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06 更新時間：15-12-20 07:28
蘇長嶺回來，看到黃子晴和蘇佳駿一前一後跑了出去，不解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蘇母手裏拿著兒子的襯衣毛褲，呆呆地站在那裏。蘇長嶺進來問：“怎麼回事？發生啥事了？”
蘇母看看蘇長嶺，歎了口氣：“唉！都是從小到大慣壞了，他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蘇長嶺：“什麼怎麼著？他倆吵架了？因為啥？”
蘇母：“沒吵架，你說這麼大的事他也不和家裏商量商量——”
蘇長嶺急了：“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了？支支吾吾，嘴裏塞棉花了？是吵架？還是不是吵架？還是——”
蘇母：“我說了你可別上火，你兒子辭職了。”
蘇長嶺沒聽清楚，也沒聽明白：“辭職？辭什麼職？”
蘇母：“這也不明白，你兒子把工作給辭了。”
蘇長嶺還是沒搞明白：“他把工作辭了幹啥？”
蘇母也急了：“你沒聽明白還是裝糊塗？你兒子已經把工作辭了，所有行李都帶回來了。你兒子剛才說了，他辭職回來是想種葡萄。”
蘇長嶺呆愣了：“種葡萄？種葡萄幹啥？”
蘇母：“想回來承包蘇家灣，種葡萄，當農民當莊稼漢，這回聽明白了吧？”
蘇長嶺終於明白了，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大罵：“種葡萄？種什麼葡萄？他一個大學畢業，種什麼葡萄？”
蘇母：“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說正因為大學畢業才種葡萄——”
蘇長嶺：“他放屁！看誰大學畢業種葡萄了？他腦子有病啊？還是哪根弦斷了？”
蘇母歎氣：“唉，也不知他怎麼想的。”
蘇長嶺：“他工作好好的，都助理了，說不定哪天就總理了，好端端的工作不幹，種什麼葡萄？”
蘇母：“他說種葡萄比當助理更有前途——”
蘇長嶺氣不打一處來：“放他的狗屁！他老爹我前幾年就種葡萄，賣不出去，一筐筐的堆在家裏。給酒廠磕頭作揖，6分錢一斤還打白條。最後一車車葡萄倒進蘇家灣裏！他沒看見呀？什麼前途？明擺著是死途——”
蘇長嶺轉向老伴：“都是你從小把他慣得，現在好了，長大了，翅膀硬了，這麼大的事提前連個招呼也不打，要早知道他要回來種葡萄，書也不用念了，下生的時候就把他塞尿罐裏憋死——”
蘇母：“好了好了，自己養的，話別說的那麼難聽。”
蘇長嶺：“他狗娘養的！到現在了你還護著他！你說，他是不是提前跟你說了？你們兩個一塊來糊弄我，對付我——”
蘇母委屈地：“你不要冤枉人，我也是打開箱子想把他的衣服洗洗，才看見他把所有東西都帶回來了，心裏納悶，問他才知道的。”
黃子晴跑在前麵，蘇佳駿追在後麵。蘇佳駿：“子晴，子晴，你聽我解釋！”
黃子晴被一棵樹攔住，停住：“你走開，我不聽！我什麼都不聽！”
蘇佳駿趁機上前，拉住黃子晴的手：“子晴，你聽我跟你說——”
黃子晴使勁掙脫蘇佳駿，繞開大樹又向樹林子深處跑去——”
黃子晴跑累了，不得不停下腳步，扶著一棵樹。蘇佳駿追上去，氣喘籲籲地：“子晴，你聽我跟你說！”
黃子晴憤怒地：“有什麼可說的？你不剛剛都在家裏說過了嗎？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
蘇佳駿沉默片刻，歉意地：“子晴，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把自己的決定跟你商量，是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你帶回了蘇家灣，我以為你來到蘇家灣就會改變想法，可是，咱們當初不也是約好了要——”
黃子晴打斷他的話：“要什麼？一起到山上種葡萄？到地裏去釀酒？一起舉著鐮刀鋤頭當農民？一起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過一輩子？我黃子晴怎麼就信了你！”
蘇佳駿為難地：“我說的種葡萄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子！蘇家灣和波爾多的共同點是顯而易見的，唯一不同的，是它現有的發展階段。這裏需要一個擁有管理知識和發展眼光的人去引領。子晴，我希望你能從專業角度看待這個問題！”
黃子晴冷笑：“你少在這裏給我談什麼專業道理！我看不清你們蘇家灣有什麼了不起的專業前景！也實在無法從您深愛的這片土地上，勾勒出您心目中的宏偉藍圖。我黃子晴學的雖是高級管理，但還從未接手過葡萄產業的項目，您找合作夥伴未免找錯人了吧？！”
蘇佳駿無奈地：“子晴——我是真的愛你，你不要——”
黃子晴更加咄咄逼人：“你還說你愛我？問問你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不慚愧嗎？你以為你把我從城市騙到農村來，說上幾句我愛你，就能解決一切問題？實話告訴你吧，蘇佳駿，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根本不愛我，你愛的隻有你自己！我黃子晴的未來、人生，我所付出的一切都可以被你漠視，都隻是你蘇佳駿個人規劃中的附屬品！你覺得說愛我還有意義嗎？”
黃子晴低著頭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將衣服疊好，一件件裝進箱子裏。蘇佳駿在一旁無奈地看著她，突然，他按住她的手：“子晴，你不能就這樣走了，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黃子晴抬起頭，看著他：“把手拿開。”
蘇佳駿沒有鬆開，黃子晴：“聽見沒有，把你的手拿開！”
蘇佳駿祈求地：“我是說，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離開蘇家灣——”
黃子晴鼻子一哼：“我不離開你怎樣？不離開蘇家灣怎樣？我在這裏守著你？在蘇家灣和你一起種葡萄？當農民？”
蘇佳駿：“我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理解我的理想和事業——”
黃子晴：“你理解我了嗎？你理解我的理想和事業了嗎？”
蘇佳駿：“所以我說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
黃子晴爆發地：“還商量什麼？你辭掉工作和我商量了嗎？你回家種葡萄和我商量了嗎？你提出要結婚，我答應了，你知道，結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她已經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了，可你心裏有她嗎？你根本不把我當回事，我在你心裏什麼都不是——”
蘇佳駿：“不是這樣！你聽我說——黃子晴嚴厲地：“什麼都不要說了！“
蘇長嶺坐在客廳裏喝悶茶，蘇母坐在旁邊。蘇長嶺突然把茶杯砰地摔到地上，蘇母一愣。蘇母：“你這是做啥？茶杯也沒招你惹你，你摔他幹啥？”
蘇長嶺又氣不打一處來：“茶杯沒惹我，有人惹我了！茶杯是我買的，我想摔就摔！”
蘇長嶺又拿起一個茶杯，蘇母急忙：“你還上來勁了，茶杯不是錢呀？”
蘇長嶺越發來勁了：“是錢怎麼了？錢是我掙的，我想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省得讓那號不孝兒孫扔進水裏！他不就是惦記著我那倆錢嗎？我現在就把它糟蹋完了，看他還想什麼點子折騰！”
蘇母噓了一聲，指指裏屋：“別那麼大聲，讓他們聽見！”
蘇長嶺：“我就大聲！這是我家！我願多大聲就多大聲！想惦記我那倆錢不是嗎？沒門！小子，你不是想種葡萄嗎？拿錢來！有錢你就是種狗屎我也管不著你，沒錢就趁早給我滾蛋——”
突然，蘇佳駿一下子抱住了黃子晴。蘇佳駿：“子晴！我不讓你走！”
黃子晴奮力掙紮著：“你放開！給我放開——”
蘇佳駿越抱越緊：“不！我不放開！我不讓你走！”
黃子晴掙紮不開，用手掐他，用牙咬他，蘇佳駿還是不鬆手。黃子晴憤怒地：“再不鬆手，我就報警了？”
蘇佳駿：“你報警我也不放你走！”
黃子晴：“你是想綁架我嗎？”
蘇佳駿受到觸動，慢慢把手鬆開了……”
蘇家門口，蘇佳駿拿著黃子晴的包，和黃子晴一起走出來。門口站著黃花菜等許多村民，在悄悄議論。村民甲：“姑娘長得可真俊兒！”
黃子晴和蘇佳駿走進人群，村民們停止議論，默默讓出了一條路。黃子晴和蘇佳駿一前一後走出人群。黃花菜衝蘇佳駿：“佳駿，啥時候結婚啊？”
蘇佳駿看了一眼黃花菜，跟隨黃子晴向村外走去——
蘇家客廳裏，蘇長嶺在大罵兒子：“家門不幸啊！養了這麼個拗種。好容易從山溝裏出去了，他倒好，犯了什麼病，又要會來種葡萄！好端端的媳婦也不要了，這樣的拗種就該讓他打一輩子光棍！一輩子娶不上媳婦！”
蘇母勸解地：“話別說的那麼難聽，孩子心裏也不好受——”
蘇長嶺：“他不好受是自找的！誰叫他辭了工作的？誰叫他回來種地的？自古都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是吃錯啥藥了，剛混出個人樣來就作踐自己，剛上了山頂就要往溝裏爬！爬回來和花司令做伴，當個副司令——”
蘇母：“這孩子，這麼不讓人省心……”
福奶奶、蘇小鳳等街坊來勸說蘇長嶺。蘇長嶺和蘇母坐在中間，福奶奶和蘇小鳳坐在兩邊。福奶奶勸說蘇長嶺：“孩子大了，有什麼話慢慢說。別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
蘇長嶺：“慢慢說？他聽你說嗎？他跟你說嗎？他要是提前跟家裏說，我打死他也不讓他回來——”
蘇小鳳：“也是的，再怎麼著也該提前跟家裏說一聲。”
蘇母：“他一說回來種葡萄我都愣了，好一會沒曉過瓤來。”
蘇長嶺：“種葡萄種葡萄，想種葡萄還上什麼大學？村裏一字不識的二麻子也會種葡萄！念了一肚子書要回來種葡萄，當初還不如省下那個錢扔水裏還有個響——”
蘇小鳳：“不過，種葡萄跟種葡萄也不一樣，有了文化——”
蘇長嶺：“有文化你種葡萄也不長不出花來——”
蘇佳駿和黃子晴一起走到安檢門口。工作人員：“請出示您的登機牌！”
黃子晴將證件和機票放在櫃台上。蘇佳駿：“剩下的東西，等我郵寄給你。”
黃子晴把包放在安檢傳送帶上，工作人員示意黃子晴進入安檢門。黃子晴背對著蘇佳駿進行安檢，工作人員從黃子晴包裏取出一袋奶：“小姐，您包裏這——”
蘇佳駿趕忙上前：“交給我吧！”
黃子晴安檢完畢，整理了一下行裝，準備離開，蘇佳駿突然衝黃子晴的背影喊：“子晴！記住少熬夜，按時吃早餐！”
黃子晴突然捂住臉，哭著跑進候機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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