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95 更新時間：20-10-03 09:05
夢境裏自己和二當家，陳幺，狗蛋與平常一樣在街上閑逛說笑著，和李子三他們依舊謾罵互相掐架；然後，他看到了小五的漂亮臉蛋，本是笑著的臉叫他好喜歡，叫他想要親親那張小臉蛋，可小五身邊似乎有另外的什麼人，然後可愛的小五慢慢流下眼淚，直直叫他心疼到驚醒，耳邊也傳來尖銳的鳴叫……
“小五！”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叫出了口，睜開眼，眼眶也在錚錚疼著，眼前已經不是之前看到的夜幕，而是仿佛什麼山洞的穹頂，耳朵裏的鳴叫聲漸漸停息，可額頭，脖子和身體的疼痛叫他不能自主。
“小五……”努力叫出聲卻連自己都不能認出是自己的聲音，喉嚨幹澀刺痛，聲音沙啞低沉幾乎碎不成聲。
感覺到身體右邊有動靜，想要轉頭，卻隻能僅僅轉動一點點，脖子和右邊額頭的刺痛差點叫這個大老爺們嚎叫出口。
用力斜過眼睛，然後他總算是看到不遠處的石桌旁邊，他的小五和一個六十開外的白須老頭子坐著，似乎在說著什麼，老頭子的手卻是親昵地放在小五的肩頭。
“！”難道是夢境重現？！
“放開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雷震霆吼了出來，可因為喉口的傷他立刻猛烈咳嗽了一陣，嘴裏也有了血腥味。
“霆哥！”眼裏的小五聽到身後自己的聲音，立刻滿心歡喜，不過卻沒有立刻過來，而是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老頭子露了一個嬌嗔的表情，立刻叫雷震霆吃盡飛醋。
兩人卻沒有在意雷震霆的臉色，隻並肩走過來，小五快了幾步跳著湊到雷震霆跟前，臉上明明笑著卻掛著淚痕：“霆哥！你可醒了！可有哪裏還疼麼？”
雷震霆沒有回答，看著小五雙手雙腳都綁了紗布，紗布上還滲出血絲叫他一個心疼，忍痛伸出唯一可以動彈的右手將小五向自己這邊拉了拉，口裏卻是向著後麵那個對著小五嗬嗬笑的老頭子道：“老小子別動我家小五主意，小心你雷爺爺廢了你！”說了一句又不住地咳嗽。
聽到雷震霆護食的話，雲無瑕心裏一陣甜蜜，不過看他誤會了什麼，忙開口解釋，可卻被身邊的長須老者打斷在先：
“臭小子，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要怎麼廢了我這個老頭子啊？”
老者語氣聽起來格外輕佻，不過眼裏卻是笑吟吟，隻是雷震霆這會兒完全沒有注意。
“媽蛋！”雷震霆無名火突升，可身體真是不爭氣，隻能懊惱地，甚至可笑地揮舞著自己的右手，“老小子你給你雷爺爺記著！”
“哦哦，記著啥？老頭子我可是記性差著呢！”
“前輩！不要欺負霆哥嘛！”雲無瑕看著雷震霆的樣子也覺得可愛，不過看他真是著急了，忙著阻止老者繼續開雷震霆的玩笑，轉頭看向雷震霆，“霆哥，你誤會了，這位是楊老前輩，是前輩三天前救了你和我。”
雷震霆看看小五，又轉頭看著老者，老者仿佛就是覺得逗弄他有趣，故意伸手做了個想去拉雲無瑕的動作。
“不行！”雷震霆竟震怒著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上身，將小五一把摟到自己身後，“命我還你！想要小五絕對不可能！”
雖然被雷震霆猛力拉過去傷口有些疼了，卻讓雲無瑕害羞地紅了臉，他的霆哥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膽大啊。
“霆哥……”忍不住從身後摟了他的後背，感到雷震霆微微震動，身體和臉上的熱度叫雲小爺覺得有些難耐。
“哈哈哈哈……”老者又大笑起來，“無瑕小娃，你這霆哥哥哪裏是個木魚腦袋啊？這護食的樣子，叫我個老頭子都害臊啊，啊？哈哈哈……”
“討厭，前輩笑話人……”雲無瑕不舍地放開雷震霆，“霆哥，你先躺下，你身上的傷那麼嚴重，就別亂動了好麼，求你了。”
雷震霆總算是冷靜了點，躺下身子卻依然不放心，拉著小五的手：“這老頭子真的沒問題？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臭小子，我要是真怎麼樣了，你能怎麼的？”
“老子一定宰了你！”
“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按規矩，你的命也是我這個老頭子的哦，按規矩，無瑕小娃也該以身相許才是哦。”
“什麼規矩！你雷爺爺從來不守規矩！老子命可以還給你！你要是對我家小五有半點歹心，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你雷爺爺生前是流氓，死了可是厲鬼！一定弄死你個老流氓！”
“霆哥……”
“哈哈哈哈哈……好個從來不守規矩！”老者哈哈大笑捋著自己的胡子。
“前輩，你別怪霆哥啦，他性子就是急，我會和他說清楚的，你也不要戲弄他了啦！”雲無瑕輕輕撫著雷震霆的心口，臉上嬌嗔著。
“那可不行，”老者繼續捋著自己的胡子，“無瑕小娃，方才你央著我收這個混小子為徒，那我也不守一回規矩，不收他這個不孝徒……”
“前輩！你答應過我的！霆哥，你別倔了，快向前輩道歉……”
“哈哈哈哈……”老者笑著打斷他，“老頭子我決定不收這個徒弟，但是老子要和這個臭小子，拜把子！”
啊？！
雷震霆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偏偏看著那老頭子竟然真的走過來，也不顧他渾身是傷動彈不得，就單手將自己提將起來，扯到地上。雷震霆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膝蓋內側又被老頭子一點，他就跪趴在地上，勉強起身還不及罵出口，那老頭子竟然自己也玉柱傾倒跪了下來，笑著轉頭看著自己：
“臭小子，敢不敢和我這個老流氓拜把子啊！？”
“有什麼不敢！拜就拜！”一時激氣雷震霆脫口而出，雖然他還搞不清楚狀況。
“哈哈哈，好好好！”老頭子哈哈大笑連說三個好，低頭在身上摸了摸，“哎，身上竟然沒有一件長物，這信物要怎麼搞……”
看老頭子這樣認真，雷震霆倒是覺得有趣起來，忍不住笑出口：“好！”說著卻是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扯了下來，“這小玩意跟了老子二十年，你要不嫌棄……”
“哈哈哈！”老頭子笑著推推他的手，“哎，說了咱不講規矩，信物這事就作罷，直接拜吧！”說著向著天地虔誠三拜，
“皇天在上，黃土在下，我武當逆徒楊南丞，”
雷震霆又一驚，雖然他不懂什麼江湖規矩，不過拜把子燒黃紙這個事他卻是清楚的，哪裏有自己這樣說賤自己的？可轉念又一想這個老頭子目無章法，毫無忌諱，又是何等誠待自己？沒有猶豫接了下一句：
“我雲崗鎮地痞雷震霆，”
“今日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酒同喝有刀同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蒼天為證，日月為鑒！”
語畢兩人一起向著天地三叩首，隻聽得二人額頭點地吭吭作響。
“老哥哥！”雖然這隻是三個叩首，雷震霆這身上疼痛可不是一般，不過他性子本來就硬，絲毫也不含糊開口叫了一聲：這個老頭子雖然有些怪，不過這等直率豪爽卻叫他有些喜歡。
“哈哈哈哈，好好好！”楊南丞繼續哈哈大笑著，低手將行動不便的雷震霆一扶，轉頭看著身後偷笑的雲無瑕，“無瑕小娃，這回可開心了？”
不等雲無瑕回答，楊南丞又拍拍雷震霆的肩頭：“哈哈哈，今日老頭子我實在太開心了！咱們這把子拜了，禮也成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可不能失禮，”
“哎，老哥哥不用講這些規矩……”雷震霆連忙擺手。
“哎，老弟這話不妥，”楊南丞捋著胡子，“這無瑕小娃說你剛學武，我這做哥哥的就不客氣地傳你三十年內力當做見麵禮了！”
雷震霆當然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分量，身邊的雲無瑕卻是高興地樂開花。
——三天前他與雷震霆二人可謂命懸一線，卻老天垂憐竟然被這位楊南丞所救。這楊南丞內力深厚並非一般世外高人，而方才楊南丞自己介紹又說是內家第一高手門派武當的弟子，可想而知他的內力多麼深不見底！如果能夠傳一星半點給雷震霆也會受益匪淺，若是三十年，那可不是什麼一般人能修來的福分！雖然他和雷震霆掉下山崖險些喪命，而現在自己的傷尚且還好，雷震霆幾乎廢了半個身子，可這回真的是因禍得福，還福來匪淺啊！
雲無瑕想著這些的時候，楊南丞卻已經拉著雷震霆往方才他躺著的石板床上，讓他盤坐下來，又吩咐他幾句口訣，然後坐在他身後雙掌發力。
“你這傷還重肺腑尚虛，今日我且先傳你五年功力，一來護你心脈，一來正好也為你療治內傷。你本無內力，方才教你的口訣不要停下，否則我這真氣一旦注入怕是非但沒有好處，倒叫你傷勢更重，更嚴重會走火入魔。”楊南丞吩咐著，雙手手掌化指在雷震霆背上幾處穴位推拿開。
雷震霆不明就理，隻按照老哥哥說的背誦口訣，隻覺得從背上幾處大穴微微發燙，一股熱力緩緩衝入體內，特別是丹田之處額外發燙，不過隨著他背誦口訣，那股熱力又跟隨老哥哥的推拿緩緩流向身體其他各處，片刻間連同自己身上的傷口疼痛都減弱許多。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楊南丞才收了內力，但看雷震霆此刻渾身通紅，全身都汗涔涔，楊南丞抬手搭脈，覺他心脈尚穩，府內髒器也無礙，這才放心讓他躺下來。雲無瑕趕緊過來幫著他擦汗。
“無瑕小娃別擔心，我這一身純陽內力至剛至陽，剛才教他的幾句口訣已助內力遊走於周天，這會兒他的身子骨發熱發汗才好。一會兒我也教你幾句口訣，日後你也可以幫他推功調養。正好你這身子骨也弱，這口訣你背了也可助力於你。”
“嗯，多謝前輩！”雲無瑕自是毫無懷疑，不過依舊有些擔心躺下的雷震霆，看他呼吸急促隻在閉目調養，應當是沒有大礙才鬆了口氣。
“哎，”楊南丞看他樣子又起玩心，“既然有人叫我一聲老哥哥，你這”前輩”是怎麼叫的？莫是要壞了輩分麼？”
雲無瑕聽了臉又紅了，轉頭嬌嗔著：“壞死了……那，我也叫老哥哥……”
“哈哈哈……”楊南丞又在哈哈大笑，捋著胡子繼續調笑，“那我以後可是要叫你一聲”小弟妹”？”
“前輩壞死了欺負人！”
“哈哈哈……”
如同楊南丞所說，雷震霆躺在石床上傷口和肺腑的疼痛早已緩解，此刻更明顯感覺自己身體的熱度漸漸平複，聽了二人說話他緩緩睜眼，似乎也算是習慣了楊南丞的調笑知道他沒有惡意所以並未在意，隻平複著呼吸：“多謝老哥……”
“哎，你我兄弟何必多言，你先養著身子，等你傷勢好些，我再傳你二十年內力。若你不嫌棄便教你幾套防身功夫，我這做哥哥的也算不虧待你！”楊南丞說得豪爽，聽得一旁的雲無瑕卻是眉開眼笑。
“別，”雷震霆卻是有些過意不去，“老哥哥心意到了……”
“嘖嘖，”楊南丞卻似乎有些不開心，兩道長白眉微微一皺，開口卻是朝向雲無瑕，“這臭小子怕是摔壞了腦子，怎麼突然跟我客氣起來？你可好好照顧他，我先行一步。”
“啊？老哥哥要去哪？”
“哈哈，這勞什子山洞什麼都沒有，我與老弟結拜畢了想喝個酒都沒有！待我去去上麵弄些好酒好肉，咱們三人好好吃上一吃，順便再弄些藥材給你療傷！”楊南丞說著已經大步流星往外走，出了山洞單腳一點，就已經消失在夜色，隻有爽朗的笑聲從黑夜傳來，
“無瑕小娃可好生照顧我兄弟！”
好個千裏傳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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