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8 更新時間:16-09-03 19:51
一個人最恐懼的是什麼?不是肉眼可見的萬丈深淵,而是詭秘未知。當看著羌無聲把一些螞蟻大小的黑色小蟲灑在他手腕的傷口上,那些小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鑽進他的血管裏,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在死士的心頭蔓延,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而此刻,他正接受著這樣的煎熬。他感覺到那些蟲子通過他的血管正在他的身體中遊走,甚至可以感覺到它們在蠕動,他很想大聲叫喊卻發現他的嗓子因為不安和恐懼已然失聲,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戰栗,每一寸肌理都能為對未知的恐懼而開始不斷收縮。接下來他會怎麼樣?他會怎麼死去?以一種怎樣難看的死相?想到這些他就汗如雨落。
等手腕處的小蟲全都爬進他的身體,羌無聲拿著匕首在他的手腕處剜動攪弄,好一會才挑斷了他的手筋,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腕口向下流淌。刑房中不斷有口水吞咽的聲音和粗重的呼吸聲,那是驚懼之下,身體的正常反應。旁觀行刑的死士們看著微笑著的羌無聲,發現少量噴湧的血濺到了他的臉上,讓那張原本就美輪美奐傾城絕豔的臉龐平添了幾分嗜血妖媚,那個掛著微笑的少年猶如煉獄中的修羅,美到讓人心驚膽寒。
而被挑斷了手筋的死士,如今隻覺得通體徹寒,全身上下冰冷極了。明明這人挑斷了他的手筋,明明自己的腕口鮮血直流,可是他竟然感覺不到疼……如羌無聲先前所說,不會疼。他真的一點都不覺得疼!試問,什麼樣的人才會感覺不到疼痛?他近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折磨致死,所以他才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羌無聲似乎不是很滿意死士現在那生無可戀的表情,他應該更恐懼一些才對呀?看來還不夠呢~這般想著,他又一次燦爛的笑起來,“你知道嗎?屍蠱是用人的屍體煉成的,煉蠱的時候,會把屍體的頭蓋骨打開,然後將蠱蟲的幼卵放在裏麵,驅用秘法縫合起來,再將屍體浸泡在特殊的藥水中,一天天等著蠱蟲長大……不過,本王想做一個新的嚐試,你猜用活人來煉製的話,會不會有更加奇妙的效果?剛才本王往你的身體裏放了一些輔助的食血蠱,它們會讓你感覺不到疼痛,必要的時候,還能代替你的心髒造血,所以你流血過多也不會死。你知道嗎?如果縫合恰當的話,打開頭蓋骨,人是不會死的。”
望著那人用一張掛著天真無邪笑意的臉對著自己,用稀疏平常的語氣說著令人膽戰心寒的話,死士的生命中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什麼嚇破了膽……他顫抖著,幾乎是哭喊出來,就怕下一秒,羌無聲真的會用手中的匕首,活生生打開他的頭蓋骨,再將蠱蟲倒進去……“……煜……煜王殿下……您快住手吧!您想知道什麼!我說!我全說!”
“本王不想知道什麼呀。而且本王覺得,就算你不說,這間刑房裏,也有很多人哭著喊著想要告訴本王呢~不管,本王想不想知道。你們說是麼。”說著羌無聲輕輕歪著腦袋看向刑架上的其他死士。“嗬嗬~別怕,不疼。”
看著那把鋒利的匕首一點點靠近,死士覺得眼前一黑,竟然被嚇暈了。
“切~”看著暈過去的死士,羌無聲隻覺無聊的癟了癟嘴,而後扔掉匕首接過雲起遞來手帕擦了擦手,又重新回到了那張寬大的座椅上。慵懶的靠在椅背裏,他眯著眸子打量了一圈,最後隨意的一指“就你吧,說吧,什麼人讓你們來殺本王的?”
角落裏被選中的這名死士,差點沒有步了先前那名前輩的後塵,嚇得暈過去。磕磕絆絆戰戰兢兢的開口,就怕這位主兒一個不高興也在他身上下點蠱蟲“……是……是晉王!不……不過!他……他、他的目標不是您!”
晉王……嶽於尋?
這個答案似乎在羌無聲的意料之外,又好似意料之中。目標不是他,那麼,是衝著嶽於歸來的?
羌無聲坐在座椅上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擊著椅背,一下一下規律極了,他在回憶上輩子關於嶽於尋和嶽於歸的事情,卻不想他這樣的反應讓回答他話的死士每伴隨著他手指一下輕輕的敲動心口就緊縮一分,大氣都不敢出了。
嶽於尋和嶽於歸是嫡親兄弟,他們的母親是已故的先皇後。先皇後在嶽於尋隻有三歲的時候就故去了,所以嶽於歸一直很照顧這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盡管那個時候的他也不過才五歲。
在羌無聲的記憶之中,嶽於尋是個比較平庸的人。他沒有治國興邦的才幹,更喜歡做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像一個不爭的文人。上一世他在嶽於歸登基稱帝之後也不過是繼續做他的閑散王爺,在朝堂之上一直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私下裏他和嶽於歸的兄弟情誼也一直很深厚,否則嶽於歸也不會在他的多方勸說之下答應救白皓誠。
這麼說起來的話,嶽於尋這一世怎麼會買凶行刺嶽於歸呢?若說是要殺他,或許還可信一些吧,畢竟為了白皓誠他什麼都肯做。
羌無聲相信,這些死士們早就沒膽騙他了,要麼是有人冒充晉王之名行事,要麼就是嶽於尋這個人上一世藏得太深,連他都騙過了。有沒有哪一個身在皇家的皇子是不想登基即位的?羌無聲可以肯定的回答,沒有!
這一世,他與嶽於歸重生回來,許多事情似乎都在偏離原先的軌跡。上一世這場刺殺並沒有發生過,是什麼人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坐不住了呢?
天家,果真是最無情的。
“雲起。”
“在。”
“讓雲合從今天開始跟在嶽於尋的身邊,有什麼異動立刻回報。至於他們……”說著羌無聲停頓了一陣,隨即笑了“挑斷手筋,送給師兄玩兒吧。我想,他可能缺幾個試藥的。”
“是。”雲起欣然應諾,很快便消失在刑房內,而雲轉終於合上了自己受驚的下巴對著雲承擠眉弄眼的,好似在說……‘果真主子才是審訊的一把好手。’雲承也不答,隻是輕輕推了他一把,丟給他一把匕首,這挑斷手筋的活兒,就交給他好了。
羌無聲還在盡力回憶嶽於尋上輩子是否有什麼異動是他未曾察覺的,並沒有注意到雲承雲轉之間小小的互動。至於刑房中的死士們,他們現在並不覺得被挑斷手筋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盡管這意味著將來的他們都將是些不能動武的廢人,可是那又怎麼樣?煜王羌無聲的師兄是誰,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還有什麼事情比落到毒公子鳳長離手中成為一個試藥的工具更可怕的?若是早知道今日的下場,他們當初就是死也不會為了高額的報酬接這樣一份暗殺的活兒!然而此時才後悔,已然是遲了。
……
是夜,羌無聲一人坐在書房中提筆練字,卻總是覺得心緒不寧。放下筆,他有些疲累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忽然一個黑影閃了進來,羌無聲立刻有所察覺,可是那身影移動的速度太快,他才剛剛起身,尚未看清這人的臉,那人竟然就已經行至他身後,還將他從身後抱了個滿懷。
居然有人能在他已經有所防備的情況下輕易近他的身?!這個認知幾乎給了作為一方戰神的他一個莫大的打擊!他骨子裏的驕傲怎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那人的身體貼的很近,分明身高比自己高些,他卻稍稍地頭把頭埋在了自己的頸窩裏,他鼻息近在頸側,溫熱濕潤讓羌無聲覺得有些癢。這個懷抱很熟悉,這人的氣息也很熟悉,卻因為這種熟悉讓羌無聲心頭那點怒火燒得更旺!
羌無聲將藏在手中的銀針向後飛出,那人竟然閃躲之餘都不肯不鬆手,一旋身閃避之餘更是將他雙手禁錮住,強行把他壓在了桌案上。
“嗬~聲兒下手怎麼這般狠,傷著為夫怎麼辦?”
嶽於歸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眼中笑意盈盈,愛憐的替他理了理鬢角的碎發,指尖劃過他白皙的脖子,勾勒著他鎖骨的輪廓,附身將一個親吻落在他的頸間,貪婪的允吸起來。
由於兩具身體貼的很近,直麵嶽於歸時,對方胯間的堅挺根本就藏不住,羌無聲暗暗咬牙在心中罵娘,這登徒子怎麼就發情了?!他做了什麼會讓人興奮的動作?媽的,真想一腳踹他一個人仰馬翻!
“鬆手!”
“聲兒。”
男人非但沒有放手,還將他摟得更緊,身體更有意無意的挪蹭他,低沉如海的聲音輕輕在耳際喚著他的名字,帶著惑人心魂的力量,稍有不慎就將被他蠱惑了心神。
羌無聲勉力抵抗才沒有就此淪陷在這深情的呼喚中,他狠狠地瞪了嶽於歸一眼,威脅道“再不放開,我就放蠍王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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