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73 更新時間：18-08-13 22:25
出了院落，雲澤心情大好，眼角眉梢都是喜悅。鹿血確實是好物，不過對腳斷了一隻，隻能將養在塌上的人就不怎麼友好了，且少年血氣正旺，喝了壯陽之物，眼前又一個溫香軟玉，風情萬種的侍女，今夜對穆少爺而言可真是長夜漫漫了。
見雲澤眉眼彎彎，穆清也笑了笑。因此時父親不在府中，不用拜訪。穆清便帶著雲澤在府中隨意走走。
行至練武場附近的時候，雲澤便聽見了一聲如昆山玉碎般清脆的破空聲。走近一看，一身著勁裝的少女正在舞鞭，行雲流水，頗為瀟灑。
雲澤見少女眉眼間與穆清有幾分相似，一樣的眉眼如畫，多了幾分少女的活潑，又因練武和生在將門之家的緣故添了些英氣。是一個十分耀眼的女孩，這正是穆清的妹妹——穆婷。
穆婷見了哥哥，忙停下練武小跑了過來：“哥哥。”
穆清對這個娉娉嫋嫋十四餘，不喜紅妝愛武裝的妹妹自是疼愛有加，而妹妹對這個溫潤如玉，芝蘭玉樹的哥哥也是十分親近。
穆清向身旁的雲澤介紹：“雲澤，這是家中小妹穆婷，今年十四。”又轉頭向穆婷道：“這是雲澤，林將軍之子。穆婷，還不行禮？”
穆婷將雲澤打量了一番，見其對自己習武一事反應平淡，既不誇耀也不品論，一派淡然。穆婷對雲澤也有了幾分好感。便落落大方的行了禮，不過行的是行走江湖的抱拳禮。
雲澤展顏隨後也回了一個抱拳禮。這下穆婷對雲澤的好感又多了幾分，在日後也幫了雲澤不少忙。
穆清對雲澤解釋到：“舍妹，生性頑劣，不喜紅妝偏愛武裝。五歲時便央著父親學了武，父親經不住便也答應了。誰知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不肯學琴棋書畫，偏學刀槍劍鞭，還一直說要闖蕩江湖，父親也頗為頭疼。”
見哥哥如此說，穆婷忍不住辯解到：“琴棋書畫哪有武功來的實在？我闖蕩江湖遇到打家劫舍的，還能靠琴棋書畫行俠仗義嗎？”
穆清摸摸妹妹頭：“又說這些了，小心父親罰你。”
而穆婷也不介意把理想公之於眾，一本正經道：“闖蕩江湖，瀟灑肆意，可以縱馬天涯，快意恩仇，可比做一個深閨婦人好多了！”
看著少女坦坦蕩蕩的認真模樣，雲澤思緒翻飛。
上一世穆婷被迫和親，遠嫁番外。那是已是一縷幽魂的雲澤在少女遠嫁的那天，站在少女的身旁。
那時侯爺、婦人已經魂歸天地，穆清到了塞外。而這個一心向往自由的少女，終究沒能逃過家族，政治的枷鎖。
那天風很大，少女的衣袂在狂風中肆意翻飛。京都的城外出了隨行的隊伍和侍女，穆家無人來送，也是偌大的穆家如今也隻剩下兩個小輩。一個身在邊疆，一個即將遠嫁哪還有什麼人呢？
至於繼承了爵位的新侯爺，穆婷也隻當他是死的。
少女立於城下，最後一次凝望故土，身旁的侍女問：“小姐，此番離去，怕是沒有歸來之日，要不要帶著些長安的土，慰藉一下思鄉之情。”
少女深色漠然，淡淡開口道：“思鄉思的是故鄉的人，如今穆家死的死離的離，這偌大的長安城再也沒有值得我牽掛的人與事了，我還帶著一呸黃土做甚！”
說罷再無留戀，轉身上馬，策馬而去，侍女在身後喊：“小姐，小姐，您不能騎馬，要做馬車。”
少女充耳不聞，大隊人馬趕緊跟上。
穆婷，鮮衣怒馬，享受著人生最後的瀟灑肆意。
昔年少女滿心滿意都是仗劍天涯，快意恩仇，誰料一朝變故生，那個江湖終是無緣，如今隻有這片刻的自由，而後人生皆是長長的枷鎖。終是應了那句：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不論你是王孫貴族亦或平民百姓皆是如此。
一縷幽魂的雲澤看著少女策馬而去，沒有在回望一眼，停留片刻。心中對以往的輕生更是後悔不已：一介女子尚且可以直麵自己的命運，沒有終日愁苦，怨天由人，而是坦然接受了本是不願卻無可奈何的人生。
而自己卻輕易結束了性命，辜負了父母的期望，無用而懦弱。
雲澤看著眼前尚且明媚的少女，心中祝願她，這一世可以縱馬天涯，快意恩仇。也許那才是她真正該擁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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