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92 更新時間:18-11-29 19:23
翌日,小二來敲百裏沚的房門,問百裏沚需不需要準備早飯,百裏沚方才發現藥郎竟然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百裏沚讓小二準備了雙人份的早飯,等他吃過之後,還是沒有藥郎的消息。
藥郎隻是送路時出城,並不需要一整夜的時間,莫不是出什麼事情了?百裏沚開始不安起來。時間慢慢的過去,整個上午,都沒有任何關於藥郎的消息,他不該是如此不守時的人,難道是他後來又去了別的地方。
等到午飯的時間都過去了,百裏沚有些坐不住了,決定去尋他,這時,藥郎終於回來了。一看到百裏沚就忽地一下抱了上去,百裏沚被他嚇了一跳,“放開!”
百裏沚不耐煩的推了推他,“這麼多人看著呢。”
“恩。”藥郎應了一聲,撒嬌一般的低聲在他耳邊說,“我們回房去。”
百裏沚臉色尷尬,客人眾多的船上,有些人聽到藥郎這般說,已經將他二人的關係往斷袖上麵想了,看到他二人回房,那些客人中,有些還笑起來了。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好好的男人,跟個娘們一樣的讓人壓,什麼滋味!”說的十分嫌棄。
已經上樓的藥郎聽到那話,猛地回過頭來,看似清修柔弱的藥郎眼睛忽地一瞪,顯是生氣了。
“怎麼,你還不服了?看你長成那樣。”那人諷刺道,“你身邊那位看著也不怎麼樣,你們二人,誰能硬……起來啊!”
藥郎握著百裏沚的手鬆開了,他本不想惹事,但那人實在是太囂張了。
“你家裏有老婆和孩子嗎?”藥郎問道,聲音很輕,溫和的仿佛一陣風一樣。
和氣的態度就好像應該受欺負一樣。而那在座的客人卻是個威猛的大漢,看那穿著打扮,不像是京城人,更像是來自西域那等偏遠之地。
“當然有了,老婆有七八個,孩子有六七個。”那男人說。
“老婆孩子應該是京城人吧。”藥郎又問。
那人端起一碗酒,喝完,重重的把酒碗擱在桌上,又倒了一碗,“大爺來京城三年了,這七八個老婆六七個孩子是京城人,不過在我老家,還有三個老婆,四個孩子!隻是爺對男人沒興趣,像你那樣的雖然長得好看,卻經不住大爺的猛勁!”
“如此說來,你對你的生活也還算滿意,孩子老婆都夠多了,看你這年紀,也不過三十五歲上下。如此年輕就已經享受了普通人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藥郎向那男人走去。
那男人看藥郎長得清秀,臉色蒼白,仿佛失血過多一樣,行動之間沒什麼力氣,就像一隻小雞一樣,一隻手就能捏死。
“那自然是你這樣被人壓的小子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那男人趾高氣揚,大笑道,“不過……你要是能像女人一樣生娃,大爺可以考慮——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臉色漲紅,身下宛如有老鼠在咬,有貓在抓一樣!他的手往褲|襠上摸去,牢牢地捂著男人的|要|害之處。
藥郎的手輕輕地放在桌上,清冷的雙目盯著他,仍舊用那和氣又溫和的聲音道,“既然已經享受夠了,那不該有的東西,就不要了算了,我替你拿走!至於你這條命……你的老婆孩子還要你養,我給你留著,要報仇……隨時恭候。”
說罷,藥郎端起那碗他還沒來得及喝下的酒,昂頭就是一口,喝了個幹淨,一滴不剩。
輕輕地將酒碗放在飯桌上,便轉身往樓上走去。在他走出兩步之後,那張桌子突然間列成碎片,散了滿地……
船上的喧鬧頓時變成了一片死寂,剛才準備看笑話的人全都刷白了臉,誰也不敢大聲說話。
藥郎走到百裏沚旁邊,抓著百裏沚的手,他的手心,第一次有了冷汗,“回房間。”
回到房間之後,藥郎便在床上躺了會兒。
百裏沚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藥郎側著身,“昨夜送師父出城的時候驚動了守衛,一不小心被箭射傷了。”
“可要緊?”百裏沚問。
“處理過了。”藥郎看著他,笑了笑,“你昨夜睡得可還安穩?”
“很好。”百裏沚道,看他難看的臉色,還是不放心,可是一想,他師父是神醫,他自己又是神醫的弟子,不可能連一道箭傷都治不好,本不想在問,但還是忍不住,又問,“我能看看你的傷口嗎?”
“嚇人,還是別看了。”藥郎拒絕道,便閉目休息。
百裏沚守在他床邊,覺得這房間裏的氣氛實在是太安靜了,心裏想起剛才在樓下發生的事情,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剛才藥郎的舉動的確太張狂了一些。
但就是因為張狂,不動聲色,不緊張,也不慌亂,沒有用惡毒的語言回擊,也沒有咒罵,隻是輕描淡寫的,用一隻手,就將那惡言攻擊別人的人打的不能還手,而且對方還不知道他是怎麼下的手。
其實,百裏沚也沒看清楚他是怎麼下的手。
藥郎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百裏沚往他的身上摸了摸,方才發現傷在後背上,他將藥郎的衣服解開,想看看傷口,可是還沒解到一半,就被藥郎按住了,“這麼想脫我的衣服,也等我的傷好了再來,何必如此著急。”
“少貧嘴!”百裏沚氣道,“我看看你的傷,你內功那麼厲害,能把你傷成這樣,我還是擔心。”
“不嚴重,我就是忍受不了痛,稍微有一點點痛,我都忍受不了。”藥郎說,“我師父給我上的是猛藥,兩天就能好,所以這兩天就痛了些。”
百裏沚不想和他爭,硬著脾氣將藥郎的衣服扒了,卻見後背上纏滿了繃帶,完全看不到傷到底在哪裏。但上麵有一些浸出來的血印,百裏沚數著,“一個,兩個,三個……六個……”
一共有六個紅色的血印,分散在多處地方。
“你重了幾箭?”百裏沚心頭一陣發麻,亂箭之下,誰能活下來?他昨天晚上到底做什麼去了?
“就六箭。”藥郎說,“我是帶著我師父翻城牆出去的,所以被當成是亂軍賊子,也就……你也知道,我師父武功不怎麼樣,所以……”
藥郎把枕頭抓過來,墊在百裏沚的大腿上,擱著枕頭躺在百裏沚的身上,揚手摸了摸百裏沚的下巴,“公子,不追問此事了,不行嗎,我認錯,認罪!”
“跟我認罪做什麼。”百裏沚別過臉去,推了推他,“滾回床上去好好躺著。”
“不要!”藥郎忽地抱住他的腰,“是你把我的衣服剝了的,你要負責。”
“你!”百裏沚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暈過去,自己剛才這是多管什麼閑事,竟然會擔心他!
藥郎得寸進尺,緊貼著他,細聲的說,“公子,以後我們在一起了,你在下如何?我實在是怕疼的很,不能做那……”
“滾開!”這一次,百裏沚真的把他推開了。
“嘶!”藥郎被推下了床,重重的摔在地上。
傷口還裂了,血沾在了地板上。
“你如何了?”百裏沚沒想到會真的把他摔著。
“你說呢,能好嗎。”藥郎氣道。
百裏沚無奈,深深一歎,又將他扶起來,讓他好好地在床上躺好,“你這人,正經的時候嚴肅的可怕,痞的時候也可怕。”
“嚴肅的時候,是謹慎,怕你受傷,痞的時候……”藥郎看著他背對著自己,默默地一笑,沒說下去,心道:痞的時候是認真的,隻是你不信。
“還不是覺得太無聊了,這情緒崩久了,總是要尋個理由放鬆一下嘛。”藥郎說。
百裏沚不想與他多說,免得自己心堵,便去旁邊坐了會兒,他以為藥郎還沒睡著。
“你武功那麼厲害,教你武功的人不是神醫吧?”百裏沚問。
藥郎沒回答。
百裏沚往他看去,方才發現,這一次他是真的睡著了。他睡著的樣子很乖,他的臉,生的清秀,像一個書生,與他的內在完全不同,他的內心是個極其嚴肅果斷的人。
百裏沚靠近他,他也沒察覺,可見這一次真的不是裝的。
“如此小的一個人,怎麼有那般複雜的心。”百裏沚歎道,“那般複雜的心,又全都是為了我,你所求,到底是什麼?”
想起一路走來,藥郎口口聲聲說是幫陶夭報仇。
可若真的隻是為了幫陶夭報仇,他為何處處都在為自己考慮?
百裏沚不是沒有心的人,他能感覺到,自己在藥郎身邊的時候,藥郎的視線就如同一張網,將自己籠罩的嚴嚴實實的,生怕自己受到半點危害。
“你……究竟是誰?”百裏沚盯著他的模樣,“你說你的名字會在江湖上掀起很大的風浪,甚至會讓皇上都害怕,你的名字,曾經必然響徹七玄國,可我……真的想不到你到底是誰。”
百裏沚內心複雜,眼睛注意到藥郎散落在臉上的亂發,便伸手將那亂發拂開,他的手觸碰到藥郎的皮膚。
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藥郎的皮膚,溫度很低,很幹,甚至還有細微的粉末。
他附近了去看,沒看出什麼不對的,但他的手指劃過藥郎的臉的時候,卻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又在藥郎的臉上來回多摸了幾下,有更多的粉末粘在了他的手上。
緊接著,他發現了一件很驚訝的事情。
在他的手指剛才擦過的地方,那細微的粉末脫落,有一道顏色很深的傷疤露了出來。
傷口就在左邊的眉峰上,斜斜的一刀,從眉峰劈開!
“這!”百裏沚震撼的瞪大了眼睛,“是傷!他用這些粉末一樣的東西塗在臉上,遮他的舊傷疤!他受過傷!”
傷在眉峰上……
百裏沚試探著在他的臉頰,鼻梁,下巴,全都輕輕地用手指擦了擦,他發現,當他摸去那些白色的粉末,就能看到深色的刀傷!
這個人,醫術不凡,曾有人在百裏沚的臉上落下了一道傷疤,他用藥將百裏沚的傷治好了,可是他自己臉上的傷!為何……還如此猙獰。
功夫如此厲害的他,又是什麼人把他傷成這般模樣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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