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5 更新時間：19-04-02 16:39
又死了一個人，就在前一天晚上。
當許歡被噩夢纏身的時候，有一個人在現實生活裏切切實實地遭遇了這個噩夢。
同樣是一個高中生，被殺、分屍，但是這次沒有被分開拋屍，他的屍體又被拚湊在了一起，陳列在那個廢棄的屋子裏。在第二天早上，被上山晨練遛狗的老人發現，老人當場差點嚇出了心髒病，勉強撐著報了警。
這次案發的地點是在K市，就在距離許歡的出租屋那個區最近的山上。
K市的警察聯係到了M市的警察，然後兩邊一合計，在當天下午就來學校找了許歡這個唯一的幸存者。
“我之前都已經說了，昨天淩警官又給我做了一份筆錄。”許歡道。
淩警官點了點頭。
而K市這起案子的負責人是一個姓何的警察。
隻聽那何警官說：“有沒有可能你之前和那個凶手是認識的？”
許歡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何警官道：“凶手殺人手法純熟，而且極其凶殘，以目前來看，他不大可能會有心軟下不去手的情況，但是他卻沒有殺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我的認識的人，所以才放過我？”
“有這個可能。”
許歡轉向淩警官：“我想你們應該也已經調查過我了，我的身邊如果有這麼號人的存在，不應該早就被列為你們的嫌疑人調查了嗎？”
淩警官道：“或許，你有沒有什麼懷疑的對象？”
“沒有。”許歡很是幹脆。
何警官和淩警官對視一眼，然後何警官繼續道：“你是我們發現的第一個受害者，而你活了下來，接下來第二個受害者就沒那麼幸運了。後來你離開了M市，轉學到了K市，昨晚就又出了一個命案，命案的地點就在離你的住處不遠的地方……”
許歡抿了抿唇：“你們這麼說……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現在居然要被當成嫌疑犯了？？？
“第二起案子的受害人是你的同校同學，而這起案子的受害者，同樣是和你一個學校的……”
“所以你們真的懷疑我？？？”許歡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9月30日晚6點-9點期間，還有昨晚8點到9點期間，你在什麼地方？”
“……”
……
容衡和豐和接到消息的時候，許歡已經被趙家的人給接走了。
他們到了趙家，對於他們的到來，趙家的人多少有些意外——豐和還好。畢竟之前是豐家資助許歡的，豐和跟許歡認識也正常，而容衡，隻知道與許歡同班，但是容大少爺的名聲在外，怎麼都覺得和許歡不是一路人……
“小歡在花園裏，你們去找他吧。”趙先恒也沒有多問，就告訴他們了。
容衡和豐和到了花園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身材纖瘦的少年隨意地盤腿坐在池塘邊的草地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池塘發呆——許歡並不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讓人驚豔的長相，他的五官清秀，輪廓柔和，膚色白皙，唇色淡淡的，眉毛雖不稀疏，但也不算濃黑，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倒是黑黑亮亮的，可是其他都太淡了，一雙眼睛又太濃墨重彩，當他盯著人的時候，就讓人有種心裏發毛的感覺。作為男孩子，他身上有種“陰氣”過剩的感覺，並不是指他的行為舉止太女性化，隻是他怎麼看都不是“陽光”甚至是“陽剛”型的，對人對事又太冷淡，豐和說他“拒人於千裏之外”真沒說錯，他從裏到外都散發著“拒絕靠近”的氣息。不過，許歡有一點好處，就是因為從小生活環境的關係，他也早看清世態炎涼，也會識時務，或者說很善於戴麵具，就說他打工這件事吧，麵對老板和顧客，他也是知道進退，懂得討好的。而當變回自己原本的身份時，他也就懶得戴麵具去敷衍其他人了。所以他向來在學校裏沒有什麼人緣，也沒人和他交好，來來去去說過話的沒有幾個人，大家也習慣把他當透明人，即便你現在去問許歡從前的同學，他們也未必有幾個會記得他。
許歡一貫以來都是如此，隻是沒想到來了K市有了例外，那就是豐和跟容衡兩個——當然，這也和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事情有關——或者，這就叫“緣分”？
當然許歡現在想不了那許多的事，他有眼前的煩惱——
“被當成殺人犯的感覺怎麼樣？”
許歡被突然的聲音驚醒，轉頭就看到走近的兩道聲音，立刻皺起了眉頭：“你們怎麼來了？”
豐和回道：“當然是聽說了你的事，就來看看你。”
“我的事……”許歡疑道：“你們從哪裏聽說的？”
“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有渠道。”容衡居高臨下地看著許歡：“還以為真的到被拘留的地步，你那個爺爺動作倒也是快。”
豐和繼續解釋：“我們從你的班主任那裏聽說了警察來找你又把你帶走的事，後來去了警察局，知道你爺爺親自把你帶回來了，所以我們就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
這兩個家夥……真是有夠熱心的……
許歡撇嘴：“就像你們看到的，我現在沒事。”
“你差點被當成殺人犯了，還沒事？”容衡蹙著眉頭：“真不知道你都是怎麼招惹上這些事的，普通高中生會遇到這些嗎？”
如果我是普通高中生，或者說，我是普通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好嗎？
許歡心裏的話自然不能說出來，他隻是道：“是啊，警察也覺得我不像普通高中生，所以他們把我當殺人犯了。”
“就你這樣的，還殺人？”容衡輕嗤一聲：“那些警察也不知道怎麼個腦回路，連受害者都可以當成凶手。”
“受害者變成凶手，這樣的案子並不是沒有。”許歡道：“他們沒有證據，而巧合又太多，他們懷疑到我身上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是後來許歡冷靜下來想過的。
容衡挑眉：“你幫那些警察說話？難道你還真想被關進去？”
“就事論事而已，反正我現在也沒事了。”之前出來的時候，那些警察還很誠懇地道歉了，許歡也接受了——這種非常時刻，他也理解他們的草木皆兵。
豐和在許歡身旁坐下，“你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可是這兩個案子我聽下來也覺得很蹊蹺。被殺的兩個高中生都是和你同校的，你從M市到了K市，凶殺案也從M市轉移到了K市，這不是一般的巧合。”
“怎麼，你也懷疑和我有關係？”
容衡這時開口：“我和豐和討論過，那個凶手該不會是跟著你從M市到了K市了吧。”
“跟著我？？？”許歡眉頭緊鎖：“什麼意思？他跟著我幹什麼……”
“許歡，你確定，他不是你原來認識的人？”豐和問道。
“當然不是。”許歡一口否定：“我和警察也說過了，我在那裏根本沒什麼朋友，我也就隻認識福利院的人，難道你們覺得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阿姨還是幾歲大的小孩子？”
容衡摸著下巴：“如果凶手是把你當做目標的話，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殺了你呢？”
“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警察他們也覺得很奇怪，他怎麼就獨獨放過了我……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許歡道：“說凶手跟著我，他要殺就殺我，殺其他人幹什麼？”
容衡冷笑：“你就這麼想被殺嗎？”
“我……”反正我應該是不會死的……咦……該不會，這次的連環殺人案也是和另外的空間有關的吧？那如果是這樣，凶手一開始沒有殺他是幾個意思……
“我感覺那個凶手可能還是潛伏在某個地方，”豐和分析道：“他可能在伺機而動……警察一直找不到證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出手……在他被抓住之前，你都很危險，還是小心點，你那個出租屋也別回去了，在趙家你更安全，上下學也不要一個人，趙家的司機和保鏢也是有的……”
“需要……這樣嗎？”許歡聽起來就覺得憋得慌。
“難道，你就真的想被殺死？”容衡冷眼看他。
“那凶手也不一定把我當目標……”許歡說：“他可能是隨機作案呢？隻是他的目標是高中生而已，第一次沒有成功，接下來幾次就得手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豐和說：“警方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M市和K市合作，上麵再施壓一下，破案是遲早的事。等抓到了凶手，你如果有疑問，就自己去問他好了。”
許歡心裏想的是——如果自己這一次的死法就是被變態連環殺手給殺死的話……那麼，他必須得死成才可以啊……要不然殺不死自己，連環殺人案搞不好還得一直繼續下去，受害者也會更多……當然，到目前為止，這些都是許歡的猜想，他也不確定這次的事情是因為另一個空間帶來的連鎖反應，還隻是自己現實世界的真實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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