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70 更新時間:15-10-12 13:07
將行李安頓完後,茹見美便跑到隔壁去找曾芳。我剛要整理行李箱裏的東西的時候林偉便走了進來,看著我手裏拿的紙筆,問道:“你帶這些東西出來幹嘛?”
我說:“我打算寫點東西。”
“寫什麼?”
“不知道,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你還真有情懷。你覺得這地方怎麼樣?”
“很好啊,我很喜歡。”
“我也覺得,我有個想法,我打算在這裏住下。”
“你••••••”
這時忽然從歐陽新興房裏傳來了高曉怡的喊聲:“你插進去了沒有?”
接著就聽見歐陽新興喊道:“插進去了。”
高曉怡:“奇怪,那我怎麼沒反應啊?”
歐陽新興:“那我再插一下試試看。怎麼樣了?”
高曉怡:“還是沒反映,是不是太鬆了?”
歐陽新興:“不會啊,我覺得挺緊的。”
高曉怡:“那你用力頂一下啊看看怎麼樣。”
歐陽新興:“頂了,有反映沒有?”
高曉怡:“怎麼搞的,還是沒有。”
我和林偉麵麵相覷,表情甚是吃驚。林偉走到門口看了看,一轉頭跟剛好也走到門口觀看的張豪用眼神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回屋,對著我搖頭歎息道:“社會太開放了,連門都沒關,現在的年輕人可真夠高調的。”
我說:“那也是人家的私事。”
林偉顯得有點不滿,說:“那也不能這麼高調呀,畢竟是公共場所,太敗壞風俗了吧。”
我將紙筆放在了桌上,笑笑說:“偉哥,你這思想可就太封建了。一代才女張愛玲說過,婚姻就等於長期賣淫。他們還遠著呢,頂多也就算是入門初級,捏捏腳按按摩之類的,還構不成淫。”
林偉堅決抗拒道:“那也照捉,中國社會哪能容許這麼大尺度的行為。”
我說:“中國社會沒你想的那麼含蓄,你看看咱們的當代大師賈平凹,不就是靠一部《廢都》紅遍大江南北的嘛,網絡上那些事你應該知道,風俗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這時忽然聽到歐陽新興喊道:“操,你等我一下,我去劉梓德那插插看,看有沒有反應。”
我愣了一下。林偉滿臉的世道墮落,歎氣道:“還真不是一般的開放,連你都要,禽獸不如啊。”
我聽完後不覺菊花一緊,大感不安,連忙捉住林偉的手道:“偉哥,你得護著我啊,可別讓那喪心病狂的家夥把我給廢了。”
林偉還來不及宣誓正義之詞,便見歐陽新興邊走進門邊說道:“劉梓德,借插一下。”忽然發現林偉也在,又問道:“偉哥,你也來插?”
林偉連忙擺擺手道:“不是不是,我過來坐坐而已。”
我往後退了一步,尷尬道:“新興,這不太方便吧。”
歐陽新興說:“不方便?你自己要插嗎?”
“我••••••”我立刻囧得一塌糊塗,這也太他媽高難度了吧,那家夥得多長多具備柔韌性啊?我反抗道:“我不插。”
歐陽新興說:“那給我插。”
我退到了牆角,挨著牆說道:“絕對不可以。”
歐陽新興道:“操,你自己都不插還不讓我插,你太自私了吧你。我不管。”說著向我走了過來。
我大喊一聲:“偉哥••••••”,話還沒說完便見歐陽新興走到我身前將我推開,然後把一個手機充電器的插頭插進了我身後的插座。然後對我說:“別拔出來啊。”
我又喊了一聲:“媽的,原來是插手機充電器。”
林偉和歐陽新興走後,我又繼續整理東西。在襪堆裏我發現了一張信箋,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希望你一切安好。我曾經和所有迷信者一樣認為這是非常不詳的七個字,就因為它的總數是七。這張信箋曾經被我揉折了很多次,上麵布滿折痕,這是我之前的女朋友遺留給我的最後物件,對我來說它是一封解雇信,但我一直都不舍得撕掉,我曾經覺得這是青春記錄,我也曾經用二十幾萬字記錄過我的青春。但一年後我便覺得青春隻不過是一堆廢物。我將信箋重新折好,發現它的背麵已經有點暗黃,顯現出有一定的曆史背景,想想大概有三四年了吧。我把它夾在書裏,放到了我的床頭。
這時思思走了進來問道:“梓德哥,你在幹嘛?”
我回頭答道:“整理一下行李啊,你不用整理嗎?”
“我••••••”思思猶豫了一下,說:“我還沒。梓德哥,我想跟你說件事。”
我問道:“什麼事?”
思思說:“我在那邊很不習慣,整個房子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幹什麼事都覺得好像有人監視著似的。我知道大Z哥是好人,但是我一見到他在對麵床上就總是感覺很不舒服。怎麼辦呢?”
我想了想,說:“沒辦法啊,房間有限。但你們可以拉個布簾隔開啊。不然,如果你怕的話你就隻能去曾芳那跟她擠擠咯。”
思思立馬搖搖頭,心有餘悸道:“那我還是拉布簾好了,一看到茶我就頭暈。”
我笑笑說:“你也別怕,胖子他不是壞人。如果他敢對你怎麼樣,梓德哥幫你滅了他。”
思思說:“真的假的啊?”
我說:“當然真的。”
思思笑笑道:“好,我就記住你這句話咯。”然後轉身回到自己屋裏。
此時已夕陽西斜,陽光照進了我的屋子裏,整間屋子顯得一片蠟黃,極具柔色。我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的橫梁發呆。黃昏的寧靜將我帶回了10年前。
那是我屌絲雛形初成的年代。我記得在某一天的黃昏,情景也如同此時般一樣的蠟黃,一樣的柔色。陽光雖然無力,卻能把當時隻有一米五的我的背影拉得跟自由女神般偉岸。當天是我輪值,把衛生搞完後很習慣性地站到了講台上,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了“政治”兩個字,我印象很深,當時在寫到“政”字的最後一捺的時候,我紮了個馬步以突出這一筆的力量性,然後轉身將粉筆很隨意地扔到了講台的桌麵上,以不屑的表情向空無一人的教室掃了一圈,之後便雙手撐在講台上俯視一排排課桌椅,此時臉上必須極具威嚴。以上的一連串舉止便是我當時的政治老師每次上課都必用的動作。政治老師姓李,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頭大漢,在“明星”出現在我腦海之前,他是我最初的偶像,代表著冷酷與瀟灑。雖然在我後來的生活中也出現過不少這樣類型的人,但都被我列入裝逼範圍。那個時候我認為,李老師簡直就是深藏功與名的民間藝術家。
我將左手捏成拳頭,捂住嘴幹咳了兩聲,隨即聯想到全班同學坐姿齊整一片安靜。我點點頭,揮出左手向背後的“政治”兩個字扣了幾下,然後向講台下問道:“你們知道什麼是政治嗎?”下麵依然一片安靜。我伸出左手指著第三排中間靠右第二個空位說道:“班長,你說說,政治是什麼?”
我立即又聯想到班長怯怯懦懦地站了起來,滿臉恐慌,吞吞吐吐說道:“政治是••••••是••••••是官。”
我略感失望地搖了搖頭,對班長招了招手道:“你繼續站著。”然後指向左手邊的第一個空位繼續說道:“政治科代表,你來說說。”
此時政治科代表必定是滿臉倒黴之相,緊張得手忙腳亂,低著頭拚命地亂翻著政治課本,半響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又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口氣,對坐在右邊最後麵的學習委員的空位說道:“學習委員,你來。”
隨之又聯想到學習委員甚有信心地站了起來,滿臉得瑟,大聲說道:“俺爹說,政治就是賣田賣地賺錢,俺的理想是,長大以後俺也要搞政治。”
我氣憤喝道:“你爹是幹什麼的?”
學習委員答道:“俺爹是村長。”
我氣得手抖了抖,指著學習委員道:“你,到外麵罰站去。”然後轉向大家道:“同學們,你們可知道,政治是••••••”
忽然,我發現門口正有一雙眼睛盯著我,而且我能感覺得到,是一雙非常銳利,足以秒殺我的眼睛,不禁轉頭看了看。如果按照正常的反應,我應該先是羞愧得逃向後門,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在她的視野裏消失,躲在暗處偷偷看她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當天的情形實在太過微妙,有點悖於常理。在我轉頭的刹那,我看見了一個長發飄揚,滿臉純真的女孩正疑惑地看著我,她穿著校服,手裏抱著幾本書,優雅地佇立在距離我三米處的正門口,在夕陽餘暉的映襯下,我看到了一個滿身光環的女神,心裏激動得直喊:“同學,你好漂亮啊,我已經深深地被你迷住了。”沒錯,這女孩就是我曾經暗戀過半年的姑娘。
在長達六秒的對視後,女孩忽然捂著嘴笑了笑,直接把我的尷尬給笑了出來。本來如果按照事先的正常反應來個落荒而逃,就算丟人也還不至於丟到家的份兒,但我卻選擇了一個令我終身悔恨的方式——躲到了講台底下。當時還沒想到,如果女孩偏偏要走過來那我下一步該怎麼辦?我想我會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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