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7 更新時間:08-08-10 15:19
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江渠南門附近的一座酒樓上,燕十三依窗而坐。麵前除了一壺清茶外,什麼也沒有。反正他也絲毫沒有味口,會坐在這裏不過是因為這是南行的必經之路,方便他觀察路人而已。
他目光定在街心,心中卻不停地反複自問。
找不到,他找不到隨心!他循著南路往回搜尋卻連隨心的影子也沒摸著。依他的搜索之仔細,沒道理會錯過隨心。難道,難道是他判斷失誤,隨心根本就沒有南行?
隨心,真的就這般棄他而去了麼?燕十三眸光幽暗,瞳仁深處埋藏著幾許難言的落寞。原本信心滿滿地行動如今盡數變為不確定。
一夜之間,世界便仿佛倒了個個兒。隨心甜美的笑聲依稀在耳邊回蕩,而她的人卻已然嫋無蹤跡。天地茫茫,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找到隨心?或者,他應該順從隨心的意願,不再執著於相見?
可他怎麼能?他放心不下,也割舍不了。
隨心……燕十三在心中默默呼喚。
等一等!燕十三的身子微微動了動,還有一處希望!客棧!他們住的那家客棧!他或者可以從那裏打聽到隨心究竟走的是哪個方向?燕十三豁然站起身,匆匆向客棧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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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該死!”
隨心再一次恨恨低咒。這套女裝穿上身不過兩天,她就已經無數次險些被絆倒。
謝心寰與冷川二人跟在隨心身後,既是驚訝又是好笑。她究竟有多久沒穿過女裝了?按說,就算自打她離開洛水山莊就沒再穿過女裝,也不應該這麼快就將十餘年的教養忘得幹幹淨淨。
不過,說實在的,她那笨拙可笑的模樣實在是有趣的緊。每次,在她還能記得自己身上穿的是女裝之時,尚能維持一個端莊的表相,不過這種表相每每撐不了多久,就會破功。若不是有他們兩人在一旁護著,她早就摔得鼻青臉腫。
說起來,要隨心走路的時候並不多,大部分時候,她都坐在馬車之中。不過也可能正因為如此,她才總是會忘記自己穿的是女裝,才總會在打尖住宿這樣短短的幾分種路程中連連出糗。
而謝心寰與冷川的援手,非但無法讓她感激,反而更令她無比惱火。
用過晚飯,隨心早早地躲回自己的屋裏。對著謝冷二人,隻會令她憤怒。雖說謝冷二人待她很是關愛嗬護,可她一點也不感激。
“叩,叩。”門板上響起了叩擊的聲音,接著,尚不等隨心回答,“吱呀”一聲,門就被推開,謝心寰大步走了進來。
“謝大莊主,請問有何貴幹?”隨心挑起眉,睨了他一眼。心頭為他的不禮貌而暗怒。
“天嵐,還在生氣?你究竟在氣什麼?”謝心寰挑起了眉,一臉不解。
“氣什麼?這還用問嗎?”隨心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們挾持了我,難道還要我對你們心存感激麼?”
“我們隻是接你回家!”謝心寰沉聲道,“這不是挾持!”
“枉顧我本人的意願,帶我去我不想去的地方,不是挾持是什麼?”隨心冷冷一笑,“還有,如果不是挾持,為什麼我要帶麵具?”
“那是為了保護你,”謝心寰微怒,“你別忘了,燕十三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隨心大怒:“是不是麻煩要由我來定!”
屋內好一陣沉默。
“天嵐,”謝心寰看著隨心明顯的怒意,擰緊了雙眉,口氣卻緩和了下來,“以前你從不會這般對我說話的,我是你的謝大哥呀!”那語氣中有一些別樣意味。
隨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果然,謝心寰不是一無所知的!那就更不能原諒!隨心麵上一冷,淡漠道:“我說過,你眼裏的那個天嵐已經死了,死在洛水山莊的荷花池裏了!”
謝心寰臉上一僵:“天嵐,你這是在怨我麼?”
隨心沉默不語。怨?不!她有什麼可怨的?要怨要恨也該是那個死了的冷天嵐,她不過是替那個死去的冷天嵐不值而已。
謝心寰見隨心不語,放軟了聲音,勸道:“天嵐,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再計較了,好好地跟我回家,這一次,我保證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那不是我家。”隨心淡淡道。謝心寰的話很值得推敲啊!看來,她的直覺沒錯,天嵐會落水果真不是什麼意外!
“如果你願意,它就是你的家。”謝心寰的聲音輕輕地,神情很溫柔。
這話什麼意思?隨心微微一怔。謝心寰為什麼會說出如此明顯帶有暗示性的話來?他出於什麼目的?如果說他真是喜歡天嵐,那以前又幹什麼去了?
“抱歉,我沒興趣!”隨心一口回絕。
謝心寰臉上又是一僵。神情中更是帶了幾分震驚詫異,仿佛被拒絕是他完全沒想過的。
“為了燕十三?”謝心寰臉色轉冷,語帶指責。
“不關你的事。”隨心見他臉上隱現的妒意,暗暗好笑,怎麼,發現自己不再是冷小妹心中的天,接受不了了?還是覺得有其他男人追求了,所以才發覺出冷小妹的好來?可惜,她不是冷天嵐,她從未愛過他謝心寰!
“燕十三是亡命之徒,一手血腥,他配不上你,你可知你的身份……”謝心寰倏地住了嘴。
隨心麵色一沉,她最恨有人拿燕十三的殺手身份做文章!她冷冷地盯著謝心寰,一字一頓道:“我說了,那不關你的事!”
謝心寰終於惱了,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出門。
隨心從懷裏摸出那塊玉璧輕輕地放在掌中摩挲。這是她唯一擁有的屬於燕十三的東西。那日在棲霞莊外從高明揚手中硬要過來之後,就再沒有還給十三。她早就打算好了,要留下來做紀念的。
燈光下,玉璧散發出溫潤柔和的光芒,有如雲霧在眼前浮動。說起來,這還真是一塊上好的美玉呢。不過,對她來說,這塊玉的價值可不僅是如此啊!隨心勾了勾嘴角,眼前仿佛又出現了一張英俊的臉龐。
十三……
英挺的麵容在她眼前幻化出各色表情,淡漠,孤寂,憤怒,無奈,自責……
十三總是很少笑。隨心不甚開心的撇了撇嘴,在她的記憶中尋不出幾張十三的笑臉來,或許,十三待她真的不是男女之情?所以她才無法令十三開懷?
隨心在腦海中反複回想著她與燕十三的一切,時而歡喜,時而憂慮,想了許久,依舊得不出肯定的答案。臉上不由得露了個淡淡的苦笑。沒想到啊,她也會這般的患得患失!她一向覺得自己是個非常灑脫的人的。
她用力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暫時將這種彷徨的情緒丟開。目前不是煩惱這個的時候,她首先必需考慮的是她到底該如何才能擺脫謝冷二人?
自從冷川丟了張麵具給她,並且在馬車裏點住她的啞穴之後,她就知道這兩個人是鐵了心要帶她回洛水山莊了。但是無論出於何種理由,她是絕對不想再回到那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去麵對一張張表麵有禮卻暗藏嘲諷的臉,還有一個一臉嬌媚卻帶著明顯惡意的官家千金,冷天嵐所謂的大嫂,謝大莊主的妻!
今夜,在聽了謝心寰的話之後,她有八分的把握。冷天嵐會落水,就算不是她動的手,也必是受她指使!如果她還呆在那洛水山莊,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害死!
照今夜謝心寰所說,他是有意享受齊人之福了。隨心目光一凝。或許,對真正的天嵐來說,這個消息會令她喜出望外,但是,抱歉得很,她原隨心敬謝不敏!
她記得在馬車中見過十三的身影,那就表示十三果然是在尋找於她了。她一定要設法傳個消息給十三。
可是,她要怎樣才能和十三取得聯係呢?
搖曳的燭光下,隨心默默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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