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60 更新時間：22-11-18 23:09
太原城的蘇老爺一死，他的那些什麼遠房親戚可就摸著來了，早些年間蘇老爺的子嗣就離家出走多年沒有回來過，而宴會之上，多少雙眼睛都看到是蘇夫人動的手，而蘇老爺財產……每個人都是這說一嘴，那說一嘴，誰都想要。
北長安一看來這麼多人，心裏頓時也起了歹念。仗著自己和鎮山幫名聲在外，蘇老爺家的事兒，他居然也能摻和上一腳。不過北長安哪會看中蘇老爺的錢財，在他的眼裏，所有能利用的人要麼具有工具人的價值，要麼就是成為煉屍的材料，除此之外都是廢物。
在蘇老爺死後下葬的第八天，他們蘇家一大家子依然在為錢財爭執，甚至讓北長安來決定！可現在對他們來說，已經錯過了活著離開太原的機會。今夜有些悶熱，接待客人的屋子擺了幾桌飯菜，而北長安則是坐在蘇老爺其他直係親屬身旁吃飯，氣氛也不算怪，隻是其他人都覺得北長安就好像替代了蘇老爺一樣。
其中蘇老爺的父親也是年紀大了，拿碗的手顫顫巍巍的，牙齒都掉了不少，一旁的蘇老爺的妹妹正忙著給他用手帕擦嘴喂飯。北長安倒是不太想專注吃飯，他在等待一個下手的機會。蘇家全家除去蘇老爺和蘇夫人，也起碼有十幾個人，不拿去做煉屍的材料豈不是可惜了。
而現在正是時候……
蘇老爺的父親先是咳了幾下，然後說出了幾個字：“北，北…北幫主，想好怎麼分了嗎？我們全家人都等著您說，說……說話呢。”話音剛落，一些碗筷的聲音也小了下來，似乎都在等北長安發話，可誰知北長安冷冷一笑，說道：“嗬，我已經分好了。諸位可以先享用美食再慢慢去看也不遲啊。”
“嗯？怎麼有股香香的味道啊？”
“是誒……”
北長安一聽這話，便知是那個女人來了，便把早就拿在手裏的解藥趁機用手遮住倒入飯中，和著吞入腹中：“嗯……確實香啊，這飯菜確實香。”緊接著下一秒聞到香味的蘇氏全家突然麵目呆滯，像丟了魂一樣，坐在椅子上不動，就連買通的護衛也中了招，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北長安當作煉屍的材料之一。
“是不是已經可以動手了？”
隻見那個先前來過蘇老家的女人又出現了，她慢慢走到北長安身邊，用手輕輕地撥弄北長安垂在耳邊的發絲：“人都已經控製住了，還不動手？”
北長安將碗中的飯菜吃個幹淨，似乎正在享受別樣的靜止時間。等他吃完，神秘的女人都有些不耐煩了：“北長安，我給你做牛做馬，可不想和那個鬆魂一個下場。”正說著，北長安就擦了擦嘴，從飯桌前離開：“不給人吃飯啊，走吧。”說罷，他身後的那個神秘女人就揮了揮手，那些被幻覺困住的人便跟著走了，一個接一個的，排了一條長龍。
而為了不暴露煉屍的事情，他曾和蘇老爺一起在蘇家大宅下麵建了一個地下通道正好連通屍人大軍所在的位置。現在他正走在前麵，而那個女人則是在後麵指揮著二十幾個丟了魂的人。
沿路上都有照明用的油燈掛在岩壁上，會有鎮山幫的幫員負責每日更替裏麵所用的油。表麵上鎮山幫幫大人多的樣子，其實後來加入的有一部分都被發派到太原這裏幹活來了。其他的則是北長安精挑細選出來能隨自己征服賞紅閣的人才，正在賞紅閣那邊等候北長安的下一步命令。
可夜柳岩是已經和落百鬼聯手的人，怎會安心留在賞紅閣。他知道北長安離開是因為得到了鬆魂的下落，而遲遲未歸許多天不說，太原的蘇老爺還被屍人殺死了，種種跡象表明，北長安很有可能要進行下一步了。那自己自然也不能閑著，現在正是和落百鬼好好商量對策的時候，可他派出屍人查探落百鬼的蹤跡時，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哪裏都找不到。不過唯一能知道的線索就是落百鬼最後一次現身是在成都鎮山幫，而且所留下的氣息已經快要消散，看樣子是已經不在那兒一段時間了。
此時天色已晚，夜柳岩心裏仍有點著急，他還想知道鬆魂去了哪，有沒有和北長安在一起……但沒想到的是，等屍人傳回消息時，已是北長安離開半月之久，鬆魂也徹底沒了任何下落，這讓夜柳岩心裏很沒底，他思來想去，要走還是要留？
北長安去了太原沒回，而太原又有人因屍人而死，況且鬆魂和落百鬼都……夜柳岩很難不想到北長安已經把鬆魂殺了，或者囚禁起來。要真是這樣，自己遲早也會成為刀下魂，還不如拚一拚，去成都看看，也總比坐著等死好啊，但自己的女兒北長安也答應過……
“副幫主，有人求見。”
還沒等夜柳岩下定決心，一個仆從就在屋外叫喊。夜柳岩一聽，也是有點好奇，就讓人帶進來看看。誰曾想居然進來個窮書生，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說一句話，而身後則站著一個他熟悉的人：“瞧瞧。”
夜柳岩一驚，愣了好半天才說：“落，落百鬼？你怎麼會……”
落百鬼：“太原舞姬和花魁同時經過的楓華穀，隻有舞姬一個人去到了成都。而你們鎮山幫幫主先前又將賞紅閣占領了，怎麼想都知道是你們北長安扣下了人吧。這個書生是那個花魁的情人，在那成都等了好幾天，愣是沒見著一眼，心裏那個急啊……嗬嗬嗬……我就帶他來找你們北幫主，可是好像聽說他去了太原？”
夜柳岩看著害怕得不行的書生，又看向落百鬼：“一個書生罷了，何必管他。現在要緊的是北長安！”
誰知，落百鬼麵色一沉，突然將一隻手搭在書生的頭上，嘴裏罵罵咧咧得說道：“太原死了蘇老爺，蘇老爺……屍人…嗬嗬嗬……死的蘇老爺是我父親蘇長！”最後幾個字說得特別用力，那手捏得書生嗷嗷直叫，可他很快又放開了書生的頭：“我的弟弟死在了……鎮山幫。父親……死在了北長安的手下。而你……現在卻告訴我一個書生罷了，何必管他。嗬……說來真是可笑，我竟然為了一個書生打抱不平……夜柳岩，今天你必須給我個答案，你到底要跟北長安，還是跟我！”
夜柳岩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頭上滿是汗水，現在的他要為自己還是味女兒做出選擇：“……我，可我的……女兒……”
落百鬼：“嗬，你要是不想跟我，那就親自殺了這個書生，而要是跟我……書生和你自己的命我都可以好好考慮考慮。”門外的仆從聽著屋裏的一切，一個個的都不敢出聲，可落百鬼哪會不知道有人偷聽，一看那夜柳岩猶猶豫豫的，她又說道：“我給你點時間，從現在開始數三聲，要是你還沒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這裏所有人都得死。你，我會留到最後殺的。”
夜柳岩一聽，直接坐不住了：“你這是幹什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發出兩聲尖叫，還隱約聽到說什麼要殺人了，要殺人了的，伴隨著腳步聲跑遠，落百鬼更沒有耐心，當場就用內力將書生的五官震破，嘴裏說著：“一。”
夜柳岩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便說：“我跟了你，我的女兒怎麼辦！你能讓她活嗎！她明明那麼小，還沒有見過這盛世美景是什麼樣子，就被天一教害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路也走不了……嗚嗚，嗚……我的英兒……”說著說著夜柳岩就哭了起來，為了女兒，他死了又死，活了又活，唯獨自己的英兒再也見不著了。
情緒激動的夜柳岩突然就癱坐在地，隻因為當初北長安說會讓他的女兒活過來，才一直堅持到現在：“你為什麼…要逼我……”落百鬼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好再逼問下去，隻好對他說：“這裏的人我還是會全部殺掉……至於你，我雖然可以再等等，但過了今晚可就不好說了。”
夜柳岩像是失了魂一樣坐在地上，頭發有點散亂，書生的血已經流淌到了他的手邊，慢慢染紅一切……麵前的落百鬼則是喚出靈劍跟在身側，慢慢朝屋外走去，表情看起來沒有任何愧疚之意：“大家都是命苦之人，你好好想想。”
誰知此話一出，地上的夜柳岩又有了動靜，似乎是緩過來了，瞧了一眼手上的血，他慌張地用手在衣服擦來擦去，試圖弄幹淨，但也許是局麵已經混亂，他不得不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跟在落百鬼身後……
落百鬼揚言要殺了賞紅閣內的所有人，自然是說到做到，可他武功實在是太高了，還沒等夜柳岩碰到他，就已經去到別處，用靈劍殺了一個又一個……那鮮血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而聞聲趕來的花楹也隻能趁亂藏到其他地方，暫時避一避。
落百鬼：“夜柳岩，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如今卻又想反悔嗎？”
夜柳岩因為是屍人，體力倒也恢複得快，不過……等他追上落百鬼的腳步，整個賞紅閣可以說是一片墳場了，他潔白的衣衫上不曾沾有一滴鮮血，鬼麵之臉也再次出現在夜柳岩的麵前，那模樣就好像是真真切切的惡鬼。
夜柳岩看著一地的屍體，想了許久：“我……不曾反悔，任何時候皆是如此。可我怕的不是北長安，而是怕我的女兒在他手上。”
落百鬼的臉慢慢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他拿起地上插著的一把劍：“我先前……在成都時候，把隱位給殺了。沒想到他竟會是血如玉的好朋友…嗬，血如玉也是個厲害角色，而我為了拉攏他，就告訴血如玉有一種邪術可以讓隱位複生，沒想到……他還真信了。”說著，他就把劍扔到了夜柳岩的麵前：“但我還真不是騙他。這世間有兩塊魂石，一陰一陽，隻要用他們逆轉陰陽就能讓人死而複生，包括長生……這些我當年在一處墓穴裏習得詭術的時候，墓室的牆壁上所寫的內容。嗬，你肯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這樣說吧，墓穴的牆壁上肯定還不止寫了那些，上麵……還有很多名字，但唯獨我瞧見一條……大弟子北長安。”
夜柳岩：“什麼？！”
落百鬼：“北長安是墓穴主人的大弟子，那麼魂石肯定也就他知道得最清楚咯。”
夜柳岩撿起地上那把劍，眼裏透出了凶光：“這些……我都不知道…他一直都在騙我！”
落百鬼：“那處墓穴已經荒廢很久了，傳聞是千道的，於是我就進去看了一眼。可沒想到千道獨創一派武學，能讓人使用仙獸之力助自己武功有所大成，而每個人的資質也不一樣，不一定能掌握得了。”
夜柳岩：“那你找墓穴一定找了很久吧。”
隻見落百鬼喚出靈劍，指向了一個角落：“出來吧，偷聽的家夥。”話音剛落，花楹就從黑暗中膽怯地走了出來，眼神一直在往別處看。夜柳岩一看，便說：“先留她一命吧。花楹，來我這。”說罷便朝花楹招招手。
落百鬼：“墓穴確實難找，不過這世上流傳著這麼多關於秘寶和魂石的傳說，總會有真正的線索。我之後一直在墓穴閉關修煉，直到弟弟死在了鎮山幫，而鎮山幫的幫主又是北長安……我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可以知道真相的機會。”
夜柳岩望著落百鬼月下的身影，決心還是拋下北長安跟隨落百鬼，可一旁的花楹顯然並不想參與其中：“我，我可以……回家嗎？”此話一出，落百鬼看了看夜柳岩說：“你們幫會的人，看我幹嘛？”
夜柳岩：“……走，你又能走去哪呢？隻要是知道秘密的人，北長安都會把他殺掉的，整個中原都有他的眼線。”花楹一聽這話，直接愣在了原地，她不曾想到自己的命，早就不在自己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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