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2 更新時間：16-08-14 10:52
梅麗看著被穆姆媽抱在懷裏書涵，心裏不禁有些感慨，當年弱得隨時會丟命的男娃子，現在竟然會笑會哭還會鬧，所有孩子該有的天性書涵都有。看到他會露出天真的笑容，甚至偶爾還會向她索抱，盡管她並不喜歡他。
自帶了這男娃回俞府，相爺對她依舊不冷不熱，甚至也懶多看她一眼。就算老夫人說這孩子是相爺的，但相爺卻始終對這孩子不熱絡。隻有在老夫人的要求下，相爺才會對孩子看上一眼，偶爾也會抱上一抱，不過都隻是一口茶的時間就把孩子丟給了一旁的丫頭或姆媽……
梅麗心裏有點討厭書涵的，當初帶回這孩子，她是指望著這孩子能替她挽回相爺的心，結果這孩子一點忙都幫不上，甚至還讓她蒙上了一層不太好聽的名聲。她知道那些姬妾們在背後說她和別的男人生下了書涵，如果不是老夫人壓著，估計這會兒整個俞府早傳開了。而她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娘家那邊在朝堂上已經沒了說話的份，如今娘家的男人根本連皇上的麵都見不上一麵，也因此她才會被相爺如此嫌棄吧……
年老色衰，外加上娘家幫不上相爺的忙，如今她就像寄人籬下一無是處的女人，如果老夫人去了後，她連個丫環都比不上了……
梅麗是著急的，如今就算相爺不休她，在俞府已經沒了她的出頭之日。本來是打算借書涵能挽回自己的俞府昔日的地位，但如今看來，這個打算已經幻滅了。梅麗看著沒事隻會吮手指，或偶爾對著她傻笑的書涵，她就會氣不打一處來。心裏不止一次的暗罵書涵，真是一點用都派不上的小白癡！
“少夫人，你看小少爺還是認人的，他現在隻對夫人好，你看看他，隻要看到少夫人就會笑。看來他是認得您才是他的母親。小少爺精得很，他隻對夫人和老夫人笑得這麼歡快，也難怪老夫人當初一眼就看中的小嬰兒，果然深討老夫人歡心。”穆姆媽看出梅麗眼裏的不痛快，不禁出言安慰梅麗，同時也是提醒梅麗，這孩子不管怎麼說都是老夫人讓養在她名下，那麼她就是這孩子的親生母親，由不得她拒絕。同樣，這孩子隻能善待，不可苛待他，否則老夫人這邊她不好交代。
“姆媽說得極是，我一定會善待書涵的。”梅麗聽出穆姆媽的暗示，她不是愚鈍之人，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也因此隻得放下心中的成見。姆媽不愧是她的陪丫老媽子，一眼就看穿她內心的陰暗，梅麗心裏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厭煩有穆姆媽的陪伴。
“相爺這幾日一直住洛夫人那裏嗎？”梅麗落寞的問穆姆媽，這語氣聽得穆姆媽都想勸她放棄執著於相爺，當然她沒有勸，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除非她不想留在俞府了。小姐還是她看著，以免將來真被趕出俞府。現在杜府已經落魄，小姐就算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的，在這裏至少還能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隻要有小書涵在，就算相爺不承認，但隻要有老夫人在，沒人能拿或者說敢拿小姐怎樣的。
對於小姐偶爾還在拘泥於相爺與後院的那些個姬妾們打得火熱的事而耿耿於懷，她在一旁隻能勸著點，提醒著。以免小姐因妒做出什麼驚動老夫人的事來，到時候連老夫人都對她有了意見，俞府就再無小姐的安身之地了。
“小姐，老爺的事他自有主張，就連老夫人都對他很無奈，所以小姐不要把時間再浪費到那上麵去了。老爺生性風流，不管後院有多少女人，她們都是可以，或者說隨時被後來者取代，但隻有夫人這一位置，沒人能取代。隻要你還在俞府，隻要你還是這裏的夫人，隻要有書涵在，夫人的位置她們想取代還得掂量掂量老夫人的份量。現在夫人撫養好小少爺，老夫人看在眼裏，心下高興，這可比那些個賤人們爭寵要來得更實際些。府中爭風吃醋的事，我勸小姐還是當作不知道的好，這樣也能叫老爺省點心。”後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們爭風吃醋的事，穆姆媽說著也難掩心裏的尷尬，她一個陪嫁老姆媽，怎麼能對主子們的事評頭論足，這不合規矩。
“我這少夫人隨時會被那些賤人們取而代之，穆媽媽就連一點想幫襯的意思都沒有，想想昔日咱們之間的情誼，真叫人寒心哪。”對於姆媽的好心勸解，梅麗無心聽進去，雖然知道姆媽沒惡意，但就是心裏不痛快。梅麗皮笑肉不笑的說，眼底閃過埋怨。當初風光嫁入俞府，和當朝第一武士俞堯猛結為伉儷，得到多少人的羨慕，稱讚他們的婚姻是良緣，羨慕他們的關係美眷。然而短短幾年光景，她就落得這般慘淡下場，先前那些圍著她身邊刻意奉承討好她的那些丫環姆媽們，如今一個個見到她逃得飛快。她們都去巴結在府上最受寵的下賤妓女了。
夫君對她不聞不問，想來是要印證那句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的年輕女人最終的悲慘生活。而那些得寵又得勢的賤人們，個個恨不得把她從夫人的位置拉下來，把她踩在腳底下，她們在背後提到她，都在取笑她是隻不會下蛋的母雞，遲早會被趕出俞府。這些梅麗都知道，本以為帶回個孩子能讓自己的地位稍稍有所改變，但事實上她的地位越來越搖擺，甚至到了度日如履薄冰。心裏越想越恨，越想越毒，早知道把這小嬰兒帶回來是這結果，當初就不該浪費時間在這男嬰身上。狠毒埋怨的目光緊盯正在吮手指的小奶娃臉上，小奶娃一邊吮著手指，一邊看梅麗，隻時他的目光越來越膽怯，吮手指的動作也停止了……
突然小男娃哇的一聲哭出來，頭擱到穆姆媽的肩膀，再不敢看梅麗。梅麗的目光穆姆媽注意到了，她也隻是想看看小書涵的反應，結果沒料到這孩子竟是如此敏感，應該能在這個關係複雜的大家族裏生活下去了。
“小姐，少夫人！你看你，何必跟書涵置氣呢？怎麼說他是俞府少夫人所出，是你的兒子，也是將來要繼承俞府大統的相爺。老夫人這兩天已經進宮了，為了您和書涵的未來，她去懇請皇上。”穆姆媽提醒梅麗，如果沒有這孩子，梅麗這少夫人的位置，遲早會不保。如果這次懇請成功，梅麗夫人的位置不會有半點動搖。
“進宮了？真的？”梅麗對俞堯猛的感情矛盾不已，不過這中間不管是愛還是恨，歸結為由愛生恨了。所以對她來說，要俞堯猛的愛不如要點更實際的，那便是相爺府的夫人。隻要她的地位不變，後院那些個狐狸精也隻能幹著急，隻得聽命於她。到那時還怕她收拾不了那些賤人嗎？女人的青春有限，再說了俞堯猛不是長情之人，弄進後院一兩年光景，那些女人早已風光不在，到那時她再來個落井下石，叫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也快哉。
看著還在哭的俞書涵，心情已經好轉的梅麗對穆姆媽說：“讓我抱抱書涵吧，瞧我家書涵膽子小的。”語氣裏似乎有些寵溺，伸手去抱書涵。
小奶娃掙紮了兩下，看到梅麗的笑臉，倒也不再害怕，終於張開小胳膊讓梅麗抱了過去。梅麗看著眉清目秀的俞書涵，眼底似有些笑意。誰說不是呢，這孩子不管俞堯猛承不承認已經不重要了，隻要皇上承認了，隻要將來的相府是這孩子的，她便是相府的夫人，將來會是老夫人……
皇宮裏，俞老夫人坐在距離殷皇不足半米的椅子上。殷皇沉吟不語，對於老夫人的懇請，他拒絕不得，但也不能冒然同意。他也早有聽聞俞府的媳婦被人擄了去，回來時竟然抱著剛出生的奶娃子。現在算起來，孩子也快有半歲之多了。隻是今日老夫人來請求辦的事，可還真有些棘手了。相府的家事，應該由相爺決定才是。小相爺的人選，自然得問過相爺俞堯猛方能決定，不是他做不了相爺府的主，而是他正在謀劃殷朝皇宮未來的事，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裏再生事端，壞了他的事。
“老夫人，您年事已高，子孫們的事，就有俞相爺做主不好麼？”殷皇沉吟之後，決定暗示老夫人，希望她能知難而退。俞老夫人是個用藥高手，當年她的藥救過他，也因此殷皇對老夫人是感激的。
“相爺年紀太輕，恐會被人利用。即使相爺還年輕，後繼人選將來還會更多，但相府一日無小相爺，後院永無安靜之刻。如今我年事已高，活不了幾年，所以隻得恬著老臉來求皇上您。”俞老夫人一臉無奈和心痛，“老相爺走得早，堯猛得相爺之位時尚小，娶回來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個個都生了，又一個個都在為爭寵的事爭風吃醋，為子嗣誰能坐上小相爺之位明爭暗鬥，如今更是家無寧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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