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1 更新時間：18-01-08 09:59
付小多提問之後，就那麼直勾勾盯著對方，在她的注視下，Danny真摯地：“我在家，說起來，主人一直還沒臨幸過人家新住處。你一直追問宿舍，是宿舍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我好像看到你了，就在五宿天台。”付小多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就認定Danny不會撒謊，至少是對她，“也許是我認錯人。”
Danny點著頭，更加真摯地道：“看到我，那一定是出現幻覺了，古代管這種病征叫思念成疾。”
“放心不會，我應該見鬼了。”
付小多收拾書包離開教室，隨著人流走出教學樓時，並沒有察覺到暗中盯著她的目光。
跟在付小多身邊的少年卻不會放過任何不懷好意的注視，他在人流中停步，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微微凝住。在Danny眼中，糾集在暗處的三個學生背後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似乎是異獸，極度警覺、動作靈活的那種，並沒有讓他看清模樣，便一閃而逝。
Danny的目光搜尋著異獸殘影，又發現另一條可疑的影兒嗖地藏到了柱子後，是那個叫譚哲的人類，很奇怪，他們一個盯梢一個地到底在幹什麼？Danny揣測著人類奇怪的思維，側耳聽了聽徐京三人對著付小多背影的詛咒，再回頭，卻在人群中失去了付小多的身影。
付小多再一次回到常笑顏遭圍毆的地方，檢查了一遍，如果這一幕真的發生在兩年前，現場的確不可能留給她任何痕跡。可真的會有這種怪事，讓她看到了兩年前的一幕嗎？啊，如果能找到那個，就能證實……
付小多回憶著徐京將她的拖鞋丟出去的方向，沿路找去，越走越偏僻，在一道牆的轉角處，突然被一道人影攔住。
付小多猛地抬頭，看清了Danny：“嚇我一跳，你在這兒幹什麼？”
“你在找什麼？”
付小多繼續看著左右：“沒什麼……”接著她眼前一亮，快走幾步，在一棵樹的枝丫上發現了一個風吹日曬到看不出本來模樣的女款拖鞋。
付小多盯著那隻鞋，愣住。
“那是我的……”
Danny眼神變了變：“有什麼想不通的，都可以跟我講。”
付小多慢慢轉動目光，盯向他的臉時眼神裏還透出幾分呆滯，片刻，便恢複了常態：“沒什麼，我先回去了。”
Danny目送她消失在七宿大門方向，便轉回原處，盯著那隻明顯破舊的拖鞋看了片刻。他背手踱步，打量著周遭，突然伸手在空中一抹一旋，伴隨著金鐵擊鳴之聲，看不見的鎖鏈快速的劃過半空。
Danny目光放空，在控製著鎖鏈對空間不斷進行探索的同時，緊盯著這裏的每一處細節，突然遠處空中出現幾處微不可見的紅光。他收手，向紅光方向走去，停步，如果付小多此刻從七宿窗口望過來，她會發現，她的仆人正站在昨夜她看到常笑顏被圍毆的地方。
然而她並沒有回宿舍，Danny轉身的刹那，她也改變了路線。
Danny卻並不知道這一點，此地殘餘的靈力波動吸引了他幾乎全部注意力。他四顧片刻，突然揮手，一陣風起，地麵上殘花落葉紛紛而起，向著半空飛去，與此同時，Danny單手結印，風中殘花落葉驟然一停，在半空垂直地麵的方向隱約彙聚成一個法陣形象，然而隻是一瞬，便消失了。
收手凝眉，少年自語道：“八門陣，攪亂了此處時空，為什麼？誰這麼大本事？最重要的是，他讓小多看到了什麼？”
付小多在病理實驗室前探頭探腦，王琪琪發現了她：“小多，是你？”
付小多禮貌地道：“師姐你好，我找那個……”
“韓昊飛是吧？”
被對方搶答了，付小多略尷尬：“啊，你怎麼知道？”跟神棍的關係並沒有親密到盡人皆知吧。
王琪琪一臉了然：“大一女生來實驗室的，都是找他。”
“我是真的有點事情。”好吧，更尷尬了。
王琪琪笑道：“他在電泳室，去吧。小多，上次真的很感謝你，雖然我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我知道要是沒有你們，我可能就……”
“沒什麼沒什麼。”付小多心裏一暖，首次有一種幕後英雄被記住的驕傲感，琪琪師姐果然情商很高，“師姐你別多想，不會再有事了。”
“嗯，謝謝。”
付小多指了指電泳室方向：“那我——”
王琪琪甩手，萬分理解狀：“去吧去吧。”
付小多將門推開一縫，韓昊飛正好拿著電泳樣品拉開門。兩人相視一愣，韓昊飛立即後撤，電泳樣品啪的摔在地上。
韓昊飛木然地：“45分鍾。”
“啊？”付小多茫然。
“跑了45分鍾的電泳。”語氣快結冰了。
付小多這才反應過來：“對不起。”
韓昊飛板著臉撿起樣品。
“等一下，我有話……”
付小多上前一步，韓昊飛立即道：“站住，別過來，有話在那裏說就好。”
付小多站在樓道裏：“韓昊飛，你真的是韓非子的後人？除妖師？！”話音未落，對方動作快到看不清地一把將她揪了進去。在付小多的餘光裏，幾個穿著實驗服的高年級生正駐足看過來，電泳室的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你是不是有病，大庭廣眾問這種問題？”脾氣不好的年輕除妖師低吼道。
付小多說：“你讓我站在那裏說的。”
韓昊飛無語片刻：“跟屁蟲讓你來套話？”
“跟屁蟲？你說Danny？不是，不是他，是我自己想……”
“我沒義務滿足你的八卦欲望，不送。”韓昊飛拉開門。
付小多指了指走廊：“我可以理解為，你又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聊隱私了嗎？那我說了哦。”
門在她眼前被暴力地摔回了門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付小多耍夠除妖師，終於拿出一副好好聊天的態度：“我需要弄清楚Danny的身世，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韓昊飛盯著付小多，良久，終於道：“跟我來。”
韓昊飛用鑰匙打開走廊盡頭的實驗室，付小多對這裏記憶尤深，第一次跟蹤手機到這裏，她還以為韓昊飛是殺人犯，第二次真的以為他要在這裏滅了她口，結果卻害“一隻耳”慘死在致幻劑之下，第三次，付小多不願意回憶了。
合成實驗室的門在她眼前打開，邢軍死去的牆上還有粉筆繪出的人形痕跡。
韓昊飛道：“別杵在門口，關門。”
跟著他走到電腦桌前，韓昊飛打開一台筆記本，點開命名為“狐仙祠”的文件夾，其中五花八門的文檔《都總管廟考》《狐仙祠異事集合》《狐仙祠許願攻略》讓付小多頗為眼熟。
“這是——”付小多終於想起，她檢查周妍筆記本時見過這個。
果然，韓昊飛道：“這是周妍在祭拜狐仙祠之前做的功課，我每個文件都看過，大都是民間訛傳，但是也有十分專業的讓普通人自願借靈的方式混在裏麵。”他說著，點開《狐仙祠許願攻略》，滾動頁麵到其中一頁。
“等一下，什麼意思？”付小多打斷。
對此，韓昊飛發出一個不快的音節：“嗯？”
付小多問：“你說什麼混在裏麵？”
“外行真是麻煩。”韓昊飛用她能聽到的聲音抱怨著，不耐煩道，“我用小學生能懂的方式給你講，聽好了，就一遍。你看這篇：淨口、焚香、誦咒、祈願，這個咒文就是道家的‘借靈咒’。”
付小多說：“麻煩用小學老師的態度解釋一遍咒文。”
“按這個念，意思就是把自己的靈力送出去，緊跟著祈願，就是索要，一借一還，很公平。不管寫這個的人是誰，他的目的是讓學生們在祭拜狐仙祠的過程中，以一種形式上的等價交換，將自身力量交給狐仙祠下封印的東西。”
付小多敏感地察覺到，韓昊飛在擠出難得的耐心給她講課的過程中，其實是在謹慎觀察著她對這一切的反應。
試探我？付小多心裏冷哼一聲，你還嫩著。
話鋒一轉，付小多問：“你還沒查到這個文件的來源？”
“是你就不稀奇了。”韓昊飛在她對視過來時，垂睫，平靜道，“你是黑客。”
付小多嘲諷道：“何必呢，查不到就說查不到。這些是從周妍電腦拷來的？交給我。”
韓昊飛並沒有放棄攻擊：“狐仙祠封印不是普通的邪魔封印那麼簡單，吸收了數年信仰之力還不夠，甚至要引下九天玄雷才能助他破印。至於其中鎮著什麼，你猜。”
付小多已經從他話音兒裏聽出了她要的信息，果斷站起身：“就是說你到現在也沒弄清楚Danny身份。”
“跟他締結契約的又不是我，我搞沒搞清有什麼要緊。”
對方死鴨子嘴硬，付小多卻再次被一個專業詞彙傷害到。
“締結契約？什麼契約？”
“你是不是傻，他叫你主人這麼久，叫著玩的嗎？”韓昊飛語氣荒謬地反問。
付小多茫然：“他，他是說過，奉我為主之類的話。”
“那就是了，締結契約的儀式。”
付小多追問：“儀式有什麼意義嗎？”
韓昊飛再次垂睫，語氣裏摒除了對抗情緒，平鋪直述地道：“到如今，很多古老儀式已經失傳了，我隻知道，養妖一族與高品級異獸定契約時需要類似的儀式。這個儀式，宣布著主仆雙方之間共生關係的建立。”
“共生？！”這個詞學生物的都知道，付小多感到微微的悚然，“我和……Da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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