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九)小橋與秀蘭

章節字數:1136  更新時間:08-04-30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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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留在了秀蘭家裏。

    因為我的到來,秀蘭一直處於興奮中,甚至一連兩天都沒犯病。她的弟弟叫水生。這個可愛的小男孩每天都跟在我身後,聽我說著外麵的世界。

    他們的眼裏,除了海,就是魚。別無其他。

    他們羨慕我在外邊世界裏的一切,我卻羨慕他們生活得如此單純。

    原來,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有讓別人羨慕的地方。所以,我們都應該感覺到幸福。

    說給秀蘭聽,她笑紅了臉說,妹子,我聽不懂。但我感覺很幸福。

    想問問她,幸福是不是因為得到了易天南的愛?

    卻,終是沒有開口。

    善良之人,何忍傷害!

    夜裏,睡在秀蘭家裏簡陋的木板床上,每一次翻身都會被床的叫聲驚醒。我無法入睡。

    起身,在黑暗的屋子裏,聽屋外的風哭。

    是的,總感覺海邊的風每天除了叫,就是哭,像一個老嫗。沒完沒了。

    不由得,閉上眼睛,想象易天南,這四年的日子他是如何度過的?甚至,我想重新喚醒他的記憶,讓他再重新歸於繁華。

    這時,有人從身後為我披上一件外套。

    秀蘭,這個體貼入微的女子,總是用她的善良將我所有的幻想打破。

    開燈。

    秀蘭正溫柔地看著我,問,妹子,不習慣是吧?

    我搖頭,說,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關於天南的麼?

    算是吧。他,習慣這裏的一切麼?

    天南很習慣。至少,他夜裏睡得很踏實。

    易天南真得一點也不記得從前了麼?

    妹子,那些信,你是看了的。我曾經把那些信天天拿出來,念給他聽。可他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恨自己,耽誤了他的病情。更恨自己,生生地將你們拆開。

    說起信,我突然記起,那些陌生的字跡。

    姐姐,那些信,是你照著地址寄給我的?易天南他不知道的,是不是?

    是。我看過他給你寫的信。很感動。我怕你失了他的信兒,會著急,可又找不到更好的表達方式,隻好說,你要幸福。

    那麼,楓葉呢?

    是我弟弟去山上采的。天南日記上寫著你喜歡楓葉,所以,我讓水生前些日子給你寄去。

    姐姐……

    妹子,姐姐對不起你哩,我不應該嫁給天南,應該等他康複,讓他去尋你才是。

    不,姐姐,別這樣說,畢竟,這與你無關。

    妹子,等天南回來,你好好與他談談,最好讓他記起從前。

    傻姐姐,若他真記起了從前,你不怕,他離開你嗎?

    秀蘭被我的問題問住。如豆燈光,卻映出她眼裏的晶瑩。

    妹子,世上的一切都是有定數的。強求無用。

    歎氣。泛水雖雲美,勞歌誰複知。

    天終於亮了。

    水生是個勤快孩子,將早飯已經買好了。豆漿,油條。

    這是我在城裏從不涉足的東西。我不喜歡吃油條,總感覺這些麵粉經過一雙雙黑手的揉搓,再放進變了味兒的油鍋裏煎炸,些許肮髒。

    水生一直往我手裏遞,說,大姐,好吃哩,好吃哩。

    我卻拿著油條,無動於衷。

    秀蘭何其聰明,她及時從身後遞了個雞蛋過來,說,妹子,吃這個,有營養哩。

    麵對她,我突然淚流滿麵。

    如此體貼的一個女子,我失去了相互麵對的勇氣。

    不能再呆在這裏,我怕她康複了,我卻瘋了。

    於是,等她們吃完早點,我便匆匆告別。

    可這時,易天南突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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