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895 更新時間：17-10-22 21:15
路沈涼的辦公室依舊簡單的要命，放眼望去除了桌椅、沙發和書櫃，便再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了。這也讓人覺得他的辦公室有些空蕩蕩的。
“我到最後也沒有去，有點對不住孟副局長。”路沈涼苦笑著。
“您多慮了，夫銳他沒什麼怨言，現在還在外麵到處跑查案，工作熱情很高漲。”刑事偵查局局長梁戰如是回答道。
“哦，現在還在外麵跑？你們有什麼發現？”
“倒不是我們，是夫銳他自己發現的疑點。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跟渤口物流的賬目有關。昨天在渤口物流檢察院那邊不是也調查了渤口物流的賬目嘛，也許他們的賬目真的有問題。”
“嗯——”路沈涼托著腮，想了會兒，“需要我這邊提供幫助嗎？”
“沒問題的，就交給夫銳吧，您可以相信他的能力的。”
“嗯，那我們拭目以待，看他是否能帶來案件的突破口。”
孟夫銳開著自己的轎車，是一輛很普通的黑色雅閣，今天是周末，路上不會限號可以放心的行駛。但也因此，直到進入外環線之前，一路都在堵車。
在今天的早些時候，孟夫銳就已經拜訪過與渤口物流有商業往來的和平商城有限公司。這是一家線上電商，由於這家公司采取的是B2C的運營模式，而他本身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去經營自己的物流係統，所以與渤口物流合作，也就是說將自己的物流業務外包給渤口物流。而真正令孟夫銳感興趣的是這家和平商場的在線APP上有售賣藥品的業務。可是了解到事實情況的孟夫銳卻難掩失望。原來這家電商公司的藥品、生活用品等小型商品都是存放在自己特有的倉庫裏，隻是在快遞時借用了渤口物流的快遞渠道，由渤口物流的快遞部門前來倉庫提貨。因此，僅憑和平商城售賣藥品這一事情並無法確認渤口物流的倉庫裏就存放藥品。所以，孟夫銳將目標放在了下一個目的地——位於大學城附近的衛南快遞。
幾年前大學城建成時孟夫銳還是市視察組的一員，當時雖說投資了大手筆，可畢竟選取的地方較為偏僻，起初好多院校都不同意在這裏開辦新校區。後來時任衛津市市委書記的王書記親自找衛津、南城兩所大學的校長談話，這才有了現在大學城一片繁榮的景象，也間接帶動了周圍地區的發展。不久後在衛津市舉行的全運會也將全運存的地址選在這附近。
不過這裏聚集了大批的學校，跟隨者衛津大學、南城大學步伐在這裏開辦新校區的高校達十多所。師大、醫大、民航大、外國語等等，且因為是統一規劃，每個院校的建築風格都差不多，又都是緊挨在一起，所以沒有導航的幫助，孟夫銳還真無法搞清每所大學的位置。不過好在衛南快遞不算難找，它的公司辦事處就在衛津大學北門和南城大學南門的交界處，且廣告牌甚是明顯。而因為是大學城，所以停車的位置並不難找，進到衛津大學裏後很輕鬆就找到了畫著黃線的停車位。然後走幾步，便來到了衛南快遞的辦事處。
即便廣告牌很顯眼，可還是掩蓋不了辦事處簡陋的事實，看起來與周圍大學新設施的氣派有些格格不入。就連孟夫銳推門進入時，門也發出難聽的“吱啦”聲。
“你好，有人嗎？”
孟夫銳小心翼翼的問著，眼前的是名睡眼惺忪的年輕人。
“哎呀！不是說了嘛！拿快遞去快遞櫃憑密碼取快遞。”
“那個——”孟夫銳剛想說話，又被打斷。
“密碼不是發到你們手機上了嗎？要我說幾次呀！”青年人依舊沒有抬頭的打算，仍然趴在桌子上。
“咳咳，你好，我不是學生，我是警察。”孟夫銳提高了音量，這才引起了青年人的注意。
“有些事想找一下你們高管。”一邊說著，孟夫銳掏出了警察手冊。
剛才還是睡眼惺忪，現在，青年人一下便清醒了許多。
“那個——”青年人沒有來得及看清警察手冊孟夫銳便收了回去，大概是第一次見到警察，青年人很是緊張，“我這邊，我也聯係不到管理層。我隻是做兼職的，在這裏當前台什麼的，有什麼大型物件無法放入快遞櫃的存放在我這兒然後我給······”
青年人說個不停，孟夫銳趕忙打斷他，“打住。你是做兼職的？大學生？”不知為何，孟夫銳突然對這個來了興趣，他回想起自己以前念警察學校時也曾做過兼職賺些零用錢花。
“額，對。我是衛津大學的。利用周末時間來做兼職。”
“嗬！衛津大學的！高材生呀！”孟夫銳說道，“學什麼專業的？”
“嗯······新聞傳播學專業的，額······”青年人看起來欲言又止，孟夫銳繼續追問著。
“怎麼了？還有什麼嗎？”
“嗯······不過咱們專業不在這個校區罷了······”
“嗯？不在這個校區？是衛津路上的那個老校區嗎？”
“對的，就是那個校區。”
“謔，那可遠的很呀，周末專程從市裏來這兒做兼職？”
“額，其實也不是專程······我研究生導師每周末都會來這個校區宣講，所以我也就跟著來了。在學校裏麵沒什麼可幹的，就就近找了個兼職，這不，在這兒管快遞物件嘛。”
“奧，是這樣。”
“嗯——”青年人補充道，“其實這個兼職也是我們導師幫我找的，他正好認識這個什麼衛南快遞的領導，所以就······”青年人聳了聳肩，臉上掛滿了無奈。
“哦，這麼說你的導師應該是認識衛南快遞的高層嘍？”
“嗯，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呀，您可別再說什麼高層了，以我在這兒幹了這幾個月的經驗來看，這衛南快遞呀壓根就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企業，根本談不上什麼高層啦，頂多說是負責人什麼的。”
“是這樣。”孟夫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這快遞點就是負責周邊的這些大學的嘍？”
“對呀，每天來快遞時還要去把快件存放在快遞櫃裏，挺累人的。”
“那生意怎麼樣呀？”
“哦呦，警察先生，你是不知道呀，這周邊十來個高等院校，每天的快件加起來得有上萬件呢！”
“那倒是筆大買賣呀。”
的確，高校的快遞點都是穩賺不賠的，因此從另一個角度來講，能拿下高等院校快遞資格的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同學你等一下哈，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剛才也說了，這個衛南快遞好像並不怎麼樣對吧？”
青年人點點頭。
“那它是怎樣擊敗其他快遞從而拿下這大學城的快遞許可的呢？這應該是筆大生意吧？想談下這筆生意可得要些門道啊。”
“關於這個嘛，我也隻是略知一二，並且也是道聽途說來的。”青年人說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是坐著，而孟夫銳則沒有凳子一直站在麵前，於是趕忙從背後取出一把椅子，等孟夫銳坐下方才又說道起來。
“警察先生您看這衛南快遞這名字：衛—南—快—遞。您可能不知道啊，其實咱們衛大和南大老校區是緊挨著建在一起的。然後呢，這衛大和南大中間隻有一棟樓隔開來，這樓又像是古代那種城門，底下有個大的弧形口，那個口中間的門是可以打開的。而這棟奇怪的樓，就是衛大和南大一起設計建造的。是故樓喚作衛南樓，而底下那個門就叫做南衛門。由此可知，這衛南快遞肯定也與這衛南大有所聯係。”
“那倒未必吧，也許隻是名字偶然相同呢？”
“這也有可能，不過我跟您說的也隻是傳言，您別放在心上。”
“沒事，權當是消遣一下。”孟夫銳回應的同時，將話題引入到正題上來，“同學，我想和你那個導師取得聯係，麻煩你做一下我們之間的牽線人可以嗎？”
“額，這個······”青年人倒不是為難，但的確表現出了不願意的神情，說話也開始支支吾吾的，“韋老師他······也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就算是我也很難見到他的。”
“怎麼會難呢？他是你的碩士生導師，按道理來說你能天天見到他呀。”
“額，警察先生您說的沒錯。按道理我的確是能天天見到韋老師的，但是這階段出了點小意外。”
“意外？”
“沒錯，出了點小意外。韋老師他因為某個項目有事出差去了，從上周開始就一直是俞夢晴先生在帶我。包括我手頭上的一個實習也因為韋老師的出差而中斷了。”
“這個俞夢晴先生又是誰？也是衛大的老師嗎？”孟夫銳拿出筆記本，刷刷記錄起來。
“俞先生是韋老師的助手，平常作為本科生的講師，最近是臨時接手碩士生指導工作的，您也知道，韋老師他肯定不止我一個學生，所以俞先生最近在負責我們幾個原來的韋老師的學生。”
“是這樣啊。出差的話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呢。”孟夫銳頓了頓，用筆敲了敲腦袋，旋即問道，“同學，你覺得俞先生會不會認識這個衛南快遞的負責人呢？”
“這個······很難說吧······畢竟俞先生隻是講師，資曆也不算老，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
“嗯，你說的倒是蠻有道理的。那這個俞先生你能聯係上吧？”
“俞先生他現在就在衛津大學裏講課呢。以前都是韋老師來講課然後順便把我帶來到這兒做兼職，現在是俞先生代替他的工作，這一周也是俞先生帶我來這兒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俞先生應該在二教406講課。”
“二教406？大概在什麼方位？”
青年人從位子上起身，來到房間的門口，指著不遠處坐落於茂密樹叢中的一個橢圓形建築，“那是大學生活動中心，緊挨著它的有兩棟一樣的樓，一個是一教一個是二教，樓上也會在顯眼處標出名稱的，你隻要先找到那個橢圓形的大活，就能找到二教了。”
“非常感謝。”
孟夫銳在進校門時被刁難了一番，盡管他剛才開車進去的時候門衛完全沒有說什麼，到了現在步行進去就被攔住了。不過他還是以“學生家長”的名義應付過去了。
青年人所說的大學生活動中心非常好找，從視覺上來看那幾乎是在整個校園的中心。果不其然，緊挨著大活的便是一棟紅顏色的雙子樓。上麵分別寫著一教、二教。
“原來兩棟樓之間是相通的。”孟夫銳嘀咕著，已經來到了二教的406房間。
透過門縫可以隱約看到裏麵——盡管沒有空調，但電風扇的聲音非常大，可見是在很蠻力的旋轉著。教室的正前方是懸掛著的白色大屏幕，投影儀將影像投射到上麵，顯然，裏麵的師生正在上課。
代課的老師看起來歲數並不是特別大，長得也是眉清目秀，孟夫銳猜測這大概就是青年人所說的俞先生了。
聽說一堂課是45分鍾，衛大的每次課都是兩節連上，中間休息5分鍾。現在快到中午已經十一點了，應該是馬上就要下課了。孟夫銳索性倚在走廊裏的牆上，雙手抱肩的在等著。
鹿韻清花了很久才完成了起床前的醒寐工作。正當她穿好寬鬆的衣服時，來自主任的電話打來。
“鹿醫生，雖然是周末不過今天還得麻煩你來一下醫院。”主任的開門見山令鹿韻清有些不適，老實說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本來她正打算今天好好休息一番呢，畢竟過去的一周實在發生了太多事。
“對了，昨天你昏倒在診療室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吧？”主任繼續自顧自的說著，雖然鹿韻清沒有回答。
“說來過去一周也很謝謝你的付出，但是今天你也必須得來醫院呢。不過晚上五點你就可以下班了。”
鹿韻清隔著電話苦笑著，除了答應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呢？有，當然有，那就是被踢出醫院。
“好的，我一小時內趕到醫院。”
“半小時可以嗎？這邊情況很緊急的。”
“啊，我盡量吧，主任。”鹿韻清不想詢問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總歸會知道的，而且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早知道一小時和晚知道一小時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俞夢晴領著孟夫銳來到一家咖啡廳，“這是我們學校的畢業生開的，我經常會到這兒辦公、作業。價格也很實惠，因為房租和人員工資比市裏要便宜的多。”
“俞老師你是在這兒教書嗎？”
“對，那個學生沒跟你講嗎？就是那個快遞點的學生。韋教授在衛津路的老校區教書，而像我這樣的年輕講師，隻能在這新校區教書嘍。倒也不是說新校區不好，隻是交通不怎麼發達，走好遠才會有地鐵站。得虧學校有負責接送老師的班車，所以目前為止一切還都很OK。”
“俞老師也是教新聞專業的嗎？”
“對啊，否則怎麼能幫韋教授代課呢。老實說韋教授他能讓我代課實屬我的榮幸。”推開門，挑了個角落，俞夢晴將椅子從桌底拉出來，“來，孟局長，你請。”
年輕的女服務員很快就迎了上來，看樣子也是做兼職的大學生。
“拿鐵，少冰，少糖。”俞夢晴連菜單都不看，就點好了餐，看樣子確實是經常來。
“有茶水什麼的嗎？實在不行奶茶也行啊。我對咖啡什麼的實在沒什麼感覺，不好意思。”孟夫銳略顯歉意的將菜單遞還給服務員，服務員歪頭想了想，用手指抵在嘴邊，“也許先生您可以嚐試一下港式奶茶。”
“嗯，就是那個了！不要加冰，哪怕是熱的也行！”
“好的，那就是常溫的港式奶茶。”
“嗯，麻煩了。”
周六已經有不少的科室開始休息了，或者說至少減半了上班人數。但醫院的病人依舊沒有減少，所以鹿韻清還是覺得醫院裏在吵吵嚷嚷的，簡直頭疼。而且彌漫在空氣中的是難聞的藥品的味道。
“鹿醫生！”迎麵走來的不認識的年輕醫生衝自己打著招呼。
鹿韻清並不認識這個男人，並且連所謂的眼熟都不存在。所以幹脆麵無表情的裝作沒在意的與男人擦肩而過。其實這種事鹿韻清自工作以來經常遇到。而且對方都是較為年輕的男醫生。也難怪自己會這麼“受歡迎”，畢竟自己目前為止還是單身，並且貌似相貌也不錯，鹿韻清早已習慣這樣的場景。腦中快速閃過從前類似事情的種種後，在進入主任辦公室前還是整理了一下思路，將眼前的雜念拋之腦後。
“主任。”伴隨著敲門聲，鹿韻清提醒著主任自己的到來。
“哦，鹿醫生啊，你來了啊。”主任隻是稍稍抬了抬頭，旋即回複著。“坐吧，有個病人要向你谘詢一下。”
鹿韻清屁股還沒靠到沙發上，主任已經遞來了一張白紙，上麵條條框框的寫著許多信息，還配有一張照片，看起來是某個人的信息表。等到鹿韻清再仔細研讀之後，放才發現這是前不久自己正在治療的一位病人——邱芃。
“這個邱芃是你的病人吧？”
“是的，上周我還給他進行過診療。”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鹿韻清這樣想著。
“這個人街頭將人打傷，現在警方在通緝他，你能聯係到這個人嗎？”
“街頭暴力？”鹿韻清情不自禁的驚呼起來，因為在她的印象裏，邱芃是很瘦弱溫和的一個男子，並不像會做出街頭暴力這樣事情的人。
主任自然不會不捕捉到鹿韻清的反常表現，“怎麼，你很意外？”
“額，這個嘛······”
話說至一半，“咚咚”的敲門聲傳來，推開門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著筆挺的西裝，看起來很是嚴肅。
“能說說您對邱芃這個人的了解嗎？”
“事實上，您若是想要找到韋教授，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俞夢晴皺著眉頭，麵露難色。
“此話怎講呢？”孟夫銳桌前的奶茶一點兒也沒動。
“我和韋教授失聯也有兩天了。本來前天晚上還想請教他有關周末代課的詳細，結果用盡了一切辦法也沒能聯係到他。”
“有這種事？”孟夫銳的神經從知道韋恩德失去聯係後開始就一直緊繃，他預感到了這是件不同尋常的事情。不過拋開這個不談，眼下的首要目的還是先解決之前的疑惑。
“那俞老師，您知道衛南快遞的來曆嗎？我聽衛南快遞的兼職學生說衛南快遞的創始人和韋恩德教授有過交情，這件事您知道嗎？”
“衛南快遞······”俞夢晴陷入了沉思中，“以前好像聽韋教授說過這麼一檔子事。貌似創始人是衛大的學生，還是個碩士。”
“衛大的碩士？是這樣啊，那很了不起呢，我看快遞點的貨物量，應該能賺不少錢。”
“是啊，負責學校這一塊可是個肥差啊。”
正說著，孟夫銳的手機顯示著來自魏碩的電話，“謝謝您的招待，今天就不打擾您了。”說著，孟夫銳任由手機響著，將自己的手機號寫在一旁的紙巾上，遞給俞夢晴，“隻是如果有了韋教授的消息後請盡快通知我，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不好意思請容我失陪了。”
“啊，沒事的，如果有了教授的消息我一定會盡快通知您的。”俞夢晴跟著站了起來，也將自己的手機號寫在紙巾上遞給孟夫銳，“孟局您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聯係我。”
孟夫銳接過紙條，“嗯嗯，打擾了。”
“你好，我是警察。”來人將懷中的警察手冊展示在鹿韻清麵前，姓名一欄上寫著白雨兩個字。
鹿韻清扭過頭去，不可思議的望向主任，她對警察的突然出現毫無防備，也完全不明白邱芃所謂的街頭暴力事件居然這麼令警察在意。
“這是刑偵大隊的白隊長，鹿醫生你應該配合白隊長的工作。”主任冷冰冰的說著，然後衝白雨微笑著，“這就是邱芃的主治醫生——鹿韻清醫生，是個年輕有為的姑娘。”
“怎麼看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鹿醫生咱們換個地方可以嗎？”白雨沒有過多理會來自主任的殷勤，隻是不帶感情的繼續著他的工作，在警察的工作中，這種冷血而又冷靜的心態是必不可少的。
“好的——我的診療室可以嗎？今天沒有病人，那裏安靜的很。”
“那再好不過了。”
“喂，我在開車。”孟夫銳開著免提，回撥給剛才打電話給自己的魏碩。看樣子這名經濟稽查大隊副隊長已經清醒過來。
“嗯——”電話那頭兀的沒了聲音，隻有一些嘈雜的聲音，不知道是來自自己身邊的汽笛還是電話那頭魏碩周圍的聲音。
“你是想問呂倩茹的事情吧？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本來前天是要去看一下情況的，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出了點意外。至今沒有解決。”孟夫銳快速的、一連串說出如此多的話語，電話那頭依然沒有傳來任何魏碩的聲音，這不免令本就沒有見到韋恩德的孟夫銳感到不耐煩。
“喂，魏副隊長，從前天晚上到現在，發生了很多事，局勢變得異常複雜，你現在就不要來煩我了，我也有很多事要忙。不過呂倩茹小姐的事我還是要道歉······”
孟夫銳說到一半，魏碩終於開口，並且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孟夫銳的牢騷。
“不是有關的呂倩茹的，是檢察院的事情。我恐怕知道檢察院為什麼盯上渤口物流了。”
這次換成孟夫銳開始了沉默，隻不過他這次的沉默源於他的驚訝，他趕忙將汽車開到路邊，然後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怎麼回事？檢察院為什麼躺了這趟渾水？”
“具體的電話裏我不好說。我隻能告訴你，跟那個什麼‘海女泣’有關。”
“‘海女泣’？那個網絡上的都市傳說？”海女泣、海女泣，又是海女泣！孟夫銳心中打起了嘀咕，從渤口物流蔡宜文開始，海女泣似乎一直隱約在這起案件的周圍飄蕩，但是它藏得很隱秘，大家似乎很難發現這其中的玄機，而現在魏碩又斬釘截鐵的說出“海女泣與檢察院調查渤口物流有關”這樣令人吃驚的結論，這令孟夫銳提高了警覺，他已經將有關海女泣的線索全部存在在腦中了。
“那我們約個時間見麵沒問題吧？”
“你來我家找我吧，我現在在外麵，很快就能到家。”
“我記得——”
“頤和花園8-3-802。”
“嗯，我現在還在西青區這邊，路上有點堵車，到你那兒還得花些時間。”
“總之盡快吧，時間不等人。”說完這句話後，魏碩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孟夫銳有些在意魏碩最後所說的話，什麼叫時間不等人呢？的確，案子發展到現在已經進入瓶頸期，確實要爭分奪秒的行動起來。可是魏碩也不至於刻意向自己強調這句話，這樣的魏碩這樣的話語很令人不解。再加之老遠就能望見的紅綠燈前長長的車隊，孟夫銳不由得啐了一口，點燃一根煙，猛吸起來。
正當他準備重新啟動車加入等紅燈的隊伍時，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白雨的來電。
白雨不似魏碩那樣遮遮掩掩，電話一通他便開門見山。
“孟局，邱芃的調查有新情況了。”
“嗯······”
“他很有可能就是殺害蔡宜文的真凶。至少眼下根據我所搜集到的情報，我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
“辛苦了。”孟夫銳對邱芃並不感興趣，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盡快見到魏碩然後好把檢察院的事情弄清楚，所以對於白雨的報告，他也隻是敷衍著的回答，具體白雨都說了什麼他並沒有往心裏去。
“那就這樣吧，回去後把你調查的情況彙總成報告交給我，我現在有其他事要忙。”
“好的，那不打擾您了。”
“啪”的一下，白雨察覺到自己的孟副局長對邱芃的事情並不上心，剛才的“嗯”“啊”“哦”之類的回答純屬敷衍，對此他有些急躁，因為就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繼續放任邱芃不管的話很有可能會有新的悲劇發生。可是自己人微言輕，所謂的“天眼”係統隻憑自己的級別完全無法啟用，又該上哪兒去找到邱芃呢？
鹿韻清結束了和白雨的談話，這個警察太過嚴肅，問起話來冷酷無比，有那麼一刹那鹿韻清甚至感覺自己像被審問，這令她渾身不自在。
到主任那兒報到告知白雨要求自己配合的“工作”已經結束時，主任就說自己可以回去了。搞了半天把自己從北辰區專門叫過來就是為了這麼一個問話，實在是有些無語。
不過話又說回來，隻是單單為了一個街頭暴力事件就這麼仔細的調查和走訪，看來現在的警察也漸漸認真起來了呢。這麼一想，鹿韻清反倒有些佩服這名警察。加之方才聽主任說了昨日犧牲消防官兵妻子的情緒到了今天已經逐漸穩定下來後，她也感到了久違的輕鬆，連日來的疲倦與緊張感正在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放輕鬆後鬧鍾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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