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90 更新時間：19-03-28 21:13
刀鋒淩厲，容不得片刻喘息。
在種攻勢麵前，休蘭似乎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好在他的身形敏捷，遊走在刀林劍山中，仍然遊刃有餘。即便需要進行格擋，也不像之前那般硬碰硬，而是一觸即離，隻要改變刀刃走向，使其偏離身體即可。這顯然與交戰之初，大開大合，奮力相搏的態勢大相徑庭。甚至在休蘭以往的交戰史中，也是極為少見的。因為他從來都信奉一句話：“進攻，是強者的證明。”
所以他的人生無時無刻不在進攻，生下來是這樣，成長是這樣，爭取爵位也是這樣，成為絕地武士之後還是這樣。這是他成功的方式方法，也是他好勝心的展現。
可現在，他突然放棄了貫徹良久的信念，一下子變得有些怯懦，惜命，畏首畏尾起來，這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怎麼了男爵老爺？”見此情景，藍鰭不禁嘲弄道：“難不成你害怕了？剛才你不是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誓言要殺死我嗎？現在怎麼在躲在逃？你的菲根戈雅貴族風範哪裏去了？你西斯後裔的優越感哪裏去了？你做為絕地武士的勇氣哪裏去了？不會是因為害怕，所以都逃走，消散，棄你而去了吧？那可就糟了，沒了它們你要如何打贏我？之前你認為我做不到，現在我也認為你不可能！”
他把話當成了攻殺的助燃劑，每拋出一個問號，劈刺就加一分力道，招式也更為迅疾。
可無論他如何努力，總是差之毫厘，刀鋒看似都接觸到了休蘭的鼻尖，卻如同在追殺自己的影子，始終無法再進一步。
科倫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視頻裏飄忽的身影，眉頭緊鎖，不自覺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他是幽靈？”
“差不多吧。”偽Z40在一旁說道。
科倫一驚，轉頭看向與自己思想對話的全息影像，她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對方有意為之，於是試探著問：“你在和我說話？”
“不然呢？”即使是張機器臉，也能從上麵體會到一股明知故問的意味。
“不可能，你隻是個數據而已，怎麼會……揣測到我的思想？！”
“注意你的用詞，不是揣測，是準確讀取，你在我麵前毫無秘密可言。”
偽Z40不無得意笑著，照例等待科倫露出驚異的神情。然而天不隨人願，年輕的醫務兵似乎已逐漸適應了層出不窮的意外，反應既平靜又淡然。
“說說看，你是怎麼做到的？”
“呃，這個嘛……說來話長。”未達到預想效果，偽Z40有些沮喪，給出的解釋也缺少了以往聲情並茂的熱情，不再通俗易懂，更多的是讓人難以理解的癡夢囈語。
“生命體是最精密的儀器，也是存儲和供養意識的容器。我們會將意識描述成靈魂，也就是具象的能量體。它的形成，是基於初級單細胞的群體生存需求而衍生出的，由生物電磁波相關聯的集體智慧產物。其特征類似於我現在這種形態，就像一台超級電腦所投影出的全息影像，有形體，有語言，被同種生命體所認同。基於功率大小的關係，通常普通人隻能將其內在化，隻有在死亡，或是自身處於休眠狀態時，能夠遊離出軀體，在特定條件下，短時間內被人所發現，因為它需要能量支撐。但擁有纖原體的絕地武士，則可以在原力的強大能量支撐下，將意識進行實體化，不僅能被觀測到，還能對實物進行具體操作，甚至投射到數光年外的地方，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我這麼說，年輕人，你應該能明白了吧？”
“呃。。。。。。是，不過有些太過。。。。。。”
“太過玄幻了是吧。但這都是事實，你如果讀過《最後的絕地——盧克》一書，或是對絕地武士團進行深入細致全麵的了解，就會心平氣和，很自然地去看待這一切。相信我，在浩瀚宇宙中，上帝，鬼怪，神話傳說都是客觀存在的，任何事都可能發生，有些限於當前的科技，無法用合理的方法進行解釋，所以才將他們理想化。”
科倫沒有反駁，他也無從反駁，事實擺在眼前，正如教堂裏的一位牧師在多年前說過的：“如果神跡出現，你卻還不相信神的存在，那不僅是對神的褻瀆，更是對你自身認知的猜忌和不認同。”
此刻，他在經曆認知的考驗，視頻中的人，也在同樣經受洗禮。
凶猛的追擊仍在持續，仍沒有任何進展，藍鰭忍不住竟開始言語挑釁。
“之前信誓旦旦要殺死我，現在卻成了落跑山雞，難道菲根戈雅的貴族就是這樣和別人決鬥的嗎？看來巴爾傑大師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懦夫，隻會借助外部力量來耀武揚威，除了祖先遺留給你的纖原體基因，其他沒有半點過人之處，所以成為絕地武士後才會墮落，被黑暗麵侵蝕。”
麵對羞辱，休蘭的反應異乎尋常，他不以為然說道：“我是懦夫？真是可笑，我現在的表現，已足以讓這裏的所有人相形見絀。”
“論耍嘴皮，逃跑的能耐，你的確高人一頭。”藍鰭反唇相譏道：“可惜烏龜終歸是烏龜（菲根戈雅的家徽是一隻翹首鷹嘴龜），即使用盡全力，也隻能偷機贏得比賽。”
“哦，對了，說到這兒，你提醒了我。”休蘭拍拍腦門，提高了音量：“還記得英靈殿堂後麵的洞窟嗎？每個人都要走進去，嚐試麵對另一個自我，結果呢？我收獲了無窮的力量，而你卻屁滾尿流地逃了出來。現實就是麵鏡子，而我就是鏡中你無法超越的那隻烏龜，你永遠都學不會變通，隻會追著我屁股跑，在阿吉利斯悖論中苦苦掙紮，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放屁，我現在就打碎你的龜殼！”洋人徹底被激怒了，他一聲咆哮，像隻竄出浪頭的水龍，體內由此引發的能量，好似波浪般向四周衝擊拓展，帷幕被波及，一時間抖動不止，陷入其中的人們則如驚濤裏裹挾的溺水者，又一次體驗了暈眩和窒息的感覺。
伴隨著強勢，藍鰭手中的振動刀擲出，似一枚魚槍射向休蘭的麵門，它瞬間穿過波動的殘影，狠狠插入後麵的船板中。
“是幻象！”藍鰭心頭一凜，再想揪本溯源為時已晚，隻覺背後涼風拂過，趕忙下意識向前撲去，順勢就地一滾，拔起斜刺入地的振動刀護在胸前，身體半臥著調轉姿態，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但第二擊並沒有隨即而至，休蘭手持長刀，刀尖指向地麵，淡藍色閃著熒光的液體，順著刀刃滴滴落下，在船板上彙成一小灘幽亮的印記。
洋人的血果然很美。”休蘭盯著腳下那灘印記，嘴角露出詭異的笑。
“我需要更多這樣的血，”他用手在袍服前襟和左側的徽章間來回摩挲著，略帶神經質地說道：“把它塗在這裏，還有這裏，繪製藍色海浪作為底蘊，來襯托搭配一定十分賞心悅目。”
說著，他瞥向藍鰭，那邪惡陰冷的目光中又多了份貪婪。
相較於萊蒙伽的其它諸多財富，洋人之血更早被世人所熟知，它是極上等的染料，不僅能吸收搭配各種顏色，而且繪出的圖案栩栩如生，自帶神秘的意境。特別是凝固後遇水不分解，不褪色，高溫下不幹裂，不脫落，經受得起風水雨打，歲月更替，四季變遷，還能對附著的物體起到保護作用。因此被繪畫和服飾界所追捧，甚至有錢人用它噴塗飛船外殼，以顯示自身的富有。
那段時間奢靡風四起，洋人之血的需求巨大，已經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可惜洋人的血細胞異於其他生物，在脫離活體後，會迅速幹涸結晶，無法在培養液中存活，更無法被抗凝劑稀釋，由此活體外保存便成了奢望。這種情況直接導致其價格飛漲，一段時間竟替代銀河通用貨幣（信用點），成為當時的硬通貨。
除此之外，它還有一特性，就是能對生物產生潛意識誘惑，使其暴露出內心的貪欲，可謂不折不扣的試金石。
藍鰭反手摸了下傷口，那裏已凝固結痂，隻留下一條凸起的長痕。
“第四十二道。”藍鰭心中默念著，緩緩站起身。
“再來？”休蘭問。
“再來！”藍鰭鏗鏘答道。
“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休蘭再次將長刀指向洋人：“你越有鬥誌，血細胞就越活躍，血流的就更多，凝結也會滯後，正好適合我取用。”
“看三小啦，鬥陣來搏啊！”藍鰭揮手震開眼前的長刃，跟著挺身衝前，刀尖直取對手咽喉。
迅雷一擊並沒有逼退休蘭，他微微一側身，讓過前衝的人和利刃，舉刀斜刺裏砍去。藍鰭極速收住腳步，彈身一扭，帶動手臂回揮，振動刀於半空劃出優美弧線，精準地擋下了斬擊。
“鐺啷～”
在他腦海裏，這是第一時間該聽到的聲音。可耳膜並沒有接收到信息，反而是視網膜有了意外的收獲。
隻見休蘭的長刀無聲無息劃過他的刀刃，再悄無聲息劈進他的身體，過程似同幻夢，沒有任何感覺。
一股寒意從藍鰭心底油然而生，迅速擴散到全身，再瞬間收縮回背部一隅，跟著迸裂，血液噴薄，像發動機的尾焰，肆意揮灑著血細胞，宣泄著疼痛感。
“唔，該死，又多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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