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53 更新時間:17-05-18 12:18
穆氏一案,大理寺已瞧出此案牽連刑部,上麵怕是有重臣做了靠山。徐涯態度也是在隨時局變換,他起初下令嚴查,如今卻又有要瞞天過海草草結案的意思,十分蹊蹺。
天下太平正當盛世,皇上廢重刑大削邢獄,更有將大理寺與刑部合並歸一的意思。此事牽連甚廣,幹係眾多,兩方皆不肯讓步,多年僵持不下。如今江乘有意致仕告老,這一走大理寺便前程未卜,以時局來看大理寺中官員大抵會外放左遷。江乘的意思,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先將一棋。刑部尚書眼下在此事上出了紕漏,正是大理寺的機會。
周連潮這類人一旦手中握了把刀,便定要用到極致,若不能成事便不會貿然行事。他同江乘舉薦鬱藍璘,賞識是虛,借鬱廉丞相之名才是真。天下哪有父輩在朝為官不蔭蔽子女的?果不其然,鬱廉聽說鬱藍璘正在著手此案,聽了大理寺的利害關係後便暗中派人協助。
鬱藍璘與周連潮查了一個月,接連又牽扯出官員三人,接盡數投入大理寺大牢。
由一樁爭風吃醋引起的命案,演變成牽連眾多官吏的大案,朝野之中無不震驚。但此事有傷廷尉體麵,易使民心不安,因而皇上下旨,查案之中若有內隱外漏者,隨事輕重處斷。意思是不可在外多說了。
鬱藍璘雖每日查案,但心裏也沒多少主意。現在猶如摸著一根藤蔓向上,卻始終摸不到盡頭。周連潮起初舉薦他,多少有幾分利用的意思,因而鬱藍璘有些話也不便同他議論。還好他這邊還有個阮懷昭,阮懷昭雖不問政事,對時局也是一知半解,但他通曉人情世故,也知道如何抽絲剝繭般的理清思緒,倒是能時不時指點一二。
這日午後梃安巷宅中,鬱藍璘將近日之事與案情進展全部說與他聽。
阮懷昭聽罷,皺眉說道:“皇上隻命令朝廷官員勿要聲張嗎?這未免太平靜了些。當今皇上雖為人行事仁厚,卻對賄賂官員草菅人命之類的事極厭憎。怎麼這會兒聽來,皇上似乎是在作壁上觀?”這不過是阮懷昭隱約的感覺,卻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不過這話一日後周連潮也說了一遍。
他與鬱藍璘並肩回大理寺途中時,若有所思道:“皇上那邊,太安靜了些。”
鬱藍璘奇道:“你也這麼看?我有位朋友亦說了這樣的話。”周連潮停下腳步,微微一笑:“哦?你這位朋友可也是朝廷之中的人?”鬱藍璘搖頭,“不,他是…借住在我宅邸的一個書生,與我是至交好友,近日查案我沒了頭緒時便都會同他商量。”
說到此處鬱藍璘心中也有些悵然,阮懷昭因他的事失了武功,此事是鬱藍璘的心結。阮懷昭素來愛詩文,眼下也隻能以書生概論了。
周連潮不知他二人糾葛頗深,隻覺得此人明明不在朝中,卻能憑幾句轉述直扼咽喉,似乎是個極聰明有謀略的人。
周連潮心中來了些興趣,“你這位朋友倒是和我想到一處了,不知我能否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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