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29 更新時間:08-05-03 21:22
靖王府,東院
衛元朗小心翼翼地抱著隨心走進房中,輕輕地將她安置在床鋪之上。
看著衛元朗待他如易碎地瓷器,隨心一臉無奈。回京的一路上,她幾乎都不知道什麼是下地走路。隻不過是因為在下床時不小心晃了一下,衛元朗就認定她虛弱到不能自己走路。從此後,不論是上下馬車,還是行走在館驛之間,統統都是在衛元朗的雙手間輾轉。最過分的是即使是身在馬車之中,衛無朗也以路上顛簸為由,將她抱在懷中。如果她很在意名節的話,那她今生除了衛元朗不能再嫁他人。
一路之上,衛元朗殷勤體貼,情意綿綿。試問如今誰人不知她與衛元朗關係匪淺?望著一路上的那些曖昧眼光,她簡直無地自容。她也不是沒有抗議過,不過衛元朗根本就不把她的抗議放在眼中,臉皮厚得讓她唾棄。她也曾嚐試冷顏相向,一開始倒真起了些作用,衛元朗送她上了馬車第一次沒有跟著坐上來。可是到達館驛的當夜,巫剛就站在了她的麵前:
“原公子,你不該如此對待王爺!”巫剛一臉的不讚同。
隨心不想對他解釋,讓衛元朗愈陷愈深對大家都不好。衛元朗原先待她多少還掩飾些自己的情意,可以如今傻瓜都知道他對自己多麼不同。他的情意明明白白地刻在臉上、寫在眼中。她害怕自己會陷下去,更害怕日後逃離時傷衛元朗更深。
“原公子,你一定不知道那日,王爺險些也搭了條命進去吧。”巫剛神情嚴肅。
隨心一震抬頭。
巫剛微微苦笑道:“王爺嚴令不許對公子說。本來屬下是不想說的,可是,公子你今日這般對待王爺,屬下實在看不過眼,不得不說了。那日你中箭後,王爺眼都紅了,搶了一把劍就衝出去要和那些刺客拚命。要不是屬下等救援地快,王爺險些死在那幫刺客手中。盡管如此,他還是受了些傷。”
“他傷的重麼?”隨心急急問道。
見到隨心關心衛元朗,巫剛麵上好看些:“還好隻是一點輕傷,回來後王爺自己悄悄包紮了,所以此事除了屬下,沒什麼人知道。原公子,王爺為了你連命都不顧了,你怎麼還忍心如此對待王爺,故意傷害於他?”
隨心心頭翻攪著一種莫明的情緒,苦澀異常。衛元朗啊,衛元朗,你這般待我,讓我如何是好?
夜裏,衛元朗悄悄地來看她,她聽到衛元朗輕聲地關照秋月小心伺候,聽到他走到自己的床前。她睜開雙眼,輕輕道:“六公子。”
“啊,我吵醒你了?”
隨心搖搖頭:“你身上的傷都好了麼?”
“什麼傷?我哪裏有傷了?”衛元朗目光閃爍。
“六公子,你就不要瞞我了。巫剛都對我說了。”
“該死的!我交待過他的,誰讓他多事了?他怎的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衛元朗低聲詛咒,接著又換成一張嘻笑的臉,對隨心道,“那個,沒什麼的,不過是一點皮肉傷罷了。早就沒事了。”
隨心對著衛元朗故意作出的油滑之相,更是酸楚難當,“對不起,六公子。”這一聲歉意既是為了當日,也是為了今天。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衛元朗一臉複雜地望著隨心,沉默了一刻,忽然淡淡一笑,道:“隨心,你若是真的抱歉。那就體諒我一下,別讓我擔心,這一路上都聽我的,好不?”
至此,她被衛元朗用話扣住。以四肢俱廢的姿態光榮地回到靖王府。
“燕護衛來了。”秋月的聲音響起。
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簾子一挑,燕十三走了進來。
隨心正喝著藥,聽到聲音抬起了頭,對著燕十三一笑,道:“十三,你來啦?近來都好麼?”
燕十三急步來到隨心的床前,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沉聲問道:“傷在哪?”
隨心見燕十三一臉冷酷,有些尷尬。嘿嘿一笑道:“那個,已經好得差不多啦。”
燕十三也不理她,徑自握住了她的手腕,認真地給她把了把脈。隨心見了,皺眉苦笑,又是一個不拿自己意見當回事的人。
衛元朗正端著藥碗,一口一口地喂著藥。見燕十三如此,有些微不快,道:“柳先生已經給隨心看過了,你難道自認醫術比柳先生還高明麼?”
燕十三放下隨心的腕子,轉臉看向衛元朗,眼神冷銳,壓力逼人。兩人的目光觸到一處,可以清楚地看到互相之間的敵意。他們兄弟兩完好無損,隻險險搭進隨心的一條命去。這種認知讓燕十三心頭大恨,目光森寒一片。衛元朗則終於從燕十三的眼中確認了一件事——燕十三果然是他的情敵!燕十三生性含蓄內斂,喜怒不形於色,衛元朗隻是知道隨心待燕十三不同,卻始終看不清燕十三的態度,如今他總算明白了燕十三的心意,眼神也更是殺氣蒸騰。
燕十三的雙手緊了緊,突然,他一抱拳,衝衛元朗開口道:“六王爺,承蒙您的照顧,才使隨心能留下條小命,燕某這廂謝過了。”
衛元朗臉一白。這句話著實厲害,立刻便使衛元朗在這場目光戰中敗下陣來。燕十三這話明為感謝,實為譏諷,暗諷他沒照顧好隨心,才會害她險些丟了性命。而他對於這個指責的確無言可辯。
隨心見他二人對峙,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心頭焦慮惶恐,忙解釋道:“那個不是六公子的錯啦,隻是意外,意外啦。你們兩個別這樣,這樣弄得我很不安,拜托!別這樣了,啊?”
燕十三掉轉著看向隨心一臉的懇求,拖過一張錦凳來,默默地坐下,不再看向衛元朗。雖說譏諷了衛元朗,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痛快。其實更可恨的應該是他自己,若不是他無能,隨心又怎會遭此劫難?想到這,他的臉色更是陰沉沉的。
衛元朗也陰沉著一張臉,默默地繼續喂藥。隨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如何是好。
不大一會兒,藥喝完了。衛元朗默坐了片刻,忽然道:“隨心,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了,你好好歇著,我明日來看你。”說著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屋裏的氣氛還是很沉悶,隨心見燕十三還是一臉酷相,呐呐張口道:“那個,真的不是六公子的錯啦,我隻是不小心被箭紮到,你看,我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說著揮舞了一下胳膊,想證明自己的話不假,不料卻牽動了傷口,哀號出聲,“唉喲!”
“別亂動!”燕十三皺起眉,不悅地盯著她,“怎麼還是這般莽撞!”手上卻輕輕地托住了隨心的胳膊,慢慢地助她放回身側。
隨心的臉皺成了一團,齜牙咧嘴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小心的啦,不過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不騙你!”
燕十三靜靜地看著她,喟然一歎,道:“其實,我有什麼權利怪罪六王爺呢,要怪也該自己才是,若不是我,你此時或許正暢遊天下,又怎會陷入這種危險境地?”
隨心苦著一張臉望著燕十三麵上的自責。她知道燕十三是個很固執的人,認定的事很難轉變,自己因為向靖王求藥而身陷囹圄的事一定會讓他耿耿於懷。因此她從來不問燕十三練功的進展,就怕給他壓力,讓他介懷。沒成想自己卻出了這種意外,燕十三果然又將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張了幾次口,仍然不知該如何勸解,不由得暗恨自己嘴拙舌笨。無計可施之下隻得拿出插科打諢的招術,道:“十三,我還是病人耶,你板著個冰塊臉,想讓我食不下咽嗎?不如你笑一個,要知道我對帥哥的笑一向沒什麼免疫力的,你笑一笑,我的胃口會變得很好,胃口好了,傷口也就很快好了,你也就不用愧疚了。哈!怎麼樣,這個主意不壞吧?”說到這裏,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了?
燕十三默默看著她,先是眉梢;後是眼角,漸漸地,笑意爬滿了他英俊的臉龐。隨心看著笑容在燕十三的臉上慢慢綻放,絢麗奪目,果然如她自己所言,毫無免疫力地變成了木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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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元朗離開隨心,直接來見衛元琛。
“三哥,我希望你能放隨心自由。”他開門見山地對衛元琛提出要求。
“你說什麼?”衛元琛臉色一變,“六弟,你糊塗了?”
“不,我一點也不糊塗。”衛元朗麵容平靜,“三哥,一直以來,我都在幫你延攬各種人才,助你成功。從來我都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也不曾後悔過,可是這一次,我卻真的後悔了。若不是我,隨心此時必是逍遙於天地間,自由自在的,又怎會身陷囹圄,更是險些丟了性命?”說著,衛元朗身子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一下,“這種事經曆一次就夠了,我再不想看到隨心奄奄一息地倒在我的麵前。”
衛元琛打斷他:“六弟,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何況,難道你忘了麼,原隨心是為了熾蟒丹才留下來的麼?”
衛元朗黯然:“若不是我硬留下她,若不是我向三哥推薦她,事情又怎會演變至此?”
“六弟,她當日欺騙戲弄於我,我是看在你的麵上放過她,更與她有約,她必須助我奪得儲位。如今大事未了,你卻讓我放她,你讓我如何答應?”他頓了頓,又接著道:“再說了,原隨心參與了太多機密之事,我怎能如此隨便地就放她離開?萬一她將那些事泄露出去……”
衛元朗斷然搖頭,道:“不會的,三哥。隨心不是那樣的人,她決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來。這一點我可以擔保。”
衛元琛幾乎要嗤之以鼻,暗想:六弟你走火入魔了,你能相信她原隨心,我卻不敢相信於她。他搖頭道:“六弟,此事關係重大,我不能冒這個險。”
“三哥!我求你了,就看在我的麵上,還她自由吧!”衛元朗一撩衣襟,跪了下去。
衛元琛又驚又怒,忍了又忍,終於伸手扶起衛元朗:“六弟,你且先起來,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再說,難道你忘記自己的心願了?不想與她結成連理了麼?”他想用衛元朗的心願來打動他。
衛元朗坦然道:“不錯,我是想與她結成連理,但我更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我喜歡見她自由自在開開心心的模樣,不想她傷心難過。自她被困於此,我就很少見她展露歡顏,她這個樣子,我見了難受。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這一次她更是險些因此而喪命,如果隨心真的死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三哥,你就成全了我,還她自由吧。”
“這是原隨心對你說的麼?是她讓你來求我的?”衛元琛麵沉似水。
“隨心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意思。三哥,你就放過她吧。”說著又是深深一揖。
“你不用多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衛元琛拂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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