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37 更新時間：17-11-08 11:17
對這紅塵俗世小白是越來越好奇的，今日出行他便挑了匹駿馬隨著燕莊的馬車前往聽風聞雨樓。燕莊本是不願意看見他師弟這般‘招搖過市’，但看見他因魔劍影響而日漸展露出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心性，他又突然間不忍阻止。
結果就是燕莊坐在馬車內，目不轉睛的透過車窗的竹簾盯著一路‘沾花惹草’的某師弟毫無自覺的‘招蜂引蝶’，終於到他忍無可忍時，他那暴若驚雷的脾氣，掀開竹簾對著還不自知的某白怒喊道：“你給本王滾上來！”
小白：“？”
車上，燕莊黑著臉目光不善的盯著坐在他對麵靜靜擦著那伽劍身的小白，他冷笑道：“怎麼知道自己皮相好，喜歡讓人看？”
小白聞言一愣，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燕莊看了那雖然褪去少年稚氣的麵孔上仍然表露出孩童天真無知的神情，心種暗罵自己吃飽了撐的，跟個二愣子置氣。燕莊清咳一聲，把話往回圓謊，道：“帝都情勢未明，你隨我出行，低調些總是無錯。你容貌太過打眼，又帶著魔劍，以後莫要這般招搖過市。”
小白這回懂了，點了點頭。而後繼續一絲不苟的擦著劍身。
每次燕莊見小白這模樣都會產生一種，他的小師弟能與這把魔劍‘交流’，而這樣每日的交流正拉著他的小師弟一步步墮入‘深淵’。而對此，燕莊則無時無刻不在糾結，到底該不該斷了魔劍對小白的影響？
許是這樣直接的注視，讓燕莊肆意的將人徹徹底底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已經看不出半分停留在他記憶深處六歲孩童的模樣。天峰出來的人都差不了，而內裏更不用說了，太一帶出來的人都有那麼股孤高的感覺，就仿若隻在冬雪中綻放的傲骨梅花，讓人心生豔羨，卻又不忍攀折。燕莊忍不住在心底發問：為何要再出現在我麵前？為何要再亂我心神？為何讓我陷於這般境地苦苦掙紮而你又無動於衷？
對麵的人漸漸的被盯的坐不住了，小白的手不自覺撫上自己的左目略微尷尬的像左邊側了側頭。燕莊見此，紛亂的思緒停了下來，無心一問：“眼睛怎麼了麼？”
小白一愣，他本以為自己這些日裝的夠好了，連宴生都沒看出問題，想不到今日被他大師兄‘看出端倪’。他隻得支支吾吾的說道：“應該無礙，日後找師尊看看便知了。”
燕莊聞言這才發現不對，回想了這小子前前後後的事，發現破綻，眉頭微蹙，盯著小白左眼，聲音有些嚴厲的嗬斥道：“說！”
小白左眼之事隻有施加封印的太一知曉，如今封印以外而開，又遭遇一連串波折，如今他竟然發現左目法眼不能視物……
燕莊看小白支支吾吾的樣子氣笑了，訓斥道：“如今在外我且先給你做足麵子，待回府你若不給我說個明白，我要你好看！”
小白微微點了點頭，無論他功力到了何種境界，對上他的大師兄，他心底下他總是帶著一絲討好與敬畏。
馬車停穩，車夫隔著垂落的簾帳低聲稟告道：“稟攝政王，已行至聽風聞雨樓。”
見到了地方，被逼供的白某人忍不住率先跳下了車，燕莊跟在後麵，踩著五寶腳踏下了馬車，大步走進看著典雅至極的樓閣。
樓閣內青銅所鑄的一對仙鶴栩栩如生；仙鶴長喙上各銜著千葉蓮，蓮心的蓮蓬乃是雕琢精巧的焚香爐，青色的煙渺渺升起，整個樓閣如夢似幻，讓來客好似腳踩祥雲又好似進入神武仙境。很快，一個看著精明幹練的中年管事迎出來，接待燕莊與小白。管事對燕莊拱了拱手，目光掠過小白背後被黑色錦緞包裹的那迦，麵上神情如常不見一絲變化。
那管事也不多言，隻垂首將二人引至三樓。小白一路看這裝潢的窮奢極欲卻又不失風雅的樓閣不禁心中暗歎。他下山前所見宮廟樓台隻有天峰上那些雪白色威嚴高聳的模樣，下山後見識了劍台依山傍水的樓宇，今日有見識了這能在平凡的凡間界造出如此別具匠心的聽風聞雨樓。
燕莊瞥見小白那一臉感歎，戲謔道：“這論起神武界最富甲一方的勢力，本王看非這聽風聞雨樓莫屬。事無大小，如樓，須十萬兩黃金。入樓後，事分大小，價格麵議。生意都做到魔武界去了，卻能屹立不倒，名氣反而還越做越大。幕後之人著實不簡單。”
小白聽言點了點頭，他眼下有些尷尬，本事想進來打探消息，但聽他大師兄所言，這裏似乎特別‘貴’，他下山所帶盤纏加一起似乎都不夠進這裏看一眼的……燕莊看身邊的小子又變得為難起來，嗤笑一聲道：“想問什麼就去問，你來了以後那天不是在本王這裏蹭吃蹭喝，何時要了你的錢？”
聽了燕莊的話，小白雙耳飛起一簇霞紅，片刻後悶聲道：“會還給師兄的。”
不帶燕莊調侃兩句，兩人便走到一處寫著‘帝聽’的雅間前。那管事對燕莊道：“這位客官裏麵請。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燕莊雖有疑慮，奈何這裏是三界內規矩最大的聽風聞雨樓，他縱是天大的脾氣也發不出來，最後他隻得掃了眼少年背著的魔劍，邁步走進這間換做帝聽的雅間。
之後，小白跟著沉默不言的管事繼續上了四樓。這四樓很大，不像三樓隔開為數不多的幾間雅間，整個四樓隻有一個房間，而這房間布置的可謂奢華，但凡能用最好的就絕不會退而求其次。管事領著小白坐在了一個墊著厚厚、軟軟的皮墊的靠椅上，而後便躬身退下了。
小白坐在這堆滿奇珍異寶的屋子內，卻也沒心思多看一眼，他回想起一路，一樓、二樓以及三樓的布置，不難推斷這是按照身份地位逐一將客人分出三六九等。他之大師兄的地位依然在這一國內登頂，卻止步於三層，而為何他這‘憑空而出’的小子卻被引上了四層？
他還未相處個結果，邊聽一旁的珠光寶氣簾被人挑起，發出叮叮當當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小白循聲望去，隻見一人身穿黑色鬥篷，寬大的兜帽幾乎蓋住整張臉，那人赤著腳，在室內打扮如此怪異卻讓人不覺得有絲毫不妥。小白掃了眼那人腳掌的骨骼心到應該是個男人，便收回視線以免唐突了來人。與此同時，隻聽從那黑鬥篷中傳來沉悶的聲音，就好像錦瑟被困於罩中一般的音色。
“太一劍宗少宗主，有禮了。”
小白錯愕了一瞬，變調整了神情，對來人抱拳回禮，便看見，那人狀似無骨的依靠著掛著珠簾的月亮門框，‘打量’他。小白隻看見黑漆漆的帽兜對著自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自己的視線不知道該放哪裏合適。
正當小白苦惱著是否應該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那‘黑鬥篷’又用那古怪的聲音開口道：“所謂，不鳴則已，一鳴則驚人，說的就是少宗主你了吧？這攪得魔界、南神武界一團亂麻，可真是又閣下一份‘微薄之力’。”
小白聞言詫異，剛要繼續追問，便被對方抬起一隻手，止住了疑問。
那人道：“問我問題很貴的。但是，對你，今日你無論問多少問題。我一不收你銀錢，甚至還可以免了你那位‘大師兄’這次的費用與代價。二者，今日無論你問幾個問題，我隻收一樣報酬，而這報酬於你而言，輕而易舉。你看如何？”
一般人麵對如此大的利益，早就滿口答應了，小白卻滿臉戒備的謹慎問道：“你要什麼？”
那人從黑色的鬥篷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小白身後的那伽，道：“我隻求一觀千年前攪動三界風雲的奇劍。”
聞言，小白眉間忍不住一跳，剛要開口拒絕，那人道：“我隻過目一看，不切其他，甚至不會對其他勢力泄露此劍下落。你若還不放心，我可立毒誓。”
小白心中開始有些猶豫，見此，那人又宛若纏上身的毒蛇一般，步步緊逼道：“你要知道，你要問的問題，每一個都需付出極大的代價，樓下的那位自是付不起的。而你今日不問，日後對上將你重傷的那位，又有什麼資本與之抗衡？”
最後一句話，宛若敲擊在小白已然危若累卵的意誌上的最後一擊，他咬牙問道：“此話當真？無論我問什麼，問多少問題，你都能解答，且代價隻是看一眼錦緞中這柄劍？”
‘黑鬥篷’輕笑一聲，道：“言而有信，是本樓主立足三界之本。”
這一句話，仿若平地驚雷，震的小白一愣。
想不到名滿三界的聽風聞雨樓樓主，今日就站在他麵前。
小白，對聽風聞雨樓的規矩有些耳聞，又權衡片刻，將身後的那伽拿下，遞給麵前的這位‘大人物’，道：“你隻能在這裏看，看完就要還我，不然交易取消。”
那人，用怪異的聲音低笑了一聲，道：“奇了，奇了。每次都是我先付‘貨款’，如今竟被初出茅廬的小子先付了‘定金’，當真有趣。”
而後，那黑衣人走到小白對麵，盤膝直接坐在鋪在地上的柔軟毛毯上，道：“你且先問你想知道的事吧。劍，本樓主回答完你所有的問題後再看，當然，若是其中任何一個問題，我回答不上，看劍之事我便不會再提，以後你進我聽風聞雨樓也不需要任何代價與金錢，如何？”
小白被這人的從容與自信所動，心中對此人平添了些許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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