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7 更新時間：18-02-25 06:42
尤林•冷的話，沒有一句不在理。
隻要海倫娜在，對她和林夏的清除行動便不會停止。
這本是他們應該想到的，隻是囿於形勢，形勢不允許，他們便不可能會這樣去想。
對於艾德雷蒙的叛逃引發的帝國危機，他們當然知道；現在紫平劍拔弩張的形勢，他們當然更知道。這本就是赫特士和俄勒維琴帶給他們的消息，而赫特士和俄勒維琴的消息本身便來自拜林、霍爾古森和尤林•冷，它肯定真實，但也滲雜著霍爾古森和尤林•冷對拜麗絲的誤導。即，宇帝陛下可能已被海倫娜挾持，艾伯禮親王為了帝國和自身的安全，對目前這亂局還在觀望。但即使這樣，林夏和拜麗絲雖然會有所想法，但他們也不會想到去背叛朝廷。
因為那是死路。
現在不同了，現在是海倫娜一定要清除他們。
就是這樣，林夏可能也不會去背叛朝廷，但對於拜麗絲來說，則有所不同。
拜麗絲真的不想死。
現在經尤林•冷這一番話點明，拜麗絲就不能不想。
這一想，她就覺得尤林•冷的話在理，為了不死，她和林夏必須得離開瀟南，徹底擺脫海倫娜對他們的掌控，這才是他們唯一可以活命的機會。
＊＊＊
“說！說說你具體的想法，我不怪你。”拜麗絲知道尤林•冷有想法，發話了。
“恕下臣鬥膽，如果殿下和王妃不到紫平去，在苦石道，我們便隻能按照聖上和朝廷的旨意來執行對殿下和您的保護。如想改善目前這並不完善的保護措施，則要請示聖上和朝廷，但王妃知道，聖上和朝廷現在處在海倫娜一黨的挾持之下，下臣便是後黨一派的人，隻是他們並不知道下臣是老太爺的人，這樣的保護措施是帝後的故意安排。海倫娜曾對下臣下有指令，要下臣故意放鬆對殿下和王妃的保衛，其實是協助辛平簫，為她的行剌大開方便之門。在這樣的背景下，如想改善目前這樣的現狀，隻要有帝後在，這種目的便很難達到。所以說，朝廷這條路我們根本就走不通，王妃，您想想，是不是這樣？”
“唔，說下去。”
“但是，如果殿下和王妃到紫平去呢？到紫平去，最大的問題是違抗了朝廷，那就等於是把我們和海倫娜的矛盾公開化了，使她有了借口，說我們背叛了聖上和朝廷，她就可以使用公器公然地對我們進行討伐，來實現她的私心。這是對殿下和王妃最不利的一麵，甚至對殿下和王妃的人格都有損，因為臣民們並不知道內幕，他們便目殿下和王妃是帝國的亂臣賊子，是大逆不道之人，這個王妃想過沒有？”
“這個嗎？讓我想想。”拜麗絲沉思起來，這不正是她左右為難之處嗎？。
“但現在形勢不同了，”尤林•冷等了一會，繼續說下去，“現在是他們要殿下和王妃的性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們沒有選擇，是他們在逼迫我們，我們不走這條路便隻有死路一條！這次對辛平簫的行剌，下臣的身份已經暴露，所以下臣不得不鬥膽進言，因為，下臣可能不能再守護殿下和王妃的安全了！”
“但紫平那邊？”
“這正是下臣所要說的。”
“你快說，不要這樣磨磨蹭蹭。”
“是。如果殿下和王妃到紫平去，進入了艾伯禮親王的軍營，那海倫娜便再也不可能為所欲為。親王老大人麵對目前的形勢，正持觀望態度，是他老人家對聖上的忠心和對帝國的責任和擔憂，他老人家不願看到聖上蒙難，江山改色，整個帝國落到海倫娜的手裏。如果殿下和王妃能進入紫平，和他聯手起來，那我們就師出有名，我們的行動便名正言順，到那時，我們可以打出清君側的旗號，來拯救帝國，那我們就是帝國的萬秋功臣。”
“親王老大人會這樣做嗎？”
“他正在等待，他也不想落到被人魚肉的地步。”
“這怎麼行？你難道僅僅隻憑猜測就要我們這樣做？這不顯得輕率嗎？”
“不是猜測，是一定。”
“說出來，我不能僅憑你的一麵之辭，公然采取這樣危險的行動！”
“下臣是這樣想的：親王老大人麵對自己的生死，沒有冒然采取行動，他所顧慮的是什麼？下臣想，他所顧慮的也正是王妃您所顧慮的，即不願背上萬古罵名。如果他采取了行動而沒有獲得成功，那他在我們帝國的曆史上將會背上萬古罵名。但是，如果成功了，這則不同，我們的帝國將由此而獲得新生，是親王老大人把帝國從海倫娜一黨的篡逆中拯救了出來，他將成為我們帝國的中興名臣。既然這樣，麵對當下這樣的局勢，親王老大人為什麼還不敢采取行動呢？那就是他沒有成功的把握。為什麼？名不正則言不順，親王師出無名。親王不能以一己之生死而公然違背朝廷，那不是一個臣子應有的對待宇帝陛下和朝廷的態度，因為那是在為他自己，是一己之私。‘為自己’就沒有號召力。忠臣不避死，忠臣不會為了個人的生死去反叛聖上和朝廷，他所缺少的正是這個‘名’。采取行動，是出於公心還是出於私心，會造成絕然不同的後果。哪麼公心是什麼？第一，他不能為自己來攫取帝位。第二，他必得是為帝國考慮，是為了將帝國從海倫娜一黨手中拯救出來，給帝國帶來清明的政治和更強勁的生命力，給帝國帶來繁榮昌盛。所以，可以這樣說，他不是反叛帝國，而是要為帝國清除亂臣賊子。這兩點，第一點才是關鍵，後一點那得等到成功之後才能看到。他不能為自己來攫取帝位，哪他采取行動打什麼旗號？說他為聖上？別人會相信嗎？別人心裏不會相信，這沒有號召力。但這時如果有一個帝位繼承人成為他擁戴的對象，那他不是出於私心而是出於公心便可昭明天下，那他就師出有名了。我們的殿下和您就是這樣一個帝位繼承人，隻有殿下和您才能使他師出有名，是他采取行動獲得成功的唯一保證。讓殿下和您成為他行動的旗幟，他的行動也就名正言順，這可以解除掉他的顧慮重重的擔憂，促使親王痛下決心。這也使我們能走出目前的這個困境，不用再擔心那個辛平簫了。”
“這個……？的確，然而，這隻是你的一個判斷，萬一呢？萬一親王……我們一落到他手裏，豈不成了他的人質？”
“親王的為人，殿下和您一定了解，再說，老夫人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會嗎？”
“可他萬一就是不想舉事呢？”
“這個？”尤林•冷一下子沉默了。
“這個什麼？你快說呀！”
尤林•冷還是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好象是痛下了決心，才說道：“這個斷然不會！”
“為什麼？”
“好吧，事已至此，下臣就直說了吧，下臣有一事沒有稟明過王妃，現在稟明王妃，隨便王妃您怎麼處置。”
“什麼事？”
“下臣是利劍黨人。”
“你！”
“我們利劍黨人，隻反宇帝陛下，不反帝國。不想看到帝國日異走向沒落，不想看到帝國落到後黨手裏，毀了我們的國家。”
“你好大膽！”
“下臣說了，任憑王妃怎麼處置。但下臣來到殿下和您身邊，是受我們黨的派遣，我們黨認為殿下和您才是我們帝國的希望，我們想擁戴殿下和您成為我們帝國新的宇帝，來拯救我們的帝國。”
“你們想要我們背叛聖上。”
“社稷為重君為輕，我們是為帝國。如果王妃處置了下臣，並不能改善殿下和您的處境，也就不能拯救帝國，讓帝國擺脫後黨的塗毒和篡逆，王妃，您認為這樣做這是您在為您的帝國盡責嗎？——好吧，這個不說了，我所說的是親王老大人決不會不起事，因為我們黨已決定力促他起事。”
“怎樣力促他起事？”
“下臣不能說，假如王妃不答應接受我們黨的擁戴，成為我們黨的領袖，下臣就不說。”
“這個？你讓我和殿下好好想想。”
“這事，王妃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殿下。”
“為什麼？”
“因為殿下可能不會接受，王妃告訴了他，會壞事。”
＊＊＊
第二天傍晚，拜麗絲再一次召來尤林•冷，她已決定接受尤林•冷的請求，和林夏一道到紫平去。如果將來，林夏能夠登上宇帝的寶座。到那時，她將對利劍黨作出保證，解除對它的黨禁，讓他們成為一個合法的政黨，重用他們的黨首，讓他們參與到治理國家的事務中來。不過，以此為條件，她也要了解，利劍黨人正在力促艾伯禮親王起事，這一點，他們怎樣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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