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2 更新時間:17-01-28 08:06
許幼安輕輕撫過趙弘殷蒼白的臉,苦笑道:“多被你這麼嚇上幾次,我恐是要先你而去了。”
“許少爺說什麼呢!”元宵眼睛紅得跟隻兔子似的,聽不得許幼安這樣說。
許幼安淡淡一笑,“王妃今日與世子說了些什麼?”
元宵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告知許幼安。
許幼安歎氣,“見你那模樣,這心結想必是與我有關。心病還須心藥醫,你若不說,你家世子的病該如何痊愈?”
“許少爺還是等世子醒來……”
“糊塗!”許幼安輕聲斥責道,“世子若是願意說,又豈會憋成了心病?”
元宵隻能將趙弘殷之前說的那番話原原本本的轉述給了許幼安。
聽罷,許幼安看向趙弘殷的視線中就多了幾分複雜。
情之所始,欲也。
愛欲,性欲,占有欲,如是。
許幼安真不知自己是該難過還是該高興。
他拂了拂趙弘殷緊皺的眉頭,低聲道:“弘殷,你從未貪心過。你要的,我盡數都會送與你。包括……”我自己。
元宵和扣兒互看一眼,都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但又挑不出錯來。
“扣兒你回去告訴祖父一聲,今日我就住在端王府了。等世子安好,我再回去。”許幼安說,“年節不再家中,我隻能回去再與祖父請罪了。”
扣兒應下,轉身離了去。
許幼安又有對元宵說:“元宵你去歇息吧,這裏有我照顧。”
“可是……”
許幼安輕笑道:“我還要為你家世子治心病,你在這兒,你家世子該不好意思了。”
元宵:“……是,奴婢曉得。”
等趙弘殷悠悠轉醒,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昏暗的燭光下,一白衣孩童坐在床頭,捧著本書看得入神。
“咳……我以為自己還在夢中,這是從哪裏來了位小仙童?”趙弘殷露出笑容。
許幼安放下手中書本,與他打趣道:“這小仙童聽聞端王世子不好了,嚇得從雲端墜落凡間,您可得好好負責。”
趙弘殷收斂了笑容,眼中陰雲漸漸密布,“嚇著幼安了吧……”
許幼安歎氣道:“趙弘殷,你在憂心什麼?”
趙弘殷看向他,半晌才道:“我不知。”
許幼安無奈,牽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上,道:“一拳而握,你握到了嗎?”
突如其來的驚喜和窘迫幾乎要將趙弘殷湮沒,他抽了抽想將手抽回來,卻被許幼安緊緊握住。
“我許幼安一生至交唯你一人,至於妻妾嘛,你未婚我不娶,如何?”
趙弘殷垂眼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做不得主。”
“信我,弘殷。”許幼安一眼看進他眼中。
趙弘殷眼瞼微動,“……嗯。”
“下次再因為這有的沒的病了,看我如何收拾你!”許幼安瞪眼道。
趙弘殷:“……”
說完這番話,許幼安便爬上了趙弘殷的床榻。
“幼安?”
“今晚我不回去了。”許幼安在他額頭吻了一下,“陪陪你,讓你安心。”
趙弘殷摸上被親的那處,越發覺得心尖滾燙。他推了推半夢半醒的許幼安,“這是何意?”
許幼安鑽進他懷裏,道:“隻可意會不可……”他今天也是累著了,話還未說完就睡了過去。
趙弘殷將他摟緊了幾分,無聲的笑了笑。
本以為醒來幼安又會如前幾次那般不見了蹤跡,趙弘殷卻沒想到,這次一睜眼他就見到了許幼安酣睡的側臉。
元宵候在一旁低聲問:“世子可要起了。”
趙弘殷緩緩搖頭。
元宵勾了勾嘴角,退出了內室。
想起昨日那些事,趙弘殷不由嘴角帶笑,心仿佛被蜜泡著,甜得有些膩人。
他摸上自己的心口,那裏正跳動著,一下一下擊在掌心,還活著,真好。
正如昨日睡前他所問的,他不解這到底為何意。但幼安在他心中卻越來越重要,越來越難以割舍,當然他毫無割舍之意。趙弘殷突然起了些陰暗的心思,若是幼安就這麼待在他懷裏,哪也不去,誰也不想,無人分走他的注意,該是有多好。
他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幼安仿佛都能知道,都能理解。幼安答應他,心全是他的,但他還是覺得差了些什麼,可到底是什麼?
罷了,他們尚且年幼,有足夠多的時間去尋覓答案。
陪著趙弘殷用過午飯,許幼安總是該回去了。趙弘殷將他送到東宮外,眼看不能再送才停了下來。
許幼安拉拉他垂下來的衣袖,笑著說:“世子哥哥,等年後幼安便回來。”
趙弘殷微微頷首,“若我好些了,就來國公府看你。”
“可別。雖是開春了,天到底還涼著,春寒可不是作玩笑說的。你安心待在端王府若想見我了,便派人來尋。”
許幼安可是被他這身子給嚇怕了的,哪裏還敢讓他亂跑?
趙弘殷無不遺憾:“幼安做我伴讀已久,我卻未上門拜訪過,實在失禮。”
“祖父理解的,你不必在意。”許幼安想了想又道,“等天氣暖和起來,我再帶你上國公府如何?”
趙弘殷歎氣道:“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暖起來。”
“春江水暖鴨先知,世子哥哥若真好奇,便去養隻鴨子來問問。”許幼安促狹的笑著。
趙弘殷輕彈他的眉心,不由失笑,“淘氣。”
“誒,時辰不早了。幼安真得回去了,過幾日再來看你啊。”許幼安剛將踏上馬車似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他又故作凶狠的補充了一句,“不許胡思亂想!”
趙弘殷覺得自己被小孩兒當作了小孩兒,有些好笑,他點點頭,“知道。”
許幼安朝他笑笑才和扣兒一同離開。
許幼安開離開後,這院中又是安靜了下來。趙弘殷坐在琉璃窗旁,楠木小桌上升起縷縷茶香,他摸著杯沿,神情不顯:“這梅花也是敗了。”
元宵也往外看去,自開春之後這梅花便盡數墜了,他突然想起許少爺曾念過的詩句“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本是頌梅之詞,現下想起卻總覺帶了幾分憾意,幾分淒涼。
他回過神來,卻想起世子可不能心情不暢,便道:“梅冰心傲骨,不屑與百花爭豔,這才凋落了去,世子不用覺得可惜。”
“不與百花爭豔嗎?”趙弘殷低聲自嘲道,“父王當初將這梅種在我院中,可也是這般想的?”
元宵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世子這話可不能說,王爺向來喜梅,在您院中將梅親手種下,可是慈父之心啊。”
趙弘殷搖頭笑道:“如今不管其意如何,我總得爭上一爭。”
年節的最後一日,一簡樸四人藍呢小轎落在了端王府的後門,來人神色匆忙,卻又帶著無邊喜意。
大約過了個把時辰,端王府的後門才又開了,那人又坐上小轎匆匆而去。
這日天色未亮,許國公就坐著四人抬官轎出了府,前去上年後第一個早朝。
進入金鑾殿,許國公一眼就看到了端王。他暗自思忖著,端王今日來得似乎早了些。看其神色也無別的不同,再一細看,許國公卻發現了其目中之喜。想起這幾日暗地裏流傳的消息,許國公虎軀一震,連忙走了過去拱手低聲道:“恭賀王爺。”
端王露出笑容,卻是不語。
許國公心中卻有了九分把握,他也不再多說什麼,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果不其然,老皇帝一開朝便談及前太子,臣子們均是心中一震,這是要立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四皇子趙泰年,為宗室首嗣,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璽升文華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司所奏之事,皆啟皇太子決之。
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景泰七年一月。”
端王領旨謝恩,“吾皇萬歲!”
眾臣子盡數跪下,“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千歲!”
“……”
端王趙泰年入主東宮,端王府徹底的忙了起來。各房各院都在收拾行裝準備搬進宮中。
“誒,這梅樹了要仔細了!”元宵對工匠們說,“這可是太子親手所植!”
“把皇長孫的書本墨寶都放到那輛馬車上……”
“這些個雜物拿它做甚……”
“動作輕些,別擾著皇長孫休息……”
“許少爺屋子的東西別動,我親自收拾……”
“……”
“元宵。”趙弘殷穿著淡藍色長襖抱著一塊琉璃走出來,看著滿院子的東西,他不禁皺眉道,“還未收拾好?”
元宵答道:“已經差不多了,隻剩下許少爺的屋子還沒收拾。”
許幼安住在他院中許久,他還從未去看過,趙弘殷心下一動,“我去瞧瞧。”
元宵攔下他,“您還是回屋吧,這裏全是灰塵的,對您身體不好。”
趙弘殷掏出錦帕捂住口鼻子,笑道:“這樣總成了吧?我就去看一眼,不給你添麻煩。”
“奴婢哪敢說您添了麻煩……”元宵說,“我陪您去就是了。”
趙弘殷推開許幼安屋子的門,直徑走向內室,掀開門簾便見著一幅畫。
“這畫的是幼安吧?”
“看這眉眼的確是許少爺。”元宵仔細看過,說,“這畫畫得細致入微,眉目傳神。雖不知是何人所作,但對許少爺感情不一般呐。”
趙弘殷淡淡瞥了眼落款,山中閑客?他從未聽過。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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