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3 更新時間：16-06-15 08:37
“皇……皇上……”語晴驚訝。
皇上著月白色繡龍便服，頭戴月白鎏金朝天冠，上麵嵌一上成婁底翠玉，耳鬢各一綹明黃色禦龍緞帶，手握檀香扇，眼神迷離的站在語晴眼前。
語晴見皇上出神，又想起自己失儀，忙半蹲行大禮提醒：“嬪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皇上恍然，片刻又道：“花好，景好，人更好。一向隻聽說語晴的琴棋書畫名動九州，不想表妹的嗓音也如此溫婉動聽，叫人迷醉流戀。”
“皇上笑話嬪妾了，皇上過來，下人們也不通報一聲，憑的叫嬪妾失了體統。”
“表妹這是在責怪朕嘍？”皇上似笑非笑。
“嬪妾不敢，”語晴又羞又惱。
“是朕不讓他們出聲的，朕倒是慶幸這事兒做的對極了，否則怎能聽到朕的語晴這麼美妙的歌聲呢。”
皇上一提到“朕的語晴”，語晴的臉霎時變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紅霞遍布，直羞得頭都抬不起來。
皇上替語晴拾起了錦帕，見錦帕上也繡的紫丁香圖案，頓知語晴所好，又把錦帕攥在手中，問：“表妹把此物件送予表哥如何？”
“這不過是小女孩家的私房物，端不上台麵，皇上若是喜歡，不若明天嬪妾拿金線銀絲繡塊龍形圖案的錦帕送與皇上可好？也免得叫人貽笑大方了。”
“誒，非也，在朕看來，這上麵沾了處子的清淚，可是萬金難買的佳品。”皇上半開玩笑道。
“皇上戲弄嬪妾，嬪妾……嬪妾不理你了，”語晴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覺臉上滾燙滾燙的，額頭上都滲出了細汗。
“哈哈哈哈……”皇上心情大好：“語晴若覺珍貴，不如朕也送你一樣東西。”說著把腰間的羊脂白玉龍鳳合鳴玉佩摘了下來，遞給語晴道：“此物是朕的貼身玉佩，乃母後所賜，陪伴朕多年，朕不曾摘下，如今就賜予表妹了，你要知道，皇後可都遠沒這待遇呢。”
語晴見皇上說的鄭重其事，一時遲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陷入兩難的境地。
皇上知其顧慮，故意不悅：“怎麼，還嫌朕給的不夠好？”
語晴索性也不矯情，大方接過：“如此，嬪妾謝過皇上恩賜。”
“這才對嘛，”皇上拉緊語晴的手往懷裏一擁，須臾才追憶道：“還記得小時候跟在朕後頭文靜小巧的丫頭，一別十數年，朕的表妹都出落成傾國傾城的美人了。”
“皇上……”語晴渾身一酥，嬌聲一語，隻把頭埋在皇上結實溫暖的胸膛。
皇上陽氣上湧，恨不得立刻行合房之禮，又極力克製，平複下難耐的心情，隻得喘著厚重的鼻息：“今晚你在永壽宮等著朕，朕來‘看’你。”
“好，皇上可要說話算話，莫叫嬪妾空等。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哈哈……朕言出必踐，”皇上朗聲大笑，打了個響指，遂有幾個太監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飛速的收拾著亭內雜亂的一切。
小小也提了個食盒無聲無息的出了來，把吃食規規矩矩擺放到桌子上剛要退開，語晴輕輕一扯小小的衣袖，低聲央求道：“別走。”
“既是貼身丫鬟，就留在近前伺候吧……”皇上一邊把語晴扶到石桌旁就坐，一邊發話道。
“是，奴婢遵旨，”小小曲身行了個大禮，站到了語晴身後，看了語晴一眼，滿眼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促般狹的笑意，惹得語晴更加害羞了。
“你這丫頭長得倒也俏麗可人，配在身前伺候朕的語晴。”
“皇上若是喜歡，直接納了就是，本不用過問嬪妾的，”語晴故作吃醋。
“哈哈，脾氣倒是不小，不過朕喜歡。朕有了語晴，還要她人作甚，”皇上覺得開語晴玩笑是件難得的雅事，整個身心都能倍感輕鬆愉悅。
語晴見皇上興致極高，故意拿禁足的事情說事，氣惱道：“皇上可知，嬪妾這一個月過得不甚舒坦。”
皇上知其意，柔聲道：“朕不過是做做樣子給蝶妃看呢，她心眼小不懂事，哪比得上語晴這麼識大體，況且朕讓你禁足十日也是為的你好，朕豈不知後宮事多，這完全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皇上雙管齊下，既言指語晴大度，不該為這些小節所累，又點名自己心係語晴，蝶妃比不得語晴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得此言語，再多的不滿也化成濃濃的繞指柔了，語晴緊緊拉起皇上的手，深情款款凝望皇上的眸子道：“皇上何須多言，嬪妾都明白的。”
皇上親切的用右手夾起一塊吉祥龍須酥遞到語晴身邊：“來，今日朕也伺候一回人。”
語晴羞赧道：“皇上，小小還在看著呢。”
“啊，奴婢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小小急撇清道，立馬轉過身去。
“這回沒人看著了吧？”
“皇上慣會取笑嬪妾，”語晴張開櫻桃小口，嬌羞受了皇上這一喂食。
語晴給皇上端起酒盞道：“嬪妾敬皇上一杯，願皇上定國安邦，永享盛世太平。”
“好，好，酒要這樣喝才對，”皇上酒杯一繞，穿過語晴的玉臂，做出喝合巹酒的姿勢。
“皇上……”語晴順其意，往嘴裏送了一口酒，酒一下肚，心裏暖烘烘的，臉上微露一抹酡紅，也分不清是酒濃還是人醉了，一時幸福非常……
一頓飯你儂我儂吃了將近一個時辰，語晴才被皇上的貼身侍衛送到自己的新宮殿——永壽宮。
“大人悶聲送了一路，嬪妾還不知大人怎麼稱呼呢？”語晴見這帶刀侍衛要走，覺得挺拔帥氣，印象不錯，看上去像是個老實人，便開口一問。
“允嬪主子客氣，奴才是五品帶刀侍衛兀彬，以後語晴主子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便是，”兀統領躬身道，眼光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好，既然大人這麼說，日後說不得嬪妾要勞煩大人呢，”語晴遂目送兀彬離開。
“小小，我叫你拿點兒點心，你怎得去了如此之久？”語晴問。
“奴婢其實到了有一會兒子了，剛想出聲便被這位兀大人阻攔下來，不讓奴婢攪擾了小姐和皇上的雅興。”
“行了，我們進新寢宮看看吧，這裏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了。”
“是。”
一抬眼，便看到大門上麵掛著偌大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刻了三個大字：永壽宮。作為東西六宮的主殿之一，氣勢也不是尋常殿宇可以比擬的，隻覺說不出的肅穆與森嚴。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模樣幹淨俊俏年約而立的管事太監喊道：“允嬪主子駕到。”
隻這一聲便如一顆石頭投入了清淨的湖麵，泛起了層層漣漪，嘩的一下，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齊聲道：“允嬪主子吉祥。”
“嗯，平身吧，”語晴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人齊齊朝自己跪拜，被小小一扯袖管才回過神來。
那太監湊上前來道：“主子吉祥，奴才是永壽宮領事太監，吳耀祖。”
“嗯，吳公公好，以後多多關照了。”
“主子客氣，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按主子的品級是該有六個宮女和八個太監伺候的，隻是如今這一宮人多，按主殿的配置，這裏共有宮女十八人和太監十八人。”吳耀祖中規中矩道，說完一個勁的給語晴使眼色，語晴會意：“吳總管請隨本妾去內堂說話吧。”
“喳。”
永壽宮主殿是金麒殿，語晴帶著小小和吳公公進了金麒殿內堂入座，也不囉嗦，直接索要道：“信物，”
“在這裏，”吳公公遞上一張小小的紙條。
語晴打開來，上麵隻寫了兩個精簡的草書“可用”，看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體，語晴心情一陣激蕩，不舍的捧在懷裏哽咽道：“是父王的字，小小，你看，是父王的字……”說著說著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小聲哭了出來，似要把入宮後的委屈全發泄出來一般。
小小也看的鼻子發酸，勸慰道：“小姐要堅強起來，若是老爺見了小姐這個樣子，會傷心的。”
語晴雖知道這個道理，但也著實費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心情，對候著的吳耀祖道：“吳總管，既然父王信得過你，日後我也拜托你照拂了。”
“奴才今生有幸得王爺的賞識，定是會盡全力保主子萬全，”吳總管表忠心道。
“這永壽宮裏可還有我們的人麼？你看外麵這一群人我留是不留？”
“據奴才所知，這裏麵至少一半是咱們的人，主子若嫌人多，為保險起見，不如削去一半的名額，”吳總管眼神一變，斬釘截鐵道。
“真看不出來，吳總管長得貌似潘安，心性居然果決如此。”
語晴這一句點評，惹得吳耀祖一個大大的紅臉，吳公公道：“主子，奴才在後宮跌打滾爬十數年才熬到現在這個位子上，若是做事瞻前顧後，反倒失了先機。”
“好，就依公公所言，這宮裏的事，全憑公公做主便是了。隻一件，之前伺候我的丫鬟叫春蘭，你得給我留下她，我還要細觀她人品如何呢。”
“啊，春蘭也有問題？”小小被語晴這句話嚇了一跳。
“我隻是猜測，做不得數。”
“主子若是不放心，不如我把她打發到別處去吧，”吳公公勸道。
“不行，我還用得著她，或許以後還有個陣仗要打呢，否則我豈不沒有籌碼了，對了，你再請示李大總管，說我要撥幾個自己人給翊坤宮王軒彤王美人，她父親是我父王舊部，身邊伺候的那個茉莉我看著也不很放心。”
“應該的，應該的，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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