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60 更新時間:18-05-24 09:05
黃河尚有澄清日,豈能人無得運時?
我以為,再怎麼倒黴;我們的壞運氣,也該到個頭了。結果,顯然是我低估了,自己身上吸引負能量磁場的能力。瞧這局麵發展的態勢,不止離到頭遠著呢,可能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就是不知道,這一回,要過的是刀山,還是火海。
緊盯著,蕭靖,躡足潛蹤,小心翼翼地摸近了咫尺之距的小房子:看他,推開了房門,踮著腳尖,閃身而進——身後的拉冬,也不甘落後地跟了進去!
大約沒有超過三秒鍾,便聽到拉冬,幾聲煩躁,焦慮的大聲吠叫——心頭,霎時間,打了一個激靈:裏麵,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還不是小事兒。
生怕蕭靖,會在裏麵遇到別人的突襲;我,抽出揣在口袋裏的小手--槍,邁開腳子,直接衝了上去!
當,我一腳跨進房間的時候:首先,竄入鼻腔的,是一股子濃重刺鼻的血腥氣味兒。
這股子令人作嘔的味道,在醫院中,在酒店裏,都曾聞到過,談不上多陌生。先於雙眼,我就已經在心裏,做好了迎接最壞的那一種打算。
放眼這間大約隻有五十左右平方的“值班室”:擺放著兩張行軍用的鐵架高低床,可以滿足四個人臨時休息所用。印象裏,理應內務井井有條的屋內,亂得遍地狼藉。地上,散落著打翻的水杯,水壺,還有煮好未吃完的麵條;連湯還水,汙漬橫流。不止如此,牆壁上,地麵上,隨處可見迸濺的血跡,都是新鮮的,還沒有凝固。
床上的被褥,被扯得亂七八糟;棉布的表麵,分散著一塊又一塊大小不等的血漬。因為血水浸透的緣故,形成了一些不規則形狀的黑色圖案。
兩張床的下鋪,橫趴著一雙屍體,全是身著軍裝的士兵。床下,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倒臥著一位,死了還睜著眼睛的戰士——正是那個,我一心念著的,想去感謝的,送我蘋果的人。
他,仍然睜著一對清靈如水的雙目,裏麵滿是不可置信的疑問。身側的一隻手裏,死死攥著一截不屬於他的,帶血的尾指。他的喉嚨,不知是被利器,還是被野獸,嘶咬成了一個叫人感到怵目驚心的大窟窿;著地之處,積著一灘深紅的血。
無數顆彈殼,迸落得滿地都是。可以想見,他們是經過了怎樣的一番慘烈的浴血拚殺;在子--彈全部打光之後,孤立無援地徒手搏鬥,耗盡了身體最後的一絲力氣;才最終不敵,犧牲了性命。
那張原本散發著青春氣息,而又稚氣未脫的臉孔,濺著一點一點的血痕;像是白色的絹帛上,描著的朱砂印,點綴出一種淒涼,空靈,絕望的美。
不該是這樣的,我想。
哪怕是不該這樣想;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去質問老天爺:為什麼,要讓這麼可愛的一個人去死呢?為什麼,死的偏偏是他呢?他,那麼美好,那麼善良,那麼的朝氣蓬勃!他的人生,理應還有更加美麗的,更加壯闊的未來,不是嗎?
久被殺戮,磨得快要麻木的心髒;此刻,竟也是疼得撕心裂肺,無法言表……從心口窩,泛上來的酸澀,痛楚;逼得淚水,防不勝防地掉落下來。
拉冬,擺動著尾巴,豎起了耳朵;警覺地在不大的房間裏,東瞧西望,轉著圈巡視。
“血,還沒幹透呢,他們應該才受到襲擊不久。”蕭靖,蹲著身子,用手指撚了撚地上鮮明的血跡;留心觀察了很久,才沉重地下了結論。
我,大略地看了看:房間裏,有三具屍體。雖是衣服齊整,武器也在;但根據地上灑的麵湯可以看出,他們是在吃完晚飯,打算換崗時,突然遭到了襲擊。
落在地麵上的彈殼數量不少,牆壁和鐵櫃也能依稀看得見很多彈坑,與摩擦的痕跡。當時的情況,很是激烈;屋子裏的幾個人,做出了非常頑強的抵抗。
留在現場的槍,共三支,都是一種型號的;一定是屬於他們的配槍。沒見到,一丁點“襲擊者”留下的印跡;當然,除了小戰士手裏攥住的那截小指。
“會是誰,殺了他們?”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半個能劃入“嫌犯”的可疑人物;不禁發出了疑問:“這是‘安全區’的控製範圍,怎麼會有人敢公然殺害‘檢查站’的執勤人員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蕭靖,也看直了眼,一臉的茫然若失:“現在隻看到三具屍體。照常理來講,這個檢查站不會隻有這幾個人;其他的人,去哪兒了呢?”他,望向門口,無邊無際的夜幕;眼神,幽暗了下來:“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行動力這麼迅速,做事手段這麼心狠手辣,不留活口;絕不是泛泛之輩。他們,是專業的!你說,會不會是……。”
他,說到這兒,言猶未盡地停了下來。眼睛,帶著憂思與揣度地看著我——是的,我們都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些,在杜家老宅裏碰到過的追命“雇傭軍”。
荒唐的念頭,剛冒出個頭;就被我理智地打壓了下去!
不可能的!那些人,是不存在的,他們是一個幻象啊!就算他們是真實存在的,也不可能是“神行太保”吧;追殺我們不成,倒先血洗了“檢查站”?除非是日行千裏,長了翅膀了;要不然,絕無可能,不符合常理。
我卻忘了,我們所經曆的這些大大小小的麻煩,遭遇;哪一樁,哪一件也不在常理的範疇之內。
我,才想著要怎樣出言駁倒,蕭靖的那一番暗示。忽聞,門外滾滾車輪重響;隨後,是“嗒嗒嗒”整齊又沉悶的重重腳步之聲,紛至遝來……。
糟了!
我心道:大事不妙,有人殺到了。
搞不好,是那些“殺人者”玩了個“回馬槍”,又來收拾“戰果”來了;正好,把我們倆給堵了正著。
聽那陣陣齊整的足音,一聲聲,震耳欲聾。人數,定然不少。步伐井然有序,隊伍訓練有方是必定的了。我們,這兩個平民百姓裏半吊子,哪裏能是人家的對手?!
往好聽了說,那是破釜沉舟,備水一戰;往難聽了說,那就是螳臂當車,不知死活了。
可是,眼下這種形勢,也由不得你說個“不”字啊。
我,把槍,端端正正地舉了起來,瞄準了門外;蕭靖,也將棒子橫在了身前,做出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絕表情——彼此,再對視一眼:臥龍躍馬終黃土,捐軀赴難,視死如歸。
英雄,也要凡人做。
想來,能在死時,尚有一知心人在身旁相伴;也不是一件讓人太難過的事情。
我,胡亂地想著,做好了魚死網破的心理準備。
拉冬,一聲大叫,不知畏懼地,率先衝進了夜色之中——
我,擔心它讓人一槍打死,也緊跟著大步跑了出去。
等真正衝到了外麵——兩輛軍綠色卡車的大車燈,囂張刺目的光線,“唰地”打在了站在門口的我們身上。
這使我,一下子想起了,影視劇中最常見的橋段:英勇的警察正在包圍,抓捕犯罪份子的場景。
拉冬,示威似地叫了幾聲;聲間,卻不像先前那樣凶狠,高亢了。
我們的麵前,圍著數十名,荷槍實彈,頭套罩麵的武裝人員。看他們的打扮,著統一的製服,有相同的武器裝備;好像和追殺我們的雇傭軍,不是一夥兒的。與之相比,更像是“安全區”裏維持治安的正規軍。
他們,端著衝鋒槍,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如做好發射準備的一支支冷箭,橫眉冷目地對著我們……
領頭的那個人,站在隊伍的前麵,也是蒙著臉。
他們,這是穿越到了武俠小說裏了?做點見不得人的事兒,偏得蒙個麵?!這大黑天的,蒙著個臉,你真能看清路?耍“酷”耍的不好,不得摔個好歹的;有這必要嘛。
對麵的人,定是聽不到我心裏的瘋狂吐槽。他在看到我們之後,對著後麵的人,擺了擺手——車燈的亮度,隨即暗了下來。
直到這時,我才有機會完全睜開了眼睛,把遮擋強光的手臂放下;開始,認真地看向對方。
沒等我瞧出個所以然來;那人,先沉不住氣了,痛快地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麵罩——看清了來人,我不大不小地吃了一驚!
“陸……陸隊長?!”我,驚叫道。
來的人,正是陸景行。“安全區”特別行動隊的隊長。
在我認出他來的一瞬間,蕭靖也看清了他的麵目,亦是滿麵的驚訝之色。
難怪,拉冬後來不叫了;可能,這小東西早聞到了他身上熟識的味道了。
陸景行,對著他的隊員們揮了揮手——那些人,手中的槍,就齊刷刷地放下了。隊員,連著那些軍人,也都將麵罩卷了上去,露出了一張張刻滿了果敢與堅毅的麵孔。其中,有幾個人,我在行動隊是見過的。
行動隊的幾個人,先衝進了房子裏麵,應該是勘驗現場去了。
陸景行,走在我和蕭靖的中間;臉上,一團凝重。
“我沒想到,你們會在這兒?!”他說:“如果咱們不是在這兒遇到,我處理完這邊兒的事,也會帶人去‘西郊楓山’找你們的,以防止發生不測!”
聽他的口氣,似乎是知道我們會在山上遇險;這,倒是讓我驚駭不已。
“你早知道,這裏會出事?”我,訝異地問他。
陸景行,看了看我:沒有說話,算作默認。
蕭靖,一手拄著合金的棒子,走在陸景行的身側;眉毛微蹙,說道:“我們,也是才到這裏,就看到出了事。你,來得這麼及時,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是誰幹的?”
說話時,我們已然跨進了房中,再次回到了慘絕人寰的血腥現場。
陸景行,瞳孔中映出那幕驚心動魄的慘況——悲痛、憤怒、哀傷,多種情緒複雜地糾結在一起;以顯而易見的速度,奔湧而上地漫上了他的眉間,眼瞳,與心間……。
相關的技術人員尚在原地拍照,取證,做檢驗。他,一雙冷冽,深邃的鷹眸;冷靜地環顧著整間房子的四處,久久不語。
“我,現在還不能斷定是誰幹的。但,肯定不是人……。”
作者閑話:
草稿昨天就寫好了,但實在頭痛得厲害。趕在今早才更文,謝謝收藏,推薦,閱讀的朋友!歡迎大家給我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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