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9 更新時間:17-07-27 08:01
苗秒抬起手指著她的鼻尖“你你你”的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婁小樓移開她的手指,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上官徹,視線重新定格在她的身上,緩緩道:“對了你聽說過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身體大不如從前,老公很難找到初戀般的感覺,到時候記得好好鍛煉,別被別的騷氣女人搶了你男人。哎哎,你別變臉啊,都綠了,奇醜無比,多為你的下一代著想,生氣不利於懷孕。”
上官徹一言不發地佇立一旁,不管不問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他想的是婁小樓受了委屈,理應該讓她好好發泄一番,消了氣,才能平複心情,可是他的心啊很痛很痛,顏玉臉上的紅唇印像是一個恥辱般照射他這段混亂的生活。
苗秒跺腳,扯著上官徹的衣服,委屈得眼淚直轉。
上官徹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要不是她以死相逼他來醫院,他應該還候在婁小樓的門前求原諒,現在倒好,他一點回頭路都沒有了,他的人生被她一下子從天堂拖入地獄,叫他怎能不恨她。
顏玉熱著一張清淡的臉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都說世界很大,大到有些人說一聲再見便一輩子再也不見,可是老天卻像開玩笑似的,將他們幾個往一處趕,尷尬地碰到一起,尷尬地交流,字字句句充滿血淚和火藥味兒。
婁小樓看不過去,走過去,拍拍上官徹的肩,嘿嘿一笑:“上官老師,你曾教我一句,成才之前需成人,你以前做的挺好的,現在應該保持這份心性,對孩他媽態度好點,畢竟你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是吧?”她的尾音拖得很長,有嘲諷的味道,婁小樓以前認真愛著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也會走千萬分手男女必走的道兒。
她說完,朝顏玉勾了勾手指,喚了一聲“小玉玉,我們走。”
擦過苗秒的身邊的時候,小聲挑釁了一句:“我之前戀上老師,現在成功勾搭上校長,你有本事的話再來挖我一次牆角,我倒想看看,你有幾個子宮落種。”
身後傳來一聲撕破天際的怒吼,婁小樓挑了挑眉毛,頭也不回地向後晃了晃手:“不謝。”
顏玉緊張地擦了擦臉,一路相隨,他一句話也不敢說,一句話也不能說。
婁小樓越走越快,踩著恨天高幾乎小跑起來,然而馬路不比家中絕對平坦的地板,細高跟不知陷在哪個凹陷的地方,將她連帶著給摔了個狗啃泥,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淚水泛濫成災。
顏玉驚慌地抱她起來,笨拙地替她擦淚,婁小樓木呆呆地瞪著天,慘笑著問他:“你說人死後真的會去天堂嗎?為何我卻感覺姥姥她沒有在天上保佑我?”
“能保佑自己的人隻有自己,姥姥她如果在天上,一定時時刻刻地注視你,保你平安。”顏玉實在不算個會安慰人的人,婁小樓聽完他的話,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彎腰脫下折跟的鞋,負氣扔進綠化帶。
她站直身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隻邁了一步,摔破的雙膝以及崴了的腳因為疼痛不敢負力而差點再摔個跟頭,她懊惱地抓著頭發,發出暴躁的聲吼:“天啊,為什麼路也跟我過不去?”
“我背你吧。”顏玉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拍拍脊背示意她。婁小樓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心累不堪地隨著慣性倒在他的背上,閉上眼睛,任這個人背她去往何處。
顏玉送她去了醫院,替她忙上忙下的跑,婁小樓後來總結了一下,他們幾乎每次校外見麵,都離不開醫院這個倒黴的地方。她呆滯地坐在椅子上,任醫生擺弄她的傷處,消炎上藥包紮,她全程木著一張臉,不痛不苦,不悲不喜。
他問她:“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婁小樓冷肅肅的眼光打在他的臉上,指著腫了的腳踝,道:“你看我這副樣子還能去哪兒?”
顏玉甚覺得自己笨拙,連忙道歉,婁小樓擺了擺手,道:“謝謝你帶我來。你忙你的事情吧,我過會自己打車回去,等我好了請你吃飯答謝。”
“我不忙。”顏玉憋著一張老臉,手心滲出些許熱汗。
婁小樓的目光動了動,明知故問道:“你想送我回家?”
“你一個人在家怎麼方便,要不這樣,我帶你回我家,等你傷好,再回家也不遲。”顏玉說出口的那一瞬後悔不迭,萬一她想都不想地拒絕,他也很難堪的啊。
“好主意。”婁小樓想也不想地點點頭。
顏玉沒想到她會是這反應,一時有些愣怔,婁小樓歪了歪脖子,丟了一個“是你要我跟你回家”的表情,張開雙臂,再次伏到他的背上,由他一路背著走出醫院。
雨前的空氣非常沉悶,雲層壓得極低,不時從遙遠的天際劃過幾道長龍似的閃電,爾後連著一串雷鳴,轟隆震耳。
“快下雨了。”顏玉加快步伐,攔了輛的士,將婁小樓輕手輕腳地抱進去,自己靠外管好車門,報了個地址,司機開了十來分鍾,大顆大顆的雨點凶猛得砸在車上,司機減了速度,開了雨刮,前方的道路全是雨點砸中地麵濺起的小小水花。
天黑沉沉的,一道道明亮的閃電撕開天際,雨水嘩啦傾瀉下來,須臾之間,馬路上到處是白花花的雨水,風聲肆虐,雨聲密集,前方的道路變得模糊,司機操著一口方言罵罵咧咧的,抱怨這鬼天氣耽誤他做生意,婁小樓坐在後座,無聲地望著窗外。
馬路上有幾個行人裹著單薄的衣衫加緊前行的步伐,或者找個店麵門口躲雨,伸著濕淋淋的頭顱將暗沉的天望著,婁小樓冷笑了一聲,心道:“活該,一個個的不看天氣預報,也不帶傘。”姥姥的生活經驗一點都不過時,出門帶把雨傘,晴可遮陽,雨可擋雨,非常實用,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包,心裏咯噔一下,嗬嗬,她出門竟忘了帶了。
好巧不巧的是,他們坐的的士爆胎了,司機的心情更加不爽,抱怨連連,顏玉怕他的壞情緒感染給婁小樓,便主動多付了點錢抱她下車,其實最主要的是,前方一百米,就是他的家門口。
他想,這麼一點距離,他脫下西裝裹著她應該可以安全到家。於是他抱著她飛奔回家,然而路滑雨急,又加上風大,等他們到了屋裏,兩人又跟洗了個冷水澡沒什麼差別。
婁小樓掃了他一眼:“我變成落湯雞了。”
顏玉媽媽開的家門,看到兒子濕淋淋的領著個濕淋淋的女娃娃回家,臉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連忙招呼著她家老頭子出來接待。顏玉心急,讓顏媽媽趕緊找來一件女式睡衣給她換上,婁小樓坐在床沿,擦著濕淋淋的頭發,問他:“你沒告訴我你是和你的家人住在一起。”
顏玉伸手拿過毛巾,替她擦水分,溫潤渾厚的嗓音滑過耳膜:“我父母很好客,你就當來做客的,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當天晚上,婁小樓占了顏玉的臥室,顏玉獨自在客廳的沙發上湊合,顏媽媽端著水果放在茶幾上,悄悄地問兒子:“阿玉,媽問你,這姑娘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晚飯吃得不多,也不肯說話。”
顏玉扯了扯嘴角,道:“媽你看你這話說的,非得有心事就不肯吃飯嗎?她走路摔了一跤,傷了腳踝,我剛好遇到她,便將她領家裏來了,別多想了,媽,我困了,晚安。”他故作打個哈欠,將他的母親哄走。
夜間,晚風清冷,暴雨之後的空氣,夾著泥土的清新,聞著很舒心。顏玉睡夢中突然聽到臥室裏有動靜,輕輕地起身貼門豎耳。
“徹,徹徹……”他聽到她的夢囈,那個人那個名字紮根在她的心裏,顏玉在門口停了,心裏頓時堵得難受。
他輕手敲了敲門,門內沒有動靜,躊躇了一會的顏玉還是不放心,打開門走到床前,她好像在做夢,表情痛苦地搖搖頭,說了一些聽不清的胡話。
“小樓!”他輕輕喚她。
婁小樓仍深陷在夢裏,不做回應。
顏玉摸了摸她的頭,滾燙滾燙,他頓時慌了,伸手開了燈,翻出一個體溫計給她量了量體溫:40。9℃。這還了得?這個做事冷靜的男子慌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抱著她就往家門外衝,倒是顏媽媽淡定,叫醒顏爸爸,駕車送他們去醫院。
婁小樓嗅到醫院特有的味道,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她抖了抖身子,渾身乏力,她靠在顏玉的肩上,正掛著一瓶少了一半的點滴,她勾了勾頭望著身邊的那個人,問道:“顏校長,我好冷。”
“你發燒了。”顏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似乎退了一些,依舊熱,但沒剛才那麼燙手。
婁小樓閉著眼睛吱了吱牙,依然枕著他的肩膀:“讓顏校長費心了。”說著,腦袋順著肩頭往下一滑,差點摔個跟頭,幸虧顏玉及時扶住她,嚇得他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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