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84 更新時間:16-07-23 20:33
第121章:吳奎取皇陵,子行占雀巢
李社剛離開白馬城不遠,就聽到了一個足矣撼天動地的消息——吳奎竟然趁著皇帝李鈺起身巡邏邊關,郭振和唐澤帶兵往巫國邊界,隨時準備一戰,在朝中沒有主力的時候大舉進軍,這個吳奎進軍上華別的不做,竟然直取先帝李維的皇陵。
李維葬在上華以西的臥龍山,距離上華不過數十裏,吳奎進入上華,在上華敲鑼打鼓一天過後,張開一張大旗,旗上寫著“吳將軍臨李維墓”。
李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吃茶,他差點沒從板凳上摔下來。這件事情說荒唐是真荒唐,但也著實是丟皇家的臉。
李鈺在外,郭將軍和唐澤也在外麵,現在朝廷大事由內閣和皇後做主,此事隻怕他們也壓製不住,那吳奎做事,向來大膽妄為,當年他敢一怒之下不問緣由地就把薑國的半壁江山都弄得血溢原野,而今……
哎,也不知他那‘臨’李維墓到底算個什麼意思。
李社搖搖頭,摸摸自己的那顆光頭,現在的他是沒有心情喝茶了,也沒有心情去調查林子行的下落了,先把吳奎趕走才是大事啊,莫真等吳奎做出什麼事情來,那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晚了。
李社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看到李社走了,那個坐在二樓喝茶的黑衣人也放下了茶杯,與和李社相反的方向而去,速度之快,猶如驚鴻一現,這個人也是一襲黑衣,頭戴黑色鬥笠,行動輕盈,無聲無息。他不出聲的時候,很容易被人忽視掉,哪怕他的打扮如此怪異與眾不同,也一樣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就像一陣風,是來或去,能夠被人感覺到,但卻並不會叫人太上心,他的身上就有一股如此淡泊的氣質。
吳奎取李維的墓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寧安寺。最先聽到這個消息的是寧安寺的主持一空大師,一空大師得到消息後第一個告訴了陳悸,“陳悸,你的東家可真是厲害,皇帝的墓都敢掘。”
陳悸從一空那裏取過信來,看了看,確定一空沒耍他,“老爺對他,感情至深。”
“哎……”一空搖搖頭,接著便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陳悸道,“這件事情李鈺如何看?”
“我們的皇帝在邊關巡邏呢,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處理這件事情。”一空歎道。
陳悸思量著道,“會不會是老爺不希望李鈺去邊關,所以才用此計,想要把李鈺留住。”
“你想的可真是……不過也不是沒可能。”一空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少年,十七歲,卻有著與年紀不相符的老成和略曆。
“我想,吳奎的野心太大了些。”一空低下了頭,一雙深邃的眸被掩藏住,剛才不過是經陳悸不經意的一提,一空卻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陳悸沒有明白一空後麵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這個並不重要,吳奎的實力還在那裏擺著,少了一個陳悸,很快便會有更厲害的人補上,陳悸根本就不怕吳奎缺人。
一空讓陳悸喝了杯茶,然後把陳悸趕了出去,他說,“你出去吧,最近你也可以帶史空離開書房,到處去走走。”
“當真?”陳悸驚訝住了,到寧安寺以來,一空最長說的話除了‘阿彌陀佛’外,便是史空不得離開書房半步,今日竟然大開恩典了。
一空點點頭。
陳悸當然沒有跟他客氣,反倒害怕一空反悔了,立即就從一空這裏蹦走了,跑到書房,打開書房的門,喊道,“史空。”
喊了一聲,沒有聽到回應。
他緊接著又迫不及待地喊了第二聲,“史空!”
史空從書架後麵探出腦袋來,應了一聲。
陳悸高興地把他從書架後麵拉出來,“和尚說了,叫我帶你出去走走。”
史空微微一笑,抬手輕輕地擦去陳悸額頭上的汗水,這個平日裏跑上幾個山嶺也不會大汗淋漓的人,今兒個竟然隻是跑了幾條回廊,就滿頭是汗了,看來是真的高興極了。
“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史空問。
“恩,我帶你去後山。”陳悸道,他笑得像個孩子,曾經那個總喜歡把自己藏在夜行衣裏不言不笑,城府如淵的少年,今日也笑容滿麵,眸子清澈明亮,興奮,快樂,全都在那雙眼睛裏,他抓住史空的手,也不管史空是不是願意,拉著就走,兔子似的躥了出去,他嫌史空慢,索性彎腰一把操過史空的膝蓋彎,一手摟住史空的肩膀,把人抱在懷中,幾個起落就燕子般地飛出了寧安寺,在寧安寺外,搶了一匹在路邊吃草的馬兒,奪路而去。
一路走得急,史空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現在坐在馬背上,他總算可以靠在身後那個人的懷中安靜地喘口氣,平下心情來想想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奇事。
陳悸一邊控馬,一邊對史空道,“一空那和尚終於開竅了,舍得叫我把你帶出來遛遛了。”
“……”史空張口無言,馬兒健步如飛,凜冽的風迎麵而來,吹得他麵紅頭暈的,他忽然覺得陳悸還是做殺手時那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樣子比較可愛,現在這個話嘮似的陳悸,一點兒事情都可以讓他高興的像個孩子,也可以因為一點兒事情就把他氣得跟個孩子一樣,一個人默默地去蹲牆角。
“史空,我們去後山上,我在後山的山林深處建了一棟木樓,三層,第一層放雜物,第二層睡覺,第三層供吃喝玩樂。外麵還圈了一個園子,幾塊地,等來年春天,還可以在那裏種菜。”陳悸高興的道,如數珍寶般一一道來。這幾個月來,他經常來後山打獵,他功夫好,打獵的速度快,也就有很多時間來做別的事情。他的那些時間,都貢獻給了那棟木樓和那幾塊地。
“那好。”史空應道,“不過這個地方安靜地連個人影都沒有,能有什麼吃喝玩樂的。”
“有的!”陳悸孩子一般,激動地快要跳了起來,手緊緊地攏住身前的史空,獻寶般地道,“我養了許多動物,有兩頭狼,放在園子外麵,做看家用,養了野雞,還埋了葡萄枝等著來年把它翻出來,看看能不能種活,我沒有種過,就算第一次失敗了也沒關係,第二年我還可以再試,地裏也種了很多花,隻是現在沒有開,在等幾個月,臘梅就要開了。我也種了幾株臘梅,就在進門的左右兩側,不過前後也有,我都種了,臘梅香味濃,但所種不多,總共我也就種了七八株,不敢種太多了,三樓的房間裏,我是效仿的雲光澗,裏麵有盆景,也做了個小水池,不過水池裏的水要經常換,不然會發臭,因為那水無法流動,等過段時間我設法從山上引一股泉水到樓上去,再做個水車,讓水動起來,這樣也就方便了,還養了些鳥兒,另外還有……”
陳悸一一數來,幾乎一個勁地說了一路。史空倚在他懷中,麵色沉重如鉛。
臉色不好,並不是因為不高興,而是因為太過高興,世上誰人,待他如陳悸一般?無也!
“史空,我知道,你現在聽我說一定覺得沒趣,等你看到了,你會喜歡的,那個地方很安靜,你要是覺得悶,我可以舞劍,可以鼓琴瑟,也可以擊大鼓。”陳悸道,他慌慌張張的,畢竟山裏寂寞是真的,世上有幾個人能夠忍受得住山中的孤獨與寂寞?
所以陳悸並沒有幾分把握史空會喜歡。
史空輕聲道,“我喜歡,隻是在想,以後隻怕有得累了,有那麼多獸類要伺候,有那麼多草木要照顧,怕是一天都忙不過來了。”
陳悸喜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不知不覺間,史空抬眼已經看到了前方隱隱若現的木樓——遠遠望去,木樓隱在翠鬆薄霧之後,不是瓊樓,沒有飛簷,去也靈氣十足,亭亭玉立,靜好若神仙女子,繚繞的木樓周圍的薄霧就像是女子的衣帶,那黛色屋頂,就是女子的發,那青鬆,便是女子佩在身的翠玉點綴,隱隱約約,可見其身姿,卻瞧不見它美妙容顏。
它美,有神仙佳人般的氣質,但它是一棟木樓。
“看到了嗎?”陳悸問。
“看到了。”史空道,“我們可以在這裏住多久?”
“等你想回去的時候,我們就回去。”陳悸道,“我知道,我們還必須回去,因為……你的毒還需要解。”
“一空師父說,我的毒已經不礙事了,隻要保持心中寧靜,毒性輕易不會發作。”史空道。
“那我們就多住一段時間。”陳悸說,他揮鞭催馬快行。
他多希望能夠和史空在這裏常住,可是他也知道,歐陽道子會找來,史空的人生還沒有到收場的時候,一切都才剛開始。
順利的路途總是讓人缺少防備,所以意外到來的時候總是叫人措手不及。
陳悸帶著史空剛走進院子,身後的門就被人關上了。
陳悸和史空同時回頭。
隻見一個黑衣黑鬥笠的人站在門邊,麵對著他們,動也不動。
陳悸擰了一下眉頭。目光落在那個人腰間的短刀上麵,緊張的神經這才稍微鬆了點,“是你?”
“是我。”黑衣人道。他的聲音沉靜如水。
“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陳悸問。他把史空護在身後。“你又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若說這個世上有誰能夠在同樣身著黑衣頭戴黑鬥笠的兩個黑衣人中間分清楚誰是歐陽道子,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陳悸。
陳悸的刀劍合並,就是這個人教的。所以陳悸在看到同樣黑衣黑鬥笠的人時,他能夠很準確的判斷出,哪一個是歐陽道子。
“我借你的木樓藏一個人,你幫我護著他,看著他,別讓他跑了。”黑衣人道。
“是誰?”陳悸問。
黑衣人道,“長儀,我不能把長儀留在上華,他和吳奎一樣的死心眼,腦子笨的跟豬一樣,沒有人護著,活不長。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幫我照顧他一段時間。”
“我有別的事情,長儀的功夫不低,江湖上能夠傷他的人並不多。”陳悸道,他現在是半點江湖事都不想沾,他隻想和史空住在他建的木樓裏。在他看來,這裏已經是他的家了。可偏偏一個不留神,他的家,已經讓別人捷足先登占了去,而且還要他留下來做個免費的護衛,天理何在?這般江湖,暗潮澎湃,又有誰曾問過天理是何物?誰都欲取王者之位,統領天下,俯瞰萬頃山河,不在屈身於人。
“就當報恩吧,我當年教你刀劍合並。”黑衣人說。這已經從請求變成了交換,已經讓陳悸失去了拒絕的資格。
“你是誰?”陳悸問道。
黑衣人道,“林子行。”
陳悸吃了一驚。
史空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猜忌,懷疑,相信。
林子行輕盈地轉身,如同鬼影一般地從史空和陳悸眼睛裏消失。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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