒點吧,你說的這些都不是愛。
2004年3月3日晴
開學時換了教學樓。
如今的這棟教學樓才剛建成,教室裏還殘留著裝修後的痕跡和餘味.
不過這並不是我不喜歡這裏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我的窗外不見了那棵銀杏樹。
下午在走廊上,遙看那棵銀杏樹,眼裏卻漸有淚意。回過頭看著身邊吵鬧著的人和陌生的環境,心中突然就很寂寞,一心隻想要遠遠地逃開。
可是我要怎樣逃開.
2004年5月17日晴
有一個男人讓我很氣憤。
今天下午是模擬曆史結業考。
雖說是個考試,但畢竟也隻是模擬的,所以我們都不怎麼在意,甚至有些太隨意.
本也沒有什麼,前麵的同學和一個監考老師閑聊著,我也不時地插上幾句,氣氛很是融洽.
誰知道我突然就被這個監考老師狠狠地訓了一頓。而原因是什麼我根本就還沒搞明白!在我看來也許是我的漫不經心駁了他的麵子。
心裏不服氣,卻也不好說什麼。隻能盯住他胸前的名牌打算記住他的名字.很可惜,無論怎樣努力,我始終看不清楚。
站得太遠了吧!我在心裏稍稍抱怨了一下.
這個男人見我總是盯著他,大概也是十分不爽,於是就用那可以稱之為惡狠狠的眼神看了我幾眼。哼!瞪眼誰不會啊!我也不客氣地回瞪了他一眼再淡淡地轉開。
2004年9月1日晴
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我一直在打聽那個討厭的男人是誰.隻可惜一點消息也沒有,就連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有時想想還真的挺泄氣的。
其實我也並不是真的想要把他怎樣怎樣,隻是心裏實在不服氣.如果不能知道他的名字,我是總也無法安心的.
但我是怎麼都想不到他居然會自己踏進我的教室。
我差點就想大笑三聲了!
到今天,我總算是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叫何君,從今天開始教我語文。
我用挑釁中帶絲興奮地目光看著他,他卻隻是淡淡地掃我一眼。
2004年9月8日晴
何君找我談話。心裏竊喜,麵上卻不動聲色。
“為什麼不交作業,上課也不聽講?”
“……”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交作業?”
我看著何君咬牙切齒,心中一陣得意。
“看我心情。”
瞬間,風雲變色。感覺到何君的臉色濃黑如墨,心一悸,卻仍是執拗著不看他也不說話。
“就因為那次我對你發脾氣嗎?”何君的聲音漸緩了下來,帶著溫和,還有無奈.
我突然就笑了。
2004年10月24日晴
突然很喜歡看君的眼睛。
同桌說他的眼神太銳利,有些怕人。我並不覺得,看著他的眼睛我沒有一絲懼意。相反的,我很喜歡他微眯著眼看我時的神情。
同桌說他看人總喜歡微眯著眼,微皺著眉,感覺太嚴肅,太冷了,還很恐怖.我心中一樂,君有些輕微近視,看人當然得眯著眼啊!
2004年12月8日晴
心事突然間被發現,我有些不自在。
我一直不太習慣向別人剖析自己,所以身邊的人都不懂我,我也常感覺到寂寞。可當君皺著眉說著:“你的天空過於灰暗。”時候,我的心牆龜裂開來。
望著君站在講台上的身影,我牽動了嘴角,心中暖成一片。
2004年12月9日晴
銀杏樹又開始落葉了,黃燦燦地鋪了一地,心內一片愁緒。
羅萍對我徹底失去耐心,任我自生自滅。
而君,對他的絲絲情意在他的不理不睬和我的防備,猶豫中,也漸漸轉化成了濃濃地秋愁。
看著飛舞的黃葉,心中寂寞更甚,想要逃開的念頭越發地清晰了。
2005年2月24日晴
自從文理分班之後就很少能見到林沐了。
早上,校會結束時,看著林沐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卻突然想起了畢業晚會上,敬留給我的最後一個背影,心下有些微疼。
轉過頭,卻正撞上君看過來的眼睛,忙低下了頭,心中慌成一片。
2005年2月28日晴
二月的最後一天。
翹了最後兩節晚自習,躺在操場邊茂盛的草地上,我閉著眼,聞著夜風中淡淡的臘梅香,心中一陣煩躁。
最近經常想起林沐的那句話:清醒點吧,你說的那些都不是愛。
我真的不愛敬嗎?但如果不是愛,那是什麼?
2005年3月28日晴
每當有心事的時候我就喜歡像這樣躺在這片草地上。
傍晚的時候和君閑聊,不知怎麼就扯到了我的一篇作文上,是一篇師生戀的小小說。君突然說了一句:
“其實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我有些詫異地望了望他,問到:“比如?”
他看著我,半晌後才淡淡地說:“比如林沐。”
我楞了一下,隨即轉開頭,微笑著說:“其實我並不喜歡他。”
又是好半晌,他開口接了一句:
“我知道。”
2005年8月11日晴
痛,全身上下隻有一個感覺。
今天是七夕鵲橋日,在這樣一個處處彌漫著浪漫氣息的夜裏。君看著夜色深處,淡淡地說:“你要麵對現實。”
我刹那間有些不知所措,於是用微笑來武裝自己,不敢看他,隻當作我沒有聽懂。可心卻痛得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我拚命地掩飾著自己的僵硬,卻越發地不自然。
君似乎又說了些什麼,我卻一句都沒聽進去。隻是木然地站著,機械地回答。
最後,落荒而逃。
痛,除了疼痛依然是疼痛,一個人縮在牆角嗚咽著,黑暗排山倒海般襲來.夜風帶來的涼意滲進了骨髓,我的身體一片冰涼。
而痛過之後,渾身就隻剩下了刻骨的寂寞。
2005年8月25日陰
這幾天,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很莫名地感到寂寞,空虛,惆悵,無助,甚至恐懼。
一個人呆在父親為我租的一間小套房裏,看著空蕩的客廳和臥室,總感覺每走一步,每呼吸一次,都有寂寞相和。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整顆心空蕩蕩地翻騰著疼痛的氣浪。
2005年9月17日小雨
君在躲我。
因為天氣不好,所以今天早早地就到了教室.還沒有進門,我就聽見門內傳來了君的談笑聲。心裏有些遲疑著是進還是不進。畢竟君和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身後傳來同學的聲音,不得已,我走進了教室。
一片啞然。
君抬頭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後從後門走了出去.
看著同學有些奇怪的目光,我咧了咧嘴,然後在座位上做了下來。
餘光中,君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前門,我有些驚喜地抬頭,正對上了君冷冷的眸子,心髒狠狠一縮,臉上的表情也僵在了那裏.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從門口消失了。
楞了一下,隨即揪著胸前的衣服俯在桌上輕咳了起來。
發絲間,有晶瑩的水珠滴落。
2005年9月20日晴
連著下了幾日的雨終於在昨晚停了下來,今日果然已經放晴了。
窗外的林木和遠山經過一場洗禮之後分外青翠。
我的目光從門內飄了出去穿過走廊直直地纏繞在了那棵銀杏樹上。看著樹上繁茂的枝葉,我卻感覺有淒涼的味道在身邊彌散開來。
最近覺得很累,很濕潤,隻是長長地出一口氣或者是輕輕地一個深呼吸,都能讓眼眶變得很濕潤。對於這些哀愁,我隻有深深的無奈。
在炎熱的夏夜裏,我嗅到了一絲秋的味道。
2005年10月17日晴
我今天見到了君的女朋友。
我以為自己應該會很難受,會不願意見到這種場麵。然而心中的平靜讓我很是吃驚。
看著她走在君的身邊,我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在響。
君說:“你要麵對現實。”
看到君轉頭看著我,我對他咧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喉間有些癢,我轉身扶著牆低低地咳著。
2005年10月23日晴
這些天心裏一直很平靜,與君的關係也正在回暖,隻是時常望著窗外發呆。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腦袋裏卻是空白一片。
我時常一個人對著窗外傻笑,等別人問起時,卻又是一陣茫然,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失落了,找不回來。
2005年11月24日晴
胃有些難受。
今天君請我去吃晚餐,心裏很是雀躍。其間,他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出去了一下。幾分鍾後,他就走了近來重新在桌前坐下。
隻是在他的身旁多了一個人,他的女朋友。
我無法再開口說些什麼,隻能默默地吃著,然後聽著他們低聲交談。
從頭到尾,他都不曾看過我一眼。
口中的飯菜有些硬,我慢慢地吞咽著,嗓子被硌得生疼,耳邊隻有一個聲音。
“你要麵對現實。”
2005年12月6日晴
這些天精神一直不太好,睡得不是很安穩,食欲也不太好,總感覺到累.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卻依然累到沒有力氣說話。眼前總是灰蒙蒙地一片,似乎怎麼也看不清前麵的路。
這一段時間裏,眼中唯一的色彩就是那棵已然金黃的銀杏樹,看著飄落的黃葉。我突然很想就這樣乘風而去。
2005年12月14日陰
天陰陰的,間或有一絲絲的風夾著落葉從身邊經過。
這是一個很適合回憶的日子,於是我將記憶如電影般在腦中放過一次。
回憶其實是一種挺輕鬆的事,從記事到如今,畫麵快速閃過,好象根本不必如何廢力氣.
然而我卻遺忘了很重要的一點,回憶之後的心情我要如何收拾。
2005年12月23日晴
今天突然見到了林沐,這才發現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也已經有很久沒有思念過他和他身上的那個影子了。
腦中突然又想起林沐說過的那句話:你說的這些都不是愛。
我捂著心口,輕聲說了一句:“何君,你什麼時候才肯離開。”
2006年1月3日晴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廢人。
腦袋總是不停地在運轉著,我不知道它在想些什麼,我甚至無法控製它,也不明白它到底指揮著自己做了些什麼。
每天,我總是像個傻子似的呆坐在那裏,機械地來,機械地去。我覺得就連地上的枯草都比我有生機。
這樣子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再過下去了。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絕望,也是第一次,想到死亡。
2006年1月11日風
桌上的書本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反複地開合著,而死亡這兩個字也如此反複地在我腦海裏出現。
看著窗外亂糟糟的一切,突然就決定要寫一封厚厚的遺書。
2006年1月15日晴
晚上,我終於完成了遺書。看著這份長達十頁的遺書,我心中亂成一團。
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個逃兵,總是一味的想著要逃開,要逃離這裏的一切,卻從來就不曾想過其他的.
死亡,真的能解決一切嗎?
即使心中還有疑問,我也不會就此罷手.我對自己從來都是如此殘忍的.
2006年1月22日晴
檢視自己的一些東西.比如書籍,比如信件,比如記憶.
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對君說過那句話。
我想他是懂的。不過,我還是給他寫了一封信。將想要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記錄在了紙上。
看著這封信,我有些幸福地笑了。
2006年1月23日有很多雲
這是我第一次在一天剛剛開始的時候寫日記。
今晨的時候,忽然起了霧.視線不是很清楚,氣溫也越發的低了.
抓住手中的筆,心裏想著,如果不出意外,這將是我最後一篇日記了。
但即使是將要離開,我也舍不得落下這堂語文課。這是最後一堂了啊。
看著君的身影,我不敢將眼睛移開哪怕一絲一毫。我想將他的樣子記住。這樣,即使到了下輩子,我也可以憑著這最後一眼的感覺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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