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74 更新時間:19-07-31 16:55
拓跋宇的臉被他打得向左一偏,眸色沉得瘮人。杜迎風也是氣得狠了,喝道:“背地裏下蠱便罷了,還是這等亂人性情的淫邪蠱蟲,堂堂婆羅教教主,便隻會耍這等手段?”
拓跋宇沉聲道:“本座不僅會下蠱毒,還會吸人血髓,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婆羅教不屑於做甚麼名門正派,我拓跋宇也從不自詡正人君子。”
強忍體內翻湧的熱潮,杜迎風罵道:“你是比混賬王八蛋更下作的奸佞小人。”
聽到這話,拓跋宇怒極反笑,暗道:本座待你如上賓,你原來並不領情,下作?那麼本座便教你看看甚麼才是真正的下作。將他雙手壓在頭頂,欺身覆了上去。
炙熱的高溫貼過來,杜迎風曲腿上踢,朝他胯下攻去。拓跋宇豈容他再次得手,身子微微一側,膝蓋順勢頂開了兩條長腿。
手邊的臉龐白皙俊俏,盡管沾了些泥灰,依然無損精致。身旁從來不缺侍寢,論起樣貌,這人也不是頂尖,性子既不溫柔也不乖順,但偏偏就是這股倔性,和眼底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恣意之態,令得自己打破原來計劃,將他強行留於身側。
——究竟甚麼環境,才能縱容出這樣一幅脾氣,卻又叫人生不出討厭?到底怎樣做,自己才能降服這副傲骨,駕馭這頭野豹?
拓跋宇心中癡迷,隻手扳過他的下巴,道:“天下第一又如何,能敵過千年王蠱?此刻隻消本座驅動蠱毒,你便要哭著求著本座給你。”
杜迎風長眸眯起,挑眉道:“是麼,小爺好怕啊。”
就是這般肆無忌憚的神氣,催得拓跋宇胸前中有一股邪火在燒,壓著人便吻了下去。
便在這時,艙門響了三下,有個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教主,七寨九門的人來了。”
見他微一轉神,杜迎風毫不客氣地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嘴裏散開,拓跋宇狠狠瞪了他一眼,抬眼道:“屍奴自會對付,慌甚麼。”
那教徒猶豫道:“對方有高手混上船來,屬下擔心他會對教主不利。”
沉凝片刻,拓跋宇問道:“來了幾個人?”
“稟告教主,目前隻發現一人。”
這說法顯然是沒法確定,拓跋宇屏退手下,轉身綁了杜迎風雙手,輕聲道:“再亂跑,本座饒不了你。”
杜迎風散亂著烏發埋在被褥間,權作不理。號角聲一陣陣響起,拓跋宇整了整衣襟,吩咐教徒守住門口,這才往船頭去了。
熊三鐧在船底做了幾處手腳,又趁守衛鬆懈,帶人摸上甲板。進了底艙,兵刃、鐵器倒搜獲幾箱,卻沒發現十二爺交待的大鐵籠,猜測這東西不會擺在明麵,朝手下揮了揮手,令他們四處尋找。
忽然樓上傳來異響,一行人相互使個眼色,慢慢潛了過去。來到二樓左首艙室,屏息站在門外。
這樓船修得似座宮殿,到處金碧輝煌,諸多艙室中,又以這間最為奢華。眼前鏤金的艙門向內虛掩,斷斷續續地傳出幾聲喘息,熊三鐧心念轉動:裏頭肯定住著要緊人物,若是男丁,便抓做人質,若是女眷,嘿,那豈是一個妙字了得。
衝手下打個手勢,一矮身迅速滾進了門內。
裏頭的情況有些匪夷所思,熊三鐧低頭看了看腳邊兩具屍體,又抬眼看了看床榻上的青年。這青年樣貌極好,隻是衣衫淩亂,雙手給一條錦帶縛在背後,模樣有些淒慘。
熊三鐧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剛要上前質問,那青年便從被褥間抬起頭來,鳳眸浸了寒水般,透出濃濃警告:“不想和他們一樣,就滾出去。”
這青年毫無疑問便是杜迎風。
連同熊三鐧在內,五人不約而同地又望了望腳邊兩具屍體。先時沒留意,這會定睛瞧時,真真切切地看見屍體臉上的皮肉被燙得焦灼一片。
熊三鐧拿捏形勢,開口問道:“你是甚麼人,如何在婆羅教的貨船上?”
聽到問話,杜迎風怔了怔,忽然咬緊牙關,將臉龐埋入被褥。他極力忍耐,依然抑製不住喘息起來,肩膀在輕顫,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脖頸流到被子裏。
玉質的肌膚遍布紅潮,烏發散在枕席,綴著點點晶瑩,雖非女色,但這般靡色異香落在眼裏,著實令人喉嚨發幹。在場皆是血氣方剛的成年男子,不禁就想到了齷齪地方,若非忌憚那兩具屍體,早已按耐不住了。
看這人模樣,並不似尋常倌哥兒,卻被人下藥關在屋內,怕不是被婆羅教搶來的?熊三鐧咽了下唾沫,覺得還是正事要緊,問道:“不管你是甚麼人,我問你,有沒見過一隻精鋼打造的鐵籠?”
鐵籠……
聽見這兩個字,杜迎風模糊的神智恢複一絲清明,暗道:這些人是甚麼來頭,竟然知道繭人?
見他沉默,熊三鐧不耐地揮了揮手:“看你這樣子也不知情。”
杜迎風笑了一聲。他笑聲又暗又啞,著實被蠱毒折磨不輕,但骨子裏的驕傲和恣意又從笑聲中露了出來。
熊三鐧一怔道:“有甚麼好笑?”
杜迎風斜睨他道:“我怎會不知情?嵐山閣的動作,倒是很快啊。”
話音落下,在場五人皆各大驚。熊三鐧劈頭喝道:“你知道鐵籠還知道嵐山閣,究竟是誰?”
杜迎風閉眼舒了一口氣:“他也來了,是不是?”
這個‘他’指誰,眾人全不知曉,隻見對麵青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咕噥道:“教這幾個笨蛋上來亂轉,能成甚麼事。”
雙手在背後扭了幾下,叫道:“你,過來給小爺鬆綁。”
大戰在即,婆羅教教徒陡然間退了開去,騰出船頭大片空地,右側的樓梯上,一名男子帶著十數個黑衣仆眾走了下來。
七寨的人沒見過婆羅教教主,不過見這架勢,也猜得八九不離十。聽過對方一些傳聞,雖不至於教人聞風喪膽,卻也是聞虎色變,那總壇外麵的屍骨,可是堆砌如山呐。
沐亭之意外地挑起眉,殘獰嗜殺,喜飲人血,這傳聞狠則狠矣,卻嚇不倒他。身後傳來咯咯輕響,轉過頭來,隻見鐵英目光赤紅,仿佛下一刻,便要衝上去啖其肉、飲其血!
拓跋宇下樓之際,右使已解了穴道,清醒過來,一字不說地站到教主身側。拓跋宇居高臨下地道:“婆羅教向來同滄州水寨不起衝突,你們屢次三番進犯,究竟意欲何為。”
他吐字平緩,臉上不見怒容,似乎七寨這番作為,於他來說無關痛癢。沐亭之心知這種人最不易對付,攤手說道:“看來教主不信卦上所言。”
拓跋宇掃了一眼霍衝,後者禁不住往縮縮脖子。七寨畢竟不同於嵐山閣,見他孬成這樣,沐亭之唯有苦笑,收扇說道:“教主不先問問自己做了甚麼,怎麼反而質問起七寨來?”
拓跋宇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你不是七寨九門的人。”
沐亭之鎮定道:“我是不是七寨九門的人,有甚麼打緊,關鍵教主在滄州搶的這批貨,鎮威鏢局事先給過打點銀子,而七寨九門也承諾放行,如今出了事,教這些弟兄的麵子往哪裏擺?”
聽著這些子虛烏有的事,霍衝額頭不停地冒冷汗。
鐵英知道那人留下他來,也是仗著這點用處,怒赤雙目走上前來,大聲叱道:“拓跋宇,我鎮威鏢局幾十條人命,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
拓跋宇掃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竟然還有漏網之魚。”目光轉向他身側,一臉鎮定自若的沐亭之:“七寨九門的人,本座還不放在眼裏,要替鎮威鏢局出頭,就拿出點像樣的本事。”
折扇一張,沐亭之笑道:“教主要看甚麼本事?”
金絲繡麵的折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拓跋宇眸色一動,喃喃道:“風火扇?”想到他背後的那股勢力,不禁微微皺眉。
一個繭人,何至於惹出黑道大梟?不對,這其中定有甚麼被他遺漏……
正自思索,忽然底層有人叫了起來:“漏水了,甲板上漏水了!”行船漏水,可是生死攸關之事,船上很快鬧起來。拓跋宇知道是眼前這夥人搗的鬼,冷冷下令:“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右使剛要擺陣對敵,拓跋宇側過頭來,向他吩咐道:“去看著他。”見這檔口教主仍對那人念念不忘,右使盡管心下不願,卻不敢有違教主命令。
號角再次吹響,沐亭之一抬眸間,隻見有個黑影從身旁飛了出去,他揚唇說道:“進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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