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5 更新時間:16-12-11 11:34
說話間,我把藏在腰間的孜然拿出來在它眼前一晃,隻見它的鼻孔猛然一收,隨即兩眼放光,二話不說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總算擺脫它了,我趁機找了條近道趕緊溜,不然它一會就循著我的味兒找了過來,這家夥鼻子特別靈,有多靈呢,師父曾經測試過,把一個饅頭藏在兩裏之外的一棵樹上,結果他三兩分鍾後就叼著饅頭回來了。
這讓我苦不堪言,它總是纏著我,美其名曰是報答我,也真心想著給我幫忙,但往往事與願違,攪得我焦頭爛額,回去招師父一通訓,這也是為什麼我喜歡捉弄它的原因,反正自從它來了後,我就沒安寧過半個時辰。
我喜歡這裏的環境,我們的住處位在一處瀑布邊,房屋建在半腰上,平時需要走一條特製的小路進出,以我們的住處為軸心往四周輻散,二十裏之內,皆有草木,鬱鬱蔥蔥,氣候宜人,在那之外,便鋪滿了雪,越往外走雪層越厚,再往外二三十裏地,雪漸漸地少了,雪層下方或者少數裸露的地方,是淡藍色的玄冰,在玄冰層縫隙裏,生長了許多珍惜藥材,因環境所致,這裏的藥草生長緩慢,我需要精心挑選,有時候還需要自己培植。
這裏形成了兩個世界,外麵是山巒層疊的皚皚白雪,裏麵是生機勃勃的綠林翠草,但我太討厭這裏的草藥了,種類繁複,我總也采不完,從來就沒睡過一個懶覺,而且我的身體真是太好了,好到我想生個病躲懶都難,就算我特地淋一夜的雨,也隻是落了個小風寒,身體很快就自我修複了,完全不成問題。
我也設想過不采藥的日子,似乎沒什麼事可做,所以,采藥在我的生活裏就像吃飯一樣正常,我按部就班地活著,早已變得麻木,而哼哼的出現,無疑成了我生活裏為數不多的樂趣,因而,我喜歡它,偶爾會把自己珍藏的美味分享給它。
今天老頭交給我的任務,是去采一朵冰火蓮,這是一種很稀有的藥材,而且這種植物還有戰鬥力爆表的守護神,是一種通體漆黑長著利爪的怪物,這利爪可以抓破玄冰,所以,想采一株都比較困難。
我穿上虎皮襖來到懸崖下,往上望去,筆直的玄冰在晨曦的映射下泛著點點星光,這塊懸崖很陡峭,又直插雲霄,第一次跟老頭來時嚇得我兩腿瑟瑟發抖,而如今,我習慣得如履平地。我固定好藥筐,拽住繩索,雙腿借力往玄冰上一蹬,趁此功夫,兩手往上移動抓住繩索,如此反複,不一會兒,就到頂了。
這時聽到底下大叫:“半夏,你個混蛋,自己跑路,把我耍的團團轉。”我轉頭看到,哼哼正仰著頭指手劃腳破口大罵,在它的腳邊,擺著一團毛茸茸的家夥,我估計是野兔,那毛發是灰色的,關鍵是那兩隻長長的耳朵。
我要是等它除非我傻,總給我找麻煩,而且,會占據我的藥筐,增加我的背負量,我又沒有天天吃肉,哪來多餘的精力。不過它既然跟來了,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於是得意道:“你不是有腿有腳的,自己爬上來不就得了!”
它一聽,抓住繩索,蹭蹭蹭就上來了,晃了晃手中的兔子,傲慢道:“沒你的份兒,哼哼!”
不吃就不吃,又不是沒吃過,我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往前走。上麵風好大,嗚嗚嗚的,像鬼哭狼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裹緊衣物,低著頭,走一步看一步,腰間的衣帶在風裏亂舞。
哼哼有一身厚厚的淺黃皮毛,非常禦寒,我凍得牙齒咯嘣作響,它卻在我前頭跑跑跳跳,輕鬆得如同一縷風兒,我忍不住心裏暗罵:這混蛋,我那天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這期間,走走停停,稍不注意,還容易摔跤,耳畔除了風聲還是風聲,不知過了多久,看到哼哼在前麵朝我招手,他的神情顯得很焦急,我忍不住小跑了過去,這裏有條約一尺寬的冰縫,裏麵有許多突出的冰角,在縫底,盛開著一朵火紅的蓮花,顏色通透,在這冰雪之中,顯得十分耀眼,而在花的旁邊,一雙黑亮的眼睛冷冷地盯著我,看得我渾身寒毛直豎,難怪剛才哼哼沒有出聲,我倒抽一口涼氣,這就是冰火蓮的守護神,今兒碰上了,真是倒黴。
這種玩意兒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一旦被侵犯,它必主動出擊,我忍不住後退,反手從筐裏抽出一把墨柄長刀,這是老頭留給我防身的,據說這把刀是用玄鐵所鑄,鋒利無比,玄冰都可以砍斷,我曾經試了試,果然如此,懸崖上供腳借力的凹陷就是這把刀所挖。
每一朵冰火蓮都有一個獨立的守護神,它們彼此是分開的,要不然我真不曉得怎麼對付,還好隻是一隻,我想我勉強可以試試。
我握著刀把哼哼擋在身後,慢慢倒退,才退幾步,冰縫處就探出了個黑黑的毛茸茸的腦袋,趁它還沒上來之際,是最好的出手機會,一旦等它跳上來,我的小命就岌岌可危了,想著我跨步上前,一道破空聲在空氣中響起,沒錯,我砍空了!它身形一頓,躲了過去,隨及整個身子都跳了出來,穩穩地站在邊緣,雙目狠冽,現出濃濃的殺機。
一擊不成,惹怒了它,隻見它騰空而起,一個利爪撲過來,這要是抓到心髒,我不死翹翹了,危急時刻,身體做了本能反應,長刀揮舞,邊戰邊退,極其消耗體力,哼哼在一旁嗷嗷直叫,我心裏叫苦不迭,你丫的倒是趕緊跑啊,難道還要拖我後腿不成?
不知打了多久,我招架起來有些力不從心,動作變慢了下來,這黑怪瞅準了機會,一隻利爪直朝我麵門撲來,撲鼻的腥臭熏得我差點兒背過氣去,我還未能反應,一陣灼熱從耳邊傳遞過來,緊接著,空氣裏嗅到烤焦毛發的味道。
那黑怪變成了火球,隻是眨眼功夫,隻剩下個骨架,甚至還保持利爪出擊的身形,被我手指一碰,直接讓風吹散了。我發出啊的驚呼聲,不敢相信,這火來的這麼迅疾,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哼哼幹的。我盯著他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它吹了口氣走過來撓了撓我的裙擺,淡定道:“好了,問題解決了,去采藥吧。”
我想了想,跳了起來:“哼哼,你到底是什麼怪物,怎麼還能口噴火焰?你是妖精嗎?”
哼哼很無語,並不打算搭話,這哪成,一個跟我朝夕相處了多個時日的家夥竟然還有這等能力,為什麼我偏偏不曉得?我怎麼覺得我活得像個白癡,他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不行,就是不采藥我也得搞明白,否則我真是白活了這麼些年。
想著我順勢把藥筐放下來,等著它的解釋,它雙手揉了揉腦袋,神情憂傷地陷入回憶,在它20歲時,它的母親給它吃了一株火離草,那火離草生在火山裏的岩漿邊,通體朱紅,據說吃了火離草,可以增壽,更有助於修行,它的母親九死一生才用性命換了來,它剛吃完,母親就一命嗚呼了,都來不及悲傷,它便感覺渾身燥熱疼痛,痛到骨髓,仿佛身體的每一寸地方被烈焰灼燒,後來它昏了,醒來時,感覺身體裏有一股氣往外湧,於是張開嘴巴,一股烈焰噴出,把它的家直接燒沒了,連同它那死去的母親,連救火都來不及。
它斷定這變化是吃了火離草的緣故,事已至此,悲戚無用,後來它琢磨出了一套控製火焰的方法。
我衝它翻白眼,氣道:“故事真不錯,你可以寫書了。”
“不信拉倒,今日我也救你一命,咱倆扯平了,你以後可不許再使喚我。”
“……”
我順勢揪住它的耳朵,咬牙切齒道:“哈,扯平了是吧,你天天吃我的用我的,我就使喚你怎麼了,現在我就命令你去把那朵花兒摘來,不許斷一根須兒。”
它的臉歪著,神情扭曲,嘴裏絲絲兒的吐涼氣,哼,小樣兒,還跟我計較,反了是不?它連聲求饒,我越想越氣,一腳把它揣進了冰縫。
我選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坐下,瞅著腳邊的野兔,暗想,以後不用去撿柴火燒了,直接讓哼哼噴一嗓子,不就熟了嘛……後來想想不對,他的火太烈了,一嗓子下來,再好的美味都跟那黑怪一樣,隻剩骨頭了,連肉渣都不剩。
四處望去,除了冰,沒一點兒雜物,我惱怒地把野兔扔進筐裏,乖乖等著。上麵的空氣太冷,一停下來,身體就僵了似的,我開始有些後悔把它丟下去。我摸了摸頭發,一種不太美好的觸感從指間傳來,質感粗糙,卷曲著,我的天,我的一頭柔順青絲啊,現在肯定是慘不忍睹了吧。
等到我都不耐煩了下麵還沒動靜,眼看著就要發作,聽到哼哼喊道:“半夏,繩子,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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