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曲

正文  君聞雙相依，奈何生死兩茫茫（一）

章節字數：2098  更新時間：16-10-0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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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譚氏之女即刻入宮，受昭萬錦昭儀，欽此。”尖戲不成調的陰陽不分聲音響徹這個大院，烏壓壓一片跪在地上同聲一片：“謝主隆恩。”銅鏡之中一片朱丹唇勾勒於如玉的麵孔中，隻是朱唇輕輕一抿：“萬錦昭儀。”一地輕紗搖曳在黃昏之中，酒杯液體緩緩進入那片朱唇之中。萬火之中，早就已經焚身置若惘然，殷紅的大火和夕陽驚豔了眾人，那場叛亂之後，隻有零碎的人在議論無非是老祖宗在天上發威，擾亂了魂靈。片刻之中，眾宮女匆匆跑路互相告知：“萬錦昭儀宮中走水了，走水了。”夕陽像是終於染紅這一場博弈中最後喪命的萬錦，萬錦看著漫天紅光，心頭一痛一口血染上嘴角，笑著笑著大火漸漸消失於眼界，隻剩下外麵的嘶吼聲：“萬錦，朕不準你死。”她朱唇輕飄出：“玄庚，再也不欠你了。”大火滿眼之中早已紅光，一聲崩塌，宮中主梁掉落下來，全部崩塌消失於紅光之中。弄堂之中長期嘈雜，萬錦看著手中的畫久久不能回神，她把自行車放到牆邊靠著，抬眼看著眼前帶著帽子的大叔：“這副畫你要當多少錢？”戴帽子的大叔捋著胡子若有所思：“這幅畫值多少錢？”萬錦心裏不禁冷笑一聲，這樣的顧客大多都是來詐，所以態度冷漠些，自然價錢會壓低。她從口袋掏出鑰匙打開門，大叔跟著她進店鋪，相反萬錦沒有像他所想端茶送水招待，隻是把包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口：“這副畫邊緣早已有所摩擦的痕跡，我很難不認為它是偽畫？”大叔倒是一副冥冥之中自在把握：“沒想到科院出身的專家也有眼拙的時候。”萬錦心中一緊，她下意識看向那個大叔，沒人知道萬錦是個考古專家，當初鑒定古物有她專門的辦公室，所以基本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考古專家。自然她很快撫平心中的疑問，她一反常態笑起來接過大叔手中的畫，仔細觀摩這副畫。時光的斑斕早就令這幅畫模糊不清，定是輾轉反側才造就這般。不是古代美人畫，也不是詩人共享的山水，是庭竹之間有一抹淡色，萬錦湊上前去仔細辨認，卻看到是一位女子的背影。雖隻是一點，但作畫時的心情，也應當是輾轉反側，夙夜思念那抹清麗背影。這種心情早就是古人玩爛的情景，隻消一麵，惦念一生，萬錦不由嗤笑，在這個時代，速食愛情早就是不可替代的主流，慢下來的生活早就是不可思議甚至人人向往的。就像她還守著這家祖父輩留下來的當鋪，還生活在這充滿青苔的小弄堂中，她心裏還有難分的執念說不清的紛紛雜雜。大叔倒是立起身子，眼神裏有著難以分辨的功利，又甚至像是撥動的琴弦：“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一句句從他口中唱出，倒是一番風味，他不再看她倒是踏出那扇門。萬錦跑上前去：“先生您的畫。”大叔回頭看向她，目光變得紛雜：“如今這幅畫物歸原主。”萬錦不明白他的話，一直反反複複念他口中的：“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這首詩明明隻是李白的三五七言，隻是這其中的意味她不明。再抬頭之時，大叔的身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手中的畫卷隨著風旁邊的桂花樹的落花斑斕飄落畫卷之上，那抹身影終究被一片花瓣遮住。萬錦萬分沒有想到得此寶畫，起初自以為是一副不打眼的古畫，再斟酌之間又看出這其中的玄機。窈窕女子背後竟是大片花海，亭子自然也是眼熟，萬錦不認為自己記性極好，但是這一刻犯了難。這中規中矩的亭子，她冥冥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故事到底如何發生，思及腦仁作疼。她禁不住想，越是模糊越是渴望那到底腦海中為何出現仿若真實發生的事情。再細看那不打眼的亭子建築，到底是考古專家，在萬般不解狀況下，她終於知道這亭子定是哪個有名建築其中一角。她急匆匆踩著吱呀吱呀木質地板，腳步的匆忙暴露了她的心思。自大從小，她的心思縝密是眾人所知，這一刻從未有的急進情緒使她忘記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喜靜沉穩之人。她打開鏤花空的隔間，卻又是一番風情，古香古色的書房藏著大量的古書，一本一本疊加，像是時光靜謐下來的沉澱，萬錦踩著小心的步子，和當時的急躁又是不同。對於她來說，這間閣樓早就是該消失於這個城市裏，可是在父親極力保護下，它終究還是存活於這個弄堂之中，保持著它的素，它的樸。這些木板早就是幾百年前父輩留下來的，自然留到現在也是脆弱不堪，萬錦的步子也隻是向來的習慣。萬錦下意識抱出一摞書，全部都是玄庚王朝的建築，這個朝代說來奇怪，它並不像清朝存活百年，但也不像遼國，壽命極短。它像是絢爛的煙火，隻是一眾驚豔之時，卻又泯滅於曆史長河之中。玄庚王朝隻有一個皇帝，至於叫什麼長什麼樣子，後宮妃子又有幾人，全部都是謎。萬錦不由更加好奇，至於發現這個王朝的功臣自然是民國時期的鼎鼎有名曆史諸論張柏林老先生，她對這個王朝研究多深，自然就對它抱有多大好奇。隻可惜，最了解它的張柏林老先生在內戰之時，被叛黨份子擊斃。萬錦隻有透過這幾本書了解它，好在張柏林老先生留下一本玄庚王宮建築的局部圖。萬錦可以清晰看到這個王朝如何消亡，她抱著及其微妙的情緒翻動這本書。一頁一頁，快要到底，萬錦的心從期翼變為死灰，沒有想要的亭子建築。她下意識拿起腳下的幾本翻看，始終沒有她想要的。在靜謐的環境下，殊不知，外麵早就是漫天夜色，而之前走掉的那個大叔，似非似笑看著閣樓的燈光：“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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