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11 更新時間：19-04-26 10:32
皇帝久病，上朝紗巾遮麵，怕人瞧見病顏。
話也不能說，要讓三王爺代言。這使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說是聖上無子，若有一日帝王崩世，這皇位落於誰家。
有推崇三王爺的，有推崇未成年的原平王爺的，還有些人竟推出了當初年被先帝遠放的九王爺——孟鈞。
群臣裏，有為君祈求康健的賢臣，有不發言論的觀望者，有居心叵測的陰謀家。他們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皆在孟霆掌握之中。
“三哥，你看，我不過短短幾月不露麵，這些人，就開始不安分了。”回到宮中的孟霆沒急於上朝，而是拉著孟邢飲茶下棋。
“皇上，小人之言，不堪入耳，您不必放在心上。”孟邢了解當今聖上，知曉他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不敢多言多語。況且，君王的意願，又豈是自己一個臣子可以撼動的呢。
他能做的，無非是極盡所能讓君王開心。不是嗎？
孟霆搖搖頭，“不是小人，螻蟻啃樹，並非朝夕。他們這樣一日日的說下去，保不齊哪天我就真的登了極樂。到時，我便將這皇位傳於你。”
“微臣惶恐。”孟邢覺得自己可能不是那麼了解孟霆了，又或者，是不了解如今的皇帝。
他下了坐榻，跪在地上，“皇上不過二十又於，何來極樂之說。再有，您身強力壯，龍體安康，必能久治於世，皇上切莫被朝中大逆不道的言論所困擾。”
孟霆將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盅裏，下榻扶起孟邢，“三哥過慮了，我說傳位於你，不過是打趣朝中那些自以為是，支持你，來挑撥我們兄弟情意的人。”
“皇上，我……”
“好了好了，我自知你絕無圖謀皇位的念頭，否則，當初也就不會助我登位了。”孟霆笑著說，還給孟霆邢撣了撣衣服上的灰。
孟邢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他不知道孟霆在試探什麼，隻好順著皇帝的話說：“皇上勵精圖治，為國為民，必能長命百歲，享樂天年。”
“為何不是萬年，不是吾皇萬歲嗎？”
“這……”孟邢接不上話。
孟霆拍拍孟邢的肩膀，“行了，不戲弄你了，我要去陪他用膳，三哥先回吧。”
“是，微臣告退。”孟霆退出殿中。
孟霆進入內殿，一身素衣的上官止坐在桌邊，張全在一旁服侍他用膳。
皇帝貼身太監服侍用膳，這對常人來說是天大的殊榮，上官止卻不為所動，就連孟霆進來，他也未抬一下眼皮。
桌上精致的菜肴一絲未動，桌邊的人就如靜止的石像，這房中的一切都不似活物。沒由地，孟霆感到一陣心悸。
張全站在一旁，背上的衣裳快被汗水打濕。
他不敢逼迫上官止用膳，隻能對著臉色陰沉的孟霆行禮，“奴才參加皇上。”
“張全，你出去吧。”
孟霆一聲令下，張全如蒙大赦，急忙躬身退出內殿。
自從皇上離宮，張全每日過的是心驚肉跳，好不容易等到皇上回來了，誰知他竟把“逃犯”上官止關在自己的寢宮，每日同食同寢。除了自己和三王爺，這寢宮，再無人進出。門口還有兩個小太監守著，說是太監，那身板卻壯碩的像武夫。
皇上的意思，無人敢反駁，隻能讓他們煞神似的守在門口。
可那上官將軍也不是好相處的主，回來這幾日，就未曾規規矩矩的用過一頓飯。每次，兩人必是以爭吵結尾。
這樣的苦日子，生生把張全磨瘦了一圈。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
孟霆站在屏風旁，看著雙眼空洞的上官止，“是不是我將禦膳房中的廚子都殺了換一批，你才能乖乖用膳。”
“你若想做暴君，盡管去。”上官止說道。
孟霆走近，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到上官止碗中，“你吃了，明日我開始上朝。”
上官止眼神不再死寂，他想對孟霆說上朝與否，於我無關，但他不願這天下為自己和孟霆的任性承受不該承受的戰火。
拿起筷子，將肉放入嘴中。
孟霆緊縮的眉舒展開來，臉上有了明媚的笑意。
兩人都沒再說話，偌大的寢殿，隻有碗筷相碰時發出的輕微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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