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6 更新時間:19-07-09 00:00
杜瓚正麵色凝重地等在本營。
接到虞謹受重傷的情報,他本來安排了鋼蛋和吳全去接。但沒想到的是,鋼蛋正好染了急病,就連下床都有困難,別說是開飛機了。而另外兩個會開飛機的兵,一個手受傷了,另一個腿受傷了。杜瓚沒辦法,隻得自己開著飛機去接。但到了神兵營,卻發現原本停在那裏的兩架飛機少了一架。
而一問附近的兵,得到的回答是:吳全抓著一個陌生人來了這裏。
神兵營是個秘密的地方,軍營裏知道神兵營的存在的人不多。吳全這人他信得過,否則也不會讓他知道神兵營的事情,更不會讓他去接虞謹。可眼下,杜瓚卻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是否出了問題。
他怎麼也想不出吳全有什麼理由帶著陌生人出現在神兵營,更想不通這陌生人怎麼就有本事開走一架飛機。難道吳全是個埋伏許久的奸細?
杜瓚越想越覺得可怕,柳亂風和吳全回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並不好看。杜瓚正在向他的副將辛暉交代一些事情,打算交代完了就開著另一架飛機去接虞謹。不管吳全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虞謹都等著他去救呢。
可誰能想到吳全竟帶著那個陌生人以及虞謹回來了?
柳亂風駕駛飛機時戴著頭盔,此時還沒來得及摘。
杜瓚見到這神奇的組合,傻眼了:“恩公?”他記得恩公的眼睛長什麼樣,非常確定此刻在吳全身後的這個人就是他的恩公。可正是因為非常確定,他才傻眼了。恩公怎麼會在這裏?
吳全回頭看了一眼柳亂風,疑惑地問:“鋼蛋,你什麼時候成了杜將軍的恩公?”
杜瓚臉有點黑:“鋼蛋?你把他認成鋼蛋了?”
杜瓚這會兒全明白了。他一直都知道吳全有些不認識人,但他不知道吳全不認人的毛病竟有這麼嚴重。得虧這回他是把恩公當成了鋼蛋,巧的是恩公還剛好也會駕駛神鳥。恩公是自己人,不要緊。可要是哪一回吳全把敵人當成了自己人,到時候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吳全的神經是真的粗。聽杜瓚說柳亂風不是鋼蛋,就眼疾手快地摘下了柳亂風的頭盔,還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柳亂風的臉,才下了結論:“你的確不是鋼蛋。鋼蛋右臉上有一顆痣。之前的行為頗有得罪,抱歉啦,恩公大人。”
柳亂風心裏那個恨呐!他總算知道了那句老話,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他現在雖然不介意在杜瓚麵前露出完整的臉,但他的頭盔,怎麼也不該讓這麼個大老粗隨意地摘下。
杜瓚的眼光瞥向別處:“恩公,能先等我半刻嗎?”
柳亂風點頭。
杜瓚讓辛暉先把虞謹帶走治療,然後發話:“吳全,在不可能的條件下完成任務,賞銀十兩,泄露機密,罰二十軍棍。”
吳全覺得這懲罰還可以。他看了一眼柳亂風,似乎想再次認清楚這個人和鋼蛋的區別,然後就乖乖下去領罰了。他皮糙肉厚,二十軍棍不過是痛幾天的事,但十兩銀子那可是挺大一筆錢呢。
杜瓚似乎知道吳全是怎麼想的,補充道:“二十軍棍,我親自來打。”
吳全倒吸一口涼氣。杜將軍親自打的二十軍棍,他該痛上半個月了。
杜瓚覺得吳全這回該長記性了,便揮揮手讓他下去,二十軍棍先欠著,明天再打。
房間裏隻剩杜瓚和柳亂風兩個人之後,杜瓚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見過恩公。”
柳亂風不說話,杜瓚也就這麼跪著,似乎是認定了恩公生氣了,於是就跪著為自己手下出了吳全這麼個奇葩而賠罪。
“行了,起來吧。”
“是。”
反正都掉馬了,柳亂風索性自我介紹道:“我叫柳亂風。”
杜瓚:“是,恩公。”
柳亂風:行吧,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柳亂風這次過來找杜瓚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是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過來看看杜瓚而已。
“在幽州發展得怎麼樣?”
柳亂風隻是沒話說就客套一句,但杜瓚顯然把柳亂風當成了一個野心勃勃的神秘人,而把自己當成了這個神秘人的手下,彙報工作似的事無巨細地向柳亂風說了起來:“我和虞謹合作,已經將盤踞在這裏的翦愛民以及他手下的山賊肅清了,並將一大部分的山賊給收編為我們手下的兵。但我們手下現在仍是隻有兩萬多人,與這裏最大的勢力劉總還不能比。劉總手上估計得有六、七萬人。”
柳亂風想到小酒館中聽到的八卦,似是不經意地問:“你們當初的兵力完全比不上翦愛民吧?怎麼打敗的?”
“虞謹將軍親自深入敵營臥底,這一點我雖然不讚成,但的確起到很大的效果。而我和手下的幾個士兵則駕駛著神鳥,裏應外合進行奇襲,最終我們直接殺了翦愛民和其他幾個高層,底下的人群龍無首,被我們趁機收編了。”
柳亂風問:“那些人畢竟曾經是翦愛民的手下,收編起來應該不容易吧?”
杜瓚點頭:“的確如此,直到現在軍中仍有假意服從我們的奸細。翦愛民有一個副將逃到了劉總的地盤上,與軍營內部的奸細仍有聯絡。而這次虞謹會遇險,也是因為有奸細的關係。”
也因此,當聽到下屬告訴他吳全帶著一個陌生人來到神兵營的時候,杜瓚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吳全認錯人,而是懷疑吳全與奸細勾結。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柳亂風讓杜瓚去看看。
進來的那人看柳亂風也在,支支吾吾的。
杜瓚了然:“有什麼事直接說,不必顧慮。自己人。”
“虞謹將軍的狀態不太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怕杜瓚太過拘束,柳亂風說在前頭:“你去吧。”
杜瓚非常感激地看了一眼柳亂風,然後交給他一個令牌:“這是我的令牌,恩公以後就收著吧。現在恩公隻需拿著這令牌去找辛暉,他會好好招待你的。”
柳亂風接過令牌點了點頭,就揮揮手讓杜瓚走了。
杜瓚告辭之後,就一陣風似的奔向了虞謹所在的營帳。
而這頭,柳亂風在一個小兵的帶領下找到了杜瓚的副將辛暉。
辛暉看了一眼令牌,吃驚地看了一眼柳亂風。
“這令牌怎麼了?”
辛暉如實回答:“見此令牌如見杜將軍本人,而且此令牌能夠調動杜將軍本人的直屬親衛軍兩百人。您或許有所不知,杜將軍的直屬親衛軍都是杜將軍及其信任的人,而我就是親衛軍的首領,您也能憑此令牌隨意調動。”
柳亂風算是明白了。他雖然想讓杜瓚自由發展,但杜瓚顯然是打定主意要當他的小弟了。不過柳亂風也並不反對這種發展,畢竟他的確很缺人手,缺能夠信任的人手。要是有兩百個完全聽命於他的人,他就能開得動真正的戰艦了。
不過柳亂風也並未打算真的就這麼收了這兩百個人。杜瓚自己培養兩百個能夠完全信任的人也不容易,他也不好意思將這麼兩百個人一並收了。
柳亂風的住宿是辛暉安排的。由於軍營裏的條件太過艱苦,辛暉特地為柳亂風找了一家客棧。柳亂風在衣食住行方麵要求雖不高,卻也不是個願意虧待自己的。讓他睡軍營的帳篷,蚊叮蟲咬的,他還真有些受不了。
第二天,柳亂風這兒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虞謹將軍?”柳亂風覺得自己可能也被吳全大叔傳染了臉盲,否則虞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昨天有人來報信說虞謹狀態不好,那他現在難道不應該好好躺著休息嗎?
“不錯,是……咳咳,是我。”
柳亂風這下確定了,虞謹的狀態的確不太好。可他不明白了,虞謹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怎麼會拖著病體來找他呢?
“虞謹將軍找我有什麼事?”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柳亂風自認並未長著一張欠揍的臉,但虞謹卻對他很不客氣:“說,你混入軍營,咳咳,有什麼目的?”
柳亂風想著對方是傷員,耐心解釋:“我並未混入軍營,是吳全將我錯認成你們的士兵,才將我抓去接你了。”
柳亂風刻意強調了“接你”二字,示意自己無論如何可疑,至少都算幫了虞謹的忙,虞謹不該這種態度對他。
虞謹卻沒多少感謝的意思:“哼,要你多管閑事。”
柳亂風也終於來氣了,沒理虞謹。
虞謹繼續道:“無論如何,你……咳咳……你該走了!我是將軍,命令你不準出現在幽州!”
柳亂風故意拿出杜瓚給他的令牌把玩著,卻不回虞謹的話。
虞謹果然更生氣了,咳嗽也更嚴重,竟有咳昏過去的趨勢。
柳亂風覺得以虞謹的身份,出軍營一定是帶著人的。但眼下,虞謹都快咳昏過去了,卻還不見他的隨從出現。
他難不成是一個人來的?
柳亂風沒去管虞謹,獨自出了房門看了看。門外空無一人。
“你是一個人來的?”
“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柳亂風揉了揉太陽穴。這家夥還真是一個人來的,搞不好還是偷偷跑出來的。任性成這樣,也不知是怎麼當上的將軍。同時,他也更好奇那個隻活在傳言中的翦愛民了——這人得弱成什麼樣,才能被這麼個東西給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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