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3 更新時間:17-09-28 22:17
我以前,讀《宋史》,隻知道司馬光,光孝友忠,不嚐欺妄,誠心自然。他,也曾很是坦蕩地說過:吾,無過人者,但平生所為,未嚐有不可對人言者耳。
這般光明磊落的心胸,曾數次感動得我,掩卷慨歎。
後來,哪怕我變得再是拒人與千裏,不近人情;也不曾口出惡言,諍語;怕就怕,無意當中傷了不相幹的人。言語中傷,容易使別人難陷入難堪和紮心之境;縱是無心之失,後果往往是很嚴重的。
儒家總是講:多留一分餘地給他人,自己亦可海闊天空。我,自受庭訓,常讀經典古籍;傳統模式的教育,讓我遵循著一套敬人者自敬的禮儀規矩,待人接物。
不能兼濟天下,至少尚可,獨善其身。
我不敢說自己有多善良;但,絕對不敢輕易欺人,傷人。
采揚,一點修辭手法也不講究的直白相告,無疑會令一般人都難已接受。若是自尊心,稍微重一些的人,怕是早臊得顏麵掃地,無法自處了。
我,不滿地給弟弟遞過一個眼色——人家這可是,“醜媳婦兒見公婆”呢,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你,犯得著先急著立“規矩”嗎?太沒男子漢的風度了。
話又說回來,就算人是遲早要進你杜家的門,做你杜采揚的老婆;你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就這麼不拿人家當外人了。萬一,把人給氣哭了,弄得發脾氣了;我,看你杜總裁,可怎麼收場!
現在,是在你的家裏,不是在公司的高層會議上;用不著威風凜凜的拿腔作勢,想高興就高興,想翻臉就翻臉。
也許,真的是同男人打交道得久了;連女孩子,需要人哄,這點淺顯的常識,也不懂了。
我,抿著嘴唇,佯作生氣地拉下了臉。時刻做好了,如果晏晏流露出,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傷心表情;馬上出聲,替她好好教訓一頓采揚的準備。
采揚,瞥見我,斜瞪了他一眼——癟了癟嘴,耷拉下眼皮,看似秒懂了我的氣惱,稍稍緩和一下自己的語氣。
最沒有想到,是晏晏的反應:她,僅僅是最初的微微一怔——臉龐,飛過一片紅雲;很快散去。
她,看了看我,斂去了應有的抑鬱的表情;又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自己的未婚夫,浪平風靜的臉孔;自我解嘲似的,訕然一笑。
“你看,到底是我俗了……。。”她,眨著亮晶晶的眸子,帶著些許調笑的俏皮,無邪而又認真地望著我:“姐姐,采揚的性子,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簡單直接得有些粗魯呢。以前,有人和我說過,杜家的男人個個都是出類拔萃,不拘一格;想和普通人不一樣。今天看來,還真是名不虛傳……。”
“‘老公’這個詞兒,的確是太老的叫法了,和他的形象不襯的;倒不如叫他的名字,聽起來又親切,又好聽。”
天呐——聽了這個女子的話,我感動得差點兒熱淚盈眶——晏晏,莫非是老天派下來的天使?!也太好了吧。
杜采揚,你是積了多大的功德啊,上輩子讓你拯救了全人類不成?才攤得上這麼一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女人?讓你,那麼冷冷冰冰地給懟了一句,換作普通人,不哭不鬧已是最大的涵養了。她呢,卻轉過頭,站在你的立場上,替你著想,為你解圍;給自己一個相當漂亮的台階走下來。
此女子,不同凡響。
我,又看了看采揚:無聲地,給了他一個催促的眼神——人家,都這麼說了,你是不是得說點什麼,才像話啊。
采揚,立即心領神會。收到我的眼波傳達的信息之後,神色明朗了大半;好像,剛才他不過是就事論事,沒有一點兒的不妥之處。
生意場上,磨練出來的圓滑,世故;倒是發揮得惟妙惟肖。
“在家裏,我不是什麼總裁,就是一個普通的人,是你的親人。”采揚,麵上浮起一抹親和溫煦的笑紋:“你家裏人,把你交給我;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國內由我照顧,我必然要對你負全責。你,隻管放心把這裏當成是自己的家;日久天長的,你也就會知道,我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了。”
晏晏,隨即表現得歡喜忻悅起來,笑語盈盈地說道:“有這麼好的姐姐,還有你在;我,已經將自己看成是這個家裏的人了。”
她的笑容,像一朵怒放的花:有著燦爛的光澤,和炫目的色彩——幸福的感染力,迅速傳達給所有圍繞在她身邊的人。好似,一輪紅日穿破雲層而出;萬丈光芒,普照到每一顆心靈的深處;熱情洋溢,風和日暄。
誠貞的美,像一副精工細描的畫作,嫻雅雋永;晏晏的美,猶如春日的豔陽,跳動著生命精彩的鮮活。
一靜一動,各有麵貌,各俱風情。
與她們相比,坦白地說:我,自愧弗如。
深有感觸的同時,心中亦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個不太和諧的想法:晏晏,她的所作所為,所展露的非同一般的氣度與態度,是不是過於與眾不同了呢?
我,不否認,這個世界上,總有相當一部分人是潔身自好,卓爾不群的。但是,麵對著自己未來的丈夫,那麼顯而易見的疏離,搪塞;還能坦然自若,冷靜自持;甚至,表麵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忍辱負重,強顏歡笑的痕跡;是不是,就有點兒太反常了呢?
能有如此胸襟,擺出這等姿態的人;要麼,真是虛懷若穀,溫柔敦厚;要麼,就是居心叵測,別有用意了。
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知曉,這一張看似純真,美麗的笑臉後麵;到底,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目的呢?
躲在靈魂深處的,黑暗之隅的那一縷“我”的遊魂;不住地,試探著,不懷好意地在耳邊輕輕,念叨著那句:“我來對麵不識我,何者是真何者假?……。。”
我,暗暗心驚。
默默,撫平心緒,讓自己漸漸安放忐忑。
我,到底是個病人,不是個明白人。
不須糾結。弟,要結婚了,他有了妻子;很快,又會有自己的孩子。不管對杜家而言,還是對我,皆是一件大喜之事,是值得我為此開心期待的。
“對了,你們的婚禮,日子定下來了嗎?”我,想辦法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把話題引到一個更為美好的方向:“……。。我,關在家裏太久了,也沒聽人說起過。”
晏晏,美美地翹起了嘴角,笑得妙不可言。沾染了笑意的眼光,在采揚臉上徜徉了一周,帶著一絲羞赧說道:“這事兒,都是我爸媽,還有杜家的長輩們在操持著呢,由他們做主。”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衣冠楚楚地坐在現代的建築裏;別說是看官你,就是我,也會懷疑自己穿越過了幾百年的光陰,回到了封建社會。然後,聆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安排著兒女的婚姻大事。
關於這個,我奉勸你,也包括我們,都不需在意。
杜家的傳統,是這樣的。兒女的婚事,雖不能說是百分之一百的聽從父母的指揮。但,作為當家主事的那個人,身係著整個家族的榮辱興衰,生死存亡;他的婚姻,自然不能小覷。
他娶誰,和誰生孩子;那都是大事,是和家族中每一個人的利益緊密相關的。因而,每一位繼承人的婚姻,皆是一項舉足輕重,不容忽視的,重大決策。誇張點兒說,這件事兒能改寫一段曆史,也並不為過。
當年的大伯,是這樣。如今的杜采揚,也逃不開這個約定成俗的規定。
杜采揚,在得到了他念茲在茲的,呼風喚雨的無上權力之後;相對的,他也需付出同等相應的代價。權利與義務的關係,從未像在杜家這樣,表達得如此形容盡致。
“哦,我最近忙得沒功夫回家,也就沒來得及告訴你……”采揚,對我不疾不徐地講道:“大伯的意思是,讓我和晏晏先訂婚。這個程序,必須得走。等到訂婚一個月之後,再舉行正式的婚禮……。”
我,心中暗想:這倒是符合大伯和那些老輩人的行事風格。可看在采揚的眼裏,恐怕也成了“脫褲子放屁”的多此一舉的無聊之事了。
“……。。這個月二十六,是大伯的七十大壽。按照老例,是要大開筵席的。大伯已叫四叔出麵安排了,他不想做壽,想在那一天舉行我們的‘訂婚儀式’,也間接擺‘壽酒’了,雙喜臨門。讓那些特別邀請的嘉賓,一來祝壽,二來祝賀,也算是正式認識一下杜家的未來女主人……。反正,不用我來插手,也不用我來過問;自有專人張羅。我們,隻要到了日子,準時參加就行了。”
聽采揚說話的口氣,作為主角,他,倒是不需要勞心傷神;比甩手掌櫃的,還有閑在呢。
“說是這兩天,會有司儀過來,和我們對一遍流程:演出,就算是進入倒計時了……”
作者閑話:
就要放國慶長假了,節前不出意外地加班。希望看文的你們,不用加班,早睡早起!提前,祝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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