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0 更新時間:18-04-05 08:59
大伯,置若罔聞地望著我:眸中,冷冰冰地閃著點點出塵的笑意。他的唇角,微微往上彎著,勾勒出麵部整體柔和的暖意線條。那是,曾幾何時,我分外熟識的縱放曠達。
他,不言不語。我的手腕,卻在不自覺當中,有些輕抖。
蕭靖,奮力地在和“行屍”們打鬥,累得呼哧帶喘。他扯著嗓子,衝著我大喊:“別管那麼多了!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你要是不忍心下手……。就一槍先撂倒了他再說!”
拉冬,聞聲而動;跑過來,一口咬住大伯的褲角,死命地往後拖拽:好像,是急切地想要把他從我的槍—口下拉開。
以它目前狂躁的情緒,沒有直接飛撲過去撕咬對方,而隻是出於防禦性質的扯離。我相信:拉冬,雖然是動物,它也是不忍心傷害,對自己有過養育之恩的舊主。它本是一條有情有義的忠犬,不可能會對先前的主人,做出背叛的事來;哪怕,這個舊主,已不複當初的模樣了。
我的心裏,也有了主意:我,不是過去的那個心慈手軟,瞻前顧後的杜若了。但,若是要我真的對大伯下狠手;說實話,自己還下不了那麼大的決心。畢竟,大伯和四叔不同。他是,我從小到大,仰慕、愛戴的一位長輩。他在我心目中,猶如一座高山;多少年來,我,隻能遠遠的,默默的,心懷虔誠地仰視著他的風采——懷揣著,仿如朝聖一樣的敬意,祈求著他終有一日的青睞。
我,做不到對他這樣的人,開—槍。但我,可以想辦法讓他走開,不能阻擋我。
打定了主意,暗暗將槍---口下移了幾公分;我,準備先打傷他的腿部。把人放倒了,不用我偏得痛下殺手,他也不得不放棄阻止我的行動。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能把大伯一起帶走。要是采揚出麵,找到最好的醫療的機構,大伯的“病”是有希望治好的。不管他,做過怎樣傷害過我的事。我,仍是堅信:那並不是出自於他的本意。
剛要扣動扳機——蕭靖,殺氣騰騰地從後麵衝了上來。飛起一個手刀,直劈向了大伯的後頸:他,腦袋一歪,晃晃蕩蕩地,摔倒在了地上!
大伯,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伏在地上。眼光,直直地看向偷襲他的人:其中深奧的含義,一言難盡。
“看什麼看,我不殺了你,算是不錯的了!”蕭靖,一甩頭,有些凶巴巴的喝道:“要不是我媽從小教導我‘敬老’,咱們新帳老帳一起算,你還能活得了?……。”
我,並不覺得,蕭靖對大伯說這番話,有什麼實際的意義。特別是,對方是個思想意識中度喪失的“人”。
沒有想到,大伯輕輕蠕動了一下嘴唇,以幾乎算得上微弱的聲音,哼了一句:“杜衡……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我,腦子裏,“轟”地一聲炸開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大伯: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會念出我最牽腸掛肚的那個人,大哥的名字。
他說,杜衡?難道,大伯知道大哥的下落嗎?那,大哥會不會也落在了他們的手裏呢?或者,已遭遇到了不測?
我,一個箭步,衝到他的身邊;蹲下身體,拽起大伯,劈頭蓋臉就問:“告訴我:你知道大哥在哪兒是不是?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對不對?……。快說,他在哪兒?……。”
大伯,又是輕輕地冷笑著,慢悠悠地說道:“杜衡?杜衡……。他,在哪兒,你不知道嗎?隻有,你知道啊,也隻有你能找得到他……。”
我,心急心痛得眥目欲裂。如若不是另一個自己在極力地控製著這個自己的暴怒與惡毒的手段;我怕,我會一時衝動之下,親手殺了他。
聽了他的話,一顆心像是被烈火焚燒一般的疼。他,是在用大哥的性命,來要挾我嗎?
我,推搡著他有些單薄的身子,雙目赤紅,氣急敗壞地大叫:“你說,他在哪兒?他在哪兒?……。你想怎樣?想要了你侄子的命嗎?如果,大哥有事,我會殺了你……包括,所有參與的人!”
“嗬嗬……”大伯,嘿嘿地陰笑著,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大話;眼中,全是不以為然的輕慢。
蕭靖,一把將我拉開,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氣呼呼地向我吼著:“現在,是和他掰扯這個的時候嗎?你要是再和他糾纏下去,就等著被那些東西活吃了吧……。你想死,我不攔著你,別捎上我和拉冬!我們,可還想活呢。”
看著蕭靖動怒,我剛才被激怒的情緒,才冷靜了下來。這時,我才醒悟過來,自己的確犯傻了。大伯的嘴裏,冷不丁地冒出大哥的名字,攪亂了我的心神,讓我不能清醒和理智地做出判斷;從而,達到要絆住我的目的。而我,這個對事過於急躁的笨蛋,果然就中了他的計。
我,滿麵愧色,誠懇地向蕭靖道歉:“蕭靖,你生氣了?……。。”我,討好地笑笑,扯了扯他的手,“別生氣啊……。我是關心則亂,怕他真的會害了大哥,才這樣的。我,錯了,好不好?”
蕭靖的胸膛,一起一伏,氣得夠嗆。他,不帶好氣兒地,看了看我,才說:“別磨嘰了,快走吧。”
“嗯。”我,點了點頭,笑著賣乖。
再扭回頭,看了一眼,猶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的大伯——事已至此,在他嘴裏想要追問大哥的去向,是不可能的了。要是連他一起帶走,別說得費多少心力,就是他隨時會變成“定時炸---彈”的這個屬性,也非明智之選。隻能放任自流,容日後再做理論了。
我,召呼拉冬過來,打算與蕭靖一道,向著最後的五六百米,一鼓作氣地發出衝擊。
然而,我想得倒是挺美好,相比之下,現實卻是殘酷的。形勢的變化,來得驟不及防。
當我們,意識到了情況不大妙的時候,已然陷入了“行屍”群的重重包圍之中……。視線所及之處:我們兩個人,一條狗;大約被三十幾個“行屍”用人海戰術,繞成了一個水潑不入的圓圈,給圍在了正中間。
他們,是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對我們形成了合圍之式的呢?……。我,大惑。
或許,從大伯忽然發聲的開始,一切便已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了。
蕭靖,斂起眉毛,看了看我;眼中,帶了些嘖怪之意。不用他看我,我自己也自責得要死。是我,拖了大家的“後腿”了。
“包圍圈”這麼緊密,要想逃出去;隻怕不帶點血,不帶幾道傷,是衝不出去的了。豁出命去,放手一搏,想來比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的;但除此之外,又無他法。
蕭靖,咬了咬下唇,露出一縷略顯狂放的笑容。他,笑著說道:“這一回,咱們若是也能逃出命來,那就是老天爺庇佑,天不亡我啊!以後,咱都可以橫著走啦!”
我,聞言,忍不信“噗嗤”笑出聲來。充滿了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是好事,但這比喻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機智地應道:“橫著走的,那是螃蟹!你做人,還挺勵誌。”
蕭靖,憋不住也笑得開懷。
低下頭,看了看立在身旁的拉冬:它,挺胸抬頭,毫無懼色,好似一位威風八麵的上陣“將軍”;對著敵人,怒目而視。
輕吐出一口氣——哪怕,這次凶多吉少;有一知己相陪,又有愛寵守護著自己;縱然百死,也沒什麼遺憾了。
我,抬起手中的槍;蕭靖,揚起了棍棒;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大不了,玉石俱焚。何況,我們占盡了“地利”的優勢呢。
千鈞一發之際——空中,突兀地響起了“咻咻”的尖利聲響:一顆冒煙的飛彈,應聲落在了“屍”群之中!隨後,濃重的白煙,騰空而起,刺鼻的氣味嗆得人眼淚,鼻涕狂流不止。
催淚瓦---斯?!
我,反應過來的瞬間,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人,如墜入煙海。接著,我聽到了陣陣槍聲,和一具具身體應聲倒地的悶響。
有人,來救我們了。我,終於,欣喜若狂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萬裏不惜死,一朝得成功。
三四分鍾過後,白煙散盡,才看清:一支有十幾個人組織的,戴著防毒麵具的隊伍;端著槍,在我們周圍建立了一道保護的屏障。而腳下,栽倒了一地的“行屍”。
蕭靖,已經把方才情急之下塞進衣服裏的拉冬,放了下來。抹著臉上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愕然地看著這些,突然從天而降的“神兵天將”。
一名軍官,拉下防毒麵具,展露出一張五官深刻且又堅毅的,男人味兒十足的臉龐。他身著黑色的製服,目光銳利,且有神地凝視著我。
“你好!我是‘安全區’守備軍特別行動大隊的隊長陸景行。”他,說出話來,聲如洪鍾,字字落地有聲:“我們,偵測到了你們發出的定位信息和求助信號;特來幫助你們撤往安全區。”
我,喜上眉梢,像是見到了久別的親人:“謝謝!”
陸景行,鷹目掃視了一下四周,又問:“隻有你們兩個人,是嗎?還有,其他健康的人,被落在後麵嗎?”
我,想起了中途失蹤的誠貞,還有鄭醫生,心情落落。忙答道:“是的,除了我們兩個,還有我的一條狗……。。路上,我們和兩個同伴走散了,暫時不知道他們的情況。他們,一個叫鄭青宇,是名心理醫生;還有一個是杜氏集團的丁誠貞。”
陸景行,聽了;沉思了片刻,說道:“你們,先跟我們回去。我會向上級報告,再製定搜救的方案。”
我,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倒伏的“屍體”:像一隻隻災後被捕殺的蝗蟲,鋪滿了橋麵。惶惶然,心裏爬起了一層說不出的惡心,極度不適的感覺。
“他們……。”我,半吞半吐地想問,就這麼放在這兒嗎?卻又,開不了口。
陸景行,看出了我的疑問,隨後說道:“上級有命令,不得輕易對感染者開槍。我們的子彈,是一種特殊的神經麻醉劑。這麼說吧,這種藥進入人體後,隻能暫時性地麻痹他們的神經和大腦組織。所以,他們並沒有死,隻是處於‘假死’的狀態下。這樣,他們就不可能對健康的人,造成傷害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的心情,為之輕鬆了不少。既然,安全人員不會對“行屍”采取極端的手段;那麼,大伯,也就還有一線生機。
作者閑話:
清明小長假,天氣變化很大。外出的朋友,大家要注意防寒保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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