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80 更新時間:20-02-10 10:46
半個月過去了,坤綸山的伏羲琴還是沒有找到,無奈之下,坤綸山派了執劍長老封無赦來通靈山求助。大師伯用太虛鏡探得伏羲琴的位置,竟然是在千裏之外的五原郡。封長老還指名道姓要師父前去,說師父慧眼通天,法力高深,隻有他親自出馬才有可能找到伏羲琴。伏羲琴已經失蹤快一個月,坤綸山各峰之間上下猜忌弄得雞犬不寧,隻有盡快找到伏羲琴才能平息風波。
大師伯命師父即刻動身去五原郡尋找伏羲琴,我一聽說要去五原郡,便苦苦央求他一定要將我帶上。他抵不住我的糾纏,隻好答應,我竟興奮得無法入睡,直到他撫琴催我入眠。
一大早,我告別阿紫正要和師父出發,素馨卻趕到了六虛殿。可能是師父和師伯他們一直給她灌輸真氣,她眉間的紅蓮印記已漸漸變淡了。她今日著一身紫衣,香氣襲人,雲髻下一張美豔的臉上笑得如桃花般絢爛。
“梓林,我已請求掌門師兄讓我隨你們一同前去,到時也好有個幫手。”不得不承認,她的聲音很好聽,可謂呢喃軟語,嫋嫋餘音。
若是在往日我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此刻我看著她絕世的麵容和對師父那種熠熠生情的眼神,突然心生妒意,希望師父不要答應。但我也知道師父對她一貫的作風,不理不睬也不拒之,似乎她是在和我說話一般。
我的功力尚淺,所以禦劍的速度較慢。素馨告訴師父如果他急的話可以先走,她來陪我慢慢飛。師父沒有搭理她,她顯得有些尷尬。
從通靈山到五原郡有上千裏路,如果按照師父的禦劍速度不消兩日,可我們三人足足行了五日。為了趕時間,我們都沒有去鎮上投店,每天晚上隻在樹林,或是湖邊落腳露宿。師父會將外衣脫下,鋪在地上,讓我躺在上麵睡覺。他自己則在我身旁打坐,為我驅趕蚊蟲。師父的身子透著一股股暖意,我躺在他身旁竟感覺不到一絲夜的涼意。我有時偷偷看他一眼,突然會感覺一陣心慌,似乎是生怕他知道我在窺視他,這種感覺很奇怪,以前從來沒有過。
素馨在我們對麵和他一樣坐著,隻將背靠在樹上或是岩石上,稍作休息。兩人基本上都不說話。
我總會望著繁星閃閃的夜空,天馬行空地想一通之後,側過身看一眼師父,然後用手輕輕拽著他的一片衣角,握在手心裏揉搓,好像這樣他的體溫會隨著這一片衣角傳入我體內,而他從來都不會理會我的這些小動作。
第五日,我們終於到了五原郡。
爹爹管治五原郡才七八個年頭,已經把五原郡治理得有模有樣。這裏的人都稱讚從京城來的安城王勤政愛民,勵精圖治。所以幾年來這裏物阜民安,人壽年豐,平日少有偷盜搶劫之事發生。眼下正是風雨時節,風調雨順,萬物蕃息,所到之處,一片祥和。
離上次中秋節探望爹娘和仲秋已經過了大半年了,既然已經到了五原郡,我自然很想進王宮和親人們相聚,於是和師父說明心意,他欣然同意。
師父與素馨說明不想讓人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若是帶她一同進王宮會引人猜疑,遂讓素馨在王宮外找個落腳的地方歇息,自己帶著我進了王宮。
爹爹和娘親沒有料到我們在這個時候來五原郡,又驚又喜,把我們迎到了宮殿內。
“先生,這還沒有到中秋,先生就帶小女來五原郡,莫不是有什麼要事啊?”我的急脾氣肯定是隨爹爹,這不,我們剛坐下,他便有些擔憂地問道。
先生笑笑:“王爺不必多慮,隻是盈盈思念父母,老在我耳邊念叨,這才帶她過來,並無其它要緊事。”
“你這丫頭,”爹爹轉頭罵我:“都長這麼大了還這麼不知輕重使性子,勞煩先生這麼大老遠的把你送過來。”
我抿著嘴樂,我的親爹啊,您是不知道我師父的能耐,區區千裏路對師父算得了什麼呀。
“王爺且不要責備她了,也是梓林在山上待煩膩了,正好借著這由頭出來散散心。”
“先生說得客氣了,來,先生快請喝茶,這是五原郡的本地茶,這裏日照時間長,產出的茶葉格外清香。”爹爹忙不迭請師父喝茶。
大家聊了會兒閑話家常,一會兒奶娘便把仲秋領了過來。
仲秋今年已經八歲,已長成一個十分靈氣的小小少年了,臉蛋如蘋果般紅潤,大大的眼睛如墨玉般烏黑明亮,見到我和師父一點不拘泥,大大方方上前行禮。
“仲秋,快到姐姐這裏來。”我忍不住心中的喜悅,一把拉過仲秋,仔細端詳。
仲秋雖然每年隻見我一次麵,但與我卻一點都不顯生分,總是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著,叫得我心花怒放。他管師父叫白叔叔,許是受我影響,也特別喜歡和崇拜師父。
晚膳過後,娘親和她的婢女到我的房間給我送來了換洗的衣服,還說另外一些是給師父準備的,等下讓婢女給他送過去。我一聽忙搶過那些衣服,說要親自送去。娘親拗不過我,隻好隨了我。
娘親走後,我將自己的香囊取出,塞入那堆衣服中,一伸手撚訣,那香囊像是被火熏了一般,陣陣香氣立刻鑽了出來。熏完香,我將衣服拿起來聞了聞,感覺香味過於濃鬱了,師父應該不會喜歡。於是我又將衣服抖開,讓香味散發後再聞,還是覺得過於濃鬱了,便跑到廊中,迎著風將衣服抖了又抖。如此這般折磨了好久,直到我覺得濃淡適中為止,才將衣服整整齊齊疊好,拿著去了他的房間。
師父一個人在房間若有所思,我將衣服放在他床頭:“師父,衣服給您放這裏了,您已經有四夜沒有合過眼了,應該勞累了吧?”
他沒有說話,神情肅然,如墨畫的眉微微蹙著。
“師父在想什麼?師父是在擔憂伏羲琴的事嗎?一路之上是不是都沒有感應到伏羲琴的威力?”我轉到他跟前,看著他如雕刻般精致的臉,心中生出一絲憂慮。
“為師在五原郡的確是沒有感受到伏羲琴的一絲氣息。”他終於幽幽開口。
“太虛鏡會不會被龍伢子盜走後做了什麼手腳而失靈啊?”自從太虛鏡被找回來後我一直有這個疑問。
“不會,太虛鏡是萬年的靈物,別說龍伢子隻有兩百多年的修行,就算為師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那師父,伏羲琴會不會在五原郡外部,會不會可能在突厥呢?”我看著他堅定的神情,又提出一問。
他點點頭:“伏羲琴我們是要去打探,不過為師現在更擔心仲秋。”
“仲秋?”我一頭霧水望著他。
“今日我發現仲秋身上一股祥瑞之氣,有些非同尋常,遂用法術查看,沒想到他體內竟有女媧石藏身。”
“啊?真的?女媧石不是消失多年的神器嗎?怎麼會在仲秋身體裏?”雖然我在通靈山待了七年多時間,奇聞怪事,屢見不鮮,但這樣的事發生在弟弟身上我還是驚得吐了吐舌頭,難怪師父剛剛看到仲秋神情有些驚訝。
“這個為師也不知道。”
“伏羲琴還未找到,倒是意外發現了女媧石,師父,這也不錯啊。”就算我們真的找不到伏羲琴,找到女媧石也不虛此行。
他眉頭依舊蹙著,眼眸深不見底,沉吟片刻道:“隻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盈盈,女媧石的事非同小可,你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盈盈明白,師父放心吧。不過這女媧石放在仲秋的身體裏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師父打算如何處置?”
“這也是為師正在傷腦筋的事,女媧石嵌在仲秋的心髒內,若取之,他必喪命。但若不取之,有朝一日仲秋心緒激動時會引發女媧石的威力,他一屆凡童根本無法控製女媧石的威力,一旦激活女媧石,仲秋也會爆體而亡。”
我一聽便急了:“師父,仲秋他不能死,您快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
“為今之計,為師隻能暫且將女媧石封印在他體內,試著讓它沉睡。但女媧石已出世的消息怕是已在三界六道傳開,甚至他們很有可能知道神器在五原郡,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師父法力高強,您的封印會被人解除嗎?”
他搖搖頭:“的確,要打開我封的印,至少要與我有同等念力的人,還要知道我的封印訣才行,否則反被封印禦使。但相傳魔教有一種邪術,可在滿月之時,取幼年龍血淋在封印之處,再使用解印的咒語,也可將封印解除。魔教與修真各派經兩千年前一場惡戰敗退之後,一直在厲兵秣馬,躍躍欲試,其攻擊力可能已今非昔比,我們不得不妨。”
“師父,不如我們在王宮外布下結界,這樣他們就算來到五原郡也打探不到神器究竟在何處。”
“不可,王宮不是如通靈山般的修仙之地,平日裏出入王宮的都是未修道的凡俗之人,如果設下結界,都要借助符咒才能開啟結界之門,在這裏布下結界恐惹人懷疑。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們可以在宮門處的城牆上放置一把寶劍,再施以咒法,如此那些法力比我淺的妖魔鬼怪也就無法入內了。”
“還是師父想得周全,不過普天下法力比我師父還高深的我真沒見過呢。”我由衷歎道。
他微微笑了下說:“小馬屁精,你才活了多少個年頭?見過多少高人?”隨後他又沉吟起來,緩了緩說:“不過,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哪一天我法力消失,女媧石便會自己衝破封印。。。”
他的話還未說完,我便急急打斷他:“不會的,師父怎麼可能會法力消失呢?”
他笑笑道:“萬事萬物無常,皆有可能。仲秋他最好能隨我上通靈山修煉,這樣他以後才能控製女媧石的靈力,等找到伏羲琴,我便試著說服你父親讓仲秋跟我們上通靈山。”
“那師父準備何時將仲秋體內的女媧石封印起來?”
“今晚吧,趁他熟睡時動手,他年紀尚小,如跟他說出實情,會驚了他。”
我隻得默默點頭,事發突然,容不得我多想,但想著以後可以在通靈山與仲秋朝夕相處實在也不錯,爹娘深明大義應該也舍得吧,就算舍不得也沒辦法了。
他似乎看透我的心思,又加了句:“盈盈,仲秋體內有女媧石的事暫且不可讓你父母知道,更不可讓仲秋知道,免得惹出禍端,等時機成熟時我們再告訴他們。”
“好的,師父,盈盈記住了。”我連連頷首。
他這才轉過身,看到床頭邊我放置的衣服。
“這衣服?”他凝視片刻,似有些疑惑。
“哦,是我娘親讓我給您拿過來的。”
他顯然沒有在問這個,笑笑說:“這香味和六虛殿裏的一樣,我剛剛還以為。。。”他的話隻說了一半,我的臉騰地一下便紅了。怎麼這麼快就被他識破?誰說師父對香不敏感?這個五師伯真是害我丟死人了。
我忙慌不擇亂地掩飾道:“是嗎?師父不說我還真沒聞出來,可能是王宮裏也有這種香吧。”我這下可真是自作聰明了,五師伯也隻是說師父不愛香術,可沒說他鼻子不靈。在通靈山我能識百香千草的本事可是人人皆知的,這點香都沒聞出來說給誰聽誰都不信,況且這香還是我自己調的。
果然他淡淡的一笑,沒再說什麼。
我如小鹿撞懷般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前我也常在六虛殿做些小動作,就算是被他識破也怡然自得,絕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幾日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
窗外陰雨連綿,我的心情卻是極好。這淅瀝瀝的雨聲在我聽來是如此動聽,令人心醉。
早上我和師父打算去五原郡外查探一番,路經王宮的城門時,我特地用我僅有的一點慧眼往城門上看,見上麵已經懸掛了一把被施了咒法的寶劍,想是師父昨天夜裏趁夜深人靜時放上去的。這寶劍凡俗之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亦不會對他們起任何作用。
素馨一早就在城門口等著我們,好像知道我們要出門似的。
我們接連在外麵打探了兩日,並沒有發現伏羲琴的任何蛛絲馬跡。師父打算明日回通靈山,用太虛鏡再探虛實。
我們一回到王宮,就見王宮內每個人行色匆忙,亂作一團,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爹爹在大殿內不停來回走動,臉色焦躁不安。娘親更是坐在一旁抽泣著,見到師父立刻站起拜下身去,泣不成聲:“先生,快救救秋兒吧。”我聞聽此言,心中一怔。
師父趕緊扶她起來:“夫人,出了何事?”
“秋兒不見了,從午時到現在都兩個多時辰了,整個王宮都找遍了,都沒有。我的秋兒啊,他會去了哪裏呢?”她說著說著,又急得哭了起來。
“夫人莫急。”師父一邊安慰她,一邊用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圈,口中念訣,那圈中立刻顯現出仲秋的身影,他正被綁在一顆大樹上,頭低垂著,生死不明。我知道師父用的是觀微術,就是集中意念,看自己想看到的人或物,這個法術我才剛剛會用,而且隻能看到百丈之內的東西。
“秋兒!”娘親看到圈中仲秋的影像,失聲叫道。她以為他凶多吉少,一時急火攻心,悲極氣噎。爹爹看到影像中的仲秋亦是大驚失色。
我的心一下沉到穀底,昨日才說女媧石的事,想不到今日仲秋便遭了殃,這怎麼可能?連師父的封印和施了咒語的寶劍都無法抵擋住魔教的人嗎?
“我去帶他回來。”師父說完身形一晃,人已消失,我趕緊捏了個手訣,疾步跟上。
黃昏下的樹林幽暗寂靜,由於樹枝茂密終日遮住陽光,又加上多日來的陰雨天氣,此處地上盡是泥濘。
仲秋被綁在一顆大樹上一動不動,不知是失了知覺還是已經沒了呼吸。我心急如焚,正欲上前,師父一把拉住我。等他確認周圍沒有機關或是埋伏,他才一揮手解了仲秋身上的繩索。我飛奔上前扶住仲秋,他突然醒了過來,看看周圍又看看我和師父,一臉惘然,如剛剛夢醒般迷迷糊糊地問:“姐姐,我們怎麼在這裏?”
“我正想問你,是誰帶你來這裏的?還被綁在樹上?”我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好像沒受什麼傷,這才稍稍安心。
他聽我這樣一問嚇了一跳,看到地上的繩子,才相信我沒有在跟他鬧著玩。他苦苦思索著,仍是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啊,我剛剛還在書房練字,怎麼會來到這裏了呢?姐姐,仲秋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剛剛發生的事了。”
“他應該是被人抹去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還好,仲秋他毫發無損。我們快些回去,免得你爹娘著急。”師父用手在他胸前感應了一下,麵色變得緩和了些。
我知道他用手掌感應到女媧石還在他體內好好封印著,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
我們回到王宮,爹娘見到安然無恙的仲秋又驚又喜。仲秋失了記憶也問不出什麼來,好在人平安的歸來,也算是有驚無險。但仲秋為何突然遭綁架,是被何人綁架,綁架他的人目的何在卻成了謎。
晚上我按不住心中疑惑,來到他房間。
“師父,您說到底是誰綁了仲秋,是衝著女媧石來的嗎?”
他凝視著窗外,眉頭緊蹙,吟思片刻之後反問我說:“盈盈有什麼看法嗎?”
“帶仲秋出宮之人應是毫無法術的普通人,但會使用抹除記憶的法術應當是修為在百年以上的。所以我估計這件事是人魔勾結所為。帶走仲秋卻將他綁在樹上,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他們發現仲秋體內有女媧石,必將他藏好以待日後取走女媧石。如果他們根本沒有發現女媧石就在仲秋體內,又為何要綁架他?難道這背後另有目的?”
他讚許的目光投向我:“盈盈分析得不錯,女媧石,伏羲琴,五原郡,這其中必有某種聯係。明日為師先回一趟通靈山,用太虛鏡探實一下伏羲琴的下落和仲秋被綁一事,你且留在這裏。”
“那好吧,師父。”我有心想和他一起回通靈山去,但怕耽誤時間,師父一人回去最多就兩天到了通靈山,如果帶上我,一來一回則要花上十天時間。
翌日早晨,師父剛跟爹爹辭行,王宮裏王妃的寢殿裏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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