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040 更新時間:08-03-15 21:28
一縷陽光透過懸窗灑進牢房,照在兮風臉上。“天亮了啊”他活動一下疲憊而略有僵硬的身體,挑起一貫的微笑。
昨晚沒被闖進的官兵亂刀砍死,而是押送到這間小小的囚室,這應該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滿身傷痛又中了蠱惑,但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著總比死了強。
輕輕地歎一聲,揮之不去的東西又浮現眼前。鬼蝶異變,無臉的女人,具有思維的罹靈以及那個所謂的鬼王,似乎可以聯係成一條線索,但這之後的因由卻很模糊。摸摸剃幹淨胡子的下巴,喃喃自語“如果那人真是鬼王,那她很有可能就是叛神使徒中的玉羅刹,不過……鬼王早在三百年前就已被聖賢門的聖賢主封印了,怎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呢?難道封印被破壞了?不可能,若真是那樣九國一定會傳出風聲,可假使消息讓人封鎖的話……”腦袋裏一團糨糊,他手指陷入發中“猜測終究是猜測,想那麼多也是枉然,反正此趟西北之行是不去也得去了。”
放棄探索這種會讓人吐血的難題,轉而把思路移到現實,此刻最重要的是怎麼從這裏出去。想了不下千種的逃亡計劃,兮風正在猶豫施行哪一條時,有人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獄卒打開牢門的鐵鎖,下一刻進來的是鄉淩城城主。
兮風與皇珂對視,一個笑得清淡,一個麵孔緊繃,對比戲劇化的分成兩種氛圍,直至彼此足足盯了半柱香後,前者才打破沉默。
“城主大人怎麼會想起光臨寒舍?”兮風盤腿坐地,站此為窩。從昨夜見到自己有銀發後,那人眼底的緊張就沒消過,好象自己是隨時爆炸的火藥一般。
無命人會篡改他人的宿命,見而避之是誰都會有的心態。麵部肌肉一抖,皇珂廢話不願多說。“跟我走”吐出三字,他轉步離開囚牢。
兮風不清楚他要做什麼,起身跟著一同出去。
身為囚犯,沒眾兵一路押著,也沒鐵銬枷鎖伺候,甚至比自由人還自由的遊走城主府。他打消了對方要暗地裏下手的念頭,越發好奇自己將到的地方。
繞過林苑,穿過長廊,踏上石階,便來到一間名為“清雅閣”的屋前。
皇珂輕輕推開門扉,屋內,一襲繡荷月色長裙的女子正低頭喝茶,她一側,還立著個滿臉冰冷的少年。“人我帶來了”見到女子,城主的臉色立刻緩和下來。
一張芙蓉麵抬起,膚勝白雪目似星,嬌嬌紅唇飽滿豐盈,點綴在精致玲瓏的麵龐上,綻開一片鮮明。“有勞你了。”她笑靨如花,眼中全無女人的弱不禁風,而是不遜須眉的堅毅與城府。
那股與眾不同的氣質讓人輕浮不得,兮風暗歎她姿容傾國的同時也不禁帶起敬畏。
“你就是兮風公子吧?”聰慧的眼睛望向他,甜澈如甘露的嗓音輕蕩“我是翼州刺史春含弄。”
女……刺史?!一句介紹在兮風心底炸開,隱約記起一件事。四年前,北方-玄天國的皇帝欽點了一位女狀元。據說,皇帝當年想將她留在朝中重用,但因為群臣上書反對,才無可奈何讓那位女狀元在外做官。常言道:“男人當權,女子持家”這顛覆傳統且史無前例的事,在後來還成為了一段佳話。兮風敬意加深,躬身道“草民拜見刺使大人!”
春含弄放下茶杯,舉手頭足都十分沉穩“公子請坐。公子不必拘禮,這裏不是公堂,沒有民臣之分,大人兩字就舍去吧。”
兩人坐於左右正座,皇珂則被晾在一邊,而冷漠的少年一直都未曾開口。
“不知大,喔不,是含弄姑娘讓在下來此有何事?”恭敬不如從命,兮風一向不喜歡那套禮數,換個稱呼也就自然多了。
她眸光流轉,並沒有正麵回答,莞爾道“公子是無命之人,應該清楚官府的處理方法吧?”
話裏有話,兮風多留了個心眼“是,在下明白。”
“昨夜之事,公子本該被皇珂當場處以極刑,但他卻將公子帶回來,這其中的原因公子也清楚麼?”
躊躇一下,他道“知道個大概。”
春含弄纖指端起茶杯,沁人心脾的幽香在鼻尖縈繞“這就是我要找公子的目的。”
兮風是個聰明人,猜得到她妙語雙關之後的內容。
“凡進鄉淩山的人從沒有出來過,公子卻奇跡般的活著,想來是有什麼異能奇招才會安然無恙吧?”
安然無恙?兮風暗暗苦笑,他如果真有本事,背後又怎會受傷呢?“在下區區一個驅靈師,僅靠一把劍吃飯,其他的什麼也不會,至於在下為什麼活下來,我倒想問問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坐在一旁的皇珂聞言,忍不住翻起白眼。廢話,知道怎麼死的還用問你?!
“公子的問題隻能去陰司問個究竟了,但我們的問題還想請公子你回答。”她淡淡絲語夾著威脅,弧度優美的嘴角卻親和依舊。
不是不能說,隻是兮風對官府從未抱有過任何信任“姑娘有難解之疑但說無妨。”
春含弄啜一口清茶,目光落在靠近兮風的那隻杯子上“公子打開看看吧。”
蹙眉伸手,蓋子接開的一刹那,一隻黑白相間的蝴蝶飛出。兮風整個人僵立,目光瞬息幾變。
“看公子的表情,也不需我再解釋什麼了吧?”她笑容稍斂,不放過對方每一絲變化。
兮風默不作答,有一分遲疑,一分困惑與一分為難。
“公子的心思我猜得出,但此事關乎一州五城的百姓,我不能坐視不管,所以希望公子能說清其中的因由,才好讓我們采取相應的決策。”杯落木桌,春含弄與他四目相對,眼睛裏忽然多了分柔和“有些問題單靠個人是很難解決的,公子認為呢?”
也許是她的聲音真的很動人,兮風的顧慮出現了動搖“含弄姑娘是何時覺察到鬼蝶異變的?”
“半年前。”
原來細心人不止他一個,這位九國第一女刺史也發覺了這微小的異樣。
“等一下。”皇珂看向兮風,提出質疑“你敢確定那些蝶就是鬼蝶的異變體麼?或許它們隻是某種人們以前並未發現的新蝶種也說不定。”
他笑笑“在沒進鄉淩山之前,在下和城主大人一樣,對此事多多少少打著問號,但經曆一晚的遭遇後,在下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您,鬼蝶異變是毋庸置疑的。”心下遲疑片刻,他還是抱著一試的念頭講起整件事的經過。
兮風除了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中了蠱惑之外,其餘的具體情節原封不動的道出。聽者開始顰眉,之後神色凝重,到最末便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春含弄朱唇一抿,肘支扶手,指托腮,沉吟道“叛神使徒之主鬼王出現在鄉淩山,真是匪夷所思……”
“是啊。”皇珂對他的說辭也是不可置信“鬼王三百年前就被聖賢主封印了,你這不是瞎扯麼?”
兮風聳聳肩,事實就是如此,信不信由他們。
“但我們不能完全肯定鬼王被封印的事情。”她頓一頓,開口“有關這個叛神第一人我們對他的認知僅限於史書上,鬼王背叛的原因和經過書中寥寥幾行帶過,又有誰親眼見到百年前發生的事呢?”
的確,往往書本比人更會亂彈琴。
“那含弄你的意思是……?”皇珂摸不透這個女人的心,問道。
她重展笑顏,輕柔如初陽一般“你這話應該問兮風公子。”
“我?”兮風不知所雲。
“公子調查此事決非一朝一夕,看法和認識應該比我多。”
他低頭莞爾“我會調查隻是一時興趣,也沒料到會有這麼多內幕,看法和認識更談不上了。”
“那公子還要繼續查下去麼?”
“說實話是不想了,本來隻是為了消遣日子,卻給自己惹了這麼多麻煩,所以……”兮風撇撇嘴“還是做回良民的好。”
笑靨更加燦爛,這個隨心隨性的男子真是人如其名“恐怕公子是不能如願了。”
兮風一怔“為何?”
春含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上前,緘默不解答。
他困惑的打開封口,抽出一張墨香襲人的信箋,隻見上麵赫然寫道:
“朔辰3162年北方-玄天國弘琪13年10月14日
今日午時會有一位叫兮風的驅靈師揭下鄉淩山的文榜亥時與城主等一行人進入山內半個時辰後此人會因有無命銀發被抓
朔辰3162年北方-玄天國弘琪13年10月15日
今日寅時影都都主南源城城主以及西源城二城主齊聚鄉淩城卯時翼州刺史同銀發驅靈師在清雅閣碰麵
朔辰3162年北方-玄天國弘琪13年10月16日
今日辰時收到信件的一行人前往中央-鈞天國尋找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天下第一笑絕樓樓主”
……
字跡清秀灑脫,最後卻沒有署名,兮風不明此信的內容,抬眸轉向一旁的絕美女子“上麵寫的是什麼意思?”
深沉掃去唇邊的笑意,春含弄道“信是我三天前收到的,原本隻當是個玩笑,但10月14日所寫的事情卻如期發生了……”
看著兮風手中的信箋,皇珂有點坐不住了“含弄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不清楚這些東西送來的意義,所以不想驚擾你。”
“借我看一下。”眉宇一擰,皇珂站起來接過紙箋。手指抖一抖,他麵色陰沉“10月15日是今天,難道他們三個來了?”
“昨夜你的屬下跑來告訴我,說是抓到一個銀發驅靈師,也就是兮風公子。我覺得此事巧合的有些怪異,便飛鴿傳書給跟信上有關的三個人。淩晨時收到反饋,同樣的信件他們也有收到,因為不放心,所以已經騎馬趕往這裏……”
兮風問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用星象或占卜就能得出命向,這也不足為奇,但在下是無命之人,何去何從又怎會被人知曉呢?”
“這也是我困擾的地方。”春含弄一歎“寫的人是誰先暫且不糾,可此信送來的目的就不得不探討了。兮風公子,你來鄉淩城之前,有跟誰說過你的去向麼?”
“沒有,在下喜歡獨來獨往。”
“那麼,是否有人跟蹤過你?”
“恩,應該沒有。”
秀眉微皺,她喃喃著“這就怪了。”
“可是含弄”皇珂放下信紙,插口道“為什麼信上提及修冉、西門子楚和南宮淩,偏偏沒我呢?”
見城主一副“我不願被拋下”的表情,兮風不覺好笑,這個男人好象對那位女刺史很有情。
春含弄垂眸“你與此事多少也有關係,但收到同樣信件的卻是毫無關係的他們,也許之後的事情注定他們要被牽扯進來吧。”
“為什麼?”
“不知道”她側臉“兮風公子認為呢?”
兮風一笑“信上所寫的三天隻發生了兩天,還有明天的事情有待商定,不如我們就坐在這裏等,誰也不出去,看看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皇珂點點頭,認同道“沒錯,凡是事在人為。”
神目凝斂,春含弄起身,纖腰一扭,望向門外“我的決定倒和兩位背道而弛,鬼蝶異變,鬼王現世,巧合的信件,這三者間的關係是不言而欲的,我們若采取這種疏忽的對待,很有可能耽誤了時機的轉變,所以……”
“含弄姑娘要查出真相麼?”兮風說出她的意思。
“對”她道“公子應該也有所覺察吧,九國正在悄悄滋長一股陌生的氣息。”
是的,他很早就感覺到,在這片安和之下,有一棵火種急欲燎原。歎一聲,兮風道“姑娘要怎麼查?”
“我們照信上所寫的去做,明早辰時前往中央-鈞天國。”
“不行!”皇珂提出反對“那萬一是個陷阱怎麼辦?豈不是白白去送死?”
“寫信的主人未必是要害我們,或許正是要我們這麼做。”
“風險太大了,絕對不行!”
“我們隻是去找人,而且找到了那位傳說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天下第一笑絕樓樓主,一切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什麼笑絕樓樓主,傳說的東西能信嗎?”
“那個不是傳說。”兮風平靜地對上那位有些焦躁的城主“我曾與此樓的樓主有一麵之緣”四道視線轉過來“有人說笑絕樓是幽靈之樓,會漂移到鈞天國的任何地方,找它難於上青天。其實不然,此樓每次出現都有它的原因,姑娘若真與此樓有緣,到了鈞天國它自然會出現。”
“可、可是……”皇珂還死心,遲疑地看看屋內的另一個男人,低聲道“你要和無命之人同行麼?”
氣氛急轉直下,片刻便進入最低點。春含弄不語,柔而不弱的目光觸到兮風的臉,莫名地閃一下。
像是為了抹除尷尬,他又道“咳,我是說無命會改變曆史線路……”結果卻是越抹越黑。
“城主大人說的對,在下的確不宜攪進去。”最後是兮風的一句擺平現狀。這種事遇多了,他也就麻木了,更何況他沒興趣再重回原地繼續查下去。
幽然一歎,春含弄道“我不清楚有無命運的區別,同是活著的人,為何要用一堵無形的牆分開?神所定的規則真的如此重要麼?”
銀發驅靈師愣怔。
“把神的寵愛當作幸福,把受到束縛當成自足,人活著卻隻得掌控於他人之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那未免太可悲了吧?不順應蒼天意願,脫離生命軌跡的方向,這就是無命麼?就必須遭到天誅嗎?人存在的意義,究竟是在滿足神的虛榮,還是在演繹一場無聊的鬧劇。或者說,我們原本就沒意義。”
皇珂讓她一翻感言弄得口幹舌燥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支吾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了解。”春含弄彎起唇角“隻是此行我必須要去,你就當作我在逆天吧!”
她真是奇特的女子,聰穎、果敢,連處世態度都與常人不同,兮風心底震蕩一瞬,最初的想法也有所改變。或許隨著她,能看到更多不一樣的天地吧。
“在下……”頓一頓,他道”不反對含弄姑娘的決定。其一,讓異變的鬼蝶任其發展會危害到九國的百姓;其二,鬼王現世陰謀不明,我們不能袖手旁觀;其三,留信人的用意很明顯是希望我們根據指示走下去;其四,笑絕樓樓主無所不知,找到他也就等於找到了答案;其五嘛,在下若是陪含弄姑娘同去,所背負的死罪就可免了吧?”
她微笑點頭“沒錯,你的罪一筆勾銷。”
他倆是串通一氣麼?寡不敵眾的皇珂敗下陣來“那我也要去。”
“不行。”
“為什麼?”
春含弄上前,纖指搭上他左肩,美目烏金流蕩“一州五城一時間走了三個城主,總得有人留下來看家吧?”
“不是還有千尋臥和西門晴兒麼?”
“比起他們來,我更放心你呀。”
“但我不放心那三個家夥!”
“兮風公子你總信得過吧?”
他冷眼瞟向兮風,一邊眉毛上挑。
“而且還有千夜陪著我……”
他又瞟瞟牆角邊的冷漠少年。
“還是說,你連我也信不過?”
“不、不是。”被她火熱的眼睛這麼一盯,他皇珂再有滿腔怒火也隻能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那就好,我把翼州交給你了。”春含弄垂下手,轉而去問兮風“我們明早起程,公子沒有異議吧?”
“沒有。”嗬,該說這個女人強勢呢,還是該說那位城主氣勢不夠啊……
四匹快馬穿過鄉淩城熱鬧的早市,趕往幾裏外的郊城古道。半個時辰左右,幾人來到驛站。
收韁勒馬,春含弄最先翻身下地,衝著涼棚內的人笑道“修冉,原來你先到了啊。”
身著紫雲綢衫的男子倚著柱子閉眼小寐。聞言後,半撐開一雙懶洋洋地眼睛,俊眉微攏“哼,等你們可真夠麻煩,以後再有這種麻煩事最好別來找我。”話雖這麼說,可他的語調裏卻沒有半份嗔怒之意。
“真是難得,你這位天底下最怕麻煩的人竟然比我們來的還早,怎麼,是因為等不及見含弄麼?”皇珂下馬說道。披著鬥篷的兮風和名叫千夜的冷漠少年相繼落地,走進掛著驛站牌子的涼棚裏。
修冉冷眼白他,一臉“不是見她難不成是見你”的表情,而後懶散的眸子一轉,放在進來的某人身上“他就是那個驅靈師?”
“對”春含弄引見道。“他叫兮風。”
郊外路人甚少,所以兮風脫下帽子露出頭,抱拳施禮“草民見過城主大人。”
嘴線向一邊扯,修冉揉揉太陽穴,不冷不熱地問道“你平時就是這麼跟皇珂說話的嗎?”
他一怔,以為自己是禮數不周,便點點頭。
“哼,真是麻煩,又不是開堂問審,以後見我別那麼多麻煩修辭,我嫌累!”
春含弄看看很是吃驚的兮風,忍俊不禁“我早說過了,在這裏沒人會跟你客氣。”
“對了,西門子楚和南宮淩呢?”驛站的馬圈栓著三匹馬,皇珂認出其中兩匹就是不在場的二人坐騎。
“跑掉了,不過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聽到修冉的話,鄉淩城城主的臉很自然地拉下來“我就知道……”
忽然,那個一直不吭聲的千夜吐出一句“已經回來了。”
空中,無數銀色的小蟲向此處飛來,忽明忽暗地閃著尾部的光亮。不過它們可不是什麼螢火蟲,而是應聲蟲。
“南宮黑碳,南宮笨蛋!”“南宮黑球,南宮蠢材!”……
這些小小的蟲子模仿著成年男子的聲音,時高時低地叫著,所叫的內容讓兮風感到怪異的同時也不覺好笑。
“西門——子楚!!!”遠遠地,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嚇壞了棚裏的人。
緊接著,是和應聲蟲嗓音相同的大笑“哇哈哈哈哈,南宮黑碳你來呀,來呀!”
一邊的林子裏掠出兩道影子,一個靈活地點著樹梢,另一個則失控地揮舞著大刀,所過之處樹木慘遭毀壞。
“臭小子,你別跑!”膚色古銅的南宮淩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殺之而後快。原因很簡單,那個一向以整人為樂的家夥往他的馬屁股後麵放鞭炮,害得愛馬受驚不說,自己差點翹辮子。
明明已經二十五歲卻還是一長娃娃臉的西門子楚回頭,不忘朝他做個鬼臉“白癡,有種你來追啊?”修長的身形流過半空,他又拉開一段距離。
觀看的幾人神色各異,最頭痛的就數皇珂了。無命的兮風,隻是個孩子的千夜,懶散的修冉,胡鬧的西門子楚和一被人招惹就會抓狂的南宮淩,到底哪個人才能讓我放心啊?!一聲喟然,他掩不下擔心。
“哈哈,含弄你們已經來了啊。”西門子楚一個翻身落下,腳低微一運氣便滑到女子麵前。
兮風暗暗驚訝他的輕功,而下一刻,南宮淩也是以這個速度過來的。
“你、你這個混蛋!”手持足有一人高的大刀,身穿普通長衫,這位南源城城主氣喘籲籲,黑著的麵容上擰起青筋“你還想逃麼?!臭小子!”
他沒搭理他,笑容天真的對春含弄說“我可是為了你才去的喲。”視線一偏,西門子楚友好的向驅靈師打招呼“你是兮風吧,我叫西門子楚。”
兮風是很高興和別人愉快相處的,但……但他後方的人似乎要——
耳畔的小蟲依舊大聲嚷著,南宮淩的忍耐到極限,長刀一橫架在他脖子上,殺氣湧出“你這家夥……”
“幹嗎啊!”西門子楚變臉比天氣還快,扭頭就罵“你不開眼嗎?沒看見含弄在嗎?現在是你計較個人得失的時候嗎?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啊!”
“你少裝無辜,頭不是你先開的?!”
“我開頭你就接啊,你屬豬的?”
“你……”
修冉聽不下去了,冷然丟出一句“你倆適可而止吧,我們還要趕著起程。”
“是啊,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準備走吧。”春含弄不怒不惱,柔和的語言澆滅一些火氣,她踩馬蹬上了馬背,又是一笑“你說呢,南宮淩?”
他哼一聲,大刀收回背後的刀鞘,心裏再有不快,南宮淩還是會聽她的話“走吧”吹了個口哨,一匹黑馬從馬圈裏出來。
西門子楚吐吐舌頭,也是不屑的放棄玩弄的機會,用一個小袋子收回了應聲蟲。
見他們都已做好臨行的架勢,皇珂雖然知道話已晚,可還是按不下說出口“含弄,你現在退出來得及,我是真的不想你去。”
“你究竟再不安心些什麼?”修冉受不了他的婆婆媽媽,濃眉聳動。
春含弄不在給他其他解釋,因為都已經太遲了“皇珂,你要保重了。”
六人同時掉轉馬頭,目光鎖定在前方,皮鞭一落,蹄子一起,人便隨坐騎離去。路,還很長很長……
留下的皇珂有些落寞,黯然垂頭,心中落下一句”珍重”。
未來本就是這麼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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