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心神不寧

章節字數:1787  更新時間:18-06-04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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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入偏殿,裏麵已安靜得多,冷聃桐留意到人少了一些,想是有人已表演過,宴席也已開始。照規矩大殿那隻準三名舞者排隊等待,其它人隻能候於偏殿等待,大殿之內是何狀況無人知曉。

    眾人麵色肅然,表情凝重,一個個心如打鼓,惴惴不安,不知一會兒自己是否表演順利?今日的妝容得不得體?能不能引得太子喜歡?諸多擔憂,幾乎所有人都是帶著家族使命而來,心情之重可想而知。

    冷聃桐心思簡單得多,她自顧吃著楊慕青代她弄來的糕點,心思全不在那事上。正吃得來勁,秋盈如同從地裏冒出來一般,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突然出現在冷聃桐麵前。

    “小姐,大夫人問你怎麼改了出場順序?”

    子藎一見秋盈,臉色早已驚得煞白,憂心看著冷聃桐。果不出她所料,大夫人發現他們換序了!

    冷聃桐抬了抬眉,隨手將食盒遞給子藎,用香帕擦擦嘴,這才不緊不慢對秋盈道:

    “二三和十九也差不了多少啊,有區別麼?”

    秋盈麵容僵硬,二三是壓軸,和二二差別都大了去,更別說是十九!但再不快她也無法當麵頂撞,畢竟對方是小姐,她不過是個丫鬟。

    “夫人說,將軍費了不少心才能讓小姐最後出場的……”秋盈欲言又止,她實在不知如何複述夫人所言,剛才夫人著實罵得難聽。

    “我身體有些不適,想早些跳,拖到最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越早跳越好,你這般回複夫人吧。”

    秋盈訥訥半晌,這才應了聲“是”,悻悻而去。適才她分明看見小姐吃得歡,哪象身體不適的人,以她的忠心,自然會將她所見如實稟報將軍及夫人。

    “第六位,肖太尉之次女肖雨夢請跟我來!”

    執事內官高聲唱道,被喚作肖雨夢的女子忙起身,一名丫鬟懷抱琵琶跟上前去。

    冷聃桐倒沒想到竟如此之快,這便第六個了。因所有表演完的人再不必回到偏殿,而是被引入後席,也不知大家跳得如何,是否一舞驚人如願贏得太子青睞?冷聃桐開始考慮自己就要上場的獻舞。

    來的路上她已打定主意,盡量不引太子注意,但當邁入太子府,看到那處處熟悉的亭院樓台,冷聃桐最初的打算不禁有所動搖,太子府似和她有些淵源,這感覺是如此強烈,留在太子府會不會慢慢憶起曾經的自己?甚至於太子會不會是她認識的人?紛繁的思緒在她腦中不住盤桓。

    一個時辰不到,她的名字被叫到,冷聃桐的心不免忐忑起來,此時她和其它少女已無兩樣,隻不過後知後覺。

    來到後台,冷聃桐輕輕掀開帷幔一角,隻見台上一名紫衣少女正撫琴吟唱,台下賓客個個麵露笑意,有的小聲交頭接耳,有的自斟自飲看得暢然。

    將軍趙睿和夫人劉氏也坐在其間,夫婦二人笑容生硬,想來還在為冷聃桐換序一事不悅。冷聃桐不免有些愧疚,雖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她知道,對將軍夫婦來說便是天大的事。

    正席之上氣宇軒昂的那位大概便是太子,年約十八九,白淨勝過女子的肌膚似吹彈可破,一雙美目熠熠生輝,嘴角微微上揚,似也是性情中人,卻並非她眼熟之人,她心中有些悵然。

    她原以為太子府甚為熟悉,太子可能與她相識,她的身份、她的過去便可水落石出,沒想到太子麵容好看是好看,卻全然陌生……

    台上少女婉轉的歌聲隨琴音的低沉而漸隱漸褪,一曲唱畢,少女起身謝禮。太子帶頭拍手稱“好”,眾大臣無不高聲附和。少女麵紅如霞,心如小鹿亂撞,太子都對其稱好,想是好事近了。

    “唱得好!琴藝也佳!來呀,快快打賞!”

    “謝太子!”少女因激動而顫抖下拜,依依不舍退向後台。

    那少女向她這邊走來,冷聃桐忙放下帷幔。

    進得帳內,紫衫少女洋洋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競爭者,她那高傲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已被選定為太子妃。

    子藎略為不滿地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瞧她那神氣勁兒,有啥了不起的,是吧,小姐?”

    冷聃桐此時心不在焉,嘴裏含糊應著“嗯”。就這樣恍恍惚惚直捱到臨上場,若非子藎搖她叫她,都不知何時能回神。

    子藎此刻擔心得要死,她不知小姐一會能否發揮正常,直緊張得臉色煞白,手心冒汗。小姐真是的,剛來的時候活蹦亂跳要多機靈有多機靈,現在倒好,關鍵時候反倒蔫了!剛才她交待了那麼多,也不知小姐聽進去否。

    可惜她不能再留在後台,音樂一起便被人請了出去,如今她也隻能懸著一顆心在下房乖乖候著。

    管樂響起,輕緩而悠揚。冷聃桐站起身,定了定心,理了理衣裙和發飾,從容不迫踏著小步向台心舞去。

    子藎坐在等候間,兩手緊緊交織一處,心中不住暗自祈禱。而台下,將軍和大夫人也是一般神情,夫妻兩個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台上,每個人都說不出的緊張,仿佛上台的不是冷聃桐而是他們自己!

    冷聃桐能清晰地聽到子藎心裏的狂念:

    “佛祖保佑!菩薩保佑!各路神仙保佑!保佑小姐順順利利不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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