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語(一)  第二十五記 穀雨正當時

章節字數:2265  更新時間:16-04-20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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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雨是春季的最後一個節氣,穀雨之後就是立夏,時至暮春,遊子的踏青時節已接近尾聲。

    俗語說穀雨陰沉沉,立夏雨淋淋,每年陽曆四月二十號或者二十一號,是穀雨節氣。而每年的第一場大雨通常都是在這段時間下的。

    穀雨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出生的,穀雨爸爸恰好喜歡這個季節,當天雨下的並不是很大,淋淋瀝瀝,有點小冷,穀雨爸爸已經有了個兒子女兒,最後添了個小閨女很是喜歡,寶貝的不行。都說女兒是爸爸上一世的情人,爸爸總是寶貝女兒大過寶貝兒子。

    穀雨有點模糊地記起,小學時候大概穀雨前後的某個星期天,麥子已經長成膝蓋那麼高(以小學生的視角看),大概二三十厘米,麥子已經出穗。俗語說:穀雨麥紮肚。穀雨前好種棉。這時正是秧棉花苗的時候。

    “爹,我們要去幹嘛?”

    “打營養缽,秧棉花苗。”

    小時候隨處可見的棉花,現在已經不多見,大人們忙著出外掙錢,把小孩子放到家裏交給爺爺奶奶,每月給些生活費,還覺得老人們養他們的孩子是理所當然。莊稼當然就是全部種麥子,等到麥黃的時候再回來收麥子。

    “那哥哥姐姐也去嗎?”

    “都去,咱們全家人出動!”

    “這是什麼,爹,是氣筒麼?”

    “不是,打營養缽的筒子,先跟著你哥哥一起去北地,聽話。”轉身喊,“孩兒他娘,把扁擔拿著,還有兩個水桶。”

    “都準備好了,都在架車上,水盆什麼的,還有毛巾水壺。”

    到了麥地,一壟麥子一行空地,空地留著種棉花。架車上拉的有幾大灌水,爹爹拿起鐵鍬在一個墳頭附近鏟了一塊平地,穀雨就撚著鏟掉的麥稈玩兒。

    這邊穀雨爸爸麻麻哥哥忙活了半天,鏟出來一個方形池子,多出來的土澆上水,用鐵鍬謔謔(攪拌),弄成剛剛有點潮濕的土,爸爸開始用筒子打營養缽,媽媽開始把營養缽擺在池子裏。

    營養缽的形狀很像過元宵節時放的大麗花筒子,用六年級學生的話說是圓柱體,爸爸嫌棄穀雨淘氣,就打好一個營養缽,丟給穀雨讓她自己玩去。

    穀雨拿著營養缽滾著玩兒,盯著爹爹看了一會兒,開口:“爹,我也想打一下。”其實穀雨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爹是爸爸,不讓叫爸爸而喊爹,別人都是叫爸爸的,媽媽也是。發小香香就喊她爸大大(da第二聲),穀雨表示上了高中之後才明白這是地域方言。

    “哥哥姐姐剛才都打了,我也要。”

    “你還小,不會打,聽話到那邊玩麥稈去。”

    “恩恩恩~恩恩恩~,”撒嬌的語氣,“不嘛,我可以學,哥哥姐姐就可以,我也可以。”

    “有兩個筒子呢,你讓她玩會兒子,等她累了就不玩了。”媽媽看見了說道。

    “呐。”

    “嘿嘿,爹教我。”

    穀雨爹爹大腳踩到蹬子上,穀雨小腳踩到大腳上,一會兒幾個營養缽出來了,穀雨還很高興,玩了好一會兒。

    第一天打好一池子營養缽,第二天就開始點棉花籽兒,挑的水桶在扁擔上吱吱呀呀作響,陰濕了營養缽就開始點棉花籽兒,爺爺也來幫忙。

    開始周邊夠得著的都點了,中間就在池子上架了一塊寬木板,人站在上麵繼續點。兩三粒在一個營養缽裏,點的很快又有趣,穀雨也湊熱鬧。

    等到點完了在上麵撒一層火灰,聽媽媽說是為了棉花苗的成長,然後又撒了一層薄薄的壤土,接著開始插竹竿,大約三米長的,最後蓋上薄膜,讓棉花籽發芽。

    體驗了勞動的樂趣,大約過了一兩個星期,這天穀雨爸爸說:“秧苗差不多了,可以種了。”

    池子裏的棉花苗很茁壯,哥哥用鏟子鏟幼苗放到籮頭兒裏,在麥田丟的空地裏,用鐵鍬挖一排坑,把幼苗丟到坑裏,姐姐再把幼苗種到土裏,媽媽不時幫忙鏟,不時去種苗。穀雨太小了,就閑著趴土坷垃玩。農活看著容易幹著難,幹完之後累得慌。

    現在秦州卻是很少見這種農活了,這時候不趕著農忙,會聽著穀雨前後的雨,任它“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楊花還沒有開,那些過敏的孩子可高興了。

    穀雨在理25班,藝術樓的四樓,香香在理17班,秋楠在理18班,藝術樓三樓。藝術樓裏的教室是長方形,並不是像初一時秦州中學那樣的八角形。

    二十五班旁邊就是這棟樓的女生衛生間,男生的在一樓。夏天了,學生們就不往四樓來,而是抓緊時間去三年級後麵的公共衛生間,因為人太多了,擠不下。

    “穀雨!?”

    “恩?香香?”

    “你爸爸為啥給你取名穀雨啊?”

    “因為我是穀雨時出生的啊!”

    “清明時節雨紛紛,穀雨三候楊花盡。”

    “你知道穀雨三候?”

    “恩,第一次知道穀雨你名字時感覺很有趣,有學過24節氣,春雨驚春清穀天,清明之後是穀雨,查過三候,‘楊花落盡子規啼’,說的就是南國的柳絮吧,咱們這還沒開始飄。”

    “接下來是夏滿芒夏暑相連,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是吧,李白的那首詩有點淒涼,他是送給好友王昌齡左遷的詩。”

    “古代人真含蓄,表達個感情還要寫在文字裏,要同情還不能明說。你說你作個詩什麼的自己就一份,給朋友一份不就得了,還要寫在課本裏禍害我們。”

    “噗,你這是哪裏的歪理啊?”

    “不管了!呐,今天是你生日麼?”

    “不是。我按農曆過,今天三月初七,我是三月一十八。”

    “那為什麼不按照陽曆過啊,每年的穀雨就是生日多好。”

    “我爹說不好,而且每年的穀雨,”穀雨搖了搖頭,“我怎麼感覺說自己的名字那麼別扭。恩,每年的穀雨都不一定是4月20號,所以我爹我媽以及我姥爺爺爺都覺得不好,還是按農曆過的。”

    “那要到11天以後,那不正好是5月1麼?”

    “是啊,正好放假,到時候放假了我要回家吃大餐,讓我媽給我買蛋糕,我不要隻吃兩個雞蛋了,我長那麼大還沒吃過蛋糕!”

    “所以你就想著吃麼?”

    “對啊,生日還能怎麼過?我每年都是吃兩個雞蛋就算過生日了。”

    “我生日的時候媽媽會給我買好多東西,我喜歡的書,還會做大盤雞來吃,雞蛋也有。”

    “那你媽媽生日的時候你幹啥了?”

    ……

    “什麼都沒幹,我爸媽生日我忘記啦!啊啊啊!”

    “你也是夠夠的了。”

    時間:2010。4。20星期二陰轉小雨

    地點:省略

    人物:穀雨、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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