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3 更新時間:16-11-08 21:45
粟可仁眼裏的詫異稍縱即逝,他忙說:“爺爺教訓的是,孫兒有錯,孫兒現在就該給大哥道歉。”他說著便來到了粟耘前麵,躬身向對方行了一個大大的禮,“大哥,是二弟做錯了,二弟對您不夠恭敬,還請大哥不要與二弟計較,您一定要大人不記小人過。”他說著深深的拜了下去。
粟耘的眉微蹙,這小子如此痛快的給自己認錯,不知玩兒得什麼陰謀詭計,他忙大度的道:“二弟不必如此,大哥並未生你的氣。”他說著,像是要起身的樣子,不過立即就咳嗽了起來。
“大哥身體當心啊!惹您生氣了,二弟看您如此虛弱,愈發的愧疚。”粟可仁說著,伸手去扶根本就沒有起身的粟耘,並在他的背上輕拍。
與此同時粟可仁的視線瞄向了粟耘懷中一塊並不明顯的小凸起,想必東子說得東西應該就在那裏,粟可仁用自己的身子擋住粟遠堂的視線,手臂一身朝著粟耘的身上摸去。
粟耘已反應過來,但為時一晚,東西已經到了粟可仁的手裏,他心知不妙,原來粟可仁是有備而來。
“咦?這是什麼?”啪地一聲,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粟可仁讓開身子,讓粟遠堂可以清楚的看到落在地上的東西。
粟遠堂聞聲走過來,粟可仁彎腰拾起地上的書,“哦,原來是一本書啊!”他狀似不經意的翻了幾下,“好像是一本習武的書,大哥這樣的身子也能習武嗎?還有這書是哪裏來的啊?我好像之前都沒有看過,不會是潤心閣裏的書吧,大哥好幸福哦,我都沒進過潤心閣呢!”
粟可仁手裏的書被粟遠堂一把奪了過去,他沒有看裏麵的內容,犀利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粟耘,“你去了潤心閣?”
粟耘的記憶裏,前世爺爺從小就不待見自己,不過他對自己的不待見表現在不理不睬,像現在這樣,用如此銳利的目光瞪著自己質問,還是第一次。
粟耘不知心裏是個什麼感受,會被爺爺用這種目光看著,也可以理解為自己真的是被爺爺重視了一次呢!
“沒有!”再粟耘還沒有想清楚該如何躲過這場拷問之前,他就先否定了去過潤心閣,這是一種本能,知道有事發生,用撒謊的方式試著去躲過,很自然的反應。
“不會吧,不是潤心閣的書嗎?咱們粟府除了潤心閣外,沒有任何地方有習武的書,那大哥是從哪裏得到的這本書呢?”粟可仁裝作無知好奇,一臉無辜的問。
粟耘甚至看到了粟可仁眼裏閃過一抹狡黠的光,心裏一陣窩火,這次是自己疏忽大意了,畢竟這本書得來不易,隨便的放在任何地方都不放心,碰巧出了小柱子他們這件事,急忙趕來也沒有來得及把書放好。
粟耘冷靜的沉下心思,這種時候最忌諱衝動,“書真的不是從潤心閣得到的,至於從哪裏來的,我不能說。”
這是粟耘唯一能夠想到的最拙劣的理由,不管粟遠堂是否相信,他也隻能這樣搏一次了。
“哈哈,大哥,你這話聽著好敷衍啊,其實就算是真的進了潤心閣偷拿了一本書,爺爺也不會真的生氣,畢竟你的身子不好,想習武練練身體也很正常,你大可以這事跟爺爺說,讓爺爺給你專門請個習武的師傅。”
“你閉嘴!”粟耘冷冷打斷粟可仁的話,剛剛對方一口一個習武,讓粟耘想到了粟府的家規,不許習武,不記得為什麼了,但是前世粟府的確是有這樣的家規,重生後,粟耘太想變得強大起來,將這件事給忘了,難怪粟可仁一直針對習武不放。
這下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粟耘的心暗暗往下沉,粟遠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與爺爺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爺孫關係,恐怕就要斷送在此了,而且這事還不能輕易解決。
“爺爺……”
“你也閉嘴!”粟耘的話還未說出來,就被粟遠堂厲聲打斷。
粟可仁朝著粟耘撇嘴角,嘲弄他此刻的處境,粟耘抿著嘴唇不說話,一時也沒了方向,觸碰的是粟遠堂的禁忌,怎麼辦?他甚至不知道粟遠堂為何忌諱粟府的人習武,什麼不允許他們進入潤心閣?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想要緩和此刻的窘境,實在沒有突破口。
“說!你什麼時候進的潤心閣,為什麼要去?為什麼一定要習武?”粟遠堂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因為之前已經否認了去潤心閣的事,此刻粟耘自然不能承認下來,喉嚨滑動了一下,他困難的吞咽,言語好像都哢在了喉嚨口,沒有一個說出來能夠讓粟遠堂消氣的,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麼!
“不肯說嗎?”粟遠堂用力的將拐杖捶在地上,仿佛要將地麵砸出一個洞來。
粟可仁聽得都嚇了一跳,他一麵開心粟耘終於被爺爺訓斥了,也一麵在懼怕著粟遠堂的怒氣。
“請恕孫兒不能說!”粟耘死咬住不說,完全沒有理由,總不能說是為了讓自己強大起來吧。
粟耘的態度瞬間惹怒了粟遠堂,隻見他揚起手中的拐杖揮向粟耘,粟耘捶下頭,用力閉上眼睛,繃緊身子咬住牙,然而等了一會兒,預期中的疼痛和震怒都沒有來。
“粟大人何時動這麼大的氣啊?”高大的少年一手輕鬆的握住了粟遠堂揮起的拐杖,笑看著對方由震怒變成震驚的表情。
“三、三皇子殿下……您怎麼來了!”粟遠堂說話的同時忙把拐杖放了下來,正要躬身施禮就被櫟陽曖晗給扶住了手臂,“粟大人不必多禮,我不過是路過,聽到你這裏有些動靜,就進來瞧瞧,你們粟府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倒是挺有意思的。”
櫟陽曖晗說著大方的找了個地方一坐,似乎並不準備離開。
福伯忙親自去給櫟陽曖晗倒了一杯茶奉上,“殿下請喝茶。”
櫟陽曖晗接過茶杯,輕啜了一口,道:“粟大人請繼續,你粟府的家事我不會插手,不過就是瞧瞧而已,看個新鮮。”他說著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粟遠堂被櫟陽曖晗弄得十分尷尬,三皇子嘴上說是不管,但這麼坐在這裏眼巴巴的瞧著,讓他怎麼還敢說什麼做什麼啊。
粟遠堂幹笑了幾聲道:“殿下說笑了,其實隻是孫兒不太懂事,所以訓斥了幾句,又讓殿下見笑了,唉,真是慚愧啊慚愧!”
“怎麼不懂事了?不會是粟大人的要求太高吧,粟大人嚴於律己,這在朝中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還都是孩子,粟大人不必太過嚴苛吧。”櫟陽曖晗放下手裏的茶杯,右腿翹在左腿上,私下裏張望道:“粟大人的臥房也很樸素呢!實在讓人欽佩。”
“多謝殿下誇讚,老臣羞愧羞愧。”粟遠堂被櫟陽曖晗的兩句話哄得心情好了不少。
粟可仁眼看著粟耘的事就要就此作別,實在很不甘心,他咬咬牙走上前去,狀似無意得碰了粟遠堂拿著書的那隻手。
書本果然從粟遠堂的手中滑了下來,粟遠堂的眉皺起,彎腰拾起地上的書,瞪著粟耘。
櫟陽曖晗清了清嗓道:“不知粟大人剛剛為了你孫兒的什麼事發那麼大的火啊?”
“這個……”
“怎麼?粟府的家事,我這個外人不能知道?”櫟陽曖晗本就不愛笑,雖說還隻是個少年,但是一張臉陰沉下來,也是格外的駭人,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勢。
粟遠堂忙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潤心閣乃是粟府的禁地,可是大孫兒粟耘卻偷偷的跑了進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櫟陽曖晗嗯了一聲,他看了粟耘一眼,道:“他承認他去了禁地?”
“小子做錯了事,哪敢承認!”粟遠堂歎了口氣,雖然心有怒氣,但畢竟礙於三皇子在麵前,也就忍了。
“話可不是如此說的,粟大人一向正直,相信大人也不是個會冤枉人的人,他是粟大人的親孫子,他既然說他沒去禁地,大人怎麼會不信任他呢?這可就是大人的不對了。”三皇子似笑非笑的道。
“這……”粟遠堂遲疑著。
“有人看到他從潤心閣的方向而來,懷裏還藏著書,自然便是去過了。”粟可仁一時著急,把心裏想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粟耘心裏暗喜,有粟可仁如此急功近利,自己反倒有了反擊的機會。
“是嘛,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啊?難道看到他從潤心閣回來的人就是你嗎?”櫟陽曖晗說著,已經站起身,緩步朝著粟可仁這邊走來。
粟可仁一陣喉頭發緊,嚇得冷汗直冒,三皇子那墨色的眼陰冷的好像蒙上了一層寒冰,隻要看上一眼,就讓人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可仁,是你看到你大哥從潤心閣那邊回來的?什麼時候看到的?你早就知道此事?”粟遠堂見驚動了三皇子,表情也愈發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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