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2 更新時間：16-07-29 22:07
“咚--咚!咚！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小心火燭!”
夜半三更，更夫在街上敲鑼巡夜。
“我的冤家你可算是來了。”一戶燈火通明的人家，一個婦人裝扮的女子朝對麵的男人撲了過去。
男人反手摟住婦人，將其壓在牆上。“你家裏那個不是回來好幾天了？怎麼？還這麼想我？”
婦人蹙起眉頭，推開男人，一臉的敗興。“別提了，小叔子回來了。他們兄弟這麼久沒見，這下可足了勁相聚呢。哪有那個閑工夫理我？”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這不是還有我呢嗎？”男人一邊說一邊迫不及待的伸手去褪女人的衣裳。
婦人和男人用唾液進行了一次關於口腔的交流，逐漸將戰場輾轉到床榻之上。正在兩人忘情之時，門外的男人聽著屋內不堪入耳的呻吟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去廚房拿了把菜刀，一腳踢開了屋門。
“老子宰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男人踹門的聲響，驚動了尚在雲雨之中的兩人。匆忙間，女人裹了個單子，躲著男人繞屋跑。
“周哥，這是個誤會。”被刀指著的男人一邊給女人使眼色，一邊躲著男人手中的菜刀。
婦人早已被這變故嚇傻了，哪裏還顧得上奸夫的神色。
男人拿著菜刀向奸夫劈了過去，奸夫趕緊伸手去奪。婦人這時忽然機靈了起來，抱住男人的大腿，砰的一聲跪了下來。
“大朗，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你給我滾開。”
在男人被婦人絆住的時候，奸夫立馬伸手去奪男人手中的菜刀。
兩個力氣不相上下的男人爭奪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婦人拿頭撞了男人一下，菜刀才被奸夫奪了去。
一刀、兩刀……奪得了菜刀的奸夫，對男人下了死手。
“大……大朗？”婦人提著膽子去探男人的呼吸，轉頭看著滿臉血的奸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什麼！再哭我連你一道殺了！”奸夫提著菜刀，一臉的凶狠。
“怎，怎麼辦？”婦人嚇得趕緊捂住嘴，六神無主的看著奸夫問道。
奸夫盯著婦人，提著菜刀往前走了兩步。
婦人知道男人這是動了殺意，把手放在肚子上，默默的流著眼淚。“你殺了我，你兒子也活不成了。”
奸夫停在原地一刻，忽然疾走至婦人麵前。“你懷孕了？”
婦人流著淚點了點頭。
“我要是知道你騙我……”奸夫揮了揮菜刀，語帶威脅。
“大夫說兩個月了。”婦人哭著說，“不然你以為剛才我為何幫你？還不是因為不想我腹中的孩子沒了爹！”
奸夫欣喜的望著婦人的小腹，喃喃道：“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若不是時間、場景不對，男人恨不得揚天大笑，向周圍的人宣布這一喜訊。
“這事我知道了。現在咱們得想法子把他處理了。”奸夫收斂了喜悅，看向倒在血波之中的男人。
“確定斷氣了吧？”奸夫問道。
婦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奸夫麵上一狠，看向婦人道：“我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
婦人知道自己生死就在奸夫一念之間，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先前你不是喜歡周家二郎嗎？正巧他最近回來了，這殺人的罪名就勞煩他多擔待了。”奸夫低聲對婦人交代著栽贓嫁禍的方式。
“這些東西我拿去處理了，你知道天亮了自己該做什麼吧？”奸夫用布包好菜刀，悄無聲息地出了院子，將婦人和屍體留在了原地。
婦人看著躺在血波中的丈夫，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抖著手穿上衣服，拉開房門大喊，“大郎，你怎麼了？來人啊——救命啊——”
“周家嬸子，怎麼了？”婦人淒厲的喊聲引來了巡夜更夫。
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兩位更夫齊齊退了一步。
“這樣吧，周家嬸子去報官；我在這兒守著；老王你跑的快，你去請大夫來。”李更夫和王更夫對視了一眼，道。
“行。”李更夫點了點頭，轉身向醫館跑去。
“好，好，麻煩你們了，我這就去報官。”婦人愣了一秒，邁著小碎步向官府跑去。
咚咚咚——
本還在睡的葉錦軒被府衙門前的鳴冤鼓聲震醒，連忙套上官服，著人升堂。
“堂下何人？”葉錦軒一拍驚堂木，頓時將困倦中的衙役驚醒。
“民婦杜若彤，周格是我的丈夫。”這驚堂木不僅嚇醒了瞌睡的衙役，還嚇壞了杜若彤。“大人，民婦不久前起夜，忽然就發現我丈夫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大人，我丈夫死的冤啊。”
一聽是樁命案，葉錦軒頓時起身道：“前方帶路。天色還早，別擾了趙大娘休息；請她的徒弟小趙大夫過去一趟。”
葉錦軒帶著一眾衙役，趕到事發之處。見有大夫和更夫在那兒守著，對杜若彤讚許的點了點頭。
杜若彤青白著一張臉，看著被大夫包紮過的周格，一陣陣的心驚。
“大夫，人怎麼樣了？”葉錦軒問道。
大夫搖了搖頭，“周家大郎的情況很不好。失血過多，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杜若彤聽完了大夫的診斷，哭著就要撲上去。“大郎，你醒醒啊。大郎你看我一眼。你要是留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世上可怎麼活呀。”
葉錦軒揮了揮手，兩個衙役連忙伸出胳膊攔住了欲撲到周格身上的杜若彤。
“你們兩個，將周格帶回府衙。”葉錦軒隨手指了兩個衙役。
“你們三個，先帶杜若彤、這位大夫、和兩位更夫回府衙休息。”
“你們五個，把這裏守好。沒有本官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出。”
“你，把小趙大夫送回去；順便去把蕭詹士請來。”
“你，等天亮就請趙大娘過去照看這周格。”
“你們幾個，把周格的身份等一幹消息都打聽出來整理給我。”
葉錦軒將大多的衙役都派遣了出去，自己則守在這間屋子裏查看。
“把宣紙拿來。”葉錦軒蹲在地上，手心朝上向後伸了伸。
這話聽在旁人耳裏，實在教人詫異。好端端的怎麼讓人把宣紙拿過來？再說哪家官府查案動用過宣紙這種東西？這一時半會兒的，讓衙役們上哪兒去找它？
可守在屋門口的衙役卻是一臉淡定的從兜裏拿出一個盒子，筆墨紙硯竟是樣樣皆有。衙役從一打折好的宣紙中抽出一張，放在葉錦軒的手心。
葉錦軒接過宣紙，將它放在地上，又快速的將它從地上拿了起來。葉錦軒看著上麵印著的血紅腳印，將其遞給身後的衙役。
手中沒拿東西的衙役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雙手捏著這張帶血的宣紙，唯恐它有一絲損傷。
“大人。”一聽發生了命案，蕭自楚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葉錦軒瞥了眼蕭自楚在慌忙之中係錯的盤扣，對蕭自楚點了點頭，三言兩語將事情告訴了蕭自楚。
蕭自楚點了點頭，和葉錦軒一起盤查著屋子。
“這屋子裏有三個鞋印，兩男一女；兩個腳印，一男一女。看腳印的大小，這兩人應該就在這鞋印之中。”蕭自楚看著屋中的腳印，對葉錦軒道。
葉錦軒附和道：“沒錯。這屋裏當時一共有三個人在場。”
“你看這裏。”葉錦軒指著一處腳印道：“腳印前深後淺，當時他們應該是起了爭執。也許是扭打在了一起。”
“看來這應該是熟人作案。”蕭自楚想了想，轉頭對葉錦軒道。
“嗯。”葉錦軒說，“隻是這深更半夜，屋子裏怎麼會無端端的多一個人出來？”
蕭自楚聞弦知意，和葉錦軒對視了一眼，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蕭自楚站起身看了眼衙役捧著的宣紙，“可有筆墨？”
衙役點了點頭，打開木盒向蕭自楚展示了下。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雖說蕭自楚在看到宣紙時就做好了心理反應，可看到衙役們將東西備的這麼齊全還是有些無語。
“你要做什麼？”葉錦軒見蕭自楚去拿筆墨，好奇之下出聲問道。
“我們總不能全天在這裏待著。既然如此我便把這屋子畫下來，也許能派上用場。”蕭自楚解釋道。
葉錦軒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因為蹲太久起的太急，一時之間頭暈眼花的十分難受。
蕭自楚見葉錦軒似要栽倒，連忙伸手去拉。
“可要幫忙？”葉錦軒緩了一陣，出聲問道。
“大人起的太急，身體還有所不適。不若在一旁幫楚看著，也好在楚畫完後，指出其中的不對。”蕭自楚溫聲道。
葉錦軒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幫忙，接受了蕭自楚的好意。倚在牆邊，看著蕭自楚作畫。
蕭自楚作畫很有意思，他將畫紙平鋪在木盒之上，掃視了一圈屋子，確認將其中的構造記在腦中之後就開始下筆。
就這樣畫一截挪一下畫紙，畫一截挪一下畫紙。一柱香的功夫，蕭自楚就將這屋子原原本本的拓在畫紙之上。
葉錦軒低頭看著蕭自楚的畫作，和屋中的擺設一一對比著。發現蕭自楚連床腳上的劃痕都不曾落下，葉錦軒不由得對他的好感多了一些。
“從這畫上可看出蕭詹士是心細如塵之人，這案子不若就轉交於你如何？”葉錦軒可沒忘了自己最初將蕭自楚任命為詹士的目的，既然對蕭自楚的好感多了些，自然不能放過這個試探的機會。
“謝大人厚愛。”蕭自楚知道葉錦軒要趁此機會看看自己的能力，也省了客套推諉之詞。
“先回官府吧。幫忙請大夫的更夫還在府衙。”聽到院中公雞打鳴的聲音，葉錦軒才忽然想到更夫被衙役帶回府衙協助調查了。
蕭自楚點了點頭，和葉錦軒兩人先回了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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