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4 更新時間:16-07-28 19:58
“當然,小姐。”穆媽媽上趕著回答,目光留在男嬰臉上,似笑非笑。注定是一顆互惠互利棋子的話,那麼有利可圖才能好生養著……隻是可惜了長得如此漂亮的小娃娃,沒了親生父母的照應,注定隻能看別人臉色生活。
“舅母,你身子可好些?”殷豐樺坐在床邊,問衛夫人。自上次弄丟了弟弟,舅母的身子時好時壞,差不多半年來都是如此。舅母恐怕是在夜夜以淚洗麵吧……
“沒事,小樺,你的事準備得怎樣?我聽你舅舅說,現在京城裏誰都知道七皇子被殷皇圈禁了。”衛夫人眼底似有希翼之光,她多希望那母子三人能早日消失。
“隻是圈禁而已,父皇這麼做恐怕也是怕事情越鬧越大,暫時封眾人的嘴罷了。”殷豐樺閃過冷意,他才九歲,但整個人說話的語氣和精神都不似孩子,反而更像一個成熟的王者。
“那也總有點眉目了。”衛夫人還是很樂觀的,這是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念頭了。兒子沒了,她隻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豐樺身上,不管怎麼說,這孩子沒叫她失望過。
“嗯,總比以往的縱容要好得多,不過我們也不必抱什麼希望才好。”有時候給了希望到最終隻剩絕望,那種感覺太糟糕了。殷豐樺笑得無奈,話中之意卻無比清晰,“我母親為了不得罪他,當年看著我受盡百般委屈,卻不替我說一句話,結果呢?還不是三尺白綾賜死。”
“你別怪仁貴妃,她也是身不由己。”作為弟媳,衛夫人還是想替自家的大姑說上幾句的。
“是啊,好一個身不由己,她這樣輕輕鬆鬆做母親,卻不顧兒子的性命,最終落得自己也丟了命。這就是生在皇家的命嗎?舅母?”殷豐樺說到此處,不禁聲音都帶上了些許的哽咽。
“不是皇家的命,而是你父皇和你母後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們都知道皇上當初也是沒辦法,三個皇子之間的誤會,他們母子三人個個指責你,皇上才會不得已的做了這個決定。當時你剛四歲,你叫皇上怎麼給你主持公道。儀貴妃是魯將軍的外孫,你娘和衛家根本沒辦法幫你。”衛夫人無奈的說,“你母妃也是沒辦法才隻得默默忍受。”
“……”殷豐樺沒再反駁舅母的話,他過來隻是看看舅母身子可好,前幾天他聽小蘇說舅母躺在床上沒下來,他擔心舅母因著痛失愛兒,外加當時產後亡命逃亡而患了病。不過在看到舅母雖然是躺在床上,但氣色比他想像得要好些,不禁有些放心。
“舅母,你好生歇著,宮裏的事,咱們暫且不提它,不管它有何變化,我們做好自己,不去管他們。”殷豐樺說得很無奈,對他而言,有些事他最好先放一邊。自不太懂事時便被趕出皇宮,記憶有些模糊了,對父皇的記憶更為模糊,他不會去強求父皇的疼寵,隻是他對母親的記憶有不少片斷還殘留在腦海裏。母妃對他的好,他記得,母妃遺棄他時的眼神他亦記得。因此,他是有遺憾的,母妃對他到頭來也不過是利用,這是他過了兩三年後才弄明白的。隻是舅舅舅母都說母妃是被逼無奈,有一天他會懂。如今,他根本不想去懂母妃,懂得越多也許就會越傷心。
“樺少……”小蘇看到豐樺從女主人的房間裏出來,又看到小主子的眼神似有凜冽之色,他有些擔心的迎了上去。
“小蘇,你讓小敏多陪在舅母身邊,端茶倒水的不可忽略。”豐樺語氣不愉的說,自他進舅母房間到此刻,就沒見過小敏。
“樺少,小敏今天去集市了,去準備點瓜果,要過冬至了。”小蘇看出小主子的不快,立即替小敏做解釋。這個季節本就少水果,要走的地方恐怕會不少。
“哦……”這種事怎麼不是小蘇去做,非要小敏去做?
“小敏最近和道上的包打聽走得比較近,我們很多消息都從他那裏打聽來的。皇宮現在不太平,殷皇自把七皇子圈禁了,儀貴妃當時還隻是痛哭一番,最近聽包打聽說,儀貴妃有可能會請魯將軍出麵,逼皇上解了七皇子的圈禁日子。”小蘇眼底閃過無比擔憂,如果皇上這次再做讓步,那麼之後他在皇宮將無威信可言,甚至整個皇宮隻有儀貴妃獨大,她想做皇後,恐怕也是眼下的事了。
“你讓小敏去打聽宮裏的事,叫她小心些,別露了身份,反招橫禍。”九歲的殷豐樺對十五歲的小蘇說。
“我知道我知道,小敏機靈得很,樺少放心吧。”小蘇打著包票說,對於小丫頭的機靈勁,小蘇絕對相信她能做到滴水不漏。
“嗯,那便好。以後也別去打聽那些事了,太危險。我對皇宮從沒什麼想法,宮裏的事也由著他們去鬧吧。反正不要牽扯到我們身上,咱們還是過小老百姓的日子來得更可靠些。”殷豐樺淡淡一笑,說。
“樺少,你這麼想,隻怕老爺會生氣。”小蘇說得有些沒底氣,對於老爺的交代,小蘇自然想辦成。雖然樺少不是老爺的親子,但至少也是有血緣關係在的。老爺就算失去了親生兒子也不至於失魂落魄,但要是失去樺少,那一定會變天。這就是舅甥的感情,一種撫養和被養育的血緣親情。老爺對樺少寄予厚望,那麼樺少就算為了老爺,也該振作,也該去做他該做的事。
老爺和夫人的希望是樺少將來重回皇宮,當然不是被皇上召回去,而是憑自己的本事回去,去繼承大殷王朝。
“我知道,我心裏自有想法,隻是現在不便與你說,你也別打算從我這裏知道點什麼。”殷豐樺對小蘇板著臉說,嚇得小蘇不敢再多說。
殷豐樺除了對舅舅和舅母有那麼點笑容的話,平日裏麵對他和小敏,現在幾乎沒笑容了,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殷豐樺的神情看上去叫他和小敏都擔憂。他們有好幾次想去問殷豐樺,為何如今的麵色越來越冷了,跟小時候剛出宮那會兒還時不時會哭鬧的九皇子完全搭不上邊,這令他們很遺憾,同時也無可厚非的想著九皇子越早沉穩與他們的情況越有利。
“你在外邊候著吧,在小敏回來之前,舅母要喝茶的時候你能照應一個。我一會兒出趟街,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怎樣避開陌生人。”九歲的殷豐樺身高看起來就跟十三四歲的少爺沒什麼兩樣了,但一臉的稚氣未脫,不過看他的眼神,倒叫人更相信他已經到了弱冠之年。
“是,樺少。”身高都快趕上自個兒的小蘇,雖然擔心樺少,不過他知道他跟過去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如真遇到什麼事的話,他估計反而成了樺少的累贅。當下他也隻有點頭表示服從樺少的命令。
殷豐樺特意走小道,那裏幾乎就是一些行醫者為采草藥而踏出來的斷腸道。平日這裏特別人少,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先是多了輛擋路的馬車,他貼著馬車才越過馬車,馬車後坐著一年老女人,懷裏坐著一個約摸半歲的小男娃。虎頭虎腦的煞是可愛。小男娃看到他時,一邊拍手一邊對他展露笑臉,嘴角邊兩個深深的酒窩令殷豐樺心裏一震,那酒窩叫他想起了那個才出世不到兩天的夭折弟弟。
隻是這孩子終究不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已經死了……收起心裏的難過和震憾,殷豐樺對小男娃淡淡一笑,便加快步子離去。
離去前,他聽到婦人在對小男娃說:小涵涵,哥哥走了,不哭啊。
殷豐樺不禁搖搖頭,這孩子一定是太寂寞了,才會看到個陌生人都露出笑臉來。在轉了幾道彎後,殷豐樺準備繞上大路的時候,卻看到一個年少丫頭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夫人背著藥籮走過來。
二人正在談論今天的收獲,應該是馬車的主人。真沒想到,這大戶人家,還會上山采草藥,真是稀奇的事到處有。殷豐樺匆匆離開,而老夫人二人也發現了殷豐樺,看那少年不像是采草藥的人,怎麼選這麼條不好走的道趕路,真稀奇。
“老夫人,那少年看起來倒蠻氣宇軒昂的。”一身布衫的黃鴛對老夫人說,後者隻是淡淡一笑,說:
“那孩子我一看就不麵善,許是做大事的人。”
“做大事?”黃鴛不以為然的說:“在這裏走的不過是山野村夫,何來大事。”
“嗬嗬,別小瞧了走路挑難走的來走,這些人可不會是凡人的。”老夫人仍然和藹一笑,對黃鴛說。
“好,既然老夫人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取笑別人了。”黃鴛仍然在笑嘻嘻的說,“老夫人,藥蘿要不我來背吧……”
“怎麼,嫌老夫人年事已高?”老夫人心情極好的揶揄自己的貼身丫頭。
“當然不是,黃鴛膽子再大也包不了天哪!”黃鴛依舊淘氣的對老夫人說,平日裏她在老夫人跟前絕對是小心侍候著,但隻要一到采藥之時,她的膽子就特別的大,因為她知道這是老夫人最高興的時候,她什麼玩笑都開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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