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93 更新時間:17-03-17 08:03
“快點末世吧,這樣的生活,好辛苦……”凡塵從餐飲店出來,一想起潭凡心裏就難受,自己小聲嘟囔了兩句。
“我說你,就是你啦!回頭回頭!我在後邊。”
凡塵聞聲回頭,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女孩子顏值一般,大眼睛圓鼻頭,屬於典型的東方女性的長相。
“我說,刑謙沒有跟你說過要去找我的嗎?害我等你半天。”
凡塵皺眉,刑謙?是誰?
女孩眨巴了下眼睛,看凡塵一問三不知的傻愣樣,明顯是生氣了:“我說你,是潭凡沒錯吧?”
“我不是。”凡塵很誠實的搖頭,“我是他朋友,你找他有事嗎?”
“你不是?可是你的耳釘……”女孩摸著下巴,半信半疑道,“你說你不是潭凡,那你是誰?”
凡塵頓了頓,開口道:“潭凡的朋友。”
“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對你的身份不感興趣好伐?”女孩說話很不客氣,沒禮貌的同時又沒耐心,扁著嘴,不耐煩道。
凡塵無奈:“……凡塵。”
女孩一聽,眼睛瞬間瞪大:“嗯?你是凡塵?”
“怎麼了嗎。”凡塵淡淡回答,暗暗警惕起來。
“沒事,找你也一樣。”女孩笑眯眯得拿出一塊石頭,看起來就跟路邊隨意撿來的一樣,毫無特色。
“你想幹嘛?”
“站好咯~”女孩揮了揮手中的石頭,笑容滿麵,“可能有點疼。”
凡塵還沒想明白她的話的意思,就感覺額頭傳來一陣鈍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時間退回早上,潭凡出門的時候,特意多看了屋子裏兩眼,凡塵躲避他,已經好幾天了,電話不接,學校裏也找不到人,他覺得自己都快抓狂了。
想想自己為什麼會用這種看起來貌似合理卻漏洞百出的辦法想將凡塵放在自己身邊,他隻是覺得必須這麼做,不能讓那個人離開自己的身邊,否則就會特別不安,從小到大也就哥哥給過自己這種感覺,感覺應驗的時候,哥哥死了……
不管是不是出於私心,即使這種今人膽戰心驚的不安是自己的錯覺,自己也不可能掉以輕心,哪怕是采用非常手段。
「潭凡,你出門了嗎?」
“嗯。”
「我會讓人去13號街的咖啡廳等你,你拿上東西就過去,對方脾氣可不好,等急了不好哄的。」
“……”
通過耳釘跟刑謙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後,潭凡驅車漸漸穿過市區往郊區的方向去,時間顯示在六點四十五分的位置,潭凡掏出手機,修長手指輕輕滑動屏幕,一個號碼被撥了出去。
短暫的等待音後,一個男音緩緩傳出:“老板。”
“家裏有誰。”
“老爺,夫人,二少爺,都在。”
潭凡沉默了兩秒,開口道:“我十分鍾會到。”
“是。”
潭凡調轉車頭拐進一條新翻的瀝青道,前麵就是一片綠化堪比藝術的別墅區,潭家大宅也坐落在這片別墅區裏麵。
如果不是有必須回來的理由,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踏入這個地方,因為這裏有潭家的其他人,還有哥哥死去的真相。
電話一直沒掛,男音再次響起:“老板,東西在地下室。”
“嗯。”
潭凡到達潭家後,第一件事並不是上樓看看五年不見的父親,而是直接下了屋子後麵的地下室,原本的雜物已經被清空,全部堆著軍綠色大箱子,上麵寫著一些複雜的字母和數字,甚至在不怎麼明顯的地方還標著危險的標誌,很明顯,這些都是國家管製起來的軍火。
一名男子站在地下室的門邊,筆挺的西裝襯得整個人都顯得優雅挺拔,白皙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骨子裏更是一種斯斯文文的貴族氣質:“老板。”
這個聲音,顯然就是剛才通話中的男子。
“這些不夠。”潭凡斜眼看了眼男子,走到木箱之間,隨意掃了眼周圍的物資,淡淡道。
男子手裏拿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抬手推了推眼鏡,一絲不苟道:“這是第一批,第二批還在路上。”
“嗯。”潭凡閉上眼睛,雙臂微張,隻是一個呼吸之間,整個地下室的箱子仿佛化作煙雲,幻於無形,消失無蹤。
門旁一直候著的男子臉上表情變化不大,可眸子深處向來波瀾不驚的情緒突然變得變幻不定起來便可以感覺到他的震驚,要不是親眼目睹這一切,自己會真的以為這個地下室從來沒放過那麼多的軍用物資。
“走吧。”潭凡看了眼手機,對自己超乎常人的行為並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原本放在地下室的東西,都被收進了耳釘附帶的空間裏,兩個足球場的大小空間可以存儲許多東西,剛剛收進去的那些放著,就隻是一小堆的東西的感覺,所以對於這個功能倒是讓潭凡挺滿意,比能夠與別人意識溝通來得好用的多。
男人低頭,沒有回答。
雖然潭凡沒有做出解釋,但是從另一種層麵來看,這種行為也是一種信任。
潭凡走到一半突然開口:“卓野回來了嗎。”
“下個禮拜一的機票,一起回來的還有蕭鈿。”
“嗯。”
“王成飛他們也會在下個月回來。”
潭凡點頭,出了地下室,往別墅走去。
別墅日常都有五六個傭人打掃照顧,潭凡一進門就迎上了兩個。
“少爺。”
“少爺。”
潭凡眼皮也沒抬一下,對問好的兩人視若無睹。
兩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一個退下一個留下。
“張媽,我中午要出去一……”
樓上咚咚咚得傳來腳步聲,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穿著海藍色的運動服,皺著眉頭下樓,可是一看到大廳的潭凡,剩下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了,對上那對冰冷的眸子,隻感到徹骨的冷意。
留下的一個一看樓上下來的人,立馬低頭:“二少爺。”
被喚作二少爺的男孩臉色突然一變,目光卻是停在了遠一點的男人身上,也是一直跟在潭凡身後的男人——劉文斌。
劉文斌勾了勾嘴角,露出笑容卻毫無感情可言,禮貌道:“二少爺。”
“你……你……”男孩感覺自己的腳已經抖得快要軟下去,一看到那張臉,就想起這個男人當初當著他的麵扒了一個人的皮的輕鬆模樣,這個男人就是個魔鬼!
潭凡看了眼這個所謂的弟弟的男孩,感覺好笑,自己的兄弟,從來隻有哥哥潭明一個人而已,這個野種也配?
沒管僵在樓梯上的男孩,潭凡手插著兜,徑直上樓,劉文斌也自然而然得跟上。
潭凡一路上到二樓最裏邊的房間,早在離家之前他就說過,沒有允許,誰也不許進他的房間,看屋子裏的灰塵,看來是遵守了,雖然自己也用了一些手段。
“去把該帶的都拿上。”潭凡自己進了房間,吩咐道。
劉文斌點頭,轉身向另一間房間走去。
潭凡進房間後緩緩關上了門,其實這一間並不是自己原來的房間,這一間是哥哥潭明的房間,潭明死後潭凡堅持搬進來才最後保住了潭明留下的東西。
在床上靜坐有十分鍾之久後,潭凡動了,起身走到房間角落的白色收納櫃子前,拉開第二個抽屜就能看見一個被黑布包裹著的四四方方長達一米的東西。
劉文斌站在門前,輕輕叩了叩門:“老板。”
潭凡的動作一頓,沒有應他。
“老爺在樓下,還有夫人。”
“知道了。”潭凡淡淡應道,繼續自己的動作,將抽屜裏的東西拿出,對於門外人彙報的事,一點也沒上心的樣子。
黑布包裹的東西是個暗棕色的木箱子,箱子上雕刻著盤龍圖騰,做工精美,而裏麵則放著一柄黑色唐刀。
這柄刀是潭明留下的,不知從哪裏得來的,被潭明視若珍寶,所謂唐刀,是真的削鐵如泥,吹發立斷的巔峰冷兵器,隻是這一柄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刀鞘。
指尖拂過冰冷的刀身,隻要側一側手,透過不同角度的光線就能發現,整把刀都附著著一層暗暗反光的祥雲龍紋,凸顯神秘。
心思一動,唐刀被收入空間,潭凡掃了眼房間,終於還是起身,準備下樓。
潭凡樓梯才下到一半,就看到大廳沙發上坐著兩個久違的身影,大腹便便的老頭子和穿著裸露的女人。
“又去你哥哥房間了?”潭浦前頭也不抬道,白薇薇臉上畫著濃妝,三十幾歲卻包養得當,皮膚細膩身材火辣,怎麼看都是一個風流嫵媚有魅力的女人,而時不時偷看潭凡的眼神,充滿了欲望。
潭凡回頭,冷冷一笑:“潭總,你記錯了,我沒有哥哥。”
“你!”潭浦前猛得回頭看他,一時氣急,臉色漲得緋紅,“你這是跟父親講話的口氣嗎?!”
“父親嗎?”潭凡的眸子深了深,目光落在潭浦前身邊的白薇薇身上,“我的父親在親手殘忍殺害自己妻子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你……你說什麼?”潭浦前的臉色突變,原本氣紅了的臉瞬間變得青紫,神色慌張,而白薇薇的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實在精彩。
“怎麼?還是沒想明白嗎?”潭凡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覺得壓抑在心裏這麼多年的石頭變輕了許多,仔細享受這種暢快感,“當年躲在門外的不是哥哥,是我。”
當年隻有六歲的自己親眼目睹母親被父親殺害的場景,在心中留下的創傷究竟有多深連潭凡自己都說不清楚。
就是這個男人,看著倒在血泊裏死不瞑目的妻子時,猙獰扭曲的麵孔上沒有一絲懊悔和自責,外表看起來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竟然就這樣被撕破所有假象,難怪哥哥從來不會對這個名存實亡的父親笑,難怪那麼溫柔的哥哥從來不會對這個父親表示親近,難怪哥哥在死之前的一天突然對我說那麼多話……
是大自己十歲的哥哥扛下了一切,也是因為自己,哥哥才會遭遇不測,一切,都是這個男人計劃好的,他把和白薇薇生的野種也被帶到了潭家,成了名正言順的家人,潭凡覺得這個家已經連空氣都變得生澀難聞。
而他討厭這一切,痛恨這一切,不僅僅是對所謂親情的背叛,還有自己,要不是自己,哥哥也不會死……
都怪自己太弱,才什麼也做不了,也是因為這樣,年幼時的潭凡就不愛笑,對人對事都是冷冷淡淡,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偽裝,然後暗暗發展自己的勢力,等待時機將所有痛苦都回報給這個父親。
“老爺你消消氣。”白薇薇扶著潭浦前,輕聲責怪,“潭凡,你這樣會氣壞你父親的!”
潭凡勾了勾嘴角,笑道:“對了潭夫人,和魏琪娟的婚事,我想可以解除了,謝謝您異想天開的以為替我找了位好妻子,可惜拙劣的內在與您太過相似,不適合我。”
“潭凡!”潭浦前聲音提高了幾分,“閉嘴!你這是對長輩該有的態度嗎?!”
潭凡沒說話,隻是冷眼看著眼前這些個所謂的長輩。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你們學校那個叫凡塵的人關係曖昧不清,多少人在背後說閑話昂?你真是丟我們潭家的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都說開了也好。”潭凡整了整衣服,視線對上潭浦前,語氣極其認真,“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凡塵是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精神依托,最無法割舍的赤心摯愛,我會用我所有的精力在接下來的日子護他周全。”
“摯愛?”潭浦前拄著拐杖站起來,“我告訴你潭凡!魏琪娟就是我們潭家未來的兒媳婦!這個婚你不結也得結!沒有你能選擇的!”
“那你就讓樓上那個野種娶她吧。”說完,潭凡轉身就想離開。
潭浦前被氣得眼睛瞪得老大,指著潭凡的背影吼道:“你敢走出這個家!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潭凡回頭,周身的氣場冷得要凍結身邊所有的一切,隻要踏進這片區域,排斥的感覺就一直纏繞著自己,不管自己如何驅趕如何壓抑,這種隨時就要爆發的感覺任然不好控製,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個家,那些隱藏在光鮮表麵下令人作嘔的事實。
“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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