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1 更新時間:17-03-08 10:29
溫樹等著梁澤下班,想帶他去吃點正宗的淮揚菜,梁澤這幾天太累了,總是有莫名沒什麼症狀的病人掛梁澤的號,專挑他坐診的時候來,有時候一個班就能看五六十個號。
“臉色好差,走,吃完了早點回家上床睡覺。”溫樹嘖嘖著摟著他肩膀。
梁澤沒說話,跟著溫樹上了車,他確實累了。
“你不念叨著要吃淮陽菜麼,我帶你去一家正宗的,絕對新鮮。”
“溫樹,我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梁澤眨巴眨巴眼睛,最近更瘦削的臉上尤其顯得出大大的眼睛。
“想吃我做的呀,現在?那咱們回家?”溫樹用食指挑了下梁澤的下巴。
梁澤打了下去:“沒正經,開你的車吧。”
溫樹在廚房好一陣敲敲打打。梁澤的廚房裏隔三差五會多出來個鍋,多出來碗,還會多出來各種分不清楚的這粉那粉。
“你都快把你家的廚房搬空了,我這兒裝不下你那麼多東西。”梁澤看著一點都不空的廚房搖搖頭。
“我那兒用不著,你這連個趁手的兵器都沒有,影響我發揮。真不知道你這二十多年怎麼過來的。”溫樹碎碎念。
“我煮個麵,炒個菜都可以啊,我也沒餓死。”梁澤把玩兒著幾個彩椒。
“嗯,沒餓死,也沒有質量到哪兒去。”溫樹利落的揮舞著鏟子。“去等著吧,一會兒就好。”
“溫樹,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啊。”梁澤索性坐在了操作台邊上,努努嘴示意一下這一堆大盆小盆。
“小時候上學肚子餓就會了。”
“沒人管你啊,怪不得這麼流氓。”梁澤斜著眼睛笑笑的。
“我父母長期在沿海,很小我就會了,自己做的幹淨。流氓也隻對你。”溫樹輕啄了一口他的雙唇,把筷子交到了梁澤手上。
說話的功夫就溫樹就炒好了菜,糖醋小排都冒著油花花的亮光,梁澤狼吞虎咽如花似玉的風卷殘雲一番,抹了抹嘴唇:“吃過一次我就惦記上了,終於又吃到了。”
溫樹滿足的:“你想吃我隨時都能給你做。要不你讓我住這兒?”
“不行,回你家去!”
不能輕易鬆口,更不敢輕易表露出這種機會,上次一個不留神,稍微有一絲需要人陪的氣息透露出來,就給了溫樹可乘之機,一點都不含糊。這個順杆兒爬的現在肯定滿腦子黃色廢料,不行,堅決不行。
“你想什麼呢,我又不做什麼,我知道你累一天了。”
梁澤窘迫,我想歪了?
溫樹捕捉到梁澤的小模樣,竊竊的笑起來:“那你快去睡吧,我把這兒收拾了給你把門帶上,明天早上我再來。”
梁澤不相信:“那我真去睡了?”
溫樹擺擺手,催促著梁澤進屋躺著去了。他把碗筷拿去洗了之後真的走了。梁澤反倒聽見關門的聲音,還假裝矜持了一陣,等著說不定故意躲藏起來的溫樹會進來,等了一會確實沒聽見動靜,跳起來走出臥室一看,真走了,真走了啊。
梁澤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懊惱不已,難道他還有點期待?期待什麼?!
梁澤一晚上沒睡好,前半夜盡翻身了,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後半夜倒是睡著了,可一會夢到胡競,一會又夢到溫樹,夢裏也在折騰。
門鈴響了好幾遍梁澤才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裹了睡衣去開門。
“?今天怎麼起這麼晚”溫樹站在門外。
“哦,睡過了?”梁澤不想起床。
“上班要遲到了,快去洗個臉,我給你帶的豆漿,我自己榨的,沒放糖,快趁熱喝。”
這個早起一身慵懶的梁澤他都想蠢蠢欲動了。
幸好真的要遲到了,不然??醬醬釀釀下也不錯。溫樹偷笑了。
溫樹每天都開著他的小越野停在梁澤小區裏,然後兩人再一塊走路到醫院,今天不覺加快了腳步。
“上午又是門診?”最近溫樹一聽梁澤門診就一個頭兩個大。
“嗯,門診。”梁澤想想也覺得累。
“你最近門診怎麼那麼多人。”
“我便宜啊”梁澤自嘲的笑了。
“那你賣給我吧。”溫樹勾唇一笑,摟了下腰。
“別沒正經。”梁澤揾怒。
“那我中午去找你。”溫樹刮了下梁澤的鼻子,顛笑著轉身走了。
“最近勤快了哈,看著挺有精神。”王哲思推門進了更衣室。
“那是”溫樹邊得意,邊解開襯衫扣子。
“消停了?不約打球了?”王哲思在學校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學弟是個運動細胞發達的小火球,幾天不打球就能迸發岩漿。
“沒有啊,你說吧,啥時候都行。”溫樹也確實有一陣子沒打了。
“看著還是不正常,是不是又泡上人家哪個良家婦男了?”王哲思搖搖頭。
“哥,不是泡,是戀愛,是戀愛,會不會說話呀你。更可況人家是小嫩肉!”
“好好好,戀愛,是戀愛。那看上哪家的小嫩肉了。”王哲思狀似輕描淡寫般的問。
“咱們醫院的。”溫樹像撿了寶生怕別發現似得小聲說。
“咱們醫院的?誰啊,我認識不認識?”王哲思明顯受了驚嚇。
“你不認識”溫樹晃了晃手指。
“你也該找個伴穩定穩定了,別老仗著年輕玩兒的不亦樂乎。”王哲思理所應當的定義為又一個玩兒的。
“哥,這次有譜。”溫樹眯著眼睛。
“嗯好,我看著,過了三個月哥請你們吃飯。”王哲思也笑了。
“三個月算啥呀,小看我了。”溫樹換了衣服出來跟著主任和王哲思他們一起去查房。
“溫樹,三床的冠狀動脈造影什麼時候做。”主任看了看精力過剩總是在四處溜達的溫樹。
“啊,三床啊,下周三,我們跟病人和家屬溝通過了,血管狹窄麵積達70%就建議植入支架。”溫樹認真的回答著。
“嗯,操點心,多學著點。”主任想著活潑點也好,辦公室裏也不至於冷清。
“好!”溫樹深呼一口氣。
溫樹和梁澤一樣,在醫院裏都是小輩兒,臨床經驗和年齡成正比,他一個27歲在主任們眼裏就是個小毛孩,難怪時不時要考問一番,就像梁澤隻是普通號,而主任醫師就是專家號了。
溫樹到梁澤門口等他一起吃午飯,他現在連這一點點午飯的時間都特別期待特別珍惜,卻看到梁澤門外的屏幕上還排著這麼多號,想著梁澤的午飯又要壓縮了,溫樹隻好自己做主去給梁澤買了帶回來,等著待會能吃現成兒的。
看完最後一個,溫樹推門進去了,看了看一臉疲態的梁澤,心裏莫名的揪著,他終於也知道心疼人的感覺了,可這感覺真的是說不上來的難受,恨不得替他看,替他累,替他受著。
“快吃吧,還熱乎著”溫樹給梁澤打開蓋子遞上筷子。
梁澤嘴裏嘟囔著,“我剛剛還想著叫外賣呢,你比哪家外賣都快,怎麼著,我可沒錢付快遞費哈,我還得供房子呢。”
“看來還是不累,嘴也沒閑著。”溫樹撇撇嘴。
梁澤把自己那份吃個差不多,就拿著筷子翻了翻溫樹那份,把他裏麵的肉都嚼吧嚼吧吃了個幹淨。
“我怎麼覺得今天上午看門診的好幾個都特別眼熟呢。”溫樹給梁澤擰開了礦泉水瓶蓋。
“嗯”梁澤嘴裏塞的滿滿的。他早就發現了,這夥人來了什麼也不說,就說難受,哪難受,今天胳膊明天大腿,一點症狀都沒有,就耗在他這兒拖著,一個拖十好幾分鍾,十幾個耗這兒一上午的時間就出去了。
“你認識啊?”溫樹隨便扒拉了一口飯。
“不認識。”梁澤真不認識,但隱約感覺好像又知道點什麼。
“那怎麼每天都是同一撥人看病啊。”溫樹也發現了。
“不知道,他們也沒幹什麼,沒事的。”梁澤想估計也就是想耗著我吧,也確實沒做什麼。
“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溫樹突然抬頭。
“我與世無爭兩手空空的,得罪誰去。”梁澤笑了。
“那這個怎麼解釋,我怕你又受欺負。”溫樹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怎麼是“又”啊,梁澤心下斐然:“我老被欺負嗎?”
“啊,誰讓你那麼招人。”溫樹其實想說你看你被那個胡競折騰的,就連我們的第一次也是拜他所賜,我才會蠢蠢欲動的。“你吃吧,我得回去寫病曆了。你下午要沒什麼事就歇會兒哈,下了班我來找你。”說著溫樹就拿著垃圾轉身出去了。
梁澤嘴裏答應著,心裏卻暗自感覺其實溫樹人挺好的,可是為什麼自己就是這麼奇怪,為什麼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去享受去被愛呢,被人關心被人寵愛的感覺不好嗎?為什麼要自虐,腦子不靈的總想著那個該死的胡競。
想到胡競,梁澤思前想後了一番,最近連著一個多星期了,隻要梁澤一坐診,總是會出現的這些人,梁澤隱約感覺與胡競脫不了關係,胡競從小錦衣玉食被人捧在高高在上的地位慣了,沒人逆過胡競的意思,他這麼三番四次的刺激胡競,從他掙脫陳老板不安分的手從酒會上公然不顧一切跑掉的時候他就應該明白,這叫得罪胡競了。
隻是他一直自以為是的以為胡競對他是真感情,說不定在胡競眼裏,他就是個不折不扣養在身邊玩兒膩了就會拱手讓給合作夥伴的情人而已,情人不是唯一,可以有無數,就像一件心愛的玩兒物,也許對他有點超出別的玩兒物的喜愛,可終究還是玩兒物。
梁澤心痛極了,胸口憋得難受。可是梁澤想不明白如果是報複的話這些人怎麼能什麼都不做,隻是在耗時間呢,他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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