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96 更新時間:18-09-25 09:21
徐州的鼠疫隨著春日的到來,越發嚴重,越來越多百姓死於疫病,宮裏的太醫去了一波又一波,疫病沒得到控製,倒是人卻沒了幾個。
不到一個月,朝廷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
周晉宸也有些急,來找薛奉安幾次,讓他盡快想辦法。
可是薛奉安畢竟沒有親自去望聞問切,很多細節也不清楚,配了幾個藥方送過去,都沒有用。
眼見著疫病開始向周邊蔓延,到了越發不可控製的地步,皇帝下了一道聖旨,讓薛奉安去負責徐州鼠疫之事。
如今的徐州就是人間煉獄,皇帝命他過去,就是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到他和藥穀的手裏,要麼他想辦法解決鼠疫,要麼就和徐州的百姓一起死,其中用意可說十分歹毒。
而薛奉安用腳指頭想,這能猜出這餿主意和左氏有關。
聖旨要求薛奉安第二天便前往徐州,仿佛是讓他趕快去送死一樣。
薛奉安也沒有掙紮反駁,平靜的讓人為他收拾行李後,便徑直去了了楚府,打算和楚長笙告別。
或許,這就是兩人最後一麵了。
這樣想著,薛奉安心裏便說不出的失落,比任何時候都要不舍得。
他出生便是一堆麻煩,即便有著皇子和藥穀少穀主的身份,卻活的比任何人都難受,記事以來,便因母親和自己之事,對皇帝等人有諸多怨恨,而這些事隻是讓他不甘心去死。可是這般不舍得一個人,讓他強烈的想活著,卻是第一次。
他隱約認識到,那個他不甚了解的楚無笙,不知不覺中已經在他心裏占據一個不可忽視的地位。
因為楚無笙的吩咐,薛奉安到了楚府並不需要通報,小童直接帶他去見楚無笙。
薛奉安到的時候,楚無笙正在和醉風樓遇見的那位琴師說話。
“你按照我說的在試試。”楚無笙閉著眼做出側耳傾聽的準備,對那琴師吩咐道。
琴師點頭,也沒有拖延,又開始彈奏起來,起初音調緩和,有些悲切,卻也不急速,隨後變如同狂風暴雨一般,仿佛人已經癲狂,錚錚兩聲後,便又是回歸寂靜,就如同那瞬間,一切愛恨情仇等激烈的情緒,都回歸於一種無望,緩慢低沉,哀婉異常。
薛奉安是不懂音律的,他八歲之前生活在藥穀,師父知道他之後的路並不好走,所以傾盡所能都是在教他保命的方法,八歲之後回到皇城,皇帝對他厭惡至極,並未像其他皇子一樣,給他安排夫子。所以像這種琴棋書畫的雅事,薛奉安是不懂的。
但是那琴聲中有些感情,即便不懂音律,也能聽出一二。
一曲終了,楚長笙睜開眼,微微皺眉,似乎依舊不太滿意的搖頭,喃喃自語道:“不對,還是不對。”
琴師也有些為難,滿麵愧疚的說道:“是屬下無能。”
楚長笙少見的歎氣,說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是我沒想好。”隨後他便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薛奉安,立刻換上溫和的笑臉,頗為寵溺的問道:“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此時已經日暮西山,確實不是什麼拜訪他們的時機。
薛奉安看見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紅了臉,說道:“府裏廚子請假,想來你這裏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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