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18 更新時間：16-01-02 10:20
奶奶正在給菜田的菜苗澆水。看到霖回來，很是高興，滿是皺紋的臉上漾開了笑容。
霖小跑過去，用軟糯糯的聲音叫了聲奶奶。
白策帶了些水果和菜肉給奶奶，奶奶執意不要，後來推脫不掉。就留下白策一起吃飯。
餐桌上，白策交代了些關於霖在學校裏的事，奶奶聽後樂嗬嗬的摸了摸霖的腦袋。
可是那時候霖正在發呆，小臉皺在一起，像是在沉思。
霖草草吃完飯，就跟奶奶說要上山。
伴著白策詫異的目光，霖走向了他經常走的一條小道。
奶奶長歎了氣，擺了擺手說道。“這個孩子，從小就沒有玩伴，每天都要上那座山，我怕他寂寞，也就任由他了。”
“這樣啊，那以後，我把小雨帶到這裏來，反正那個孩子一個在家也挺寂寞的。”白策看了眼霖趕往的那座山，山體不高，山上開滿了花，明明是秋季可是一點衰敗的景象都沒有。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並沒明說。
“不用了不用了，小策你啊以後就不用再把霖這個孩子送回村裏了，這樣都麻煩你啊，幹脆就直接讓他住你家好了，這樣也可以和你家小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白策點頭，答應道，又和奶奶閑聊了好久，才會回去。
霖上了山沒看見林言，就直往蕭境跑，剛一入蕭境就看到林言的身影。
霖滿心歡喜的直撲入林言的懷裏，可是林言並沒有像是以前一般愛憐的抹抹霖的小腦袋。而是皺著眉推開了霖。
“林言，你個大壞蛋，我，我一回來就想見你，可你竟然不要我了，你個大壞蛋。”霖一見林言這副漠然的神情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小鬼，我在種花啊！你看看把我剛種下的花種踩成什麼樣。”林言無奈的歎了口長氣，伸手將身前的小孩抱入懷中，細心的擦拭他的淚水。
“種花，為什麼要種花啊。”霖止住了淚水，疑惑的從林言的懷中探出頭來。
“你不在，我沒事可做啊，反正這裏荒廢了那麼久，這片慘敗的場景我日日見，厭了，也就想法子變變樣。”林言愛憐的摸了摸霖的臉蛋。然後又輕輕地掐了掐霖的臉頰，小鬼在學校吃的不錯，嬰兒肥都有了。
“那我跟你一起種。”霖擦擦眼淚，說道。也沒有問到底林言為什麼改變蕭境的荒涼樣，隻是當做林言無趣時的消遣罷了。
但是這樣的改變總歸是好的。是昭示這林言終於願意忘記以前，這何嚐對於霖來說是個好兆頭。
林言笑笑沒說什麼，倒也是把花苗給了霖，任由他隨便亂種。
這是不久前長出來的花苗，這裏的氣候和山腳是不一樣的，這裏的花，花季常常比起山腳下的花長，林言有心的把新長出來的花苗移栽過來。
這是月季種屬的粉玫瑰，等到明年的夏季就差不多開花了，多少年了，這裏這裏終於可以有一些生氣了。
一年前結識的小鬼還是個流著鼻涕，什麼都不懂，一罵他就要哇哇大哭的孩子，而今雖然也隻是大了一歲，但至少不會再動不動就哭了，雖然哭著一點還是改不了，可是真變了很多。
小鬼都讀小學了啊。
“學校過的怎麼樣啊，小鬼。”
霖聽到林言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中略帶遲疑，說道“挺好。”聲音似乎有著隱忍，但是隻略忍著苦澀，裝作無所謂。嘴上說著與自己心不相符的話。
林言笑笑說，“好就好，我還以為，你會過得不好呢。”原來是我多慮了，小孩子嘛，雖然一開始到新的環境會不適應，但是後來就會交到朋友的，所以不需要去擔心。
他到底孤不孤獨，這個孩子又不是自己，難以融入世間。永遠做一個孤獨飄蕩在座山的野鬼。
“可是，我會想你和奶奶，有時候夜裏，我會睡不著，會很想很想林言你，我以為你也會想我，結果你一點都不想我。”似乎是林言的笑刺激到霖了，他的話帶著點哭腔。
“這樣啊，你可以試著交幾個朋友，以後就不會想家了。”林言摸了摸霖的腦袋，笑得很溫和也很假。
我想放你走，在你九月份前一天上山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可是那時候我遲疑了，現在我還是心軟了，等到什麼時候，你發現這裏真的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也許你就不會在回來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朋友，我一點都不想要朋友，他們都跟我不一樣，他們都有爸爸媽媽，我才不想跟他們交朋友，如果我說我沒有爸爸媽媽，他們一定會嘲笑我的，我才不要呢。”霖生氣的扔下種子，眸子中帶著委屈看著林言。
林言不語，也不知道在沉默思考什麼，他走過去，將扔下的種子撿起放入錦袋中。
“幹什麼，一回來就給我臉色看。”林言隻是抬眸看一眼霖，語氣極其冷淡，在霖看不見的放心，微微歎氣，然後轉身打算離去。
“因為，林言，你根本不知道，我是真的想林言，我不希望林言你不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言的哪一點行為觸碰到霖心底的痛點，今天的他似乎有點歇斯底裏。
滿懷欣喜的回來，可是林言你似乎變得冷淡了不少，你是不是差不多已經把我忘記了呢。
我知道你隻是把我當做一個孩子，事實我也隻是一個孩子。可是我能感受到很多很多東西，包括你的眼神，你的神情。
我覺得既然我隻是一個孩子，那就有理由無故生氣和哭吧。
“我回蕭境了。”
林言說完轉身就去，然後霖也沒跟林言說什麼，隻是默默跟在他身後。
像是個甩不掉的小尾巴似的，跟的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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