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79 更新時間：19-01-28 20:08
譚府。
譚夢涵氣呼呼的抓起桌上的花瓶用力是摔在了地上，一上好的青花纏枝梅瓶瞬間化為一堆碎片。可即便是這樣，譚夢涵猶覺不夠，順手又抓起另一個青花纏枝梅瓶高高舉起用力是摔到地上將其摔碎···眼見著房間中的瓷器全部摔完，心中憋著一股氣的譚夢涵又將自己房中擺放著的，自家祖母賜給自己的一組紫檀雕花嵌螺鈿繡春遊圖的屏風給推倒······
聽著屋中傳出的一聲不同於剛才瓷器破碎的重物墜地的聲音，原本守在屋外靜等自家小姐出完氣自己出來的大丫鬟懷玉趕緊一邊讓身邊的念夏去請夫人過來，一邊抬手拍在房門：“小姐，小姐·”
聽到拍門聲，譚夢涵想都不想的怒吼道：“滾！都給我滾的遠遠的！誰敢再拍門，看我不把你們發賣了~”
原本還想勸說兩句的懷玉聽了這話，眉頭微皺，停下拍門動作的同時也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對於屋中這位蠻橫的二小姐，懷玉是打心底瞧不上的！她和惜玉原是老夫人調教了放到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就因為被這位二小姐看上了，便不管不顧的跑到老夫人和夫人的跟前去鬧，老夫人和夫人被鬧的心煩，大小姐不忍長輩因為她的事情傷神，便做出了讓步，將她和念夏送了過來。可當她和念夏過來沒多久，也不知怎的就招了這位二小姐的嫌，處處挑刺不說，還動不動就打罰她們！後來，從原本就伺候著這位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口中得知，原來這位二小姐認為她和念夏是大小姐放到她身邊監視她的眼線！這一理由，讓懷玉和惜玉哭笑不得。明明當初就是她自己跑到老夫人和夫人麵前去鬧著要她們過來的，現在卻又生出這等心思來···就這等智商，還想嫁入將軍府成為將軍夫人？！別說是鄭小將軍看不上，怕是京中但凡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都看不上吧~現在好了，她自己作的牽連老爺被降了官位，不想著如何去老爺麵前賣乖請罪，居然還有臉在房中打砸！等著吧，等夫人來了絕對沒有她的好果子吃！想通了這一點的懷玉一揮手帶著院中的一眾丫鬟出了院子···
“你們怎麼不在裏麵伺候著？”聽到丫鬟來報，說二女兒將自己反鎖在屋中、擔心其安危匆匆前來的譚夫人還未進院兒就看到了齊刷刷跪在院門外的一眾丫鬟、婆子。
懷玉衝著譚夫人行了一禮：“回夫人，奴婢們是被二小姐趕出來的。二小姐說，奴婢們再敢多勸一句，就要將奴婢們發賣出去。可奴婢們實在是擔心二小姐，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擾了夫人的清淨。請夫人過來相勸一兩句，莫要讓二小姐傷了身子~”
站在譚夫人身邊的惜玉聽了懷玉的話，微微一愣，麵上不顯，但看著地麵的眼睛中暗芒一閃而過~
深知自己女兒脾性的譚夫人也知此事與這些下人無關，手一揮：“罷了，都起來吧~”
一眾奴婢起來後，微低著頭的跟在譚夫人的身後呼啦啦的進了院子。譚夫人蓮步輕移的走至譚夢涵的房門外，抬手還未來得及敲門，就聽屋中傳出了歇斯底裏的尖叫聲。這可將譚夫人嚇了一大跳，擔心自己寶貝女兒會想不開做出什麼過激事情的譚夫人趕緊的拍門：“女兒，我是母親，快點給我開門~”
譚夢涵聽著母親的呼喊，原本憤怒的情緒不僅沒有一點兒緩和，反而如同火上澆油越燒越旺：“滾~我不想見到你！”
聽著女兒那撕心裂肺的怒吼聲，譚夫人眉頭微皺，想著前廳正在會客的老爺和那位客人，譚夫人轉身衝身後的幾個粗使婆子吩咐道：“趕緊的將門給我撞開！小姐在裏麵若是受傷，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是！”幾個粗使婆子應了一聲，趕緊上前用力的撞門···
“府裏是虧待你們了嗎？這一個個就跟沒吃飽似得，連扇門都撞不開，你們也就不用留在府中了！”看著幾個粗使婆子連撞多下都沒將房門撞開，譚夫人火了！這幫好吃躲懶的東西，看來她平時太好說話了，竟讓這幫人敢在她的眼前耍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了！
原打算還想再繼續裝樣磨嘰的幾個粗使婆子一聽，哪裏還敢偷奸耍滑，趕緊的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撞那房門。隻聽‘碰’的一聲，隨即一片‘哎喲~哎呦~’的呼痛聲響起，譚夢涵那原本緊閉的房門被撞開了，而房中的狼藉毫無掩飾的讓門外的眾人看了個清清楚楚。一地的瓷器碎片，桌子、凳子翻倒在地，床幃、衣服扯的滿地都是···
懷玉和惜玉看著被推翻在地的屏風，兩人偷偷的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算計，然後快速的將視線錯開，安分的低垂著頭，讓自己不去看房間中的狼藉~
原本還想和聲和氣的勸說一下自己寶貝女兒的譚夫人，在看到滿地狼藉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夢涵，你在做什麼？！”
譚夢涵：“母親不是已經看到了，何須明知故問？”
譚夫人看著對麵一臉扭曲不知反省的二女兒，轉身對身後一眾下人說道：“都先出去吧~”
“是，夫人~”一眾丫鬟、婆子們行了禮快速的退了出去，隻有譚夫人的貼身大丫鬟留在房門口伺候著。
下人們都退出去後，譚夫人小心翼翼的避開腳下的碎片走進譚夢涵，臉色冰冷：“夢涵，你已經十六歲了，也到了議親的年齡。可看看你做的事兒！哪一件跟你的身份，跟你的年齡相符？！你這番打砸又是給誰看？！”
“身份？年齡？”譚夢涵滿是嘲諷的一笑：“我現在的身份是不知何人的妾室！至於年齡，對，我今年已經十六了，可當初是誰許諾我，隻要滿十四歲就讓我嫁給澤卿哥哥為妻的？！可是我左等右等不僅沒有嫁給澤卿哥哥，反而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了一個胖子做男妻！”
聽著女兒的指責，譚夫人的心中也蠻不是滋味兒的。當初她帶著兩個女兒去衛國公府看望小姑子，沒成想，就是這一次，二女兒看上了從邊疆回來給衛國公祝壽的鄭澤卿。不足十歲的譚夢涵回家之後便害了相思病，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給鄭澤卿為妻。考慮到鄭澤卿跟小姑子之間的尷尬關係，譚夫人還為此專門去了一趟衛國公府與小姑子商談了一番。沒成想，那小姑子竟是雙手讚成，還讓她好好調教一下女兒，爭取能讓夢涵嫁入衛國公府後能拿捏的住那小子。聽小姑子如此說，譚夫人豈會不明白對方的打算，不過，隻要不是自己的女兒吃虧，她哪兒會管那麼多~這才回來跟小妮子說，等她滿了十四歲，就讓她嫁給鄭澤卿為妻···現在想來，此事隻是她家小姑子、她和夢涵的一廂情願。不說那鄭澤卿是記在大房名下，她們幹涉不到他的婚事。即便是記在二房名下，憑著鄭澤卿的戰功赫赫，隻要他不願意，那他的婚事也不是她們這些內宅婦人們可以輕易幹涉的！
想到這些，譚夫人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是我這個當母親的大意了~原以為你那姑母能拿捏的住那鄭澤卿的婚事，能如了你的願。卻忘了那衛國公和鎮國將軍都不是吃素的！”
譚夫人此番言論不僅沒有打消譚夢涵心中的怨氣，反而換來了她更加扭曲的麵容。譚夢涵眼神陰沉的看著自家母親：“母親現在說這些是在推卸責任嗎？若說之前的事情你想不到，那當日左相府老夫人去找姑母說親的時候，是誰通知的我？又是誰跟我說澤卿哥哥是逼不得已才娶的魏胖子？又是誰一再保證會讓我跟魏芙蓉同時嫁入將軍府？”
譚夫人看著自己女兒用看仇人的眼光看著自己，身子晃了晃差點兒摔倒在地。譚夫人穩住身子，抬手撫著胸口，一臉的傷心欲絕：“你，你這是在怨我嗎？當初之所以會告訴你這些，不也是想讓你能寬心點嗎？可是誰讓你跟魏溪在將軍府門口鬧那一出了？！若不是那出鬧劇，你父親又怎會被禦史和大學士雙雙彈劾，又何至於被降職！你不僅不反省自己的錯處，竟還在這打砸房中之物！看來，是我錯了！我不該如此的寵溺你！你既然不喜歡房中擺放物品，那便不擺吧！從明天起，我會派兩個嬤嬤過來教導你禮儀，免得你進了潤王府後還如此胡作非為！”
譚夢涵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譚夫人：“母親，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潤王府？！”
“潤王今日來府提親了，想納你為側室。”譚夫人知道這潤王不似表麵的溫文爾雅，可事已至此。有了聖上的金口玉言，她這二女兒斷無為正妻的可能。與其嫁給京中門當戶對的人家為側室，倒不如嫁給皇室中人。雖未妾室，京中一眾臣子的女眷見了夢涵，還得稱一聲側妃！若是潤王得勢，當個貴妃也不是不可的！
譚夢涵斷然拒絕：“不！我不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由不得你！”譚夫人看了看狼藉的屋子，轉身就走。譚夢涵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卻被母親身邊貼身侍女給架住。
譚夫人來到院子，對規規矩矩站在院子裏的一眾下人前麵的懷玉、惜玉說道：“懷玉、惜玉，從今日起，這個院子就交給你們兩個了。一會兒讓人將小姐屋中收拾一下，除了必備用品外，其餘的東西無需在添置。另外，從今日起直至出嫁，不許二小姐再踏出這個院子一步。聽懂了嗎？”
懷玉和惜玉雖心有疑問，卻還是遵守本分的躬身行禮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是~”
“懷玉姐·”看著夫人帶著一眾下人離去，惜玉想跟懷玉說點什麼。卻被懷玉給製止：“噓，人多眼雜~”
作者閑話：
親們，小年快樂~餃子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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