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國(權瑜)  第十六章 天賜公瑾於我

章節字數:2364  更新時間:17-08-14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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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孫權在內殿踱步,他在等一個人。這種時候他無限的思念著那個遠處的人,他也知道他一定會星夜前來。他們這間有著不可言說的默契。

    “公瑾,你若在我身邊,多好。”

    “主公。”

    內殿的門被人推開,周瑜披星戴月趕了回來。

    孫權回眸望著他,他已經一個多月未見過他了。整日在外奔波勞累,公瑾又消瘦許多。月光灑在他的肩頭,稱著他絕世容顏,令人心醉神迷,卻又憑添一番冰涼之意。他身上穿的是他送給他的錦衣華服,那件黑色披風還是他臨行前他親手替他披上的。

    孫權伸手握住周瑜,“夜涼如水,公瑾你的手好冷。”

    周瑜望著他,“是主公的手太熱了。”

    “是啊,我等你等得整個人都如同一團火,又豈能不熱?”

    “主公,萬萬不能降曹。”周瑜跪倒在地,對孫權誠懇的說道。

    “公瑾,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孫權握著他的雙手扶他起來,“我斷不會做這樣的事。不會做讓你失望的事。我心裏是擔心……”

    “請主公給我五萬精兵,周瑜一定力破曹軍。絕不辜負主公之托。”

    孫權長長的歎了口氣,“我都聽你的。”

    周瑜不解的看著他,“那主公為何還是悶悶不樂?”

    孫權伸手輕撫他的鬢發,“我隻恨自己武功低微,幫不上公瑾。曹操勢大,此去凶險,我心裏如同熱鍋滾油,著實難受。”

    周瑜自信滿滿,微微一笑,“主公放心。曹操雖稱有八十萬大軍,但是,數目虛實尚未可知,而且曹軍大多不擅水戰,雖然收繳了劉表的大軍,但是匆忙又跑來進攻我們東吳,實在冒進,我有信心一定可以大破曹軍,替主公成就偉業。你全然不必擔心。”

    孫權失笑,“我從來都不曾懷疑過公瑾,但是,即便今天形勢倒過來。哪怕曹操隻有五萬水軍,我軍有八十萬大軍,我心裏依舊會擔心公瑾。你可明白?”

    周瑜垂眸不語,心裏既歡喜卻又酸楚。不知如何應答。

    孫權輕撫其背,口中低喃,“天賜公瑾予我。與我何其幸,與君何其哀。”

    周瑜抬頭看著他,眼中盡是不解,“主公為何要這樣說?”

    “家兄當年號稱小霸王,我如果有阿兄的英勇該多好。可以和公瑾一同並駕齊驅,上陣殺敵。這種時候公瑾心裏隻怕也想著,如果阿兄在世,如今江東之勢又算得了什麼。而我武功低微,無行軍之才,完全幫不上公瑾的忙。所以我於公瑾,何其悲哀。”

    周瑜猛的甩開孫權,怒目而視瞪著他,“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孫權見他生氣絲毫不退縮反而欺身而上,伸手摟住他,直視著他的雙眼,逼問道,“那麼在公瑾心裏,得我到底是幸還是哀?”

    這話問得太過親密,周瑜如果說得出來他便不是周公瑾了。他側過頭頗為難堪的不想理會。

    孫權歎了口氣鬆開他,“我就知道,我果然是不能和阿兄比的。”

    “你!”周瑜看著他,目光之中又怒又憤,不自覺閃過一絲淚光,“我告辭了。”

    還沒等他走出兩步,他整個人又被孫權牢牢的抱在了懷裏,“不要走,公瑾不要走。”

    “你混賬!”

    “是是是,我混賬。我實在太壞了,我想聽公瑾說一句軟話,哪怕是哄我的也是好的。隻要公瑾說,哪怕是騙我的我也相信。公瑾有我陪著,到底好還是不好?”

    周瑜說不出口。雖然那個答案他們都心知肚明。但是,他就是說不出口,他知道孫權在逼他,他又向前邁了一步,逼得他又不得不後退一步。他再擅長用兵遇到孫權的咄咄攻勢、步步為營,卻依舊免不了節節敗退。

    長此以往,他們之間……

    周瑜不敢深想下去。每次他打完仗回來,他們之間總會有說不盡的親熱纏綿。在深宮內院,他們相互坦誠相見,說不出的親密恩愛。孫權會一次又一次親吻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再細微的也不放過。雖然還沒有水乳相交,享魚水之歡,但是,兩人之意的情義早就不可言說。之所以還沒走到最後一步,隻是因為周瑜還在自欺欺人。

    總以為隻要兩人不到那一步,孫權與他就真的是幼弟的關心罷了。其實他們兩心裏都再清楚不過,這世上哪有幼弟會解開兄長的衣裳,親吻他的裸體,對著他的傷口心痛到幾乎落淚。這世上沒有一個主公會如此,更沒有一個幼弟會如此。再多的酒意也不會。

    每次酒醒,周瑜都會轉身離去,孫權也從不挽留。

    可是,一次又一次,待他回來,他們又會再一次醉倒,再一次交纏。他們之間的羈絆早已經深得入骨入心。牢得密不可分了。

    可笑他還在自欺欺人。

    想到這裏周瑜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如今江東勢危,孫權終是忍不住了。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降曹的。那麼未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雖然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破敵,但是孫權卻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這不是以往的叛部,這是一個十足十的強敵。而如今他卻連一句安他心的話都不能對他說,周瑜自嘲,他真是一個郎心似鐵的人。換作旁人被孫權這樣對待,隻怕一顆心早就軟成了一腔春水,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

    明明是覺得幸。孫權說天賜公瑾何其幸。又哪裏知道對於周瑜而言,得仲謀才是大幸。身為臣子他得他全心依賴,知遇之恩;身為情人,他得他全腔愛意,無盡寵溺。這世上哪裏還有人會如同孫權一樣愛他、信他、寵他到如此地步?這怎麼可能是不幸?

    “公瑾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了。”孫權伸手摟住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逼你。曹操來犯,我的心有些亂了。我不應該逼迫你,是我不對。”

    周瑜淚眼看他,心中既痛又熱。

    孫權低頭吻他淚痕,“公瑾不要再流淚了。雖然你流淚時極美,但是我就愛看公瑾意氣風發,笑顏如花的模樣。”

    “主公,你可會恨我?”

    孫權搖頭,斬釘截鐵的說,“公瑾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永遠不會恨你。”

    周瑜閉上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反手緊緊的抱住他,“是幸。我得仲謀,亦是幸。”

    “公瑾!”

    孫權摟著他躺在了榻上,這一次沒有借口,沒有醉意。情到濃時終於情不自禁。孫權在他耳邊不停的低語著,“公瑾,不要怕,我絕不傷你。我隻會愛你。”

    周瑜覺得自己似在夢裏,卻又好像再清醒不過。他看得到孫權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細心而溫柔,纏綿又甜蜜。他昏昏然一遍又一遍的抬頭和他親吻,唇舌交纏著,他們的身體也交纏著。

    但是他分不清這感覺到底是歡愉還是痛楚,他隻知道緊緊的,緊緊的摟著身上的這個人。這個帶給他所有一切感覺的這個人。終其一生,再也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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