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04 更新時間:18-05-20 17:25
著實沒有必要再庸人自擾,也不用想得太多。我,計較了又能改變什麼嗎?
弗知而言為不智。少說,或者不說,總是明智的。
“你的話,我記住了。”我,笑著對她說道。
丁誠貞,也不知是信是不信。她,若有所失地笑著,扯了扯我的胳膊:這樣的無意間展露青澀,依戀;有點兒像個傲嬌的小姑娘。
“我,要走了……暫時,不能陪著你。你,盡快回到‘安全區’去,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在講出這句話的同時;眼底,泛起了依依難舍的情愫。
“為什麼?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我,吃了一驚。怎麼也沒想到,匆匆一麵,又要道別了。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有事要辦。不過,你放心,辦完了事,我會去找你!”
“你……”
我,剛想問她要去哪裏,要去做什麼的時候;丁誠貞的一根手指,已經搶先一步地先封住了我的唇。
“噓……別問我,回答不了的問題,好不好?”她,眼波溫柔似水,語音婉轉輕妙:“我,不願意費腦子,編個好聽的謊話給你聽……不是不能,是不想……。”
明白了,她不願說假話,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她不說,自有她不說的理由;我不問,則是體現我的風度了。成熟的標誌之一,就是不去勉強他人認同你。
我,淡然地一笑,體貼她有難言之隱,沒有再追問下去。
丁誠貞,展眉噙笑,又握緊了我的手:眼瞳之內,波翻雲湧著百轉千回,一言難盡的情思。
她,頗為鄭重的對我說:“不用擔心,我很快會來找你。咱們,不會分開得太久。我,得走了……你,保重!”
“好。”我,形容不出自己此刻五味雜陳的心情。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似的,悶悶的難受。多情自古傷離別;我自認為,人生百年,忽然而已;必不值得,視這些生命中的過客太過在乎。哪裏想到,竟在無知覺之時,已把他們看得那樣重了。
“你多注意安全!身上的傷才好了一點,行動方麵要小心;不要因小失大,再複發。”我,盡我所能地把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事兒,囑咐給她。
丁誠貞,麵帶欣慰的笑容,我說一句,她答一句,顯得格外認真。
“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蕭靖這個人,目前來講還算是可靠;他能保護你。不過,你萬不能全然地相信他!對誰,你都要心存一些防備……。你無意害人,這沒錯;可也別讓人,把你給害了……。”誠貞,臨走之前,在我的耳邊,小心地叮囑道。其中,殷殷關懷之情,對我的百般不放心;我都能深刻地領會到。
我,暗笑:丁誠貞,把我看得也太單純了!她,真以為,我還是過去那個自我封閉,不諳世事的“自閉症”少女嗎?
我,早就不是了。
我亦非我,我猶是我;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我是誰?我會做出怎樣駭人聽聞的事,有時,連我自己也不相信呢。總之,她眼中的杜若,和實際上靈魂深處的杜若,根本不是一個人。
倘若,有一天,當她親眼看到了我的驚人之舉:想來,也會被嚇到吧。
我,輕點著頭,算是應下了她。
丁誠貞,盡管顯得留連難舍;仍然轉回身,摸了摸拉冬的腦袋,幹脆地跳上了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離開了。
她,看不上蕭靖,所以連道別,也懶得和他打招呼了。要說,眼緣這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奇妙啊。你自以為很好的兩個人,怎麼也不合拍,彼此看不上,做不成朋友。我知道,他們都是好人,而且都是對我很好的人;可是,他們永遠也不能相互理解,欣賞,喜歡上對方。
矛盾的矛盾;哲學上說,這是宇宙平衡的真理。
蕭靖,大抵也沒把這當成什麼大事兒,麵上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愜意自得地擼著拉冬的毛,像是送走了一尊“瘟神”似的輕鬆快意。
丁誠貞,駕駛著車子,揚起一路的風塵;沒多大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視野。
望著夕陽下,林蔭道;緩緩,變得模糊的車影、離人……心裏,空落落的一片悵惘。這一別,水闊山長,天涯地角;誰知道,相思相見是何日?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晚來,吹起了我的頭發;連著一並吹亂了心緒。
我,大致地給蕭靖,檢查了一下傷口:麵部,雖然看上去腫脹得變了形,顯得淒淒慘慘;其實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大的妨礙。倒是,他說胸口往下的一側,一陣一陣抽疼得厲害,令我疑心是不是肋骨斷裂了,而有些憂心忡忡。
再怎麼擔心,現今在山中,也沒有相應醫療條件,隻能先回到“安全區”再作他想。
蕭靖,比我想得開,他一再強調:自己從小到大,不知和別人打過多少次架,受的大傷小傷不計其數,練就了一身的鋼筋鐵骨;沒那麼容易,輕易讓人打斷骨頭。堅稱自己,沒有大事。
我,回想起,大哥瘋狂暴怒之下的出手,絕沒留半點情麵;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瞧他,一邊痛得直捂著心口,一邊還口齒不清地打著哈哈來安慰我;那副楚楚可憐,又故作沒事的貼心模樣,倒更是惹人心疼了幾分。
進山時,路過一條小溪。溪水幹淨,清冽;又是流淌在林間,水溫偏低。我想了想,可以讓蕭靖借助此溪水敷敷臉,達到清潔,消腫的作用。
於是,我們開車下山時,又在小溪邊逗留了些時間。除了蕭靖;拉冬,也樂得連著喝水,連玩鬧了半天。經過了溪水的冰敷,眼瞅著蕭靖,慘不忍睹的青腫麵部,明顯消退了不少。
下了山,車子沿著公路行駛;很快,天就黑了下來。
蕭靖,在杜宅沒有吃東西,車裏尋了些食物隨便墊補了些。我,沒什麼胃口,但為了身體考慮,也陪著他啃了幾口麵包,嚼了幾片餅幹。
由於害怕疲勞駕駛,發生意外;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抱著拉冬,同蕭靖聊著家長理短的閑話。在這茫茫夜色裏,時間,過得也是飛快。
終於,我們到達了第一個檢查站。
蕭靖,放緩了車速……。拉冬,伏在我的腿上,已然昏昏欲睡。
檢查站,卡口的大燈,投射出一道強烈又耀眼的光線,照射進我們的車內,驚擾了拉冬的正在醞釀的一場好夢。
拉冬,腦袋一抬,雙耳立了起來。
夜幕低垂——草間,蟲鳴滋擾。風穿林葉,沙沙作亂,落了一地的碎響。
我們的車,在“檢查站”卡口的欄杆外,停了下來。
我,不禁又想起了,來時送我蘋果吃的那位“小戰士”。他,坦誠,純粹的笑臉,像是冬日裏的陽光,像是暗夜裏的星芒,讓人覺得溫暖,安心。
他,很像我弟弟呢。像極了,小時候的采揚。
想著想著,我自然而然地嘴角上揚,獨自傻笑了出來……。想,再見上一麵那個人;想,由衷地跟他道個謝。不為別的,就想和他說聲:謝謝。
我,順從了自己的心意,抬腿邁下了車。拉冬,也跟著我,搖著尾巴,興衝衝地追了上來。
按照來時的經驗:有車輛或者人員,途經“檢查站”;未等到了近前,早有三四個荷槍實彈的武警或者士兵,過來出示身份,進行查驗“通行證”的工作了。
可這回,我和蕭靖,一前一後,已經走到“檢查站”的崗亭了,還是沒見到半個執勤人員的影子。
這,太奇怪了,不符合常理啊?軍人的警覺性,不會這麼低。不會任由未經許可的人,走到這裏;逼近了自己設置的防線,還沒有采取行動!
我,暗自生疑:有些,不好的揣測。
崗亭裏,沒有人。
拉冬,顯得有些不安,衝著不遠處的一間小房,汪汪直叫——那是,“檢查站”執勤人員的值班室,也是他們休息的地方。那裏,亮著一盞不太明亮的燈,像是有人在一樣。
黑夜,籠罩了整個世界,吞噬了自然界中的全部生靈。它,沉默且又冷酷地凝視著,凝視著,世間絢麗光彩燃盡後,華麗的無助與悲傷。四周,層層林木在黑暗的掩護之下,像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危險海洋;深藏著一波又一波吞骨食魂的巨浪……。我們,微不足道的兩個人,一條狗;就像是上天刻意送給惡魔的祭品。
蕭靖,扭回頭,與我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交流了一個眼神,都有不祥的預感。
“請問,有人嗎?有人在嗎?……。我們,要過卡……”蕭靖,對著亮著燈的那間小房,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他,拉冬,也叫了兩聲。
沒有人作答,除卻風聲。
蕭靖,看了看我,又重複了一遍。
還是,沒有人回答。
到了這會兒,我們都心下通透:大事不好了!
“檢查站”,肯定出事了!否則,不會沒有人出來。若說是,臨時撤了這個檢查點,也是說不過去的,連條醒目的公告也沒有。再怎麼倉促,也不至於一天之中,發生這麼重大的變化。尤其是,這充滿了詭異,和危機重重的氣氛。
明明白天,他們還好好的。還會告誡我們,要小心為上。那名小戰士的“贈果之誼”,尤為叫人感動;至今,清爽,甘甜的果香,還充盈著口腔。
我,剛想奔向那間“值班室”,蕭靖,先一步攔下了我。
“你留在這裏,我先過去看看。”他,正色地說道。
“不行!”我,想也沒想地回他:“我和你一起去!”
蕭靖,變得正言厲色起來,“別鬧了!咱們倆不能一起折裏頭去!你看看這個情形,十有八九是出事兒了!……。裏麵情況不明,萬一真有事情發生,你還能衝進來救我,算是個‘援兵’吧。咱倆要是一頭都撞進去,搞不好不得讓人一窩給端了啊?!想什麼呢,你。”
可能,是怕說服不了我,他又說:“我帶著拉冬,一起進去,先看看是什麼情形再說,你該沒意見了吧?……。”
他的一席話,確實使我冷靜了下來。仔細地一思量,他說的有道理。若是不留點以備不測的“後手”,沒準兒真的被人家一網打盡了。
“好!你帶上拉冬,一切要小心!”我說,“有什麼不對,立馬發信號,先撤出來再說!”
蕭靖,應了一聲,回身從車裏拽出一根合金的棒子出來,當成了防身的武器。
我,屏住呼吸,不錯眼兒地看著他:吹了一聲口哨,招呼著拉冬;一步,一步,萬分謹慎地走向了,亮燈的房子。
作者閑話:
按時更文了,謝謝朋友們!祝你們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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